“还挺感兴趣的，今天正疯狂购物呢。”Jeffrey一点儿没说谎，廖晨曦这几天没什么事儿，昨晚打了一宿的游戏，上午睡了一会儿，下午就开始买买买，说要先在颜值上碾压高维。
    但事实上，他跟高维根本就不是一个型的，没有可比性。
    高维今年35，典型的成熟男人范儿，虽然这两年渐渐有些过气了，但气质还是在那儿摆着，而廖晨曦，典型的潮男，走的是青春路线。
    但是Jeffrey也没法说啥，就只能让他自己瞎折腾。
    “嗯，挺好，高维今天也说呢，俩人可以考虑提前见个面，毕竟他们俩情况比较特殊。”
    Jeffrey想叹气，但忍住了，确实挺特殊的，当年高维没拿到那个最佳作曲奖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要是谁都得心里梗着不舒服。
    电视台负责这个节目的导演姗姗来迟，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周小洪和Jeffrey对他们点了点头。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切入正题。”导演姓吴，是去年刚从别的台挖过来的，有能力有资源，但是据说有些不良爱好，口碑不算太好，但至于这不良爱好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今天叫大家过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节目开始之后不给咱们任何人添麻烦，所以刚刚我助理应该给大家发了个文件袋，里面有一些调查表需要各位帮忙填一下，毕竟网上的资料不全，有什么避讳的或者需要特别注意的还得你们多提醒着点。”
    Jeffrey撇了撇嘴，给周小洪发微信：头一次见着这样的。
    周小洪给他发了个表情，她其实也很少见到这样的节目组，虽说这个节目关注度非常高，但大家都忙，谁有闲工夫给他写这些资料。
    她抬头看了一眼吴导笑着说：“今天就要写完？”
    “不用。”吴昱临抬头看她，“拿回去慢慢写，下个星期我会让助理联系你们，下面咱们说一下流程。”
    周小洪对他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倒是Jeffrey翻了个白眼。
    吴昱临看见Jeffrey翻白眼笑了一下说：“知道你们都忙，但是如果前期工作没做好，后面会更麻烦，你们想想，如果天王做了一盘青椒炒肉而咱们廖先生不喜欢，尴不尴尬？”
    没人说话了，倒不是同意他的话，只是觉得没必要多费口舌。
    开完会出来的时候Jeffrey对吴昱临印象非常差，心说要不是因为洪姐，他才不让廖晨曦来。
    又过了几天，节目组开始宣布嘉宾。
    第一季一共三组嘉宾，高维和廖晨曦是最后公布的。
    公布当天网上瞬间就炸了锅，热门热搜全都是关于他们俩的。
    Jeffrey吐槽说节目组请到他们俩真的是赚翻了，省了多少请水军刷榜的钱，名单一公布那些粉丝都分分钟冲在了最前面。
    当然，叫得最欢的就是廖晨曦的粉丝们，一口一个拒绝倒贴。
    廖晨曦看得很开心，拿着iPad笑得不行。
    节目组那边发来微博链接，要廖晨曦转发节目官博的微博，连文案都给他写好了，动动手指就OK。
    Jeffrey看了一眼对方给的文案，问了句：“我们可以自己改不？”
    “可以可以，晨曦想怎么发都行。”跟Jeffrey对接的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Jeffrey一听，为她捏了把汗。
    “你干什么呢？”廖晨曦凑过来看他手机，同时也看见了对方发过来的文案，“维哥多关照，恋爱首选最佳好老公？卧槽，这谁写的文案？有病吗？”
    果不其然，廖晨曦炸了。
    “我自己写！”他打开iPad的备忘录，啪啪打了一行字看了半天，结果还是暴躁地删除了，对Jeffrey说，“不写了！一个表情转了就完了！”
    Jeffrey看了他一眼，非常无奈地自己登陆了廖晨曦的微博。
    他抖了个小机灵，廖晨曦没告诉他用什么表情，他就非常欠地发了个亲亲的表情转发了官博的消息，紧接着，高维那边转了他的微博，也发了个同样的表情。
    Jeffrey满意地退出微博，然后叫廖晨曦下楼吃饭去。
    到了晚上廖晨曦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微博和高维微博都已经炸了，有人开始站CP，也有些两家的粉丝在对骂，骂的还都挺难听的。
    廖晨曦在家发脾气，Jeffrey出去跟不知道哪个公司的制片人吃饭去了，他打电话都找不到人。
    最后气得不行，廖晨曦自己去匿名论坛发了帖子骂高维倒贴。
    他这个帖子没几分钟就被顶成了热帖，下面全都是说高维过气倒贴廖晨曦的。
    这么一来，廖晨曦终于心情好了些，哼着小曲去洗澡了。
    此时高维正在健身房，接到周小洪的电话，给他大致说了一下网上的情况，问他要不要去扭转一下局面。
    “不用了。”高维从跑步机上下来，一边擦着汗一边说，“让他们闹去吧，都是些小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高维对这些事看得都没那么重，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廖晨曦：“廖晨曦那边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估计开心着呢。”周小洪确实有些不高兴，不管怎么说高维也是有一定地位的，结果就被这么拉踩，她不管是作为高维的经纪人还是作为他的朋友都觉得愤怒，“匿名论坛尤为严重，不然我让人查一下IP？”
    “别麻烦了，没事儿。”高维笑着说，“这段时间找一天叫他们那边出来见见面吧，对了，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下个星期，台本已经发过来了。”
    “好，你发我一份看看，咱们还得给小朋友准备一份见面礼。”
    挂了电话高维直接去洗澡，然后开了电脑收邮件。
    这个节目的台本非常简单，只是给了个大致的方向，具体怎么发展可以由他们自行发挥。
    高维挺喜欢这种形式的，限制不多，不闹出乱子就行。
    第一天的录制主要就是拍摄两人见面，然后互相认识一下，高维看了下时间，发现这么点事儿就要拍一整天，大夏天的，确实有些折磨人。
    稍微晚了点的时候高维正坐在床上看书，周小洪发了微信过来，说是商量好了明天晚上在茶舍先见个面。
    高维跟她敲定了时间之后就准备睡了，睡前拿着手机，又把廖晨曦那首《一日春光》给找出来听了一遍。
    我如一日春光，你是一场逝去的辉煌，想拥抱你的彷徨，却看到了无边的荒凉。
    高维很矛盾，他很喜欢这句歌词，同时又很讨厌这一句。
    这一句歌，太容易让他产生那种恼人的代入感，但人终归是想要人懂的，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心里的挣扎和苦闷，想在失落失意之时至少有个人陪伴。
    但他没有，他想要的一切都没能拥有，到最后，就想歌里唱的那样，只看到了无边的荒凉。
   
    第03章
   
    高维开车来到茶舍地下的停车场时刚好遇见了同时到达的周小洪。
    周小洪打量了一下高维，这个男人一米八七，有肌肉又不过分，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镇压全场，这两年不怎么出来了，经常活动的地方就是健身房和楼下咖啡店，好好的一个“行走的画报”成了不修边幅的大叔，但是今天，高维穿着一条黑色长裤、深蓝色衬衫，甚至还给头发做了个造型。
    “行啊，我们家天王终于知道拾掇一下自己了。”周小洪打趣说，“好久没见你这么精神了。”
    两人一起往电梯走，高维说：“出来见人，还是要像点样子的。”
    周小洪很满意他的状态，拍了拍他肩膀说：“挺好，就应该这样！”
    他们直接到了15楼的茶舍，这里是周小洪开的，私密性非常好，当初开立时针对的主要客户就是这些明星们。
    现在的大明星，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不管是记者狗仔还是粉丝路人，经常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保护隐私的休闲场所。
    周小洪带着高维去了最里面的包厢，进去的时候廖晨曦和Jeffrey还没来。
    “你有病啊！急什么啊！让他们等着啊！”廖晨曦靠在车后座一边玩手机一边对着急得直挠头的Jeffrey说。
    “要守时嘛！”前面出了车祸，这会儿堵得一动不动，Jeffrey小声抱怨，“我就说应该早点出来。”
    “出来什么出来！他们约我们！等一会儿怎么了！”
    “宝贝，你这样是不对的！”Jeffrey回头看看廖晨曦，闭了嘴。
    说了也白说，他跟了廖晨曦这么久了，这人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圈内都有这么一句话：看着傻白甜，脾气大如虎。
    这句话说的就是廖晨曦，廖晨曦自己也知道，但毫不在乎。
    Jeffrey给周小洪发微信，说了这边的情况，一再道歉，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之后，恨不得现在就开视频给周小洪和高维跪下。
    “没事儿，让他们别急。”高维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你这茶不错，美容养颜吗？”
    周小洪无奈地笑着说：“什么美容养颜，还滋阴补阳呢！”
    趁着廖晨曦他们没来，周小洪上网继续搜着对方的相关消息：“这个廖晨曦人气高，但是据说脾气很差，耍大牌，他要是对你不礼貌你也别忍着。”
    高维笑了笑，没说话。
    “我说真的呢，你脾气好那是你有教养，凭什么受他的气！”周小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沉下声音说，“这次的节目对你来说是翻身的好机会，把握好了，成功复出不是问题，以后你在谁面前都能狠狠甩个巴掌过去。”
    高维知道周小洪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现在已经没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事了。
    他要回归，要重新站在高地，已经不是为了去打别人的脸，而是为了让自己知道他还不算是个废人。
    两人又等了好一会儿，Jeffrey终于带着廖晨曦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