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不太好，我扶你上去休息吧？”小绵羊趁机给自己争取更多独处的机会。
    “不用。”乔经理定了定神，推开了他，也不抬头看人，快步饶过他就往楼上走。他觉得这回身体太不对劲了，下面来势汹汹，估计再呆久点裤子都湿了，等赶紧处理一下。
    那边厢的明彦眼巴巴地看着人优美的背影，手里的触感似乎挥之不去。
    “哎，哥哥你这就上去了啊？”吃饱喝足的蕊蕊刚好过来客厅，一眼就瞧见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的明彦柱在客厅中间，眼神紧紧锁住了哥哥上楼的背影。
    “嗯，你们聊，我有点不舒服。”
    很快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蕊蕊走过来撞了一下明彦，笑着低声问，“你做了什么？”
    “没有。”明彦低着头，有点黯淡，“就聊了一会论文，哥哥就说要上楼了。”
    “我哥今天脸色真的不太好，奇怪了，他平时身体很好的啊，周末还去打网球呢。难得见他这么林黛玉。”蕊蕊拿起女佣沏上的乌龙茶慢悠悠地喝着消食。
    “蕊蕊，把你哥的微信推给我行吗？”明彦施展开平日的迷人笑容。
    “可以啊。不过呢，”她拖长了尾音，笑嘻嘻地说，“你认识龙教授吧，我对他有兴趣呢。”
    “龙教授？他都不是你们专业的你感什么兴趣啊。”明彦有点奇怪，龙教授是他们学院的，未到中年就当上了教授，相当有本事，为人也非常圆滑周到，虽说样子长得也是周正，但听说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小儿子，难道蕊蕊是？
    “你不是吧，他比你大了一轮啊。快四十岁了啊。”
    “哎呦你管我啊，想不想要我哥微信了。”蕊蕊拿出手机来把玩着。
    “好吧好吧。过两天我导师这边和龙教授带的学生们有个研讨会，你也一起来吧，不过知识请先恶补一下，不然我带你进去也没理由。”
    “小彦你真好啊~~”蕊蕊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娇嫩的皮肤在脖子边蹭了一下，明彦有点抗拒地缩了缩，却没有推开她。
    “快点交出来微信！”
    男神的微信啊，想起来就兴奋，终于到手了啊！
    他脑里闪过好几个套近乎的计划。
   
    第三章 实习
   
    因为这次的“例假”来势汹汹，乔经理破天荒请了两天假没去上班。他只觉得身子特别的敏感，明明肉根释放过了，身体里却总有股欲火在烧，被他刻意忽略了多年的女性器官，传来一阵阵比以往更强烈的空虚，他忍着没有伸手抚慰，只是这两天喝掉了更多的冰水。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例假”，乔经理却在重新上班的第一天，见到一个意外的人。
    据说是妹妹的男朋友的沈明彦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乖巧地在办公室里跟他打招呼。
    “乔经理早上好，我是前天来报到的实习生沈明彦。”
    旁边的女同事早就忙不迭地帮着他介绍：“小彦就是我们这届分到的实习生，前天就来了，正好您请假没在，总监就说让他先入职，现在负责帮我们处理下文件和送送东西。”
    乔经理扫了一眼格外精神的明彦，挺拔阳光的气质在白天看来更耀眼了，怪不得才两天办公室的女同事也不干活就围在他身边格外殷勤。他抿抿嘴，心里腾起一股不悦，声音也沉了几分：“小王，你来带他。全部人，十分钟后去会议室开会。”
    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被喊小王的正是前几天被喷得鹌鹑一样的男同事A，算是这里的老资格了，让他来带新人无可厚非。然而小王也懂眼色的，沈明彦一过来就凭着出色的外表夺取了女同事们的关注，组里的女同事们都争着要带他，小王自己当然不会去抢，现在看乔经理这么一安排，一眼瞥见刚才搭话的女同事略微发黑的脸色，心里也不由得好笑，却见明彦脸色没变，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开会了。
    让乔经理有点吃惊的是，明彦在会上竟然也能接了嘴说得头头是道，对于市场形势的分析也十分老练，有些见解虽然明显没有结合实际，但从理论的角度来看还是很正确的，他在心里不由得对这人更高看了几分——果然是自己的学弟，恩师门下无弱兵。
    得力的新人让他最近阴霾的心情愉悦了几分，对下属也没这么冷了，中午时分叫了全组人说是要出去吃饭当迎新。
    明彦很爽快地接过了订位的任务，还细心地照顾他刚病假回来没挑大家都喜欢的火锅，转而挑了一家清淡的粤菜馆。
    包厢内，大家开开心心地吃了一路，酒足饭饱之后，乔经理起身去刷卡，他一离开包厢，同事们就都凑过来八卦明彦：“小彦，听说乔经理是你学长？”
    “你看你脚头多好，一来就请饭吃，平时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有这种待遇啊！”
    明彦得体地笑了笑，随便客套了两句，心里却想趁着他大病初愈，用温柔攻势会更好。于是大家都回去上班的时候，他看了看午休还有点儿时间，就借口说要去银行，跑去买了一罐英式大吉岭，回头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就给乔经理送去。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乔经理正在每日一杯饭后咖啡中，光看那样子就知道是黑啡，明彦笑了笑，在他疑惑地眼神中把手里的红茶放下：“乔经理，我买了点大吉岭，茶香醇厚，你刚病假回来喝这个比较暖胃。”
    乔经理挑了挑眉，有点意外，又有点欣喜。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对他嘘寒问暖，下属们都怕他怕得要死，今天吃饭要不是有明彦在调和气氛，又会像平时那样拘谨到吃完了，这也是他平日不太喜欢搞聚餐的原因。他也没有职位高到有专属的秘书，泡咖啡这些都是自己动手的，自然没人管他伤不伤胃，此时，即使是他一贯不喜欢喝红茶，也不由得心内一软，伸手接过。
    “谢谢，很香呢。”
    明彦看着他稍微展露的笑容，觉得这路线走对了，便趁势说道：“我本来也不知道要调来这个部门，学校只说要来这里实习，这样也能碰上，我们很有缘分呢，以后要哥哥多多指教啦。”
    他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本来乔经理还想说他别在外头叫他哥哥的，看到这个阳光的笑也没脾气了，只能带着点无奈说：“那也得看你表现，表现不好我一样会骂的，现在先去干活吧。”
    “好，今晚一起吃饭吧？我正好想问下你论文的问题，前天交的开题报告被校长打回头了。”
    “再说吧。”乔经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总觉得他像小动物期盼着要主人投喂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可爱。
    “嗯，那我下班来找你。”
    明彦心满意足地出去干活，自然又受到了其他同事的八卦。特别是两位女同事，对他简直是关切得不得了，他心里虽然有点不耐，但一想到晚上又能见到男神，也就不计较这些小细节了。
    房内的乔经理却有点心不在焉。明彦的讨好太明显了，已经超出了学弟对学长的范畴，他心里有点发愁，难道妹妹这回遇上个双插头？别说乔蕊蕊平时有点女汉子，但据他所知在感情里倒是不会吃亏的，虽然男朋友很多，其中也不乏有难搞的，却从未见她有过感情纠纷，总是处理得相当妥帖的，这回她是知情的吗？
    乔经理想了想，还是给妹妹发了个微信。然而妹妹的答复却很明显：“哥，他是我朋友啦，你看我那天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是男朋友啊，是你们都误会了好不好！人家喜欢的是年长型哒！不过呢哥你是他男神，他暗恋了好久啦，所以我就帮了他一把，你知道的，我无法抗拒颜值高的人的要求。”
    乔经理：“……你什么时候改行拉皮条？”
    蕊蕊：“我这是成人之美！哥，你不喜欢这款吗？不怕，我学校有很多长得漂亮的男生，你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留意！”
    乔经理笑了笑，没再搭理妹妹。他抬头看了看窗外侧对着他的明彦，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西装，他正和组里的女同事在讨论工作，微微俯身配合着女同事的身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起来绅士又阳光。
    好吧，既然这样子该不该给他一个机会呢？乔经理笑了笑，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过这么合他心意的人了，不但外貌脾气全是他的茶，就连体贴细心都那么似那个人。
    是的，那个人。
    那个由白月光变成朱砂痣的人。
    早几年他想起来还会觉得疼，只不过时间的确是疗伤圣药，现在倒觉得无所谓了，只是有点怀念当年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不是怀念人，仅仅是那段自己年少轻狂又肆意飞扬的时光。
    和那人分手之后，他明显性子更冷了，也更专注于工作。刚好那时二十四五岁，跟明彦现在差不多的年纪，正处于事业拼杀期，他一口气拿下了好几个项目，终于在短短三四年间升到了这个位置，还让他管着一个六七人的团队，但可谓是有得必有失，这几年来他也没空去真心实意地谈一场恋爱，只能习惯性地去约炮猎艳，算是为身体释放压力。
    像明彦这么打动他心的人，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Gay吧里总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圈子里头也不乏有绝色，只是他通通觉得差了那么一点，说不上是什么，然而现在他突然就明白了。
    是体贴。即使是多么琐碎的细节也好，有人在他不舒服的时候送上一杯热茶，比起情事上让他舒爽更能打动他。只能说不知明彦是有心还是无意，就是这么一杯茶，让乔经理冷淡的心终于起了一点涟漪。
    只不过，他转念一想，明彦和他这么像，会不会最后又是一样的结局？
    乔经理打字的手明显一顿，看着桌面上那杯半凉的红茶，不由得有点出神。
   
    第四章 进展
   
    然而事实却是骨感的，就在乔经理对明彦稍微敞开了一点心扉的时候，却遇上了年度大项目，忙到根本没时间去想感情的事。
    他管这个市场部，手里握着明年的推广预算，着实是个心累的活，譬如营业部总是着说预算不够，铺不开渠道货卖不出去，品牌部说今年请了新代言人却不能拍条好莱坞大片一样的CM，还有一直嚷着要开发新产品的研发部，又说钱少到连市场调查都做不了大型的怎么研发……各部门提的要求五花八门，还要花时间去逐一了解和沟通，因此乔经理每天都是白天开会晚上干活，基本上都是深夜才回的家。
    明彦作为一个实习生，还没够资格参与这些重要工作，只能每天在办公室打杂顺便被两位女同事骚扰，碍于他对外的人设，又不能太出格地拒绝，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客气，烦躁地做着手头上的琐事。
    这天，难得他早上就见到乔经理在办公室，透过半开的百叶窗，还看到一个男性坐在对面，两人正在交谈。男性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西装，即使坐着也是身形挺拔，边说边恰到好处地配合着手势，看起来姿态优雅。
    正当他在疑惑那是谁的时候，旁边的女同事凑过来跟他悄悄爆料：“据说那人是乔经理的EX！长得真好看耶！原来他真的是Gay啊！”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说他们本来是同学来着，后来不知道为啥分手了！”
    明彦心里一沉，EX？同学？
    透过玻璃他看不出乔经理脸上有公事以外的表情，男人也没有特别的亲热，两人像正常不过的商务会谈一样，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EX？真的吗？”他忍不住附和套料。
    见他难得有兴趣，女同事们一股脑儿就把八卦到的猛料塞给他。他听了一会，总算从夹杂着主观意识浓厚的感想和猜测中总结出来一点事实：EX，男，名字叫林真，现在是XX广告公司的的商务总监，会因为业务的关系来跟乔经理会面，他们两人是同学，同样出自王校长门下，据说学生时代就是恋人，两人实习都在同一个公司，后来不知为何分手了，之后乔经理进了现在的公司，这人也去了国外读书，直到三年前才回来。
    女同事们其实知道也不多，但她们脑补了很多虐恋情深的故事，其中大部分都是乔经理充当坏人的角色，明彦皱了皱眉，直觉他不是这种人，反而是这个男的，也许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总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两人聊了差不多有一小时，才起身出来，乔经理开门送他，却见男人回头扶着他肩膀带着笑意说了句：“小乔，那今晚不见不散啊。”
    亲昵的称呼，亲密的姿态，乔经理不太高兴地皱了眉，硬硬地应了句看情况。
    男人也不计较，带着笑容就走了，此时明彦才见到他正面，果然是一副出色的容貌，英气的五官，明亮深邃的眼睛，再加上男模一样的身形，不由得心里一沉，想起之前蕊蕊说他大哥向来喜欢颜值高的，只不过没想到连EX都高到这个程度。
    想到刚才那句小乔，他心里冒出了一股酸水。于是转头就去办公室敲门打申请，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工作量不饱和能否让他在其他地方帮帮忙，乔经理听罢眼里闪过一点赞赏，他点点头，允许明彦在目前的项目里打个下手。
    Get到了和男神相处的机会，明彦的嘴角微微勾起。
    为了不让男神对他失望，明彦可谓是拼了全力在工作，连撩人的心思都暂时搁在一边。
    他这股认真乔经理自然是看在眼里，本来以为这种强度没几天就会喊着退出，结果居然能撑下来，虽然也做错了不少地方，但总算孺子可教。这么想着，今天买早餐的时候就顺带给明彦多带了一份。
    会给同事买早餐，对乔经理来说可是头一遭，但一想到明彦那阳光的笑容，整个人就觉得放松了不少，尤其是他最近工作这么卖力，觉得破破例也无所谓。
    早上有个很重要的预算会议，乔经理提前了半小时到公司，正打算悄悄把早点放明彦桌上，却突然看见茶水间里拐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乔经理早！”
    明彦笑眯眯地看着他定格的姿势，眼里溢满了惊喜。
    “太好了有早点！”
    乔经理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边走边说：“今天多买了一份，给你吃了吧。”他走了没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问：“对了，你能喝酒吗？”
    “嗯？红的白的？红的话可以一到两瓶，白的话三四两吧。”
    “那正好，晚上一起去饭局，帮我挡酒。”
    “好呀。”明彦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他自问酒量还不错，能够叫上他证明在乔经理心里他已经有一定份量了。
    乔经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就进了办公室。
    只是明彦眼尖地撇到他的耳朵有点发红。
    嗯？只是被逮到了送早餐就害羞？
    男神也太可爱了吧。
    晚上的饭局简直群魔乱舞，这是公司内部的主管饭局，每人可以带一到两个下属，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大老板最爱喝酒了，估计桌上就是拼命的状态，不带人的话估计得横着出去。
    不光是敬老板，大家也会互相敬酒，特别是乔经理，明面上他管着市场部，卡了大家多少钱，虽然都是道理条条，然而其他人哪里会不来气？这回正好有机会，自然是一杯又一杯，明彦和另外一个位同事帮他挡了一半，剩下一半他自己喝了，加之他酒气又容易上脸，没喝两杯就脸颊嫣红，更显得俊颜夺目，平添了几分美艳，看得好几个人都心驰神荡的，忍不住又继续灌他，想看他更多的美态。
    明彦又帮他挡了四五杯，都是白的，只觉得自己都变成酒桶了，便借口要去厕所，乔经理自然是跟着去的，两人好不容易出了包厢，躲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脸。
    “乔经理，你还好吧？”
    明彦擦了擦脸，觉得稍微醒了一点，便转头去伸手扶着乔经理，边慰问边偷偷吃点儿豆腐。
    “唔……”乔经理低低喘了一声，呼出一口酒气，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他满脸火烧一般，手脚软绵，眼前开始有点迷蒙了，支着洗手台都有点神智不清。
    “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明彦低头凑近了他的脸，几乎要碰到脸颊的程度，手也趁势揽紧了纤腰，借着身高的便利几乎是把人拥在怀里。
    “有点……让我缓一缓。”乔经理闭着眼，只觉得阵阵晕眩传来，他晃了几下，被明彦搂得更紧，硬热的胸膛在背后抵着他，有力的手臂圈着他，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颈脖，他没有力气去想两人现在的姿势是多么亲密暧昧，只觉得这个怀抱挺舒服的，身高宽度都刚刚好。
    “好。”明彦简直要开心炸了，他抱到男神了！两人刚好有六七厘米的身高差，低头正好可以看到乔经理通红的耳朵，透过面前的镜子，他清晰地看到怀里的人酡红的脸颊，连着脖子都是绯粉，虽然领带扎得紧紧的，却有种禁欲而情色的风情，迷人的丹凤眼紧闭着，睫毛轻颤，薄唇紧抿着却被酒气浸润得红彤彤的，此刻的乔经理简直是个行走的荷尔蒙，看得明彦心跳加速呼吸都开始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