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私密按摩师
两个人都懒在客厅的沙发上,白简抱着猫,范平抱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而聊天的主题,从一开始白简爷爷电话带来的思乡之情,再到‘白展堂’这几个月在外面勾引了多少良家妇猫,终于又被范平扯到了那位186猛男身上。
“我说,186临走的那会儿,看你的眼神怎么那么复杂呢?又像是依依不舍,又像是苦大仇深,倒把我看得是一头雾水。我就纳了闷了,这两男的外加一只公猫,到底在那贵宾室里干了点啥,才能让他那种表情呢?”
白简撸了撸‘白展堂’的脖子,白了他一眼。
“你别在这诈我行吗!你那点小心思,我太知道了,不就想把那个丁猛跟我往一块扯,好满足你的八卦心吗!”
范平放下手机,眼中果然已自带八卦的神采。
“绝对不是诈你,你那会儿是没看见,那个丁土豪这边预存了一万块说要做长期的按摩,另一边两只眼睛就一直在你身上瞄来瞄去的。”
“我本来以为他是见色起意,可是仔细一看,那家伙看你的眼神并不是色迷迷的样子,反倒是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啧啧啧,不就是按个摩吗,你的手法向来很轻,他又皮粗肉厚的,怎么会摆出那样一副生无可恋的德性呢?”
白简听他一说,眼前便出现丁猛在按摩床上眦牙咧嘴却又忍死不出声的表情,不禁萗尔。
他和范平之间本来没有什么太多的秘密可言,就忍不住想把自己在点穴时多用了几分力气,让丁猛‘欲仙欲死’的表现告诉他。
虽说有点公报私仇的嫌疑,可是范平和他一样喜欢‘老白’,要是知道对方欺负了它还睁眼说瞎话,一定会对自己借力打力的行为表示赞同的。
还没等他开口,白简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他怀里的‘白展堂’吓了一跳,从他怀里钻出来,跳到了地上。
白简和范平都伸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很陌生,范平眼睛里又闪现出八卦的信号。
“接一下接一下,万一是那个点歌的小土豪打来的呢!”
从昨晚到今天,范平一直在惦记这件事儿。他坚信那个一掷千金的小土豪肯定会在私下里打听白简的电话。
白简犹豫了几秒,手机的铃声很执着,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干脆按下了免提键。
“喂,请问是白光白小姐吗?”
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着东北腔十足的普通话。
白简和范平飞快对视了一眼。
范平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边指着自己的嗓子一边用超小声对白简道,“肯定是那个家伙,还拿你当美女呢,快点改变说话声音!”
“嗯,我是白光,您是?”
白简的声音变成了唱歌时的状态,低沉而清越,中性中透着一股诱人的妩媚。
站在地上的‘白展堂’被他的声音怔住了,仰着脖子看着他的脸,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让它困惑的难题一样。
“白小姐,我叫叶茂,就是昨晚在酒吧点《你是我的眼》的那个,想起来了吧?”
“白小姐,我很喜欢听你唱歌,也喜欢你在舞台上的范儿,特别带劲,特别有魅力,而且特别能压得住场子……”
听筒里的男生似乎很兴奋,滔滔不绝地表达着对白简的赞美。
“谢谢您喜欢我的歌,我这边现在有点忙,就不多说了。欢迎您以后有空去酒吧多坐坐,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叶先生再见!”
范平瞪了白简一眼,瘪了瘪嘴,因为他早知道这是对方对付狂蜂浪蝶一贯的态度。
在白简按下免提键之前,听筒里的男生听到了最后的‘再见’两字,如梦初醒,大声嚷了起来。
“别别,先别再见,别再见!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和你说呢白小姐!我这里成立了一个乐队,是唱摇滚的,我想请你做我们的主唱,行吗?”
摇滚乐队?
主唱?
白简已经按在免提键上手指慢慢收了回来。
难道现在有钱人泡妞,已经不单单是买衣服送包包,而是开始玩高雅、玩投其所好了吗?
第16章
当范平听到白简答应对方见面细谈的回答时,嘴巴立刻张成了河马。
他七情上面,一边做口型一边做手势,想让白简快点收回这个决定。
可是晚了,白简已经挂断了电话,并呼出一口长气。
不等范平跳起来指责他,他先做了个让对方‘稍安勿躁’的手势。
“先别跳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听到了,他说的是摇滚,是主唱,不管这是真事儿,还是他想泡妞的借口,你觉得我会不动心吗?”
范平愣住了。
没错,做为白简的知己,他知道,这是一个让他无法不动心的理由。
地上的‘白展堂’喵呜一声,似乎犯了午困,跳到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白简看着慵懒的它,慢慢也靠坐在沙发里,目光中有些少见的迷离。
范平摇了摇头,知趣地抬脚去往厨房,为两个人准备简单的午餐。
其实他也是在给白简一个安静的空间。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对方最想做的,是一段没有人打扰的回忆。
白简出生在苏州下面的白城,一个山娇水软、黛瓦墙白的老县城。
江南自古繁华富庶,世人也多爱贪图享乐。
爱腻了美食华服,又恋上了修生养性。
几百年间,白简的故乡渐渐形成了推拿养生的风俗,出了不少中医推拿的世家。
或擅开穴,或长于按摩,结合中医的望闻问切,渐渐成为了江南左近有名的养生之地。
而白简的祖上,便是这城中知名的按摩大家之一,尤以开穴疏经最为拿手。
这祖传的手艺,代代相传,直到白简的爷爷那里,仍是本地的翘楚。
只偏偏到了白简父亲这儿,却横生了枝节。
白简的父亲白洛笙是个七零后,大概是名字没有起好,从儿时起,便对白家祖传的推拿毫无兴趣,而对音乐一门,却着了魔。
不管白简的爷爷白承宗怎么责骂、劝导,甚至于气极动手,白洛笙就是跟音乐对了眼儿,死活也不肯学家里的手艺。
时代毕竟不同了,白承宗尽管心里有八百个不乐意,也不能像旧社会那样,限制了儿子的手脚和自由。
他一边感叹祖传的手艺要在自己手里绝了根儿,一边只能眼看着儿子在读书之外,天天玩乐器、学声乐,乐此不彼。
当白洛笙最终拿到省内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白承宗知道儿子是彻底与推拿按摩无缘了。
面对当时社会上一片大好的开放形势,老人家无奈之下,竟然也与时俱进,办起了推拿按摩学校,终归是不想让手上的功夫烂掉在自己手里。
在白洛笙大学假期的时候,一身热血的他,效仿当时最流行的京城摇滚,在老家组建了一只地下摇滚乐队,并取名为‘极简’。
而在这只乐队里,除了几个和他一样的热力男儿,竟然还有一个酷爱音乐的女生,邱与嫣。
邱与嫣老家也是白城人,是个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却颇具北方女子性格的人物。
虽然生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淑女长相,却独具一把中性低沉,爆发力极强的声线。
同样酷爱音乐,尤其喜爱摇滚的她,和白洛笙简直是一见如故,二见倾心。
她在答应白洛笙担任‘极简’的主唱时,那句爽朗的‘我愿意’,似乎也同时宣告了两个人另外一份情愫的开启。
而这两个有着共同爱好兴趣的男女,终于在无数次的伴奏和演唱中,找到了真正的共鸣。
白洛笙与邱与嫣在毕业后在苏州成立了一家音乐公司,主要便是想将从前的地下乐队正式推到公众面前来。
然而在九十年代,中国的摇滚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在摇滚乐之都北京,玩摇滚的人都变得凤毛麟角。在柔声细语的江南,摇滚的市场更是小得可怜。
而无论白洛笙还是邱与嫣,都始终没有放弃过心中的梦想。
即便屡屡碰壁,入不敷出,两个人却从来没有放弃的念头。
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穿棱在江南的各地,在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和乡镇穿棱,接一些商演走穴的活计。
当然,市场需要他们唱的,不是摇滚,而是当下最流行的东西。
但是他们辛苦赚来的钱,却反身又都用在了自己钟情的摇滚乐队上面。
白洛笙曾经在邱与嫣生日的晚上,抱着她修长的脖颈,对着鹅黄色的月光低低倾诉。
他对她说,他一定会继续努力,因为他不会放弃心中的梦想。
他要让他们的‘极简’从地下走到地上,真真正正地诞生到这个世界上。
更要让邱与嫣真正地站在舞台的中间,在自己和乐队的伴奏声中,成为他心中的摇滚女皇。
在他们不断地努力,又不断碰壁的时候,身为父亲的白承宗不止一次找到儿子,劝他们放弃这种似乎看不到未来的打拼,早点回到白氏推拿学校来,继承自己的事业。
然而两个倔强的年轻人还是在咬牙坚持着。
哪怕每天都要在极其简陋的演出场所东奔西跑,赚取生活。
可是只要能挤出一丁点儿时间,在排练场上嘶吼出一首他们自己创作的歌曲,两个人就会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就在白洛笙与邱与嫣在努力坚持的时候,邱与嫣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让白洛笙意外的是,在成为母亲还是坚持挚爱的音乐之间,邱与嫣竟然只思考了一个短短的夜晚,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爱音乐,可是她更是一个女人。
而一个真正的女人,在孕育生命的时候,才发现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会比她自己的孩子更加珍贵。
“老白,让我给你生个孩子,等他长大了,我和他一起做‘极简’的主唱!”
于是,一个不论男女,都已经被父母早早起名为白简的孩子,在母亲的身体里,开始了他的旅程。
最初的几个月,乐队的运行依然在继续。白简在母亲的肚子里,便已经开始东奔西走,并接受着音乐的启迪。
直到邱与嫣的肚子显形了,他们才不得不回到白城,在白家的老宅里等待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儿子和儿媳的归来,尤其是儿媳的肚子,让白承宗又一次看到了劝说他们改行的希望。
可是,当看到白洛笙依旧辛苦地奔跑在各个演出场地,而邱与嫣虽然大着肚子,却天天在家里忙着为新歌谱曲,白承宗终于明白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儿子和儿媳,确实是与自己此生钟爱的推拿按摩无缘了。
但是对他们俩来说,音乐和摇滚,不就像推拿之于自己一样,又何尝不是他们此生最钟爱的东西!
所以,当白简在白家老宅呱呱坠地,人人都说他的哭声像唱歌的时候,白承宗颤颤巍巍地在孙子纤长的手指上摸了又摸,留下了一句话。
“这个娃娃嗓门大得很,手也长得齐整,长大后是愿意唱歌还是想学白家的手艺,又或者别的什么,全凭娃娃自己,他喜欢就好!”
如果……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天生一副好嗓子的白简,大概真的会继承父母的衣钵,像妈妈说的那样,有一天,母子俩一起站在乐队的主唱席上。
可惜,一切偏偏都是那么事与愿违。
当杏花被春雨染白的某个春天,白简刚刚开始知晓人事,却已经在每天夜里,都会和爸爸妈妈一起识谱弄弦了。
虽已年届而立,但是白洛笙与邱与嫣对音乐的痴迷与热爱,却并未因年华渐逝而衰减。
他们依旧在奔波忙碌中坚守着梦想。
而这一次,某个落成典礼的嘉宾表演上,主办方提出要他们演唱一首正当红的歌曲,《吉祥三宝》。
殊为难得的是,这是一首白家三口也都非常喜欢的歌,并且还时常会一起哼唱。
阿爸 !
哎!
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对呀!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啦
在天上呢!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他回家啦!
太阳星星月亮就是吉祥的一家……
于是,破天荒的,在白洛笙和邱与嫣的这次演出里,多了一个完美无邪的童声合唱。
那就是他们的儿子,白简。
当一家三口获得现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后,兴奋的他们在春雨如油的夜晚,继续哼唱着那首《吉祥三宝》,踏上了归程。
事过多年以后,当白简在春雨飘飞的夜里,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经常梦到那个一家三口在车上高歌的画面。
阿妈 !
哎!
叶子绿了什么时候开花
等夏天来了。
花儿红了果实能去摘吗
等秋天到了。
果实种在土里能发芽吗
他会长大的。
花儿叶子果实就是吉祥的一家……
是的,在春秋冬夏后,花儿叶子果实还有我,都已经长大了。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却再也不回来了。
在那个冷雨纷飞的江南夜里,在戛然而止的歌声中,一辆满载幸福的车,翻了。
太阳月亮都去天上了。
只留下一颗孤独的小星星,一个人夜雨中无助地哭泣。
他不仅失去了挚爱的双亲,还失去了双眸中宝贵的光明。
第17章
“喏,给你!”
范平的声音打断了白简挟裹着淡淡忧伤的回忆。
一边的‘白展堂’从梦中惊醒,直起脖颈,好奇地瞄着范平手中的物事。
那是一个装满化妆用品的小包,是白简每周五晚上去夜场前变身的工具。
“给我这个干嘛?”
白简愣了愣,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范平的眼睛,没有伸手。
“不是答应人家小土豪要见面了吗?怎么,你还要以真身出场不成?”
范平把化妆包塞到白简手里,朝他眨了眨眼。
“我真替你发愁啊小白!”
白简拿起化妆包最上面的口红,在手里掂啊掂.
“替我愁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范平“切”了一声,将白展堂抱起来,连猫带人坐在沙发上。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也不想想,以前你扮女装的时候,都是在晚上,而且是在光线最杂乱的夜场里。因为和观众席离得远,一般人不大可能看出来你是男扮女装。可要是白天呢?近距离呢?呵呵,你自己想想吧!”
白简皱了皱了眉,他明白范平的意思了。
接完那个叫叶茂的男人电话后,他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神情恍惚,根本没有想过马上就要和他见面这件事。
但是范平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件有点棘手的事情。
自己之所以被对方的言语打动了心扉,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在自己的骨子里,一直怀有一个苦涩又甜蜜的梦想。
希望有一天,自己会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之上,在华灯之下,万众欢呼中,唱一曲母亲怀孕时在白家老宅谱下的,却从没有真正登台演唱过的歌。
这个梦想不单纯是自己的,也是天堂中父亲和母亲的。
在父母过世后,在车祸中失明的日子里,正是这个在心底不断涌现的梦想,让白简度过了那段最无助悲凉的时光。
也正是这个潜意识为母亲还愿的梦想,才让白简在每周五的夜里,妆扮成舞台上的低吟曼唱的女皇。
只不过,那个舞台和当年流动在各个草台班子上的舞台一样,不是母亲、也不是白简的终极梦想。
所以当那个叫叶茂的男生提到组建乐队,提到摇滚,又提到了女主唱的时候,一向淡定冷静的他才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而现在,范平交给自己的化妆包,让他从梦想回到了现实。
是啊,一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妆扮成一个让人信服的女人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范,趁现在没人,我先扮上,你帮我挑毛病!”
中午的光景,丁猛一个人坐在公寓的电脑前,鼓鼓捣捣了半天。
叶茂兴冲冲地出去了,说是先去电视台报名,再和他的乐队老搭子们开个会,然后再和他看中的女歌手联系做乐队主唱的事。
丁猛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弟弟的事进展得不错,晚上和六哥父女俩看歌剧时自己得好好表示一下感谢。
一想到晚上要看什么西洋歌剧,丁猛的两道浓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一个个长得那么富态,又喔喔啊啊跟公鸡打鸣似的,有什么好听的。
要说声音好听嘛……
丁猛忽然嘿嘿笑了两声。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真正好听而又带劲的声音。
那声音又软又糥,冷中带甜,像从江南水乡吹来的轻风,好听到甚至可以唤醒自家沉睡的小猛子。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给他带来特殊感觉的场景。
妈的!虽然让那家伙点穴跟上刑差不了多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倒像是一剂跟自己身体对症的药方一样,入到耳中,竟然会有那种神奇的效用。
难道自己的雄性细胞对这种绵软的江南口音格外敏感吗?
丁猛用力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三两步走到电脑前,打开了电脑。
在等待启动的过程中,丁猛有一丝难掩的兴奋。
如果这个思路能被验证,那岂不是找到了小猛子雄起的秘方。
那自己还去按什么摩,遭什么罪!
奶奶的,男人那里的疼,谁疼谁知道!
电脑打开了,丁猛快速在网上搜索着和和苏州方言有关的各种视频。
他先选择了一个教人说苏州话的男生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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