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的弟弟缠上怎么办
“嗯。”周荻应了,抱着关泽便感觉到安心,很快便感觉身体十分困倦,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二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什么都没有做,在这个飘着雪的寒冷冬夜,把彼此的体温交织在一起,给对方最温暖的陪伴。
*
睡得真正香的关泽在梦中被米饭的清香味道给引诱得半清醒了,他没有睁开眼,先摸了摸自己的身边,发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关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昨晚是自己做梦了?关泽正难过,客厅里就传来了周荻的声音。
“关泽哥哥,你醒了吗?”
是周荻的声音,关泽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摇摇头笑自己的患得患失。
周荻继续说:“刚好我的粥也熬好了,洗洗脸清醒一下就过来吧。”
关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应了周荻便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刷牙洗脸,做完走到客厅的时候,周荻也刚好把煎蛋和白粥摆在了餐桌上。
周荻笑了笑,说:“我还是只会做这么简单的东西。”
“已经很好了。”为表诚意,关泽立刻坐下来拿起筷子,周荻也坐到了关泽的对面,但在关泽要动筷子之前,他伸出手挡住了关泽的碗,笑道:“早安吻。”
关泽扭捏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凑上去轻吻了周荻的唇角,周荻这才满意。
关泽一直很安静,等着周荻将一直以来所有的疑惑给他解释清楚,不过周荻似乎没有现在开口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周荻问:“今天是周末,你应该不用去学校吧?如果有空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
关泽正要应好,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冒了一声短信提示,关泽和周荻都自然地看向屏幕,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对关泽的称呼是“阿泽”。
于是即使没有看短信,两个人也都猜到是发消息的人是萧绪无疑。
关泽知道周荻一向对自己和萧绪过去那短暂的感情非常不爽,顿时有点紧张,慌忙看向周荻。果然,周荻的脸黑立刻就黑了。
关泽连忙把短信给删除,道:“我没有理过他,还有,我明天就换号码。”
周荻略微皱眉,说:“没必要换号码,不用怕他。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去见他,他想说什么,让他说个够。”
关泽松了口气,周荻接着又说:“不过不要现在见他,你再等我一天,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我不想让你听他胡说。”
“我知道,先吃饭吧,不是一会儿还要去一个地方吗,先去了再说。”关泽拍了拍周荻握成拳头的手,用一个淡淡的微笑安抚了他。
周荻依然不满地黑着脸吃完了这一顿饭,直到后来赖着关泽又讨了两个吻,他才心情好转,带着关泽出门。
出租车开了一阵,关泽就发现了目的地是周宅,他不知道周宅已经过户给了周荻的事,还以为周荻要回去收拾东西搬家,想一想有觉得周荻很可怜,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就这样被别人给夺走了。
关泽偷偷看了眼周荻的侧颜,发现他嘴角还翘着,望着窗外,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
虽然已经知道了周荻是怎么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但面对着他的脸,关泽还是会忍不住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于是关泽越想越觉得心疼,也不顾肉麻,拉了拉周荻的手,说:“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周荻转过脸来说:“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啊。”
关泽又说:“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关泽哥哥怎么今天这么腻人啊?”周荻拉起关泽的手亲了亲,说,“不过我喜欢。”
关泽耳朵又有点红,要不是有出租车司机在场,他真的很想再亲亲周荻。
而周荻毫不在意,依然心情很好地捏着关泽的手指头玩,俩人异常肉麻,丝毫不考虑出租车司机的感受,一直肉麻着到了目的地。
车停在周宅门口,关泽赫然发现花园里停着一辆带有冲击钻的挖掘机,还有好些建筑工人在走来走去,原本精致又豪华的周宅,现在像是一个报废工厂一样凌乱。
关泽满脸不解,而后又看到了站在挖掘机旁边的萧远征和冯静蓉。
周荻一出现,萧远征就气势汹汹地朝着他走了过来,他依然是衣着得体风度翩翩,但鬓角来不及修饰的白发却暴露了他最近的焦躁。
冯静蓉也跟了上来,躲在萧远征的背后,又愤怒又惊恐地看着周荻,表情非常纠结。
萧远征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荻满不在乎地怂了怂肩,说:“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让爸和冯阿姨过来拿走你们的东西。其他的你们不用管了,毕竟是我的房子,被你们弄得太脏了,不想要了。外公在天上看着也会很恶心吧,干脆拆掉好了。”
刚说完这话,就见大门里走出来两个工人,扛着两个大编织袋,丢破烂似的扔到了路边。
周荻用下巴指了指那两堆东西,说:“拿走吧,其他的你们别管了。”
说完,周荻也不管萧远征愤怒的目光,拉着关泽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花园里的一帮工人说:“现在开始拆。”
于是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许多双脚踩过冯静蓉花了很多年精心打理的花园,毫不怜惜地折断了腊梅花开得最好的枝丫。
这不仅仅是踩了一个花园,而是踩了萧远征和冯静蓉的尊严。
多少年来,他们死皮赖脸把自己包装成名流和贵妇,不要脸地霸占着周宅,将它当做重要的身份象征,花了很多心思来布置它。
他们一直如此重视的东西,被周荻轻松地拿走之后,又毫不怜惜地毁掉。
周荻这是在炫耀他的胜利。
轰轰隆隆的巨声响起,挖掘机启动了,往前开了一小段距离,冲击钻便对准房顶。开始工作的瞬间,防尘水枪也对准了冲击钻击打的部位喷水。
几秒钟之后,裹着泥的水花四散开,正在这时,周荻“啪”地一声撑开了一把黑伞,在泥水喷过来之前,准确无误地遮住了他和关泽。
而萧远征和冯静蓉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们来不及躲开,被淋了一脑袋不说,周荻撑伞的那一刻还溅过来不少泥水,萧远征和冯静蓉顿时吃了一嘴的泥。
关泽:……
总算知道周荻刚才出门为什么要特意带一把伞了。
“有趣吗?”周荻在拆房子的巨大动静里对关泽说,“我还没有见过拆房子呢,觉很有趣,所以想和你一起来看。是不是很有意思?”
周荻刚说完,冲击钻就打碎了一根房梁,房顶在巨响声中塌下去一大半,那栋豪华的大宅子立刻就变成了一间破屋。
冲击钻稍稍停下休息,巨大的机械声和撞击声总算是停下了。
萧远征抹了一脸的泥,先让冯静蓉去车上等着,然后才阴沉地盯着周荻。
冯静蓉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她愤愤地剜了周荻一眼,用眼神骂周荻“小畜生”。
周荻连一个眼角都余光都没有给她,而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工人们拆房子。
萧远征道:“你别以为你可以得意多久,我手里还有百分之三股份,我还是宏达的股东,我们之间没有完。”
“是啊,如果我妈妈聪明一点,你和哥就得不到这百分之三的股份了。为了弥补妈妈的错误,我还要努力。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完——你不应该有的一切,我都会拿走。”
萧远征狠狠地咬着牙,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可周荻偏偏就是那个拿着鞭子的驯兽师,他并不害怕、也并不在乎萧远征的愤怒。
“见识一下就可以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周荻不在乎地对关泽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知道周荻今天是来耀武扬威的,看着他几乎把尾巴都竖起来摇晃了,关泽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配合了周荻,完美扮演了一个观众,听话地随着周荻离开。
萧远征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周荻!你这个……”
后面的话被突然再次开始工作的挖掘机巨响吞没了,谁都没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
一路哼着歌回了家,周荻的心情简直是好得要命,关泽见他开心,也就一直没有扫兴,并不多说,只是安静地任由周荻牵着手。
刚打开房门,周荻立刻就把关泽给推到卧室,说是刚才不小心被泥水弄脏了,让关泽洗洗。
只是说着这话的周荻也不要脸地挤进了狭小的浴室,关泽有些恼,道:“你做什么?快出去啊!”
周荻不肯,双手不老实地扒关泽的外套,嬉皮笑脸地说:“没事啊,一起洗,我帮你洗。”
关泽拼命反抗,但突然被周荻抱着强吻了一顿之后就没了力气,他晕晕乎乎地被周荻给扒光,接着周荻控制不住地低声说了句脏话。
关泽惊了一下,周荻忙说:“不好意思,太激动有点没控制住。我早就想这样玩,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做什么?别……别碰!”关泽慌忙挣扎,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现在想后悔已经为时过晚,周荻非常轻松地就把他给压在了洗手台上。
周荻歪着唇坏笑一声,接着,所有的事情都不由关泽控制了。
到最后关泽几乎要晕过去,瘫软了身体被周荻给抱回了床上。
再次体验了一把骨头都要被碾碎的疲惫感之后,关泽欲哭无泪,躺在被窝里哑声抱怨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周荻嘿嘿地笑了一阵,神清气爽地说:“其实我已经很克制了。”
说着周荻又要亲关泽,关泽连忙捂着脸,怒道:“不许……不能这样了!”
周荻说:“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但关泽还是捂脸,过了会儿,周荻叹了口气,缓缓道:“关泽哥哥,你想知道吗,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关泽双手一顿,慢慢放下来,看着周荻。
周荻垂着眼帘有些可怜地道:“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逃避,总觉得你听了之后可能会很生气,也可能会好久都不理我。可犹豫了好久,我还是觉得我做不到一直瞒着你,虽然我的确这样想过……只想让你看到我好的样子,永远不让你知道我原本有多糟糕。可是到最后,我还是没办法甘心,不想让你喜欢那个虚幻中美好的我,很贪心地希望即使你看到了我真实的模样,也依然不会放弃喜欢我。我准备了很久,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要……要说了?
关泽的心“咚咚”地跳,紧张得不行,他吞了口唾沫,慢吞吞地坐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紧张。
关泽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这才说:“你说吧,我听着。”
周荻深深地望着关泽,说:“那次在京大情人路遇见你……”
……
周荻说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刚开始的时候,关泽还时不时惊讶地打断周荻,让自己缓一缓,可到后来,惊讶的频率越来越密集,程度也越来越深,关泽终于是惊到了麻木。因为实在是换不过来,也没办法对周荻的话做出合理的回应,只是茫然地听,不停地把各种信息塞进自己的脑子。
周荻索性也不折腾,一气呵成将这个几个月来他所为所想全摊开给了关泽。这一次,他对关泽没有一点隐瞒,整个过程他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这么不停地说了三个小时。
从在情人路的相遇,一直说到了昨晚和高以云的见面。
等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周荻的喉咙都要冒烟了,但他不敢放松,依然还是浑身紧绷,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泽,仔细地从他细微的表情之中捕捉他的情绪。
三分钟过去,关泽没有说话。
五分钟过去,关泽还是没有说话。
过了十分钟,关泽依然没有说话,周荻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起手拉了拉关泽的袖口,软声道:“关泽哥哥……”
关泽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回应他,而是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混乱的思绪里。
关泽没办法淡定,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没办法淡定吧?虽然这两个月以来,关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早就想清楚了周荻有很多秘密,知道周荻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得犯傻……
但关泽还是没想到,他对周荻还是严重地低估了。一直以来,他都将这个少年当做一颗脆弱又美丽的天然小水晶,整天藏在怀里小心呵护,生怕磕着绊着,但其实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心思深沉、机关算尽、精明强干的小狼崽子。
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话!
这谁能瞬间坦然接受?天知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关泽还在心疼他以后无家可归……
现在想起来,所有人都被他给耍得团团转,他的智商大概比被耍的这一群人加起来还要高吧,为他担心……实在是多余而且可笑。
关泽愣愣地看着周荻,这张皮囊,看上去那么干净,谁能想到……
看着周荻的脸,想到周荻做的事情,关泽真是觉得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天真的他,狡猾的他……
哪个才是真的他?
关泽头疼欲裂,根本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于是他就一直那么淡然地静默着,而周荻就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
周荻想过关泽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害怕他,他都做好了准备,但他想不到关泽居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他说了几个小时,关泽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这样完全猜不到关泽在想什么,周荻心里就越发慌张,他用力地抓着关泽的衣角,将声音放到最低,说:“关泽哥哥,你生气了吗?你别这样……好歹说句话啊,这样我心里很不安。”
关泽拂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周荻连忙给他批了见衣裳。
关泽木然地拢好衣裳,说:“我……我想静静……”
“关泽哥哥……”周荻听上去像是要哭了。
关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前是真的招架不住周荻这样的撒娇,但今天却完全没力气哄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周荻断断续续地说:“你别吵……我……我想静静……”
周荻狠狠地咬了咬下唇,相当泄气地抓自己的头发,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这么直接地把一切都告诉关泽了。
太冲动了,关泽听了是很难接受,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在这之前……他难道要一直都不搭理自己吗?周荻有点难以忍受,但实在怕自己这个时候在招惹关泽会适得其反,最终他还是不敢得寸进尺。
周荻站了起来,看着关泽的背影说:“那我不吵你……我出去就是。”
周荻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眼睛一直盯着关泽的背影。
关泽一直不做声,就像是站着睡着了一样。
穿好衣服,周荻就默默地走出了房门,拉着门板手要关着的瞬间,周荻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望着关泽的背影,用非常诚恳,也非常委屈的语调说:“我是背着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也说了很多谎话,但对你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想要依赖你,也想要被你依赖,想要保护你,也想要被你保护……我爱你,这是真的。”
关泽的身子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回头,周荻满心懊恼,最终不再多言,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关泽的内心却不能安静。
周荻最后的一句话,让关泽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想哭。
可他仍然没办法转过头去对周荻微笑,他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好好静一静,也好好想一想。
关泽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而守在门外的门外的周荻,却完全静不下来。他的身体和心都像是被火烤着,焦躁得要命。关泽一刻不表态,他就一刻不得安宁。
有好几次,周荻都想打开门冲进去,不管不顾地抱着关泽吻他。
但好几次手都紧紧抓住了门把手,周荻又不敢扭动一下。他这个人,明明是什么都不害怕,什么也都不在乎的,如今却会因为关泽的沉默而满心惶恐。
就这样焦躁地等了半个小时,一直安静的房间里终于传出来了一点动静,关泽在走动,好像还大了电话,说了句什么。
周荻把耳朵都贴在了房门上还是听不见关泽在说什么,过了会儿关泽停止了通话,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周荻瞬间站直。
又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关泽走了出来。
“关泽哥哥……”周荻赶紧迎上去,关泽却不应声,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继续往前走。
周荻跟在关泽的身后,不死心地继续喊:“关泽哥哥……”
关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默默地走到门口,拿上钥匙换鞋。
周荻小心地问:“你要出去吗?去哪里,我陪你好不好?”
关泽不置可否,周荻厚脸皮地当他同意了,立刻也换了鞋,亦步亦趋地跟着。
“关泽哥哥,你还没有吃午饭,要不……我们吃点东西再走?”
关泽还是不理他,但也没有阻止他跟着。
二人就这样沉默地一前一后往外走,周荻像是个背后灵一样跟着关泽,垂着脑袋,也不敢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诡异地同行,一路走出了小区。
十分钟之后,关泽停在了老树咖啡厅的门口。
周荻也停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关泽。
关泽终于开口,对周荻说了一句:“不要跟着了。”
周荻脸色一白,忙说:“关泽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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