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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作者:公子于歌 时间:2020-02-16 23:16:0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都市情缘

  他心里那么沉,那么酸,而且很累。梁成东说:“睡觉呢,怎么哭上了?”
  他本来只是无声流泪,这一回却直接哭了出来,眼泪打湿了他的头发,梁成东替他抹开,说:“做梦了吧,没事,这不都醒了。”
  余和平的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眼泪濡湿了他的手背,温热的,他说:“你不要笑话我。”
  不要背地里笑话他娘,喊他娘娘腔。他就是这样的人,这么可笑的又可怜的一个人,他生就这个样子,也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没有选择要生在那样的家庭,没有选择要成为这样的人,如果可以,他也像他们大院的那个陶然那样,那么美好,出色,仿佛天底下好的都应该给他,都会给他。
  而他只是余和平,不讨人喜欢的,永远站在阴暗角落里,心思龌龊的余和平。怀着最阴暗隐秘的欲念,勾着最光鲜灿烂的人。


第45章 初吻┃若知我情深
  因为是周六, 中午他们就放假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所以每一科目都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老师留的周末作业特别多, 柳依依问他要不要做完数学作业再回去。
  陶然记挂着客厅里睡觉的盛昱龙, 摇头说:“不了,我家里有事, 得早点回去。”
  柳依依有些失望,隔窗看着陶然撑着伞走入放学的人群里。即便是那么多人, 陶然也是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所在, 俊秀而挺拔, 身姿比相貌还要好看。她看到他身后走着的几个女生在偷偷看他。
  陶然夹在书里的情书她也看到了,粉色的信筏,都是情窦初开的女生, 情书长什么样子,她也是认得出来的。
  今天五月三十号,是端午节。陶然回去的路上见有个老奶奶在路口卖粽子,就买了四个。粽子还是热腾腾的, 眼下吃起来正好。他怕会凉了,便拎着往家里跑,刚跑到楼下, 正好碰见盛昱龙出来丢垃圾,看见他就笑了,说:“跑这么快。”
  “我买了热粽子。”陶然喘着气说。
  盛昱龙接过他手里的包,陶然一边收了雨伞一边跟着上楼。盛昱龙刚洗过澡, 估计用的又是他的香皂,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他穿的也少,上身穿了迷彩外套,下半身却只穿了个大裤衩,露着修长结实的小腿,脚上趿拉着凉拖。陶然便问:“你这样冷不冷?”
  “不冷。”盛昱龙说,“怎么想起来买粽子了,等会咱们下馆子吃。”
  “今天是端午啊,你忘了?”
  盛昱龙还真忘了。他也就过过中秋和春节,端午算什么节。
  虽然陶然买了粽子,盛昱龙也没让他吃。这么久不见,他们第一顿饭肯定是要下馆子吃的。盛昱龙把周强和庞丽英也叫上了,他现在喜欢人多一点,不大喜欢单独跟陶然吃饭,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盛昱龙出去这一趟,把戒酒的事算是彻底忘了。也是因为高兴,所以和周强两个喝了点酒。庞丽英问陶然学习怎么样了,盛昱龙说:“别问他,问多了他压力大。”
  周强笑着说:“陶然啊,还有一个多月,你可要努力啊。你看你六叔为了不影响你,现在多老实。”
  以前周强要是在陶然面前调侃盛昱龙一点有关男女关系的事,盛昱龙都不干,会骂,如今却只是笑呵呵的,喝了酒眼睛里有水光,更亮堂,脸颊也带酒色。他长相有点痞,沾了酒色笑容就会莫名带一种叫人多想的色气,粗犷又暧昧,很多女人迷他这一点。
  吃了饭盛昱龙和周强就去了公司,广州那边的工厂忙完了,长海这边的公司就得安排一下。庞丽英和陶然往回走,看到红旗影院门口还是有好多人,因为是周末,看电影的人很多。
  “这电影你看了么?”庞丽英问,“好火的。”
  “看了,不过不是在电影院里看的,上次我跟六叔来看的时候没买到票,就买了碟片回家看的。”
  庞丽英说:“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这电影就得电影院看才有意思。”她说完又抿嘴笑了起来,陶然问:“你笑什么?”
  “我笑啊,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到电影院看,你和龙哥倒好,叔侄俩窝在家里看了。”
  雨已经停了,陶然一下午都留在家里做作业,写到五点多的时候盛昱龙回来了。
  陶然伏案久了脖子有点酸,想活动一下筋骨,看见盛昱龙回来就说:“六叔,你回来的正好,你不在家这几天不是让我去学按摩么,我学了好多,快来试试。”
  盛昱龙回来的路上还在想有什么借口和陶然相处一会,听到这就脱了外套,说:“去哪儿学的?”
  “就在我们学校图书馆看了点这方面的书,试试。”陶然说着就编起了袖子,说:“这按不开,你躺床上去吧,去你那,你的床大。”
  盛昱龙清了清嗓子,就往他卧室里走。陶然跟着进去,脱了鞋爬到床上,跪着说:“你来啊。”
  盛昱龙笑了笑,也脱了鞋上床。陶然让他坐着,然后跪坐在他身后,笑着说:“我第一次按,要是按疼了你说一声。”
  盛昱龙点点头,陶然的手就按到了他的头皮上。陶然没干过活,手很嫩很软,盛昱龙的头发短,能感到陶然指腹的温度,只觉得一股暖流往下腹蹿。
  他本能地动了一下,陶然按住他的头说:“你别动,万一按错了穴位,我怕把你按的半身不遂……这是百会穴……”
  他说着便轻轻按起了盛昱龙的头,一边按一边问盛昱龙:“舒服么?”
  盛昱龙本来就心里有鬼,听到这话更是口干舌燥,“嗯”了一声。陶然按的很轻,说:“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
  盛昱龙抿着嘴唇,想让陶然闭嘴。
  陶然转而去按他的安眠穴,那穴位在耳朵后面,难免要去摸他的耳朵。耳垂是很敏感的地方,对于温热的触感更明显,他甚至觉得陶然的手有点烫了,一口气感觉快要憋不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对触摸这么敏感的人。陶然的手指灵活轻柔,仿佛会说话,说一些叫他口干舌燥,心旌神摇的话。
  然后陶然对他说:“躺下。”
  盛昱龙已经头昏脑涨目眩神迷,老老实实地按陶然的指示躺下。陶然笑了笑,然后横跨在他腿上,他一惊,陶然就已经撩开了他的背心。
  他的腹肌一下子就绷紧了,肤色黝黑,肌肉的轮廓分明,陶然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用手掌靠近大拇指的地方去按压他肚脐上方,低声说:“这是中脘穴。”
  他要给盛昱龙解释,因为他觉得盛昱龙原本冷峻的脸庞竟然呈黑红色,抿着嘴,紧紧地盯着他。他要用科学名词来缓解某种莫名的情绪,按着按着,他忽然停下了动作,手指头微微蜷缩起来,离开了盛昱龙的肚子。
  他也不看盛昱龙的眼睛,只从他身上起开,说:“……还是算了,我按不好。”
  盛昱龙拉过被子盖住,“嗯”了一声。陶然忽然又笑了起来,扭头看他。
  盛昱龙却仿佛被什么情绪给抓住了,呆呆地躺在床上,也不看他,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去了。
  陶然白嫩的脸庞也浮出一丝红晕,下床穿上鞋,问:“晚上要怎么吃,吃粽子么,我热热。”
  “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俩菜。”盛昱龙说着坐了起来,整个人的脸上都是不正常的潮红。陶然看了一眼,有些骇然,因为他觉得这种神情他在孙璐璐的脸上见过,是欲。
  他可能真的不会按,也可能是周强说的那样,他六叔最近太老实了。
  他到客厅里把盛昱龙回来的时候带的袋子打开,将里头的菜拿了出来,用盘子盛了,然后又打开火煮了点粥,顺道把粽子也热上了。盛昱龙这才悠悠地卧室里出来,在客厅里坐下,看到他从厨房出来,扭头看着他问:“上次你强叔带的葡萄酒,还有么?”
  “有。”陶然去柜子里将上次喝剩下的葡萄酒拿了出来,盛昱龙已经从茶几下面将酒杯拿出来两个,也不看他,只说:“咱们喝点酒。”
  陶然觉得盛昱龙的声音绷的很紧,兴奋和压抑交织一般。他去看盛昱龙,盛昱龙却不看他,拿起筷子已经开始夹菜吃。
  盛昱龙没有办法控制他被陶然的手指头点燃的爱欲,爱欲在他身体里翻滚,吞没了他的理智。
  陶然太嫩了,而他已是老手,只要他想出手,所求必应。他只把酒桌上的手段拿出来十分之一,就灌得陶然飘飘然。他搭着陶然的肩膀,酒气是香醇潮湿的,脸颊是热的,带着酒色,两个人的面颊贴着,盛昱龙低头看着陶然的嘴唇。因为距离比较近,其实看不大清楚,唇色晕染成一片,看着却出奇地勾人。盛昱龙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喉头上下滑动了一轮,他便微微抬起嘴,尝试着去亲陶然的嘴唇,如此尝试了两次,终于得偿所愿,噙住了。
  爱欲汹涌将他吞没,再香的酒也比不过陶然。


第46章 夏夜长┃五月三十一,周日,多云
  陶然只是晕乎乎的, 并没有醉,所以当盛昱龙的嘴唇亲到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身体便僵住了。
  盛昱龙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亲了一下便放开了陶然,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他却兴奋地有些发抖。
  更多的是紧张,畏惧, 对于自身欲望的畏惧, 对陶然的畏惧, 他微微后退,嘴唇上还留着柔软的触感,和沾带着酒气的濡湿。
  陶然摸了摸嘴唇, 盛昱龙没说话,低头去喝酒。
  陶然因为喝多了酒,脑子有些不听使唤,晕乎乎地怔了怔, 几乎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很快就睡过去了,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这段记忆却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想当时盛昱龙为什么会那么做,出于什么原因。是不是他按摩出的错,还是盛昱龙最近憋的太厉害, 连男女都不分了。
  他把手搭在额头上,忽然听见门外盛昱龙喊:“陶陶,该起来吃早饭了。”
  陶然应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盛昱龙的声音和平日里并没有半分区别。他起床出了门,见盛昱龙已经坐着在吃早饭。他跟盛昱龙打了个招呼,就去了洗手间洗漱,等他洗漱完,盛昱龙也已经吃完了,说:“我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吃。”
  陶然点点头,看着盛昱龙出门。
  盛昱龙其实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只是在那个情境下,他又和陶然独处一室,一时鬼迷心窍,很怕会吓到陶然。何况陶然快要高考了,他要是这时候吓到陶然,那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尽管他有时候阴暗地想,陶然考不上大学才好,最好将来找工作也要靠他,一生靠他庇护。陶然的那双翅膀不能太硬,太硬了就飞跑了,他看不住。
  人心总是得寸进尺不知道满足的,尤其是他这种人。盛昱龙熟知自己的脾性,有心在高考前的这个把月和陶然保持点距离。但他又担心陶然一高考完就走了,他哪还有机会。
  陶然心里也觉得有些别扭,所以看到盛昱龙出门吁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开口问昨天的事,万一盛昱龙只是喝多了一时脑子糊涂呢,他这一问,彼此多尴尬。他见盛昱龙装没事似的,他就也装没事似的。只是书却看不下去了。他打算回家一趟。
  上周陶建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周末会来看他,结果没能来。他也不知道他妈回家了没有,两个人有没有和好。陶建国给他打电话都不是在自己家,很多话他都不好问,还是亲自回家看一趟比较踏实。
  他本来想跟盛昱龙打个电话说一声的,背着包站在电话机旁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打那个电话。
  难得雨停了,太阳虽然没有露出头来,但天色很亮堂。他坐车回长明县,路上看到地里的庄稼都淹了,田间地头上站着很多人。他们县城也没好到哪里去,路本来就不好,下雨存了水,更是成片的泥洼。从县城的汽车站出来,他看路不好走,还搭了个三轮。
  三轮师傅跟他说:“这边还算是好的,南边鲁河镇淹的更厉害,武警官兵都去守河了。”
  鲁河镇是紧挨着长明县城的乡镇,因为镇上的鲁河而得名。鲁河其实是长海的东河分支出来的,还在他们县城南边形成了一大片湖泊和沼泽,如今县政府在开发生态公园,陶然还跟同学去过两次。不过没什么好看的,最大的印象就是沼泽挺大的,里头很多水鸟。
  陶然听了有些吃惊,问:“这么严重么?”
  “可不是么,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雨比往年多,这一连大雨下了好几天,听说鲁河的水位都是近几十年最高的了,如今雨停了,政府带着当地人在修坝呢。”
  他们县城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越是老的小区越是坑坑洼洼的,陶然坐在三轮车里,紧紧抓着把手,摇摇晃晃地到了他们大院门口。
  大院门口用砖头和木板搭了条通道,他成叔正扶着他老母亲从上头过,看见陶然,就笑着说:“回来啦?”
  “刘奶奶,成叔。”
  刘成笑着说:“路上不好走吧,你回来怎么不让你爸去接你。”
  “没想到家里积水这么多。”
  “雨下的太大啦。”刘奶奶说,“你可没见,那天阴得跟水盆似的,吓死个人。”
  刘成笑着说:“娘,陶然就在本市读书,离这又不远,咱们这下,他那也一样下,哪会看不见。”
  陶然笑着等他们过去之后,自己才往里走。刘成说:“你回来的也真巧,你爸刚把你妈从你姥姥家接回来。”
  他语气带了点调侃的意思,大概见陶建国和刘娟两口子吵架,他乐得看热闹。
  因为大院里都是水,板子没有接到楼梯口,而是接到最靠近大门的走廊下头,正对着余家的门。他从余家门口走过去,看见余家的那条灰白色的狗脏兮兮的趴在柱子旁,看见他,还站起来摇了摇尾巴。
  他把裤腿放下来,蹬蹬蹬就跑上楼。好久没回来了,心里有些雀跃,想着给他爸妈一个惊喜,走到二楼的时候就放慢了脚步,结果刚走到他们家窗户那儿,就听见里头在吵架。
  陶然愣了一下,就听陶建国说:“钱都借出去了,你再吵有什么用,老三又不是外人。”
  “就这点钱你还做什么生意。老三穷,难道你就有钱了?你忘了你儿子今年都要高考了,以后上学不要钱?你以为生意是那么好做的,万一赔了呢,你靠什么供应一个大学生!”
  刘娟说完就是哭:“我跟你吵,跟你闹,难道是为了我自己么?你做事都不考虑后果,本来我下了岗,家里就不比以前了,我这心里都够难受的了,你还要充英雄!俩人连一个有正经工作的都没有,我看你以后指着什么供陶然上大学。老三穷,老四不容易,我看你跟他们过去得了,你还要我们娘俩做什么!”
  陶然大吃一惊,在那站了好一会,听见刘娟一直哭:“你不要逞英雄,你要是叫陶然知道了,影响他高考,我跟你没完!”
  “他又不回来,怎么会知道。只要你别闹。”
  “我闹?你那帮兄弟不闹,那你三番五次地往我们家跑什么,把我拽回来干什么?就给我看这点钱?”
  “你又钱钱钱,就知道钱。跟你说多少遍了,老三他媳妇病了,他又下岗,找我来借钱,我能不借给他?我们几个兄弟,就我和老六手头宽裕点,他是不好意思再朝老六开口了,这才管我借,我又不是没有,能不借?”
  “你这是什么钱,你这是买断工龄换来的钱,现在就剩这么点,能做什么买卖?你真以为供个大学生那么容易?一年学杂费加起来就得四千多,你看看你一个月才能赚多少!”
  刘娟越说越生气,只听“咣当”一声,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把陶然都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扭头就下了楼,一路小跑,跑过余家门口的时候,惊的那条狗又站了起来,朝着他叫了两声。
  陶然怕熟人看见,走的急,鞋子都被泥水沾湿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乱,他才知道这些天刘娟和陶建国为什么总是吵架,原来蔓延了全国的下岗潮,终于也蔓延到了他家里。盛昱龙还跟说,他爸是退伍军官,会优先就业,那怎么也下岗了呢?
  他爸妈都下了岗,陶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们班原来也有同学的父母下岗了,后来那些同学都辍学了。在那个年代,工人下了岗,甚至还不如农民,没有能力去供应一个大学生。因为从1994年国家下达文件以后,大学就不再是免费的午餐,不光不再包分配,就连学费也都要自己出了,而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世纪初,是国内大学收费急剧膨胀的几年,大学的平均学费增加到三到四千左右,这还不包括住宿和生活费,一个大学生一年的花销,几乎要达到六千左右,而当时城镇居民的年平均收入,也才五六千块。报纸上甚至报道过有学生因为无力缴纳学费而自杀的新闻,供养大学生,开始正式成为一个家庭的重大负担。
  1998年,助学贷款政策还没有施行,这意味着如果家庭没有稳定收入来源的话,供应一个大学生,几乎要耗尽家里的所有财富。这不只对家庭是个负担,对上大学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个巨大压力。
  陶然心里乱的很,坐在回长海市的公交车上,想他要怎么办。
  怪不得刘娟和陶建国总不让他回去。他甚至想,在高三下半学期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让他转学到市里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爸妈知道了可能会下岗的事,所以想先瞒着他?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扭头又看到很多站在田间地头上的农民,想到他的父母,觉得很心酸。
  因为那时候下海潮已经开始褪去,很多当初自主下岗去经商的人都碰的头破血流,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他爸妈如果生意做不好呢,他的家庭会不会变得很贫困,那他还要继续读大学么?
  陶然失魂落魄地坐到市里的长途汽车站,到红房子的那段路他是走回去的,脑子里乱的很,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走到楼下的时候,忽然听见盛昱龙说:“你去哪了,到处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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