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柔情
岳骐忙说:“不用。”
房间里灯光的亮度只够维持瞌睡般的朦胧,纪谦明的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柔和。
穿好睡衣后,纪谦明拉开被子坐到岳骐身边,洗浴过后还带着水温的香气立刻迫不及待骚动岳骐的神经。
纪谦明说:“夫妻迟早还是要睡一张床,小骐如果不习惯的话,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
岳骐以为他说以后出差还会有睡一间房的状况,抱着枕头说:“没什么不习惯的,我没那么娇贵,谦明哥你放心。”
纪谦明半撑着身体低头看着岳骐,声音沉在岳骐耳边,说:“之前没能和你多谈谈,恐怕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小骐适应。我觉得结婚后,双方都要维持好婚姻,至少不能让第三者插足,不管是在关系上还是肉体上,小骐觉得怎么样?”
岳骐心里“噔噔”地跳,想到自己早上做过的蠢事。
纪谦明属于比较洁身自好的那类人,和苏未在一起时不用说。他与苏未分手后,外界偶尔会传他的绯闻,但是都只是传传而已。结婚以后纪谦明当然会继续保持原来的作风,这时候如果另一半绯闻缠身或者闹出什么不雅的花边,对纪家和纪谦明本身都有一定影响。
岳骐平时虽然很不务正业,但是玩得并不过分,有些东西他坚决不沾,因为心里喜欢纪谦明,对别的人没兴趣,私生活还不如纪谦和精彩,有时候纪谦和还笑他是养生型纨绔。
岳骐觉得有必要借机会为自己澄清,让纪谦明对自己以往的印象有改观,于是说:“谦明哥放心,从前我也没怎么样,那不是……嘴上开开个玩笑么。我保证以后也绝对不会乱来,反正不会做出对你不好的事。”
“嗯。”纪谦明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岳骐的信誓旦旦,不过露出一点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让岳骐感受到一种近乎温柔的情绪。
就冲着这个笑,岳骐也觉得值了。
纪谦明说:“小骐这么懂事,哥也不想让你为难,咱们既然结婚,该有的权利和义务都可以有。”
“啊?”岳骐还没听懂纪谦明话里的意思。
纪谦明伸手轻轻一推岳骐的肩膀,两人都倒回柔软的大床上,他顺手拉高被子,在岳骐耳边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不用憋着,作为伴侣,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什、什么!”岳骐机械地转过头,纪谦明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
“不过今天不行,明天还有工作。”纪谦明说,他的眼瞳如深潭无波,细看却似乎有丝丝涟漪,“晚安。”
纪谦明的吻轻轻落在岳骐的嘴唇,干燥柔软,然后他熄灭了房里的灯。
岳骐觉得自己的心被狠挠了一下,半晌才在黑暗恢复知觉。
纪谦明吻了他!!!!
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晚安吻,但是,那是纪谦明的吻。
还好关了灯,岳骐悄悄揉着自己发热的脸。
纪谦明的意思他懂,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又是合作婚姻,在这段关系内互相满足一下生理需要很正常。岳骐不敢说结婚前没抱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只是住进纪家以后两个人分房,他才把想法压下去,现在纪谦明提出,简直正中下怀。
结婚好结婚妙,岳骐无比庆幸答应结婚。
第五章
暗自展望了下未来的“夫妻生活”,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天实在太累,没展望多久岳骐就睡着了。
第二天睁眼前,岳骐又幻想着自己睡着时“不小心”滚进了纪谦明的被窝,在纪谦明的怀抱里开始美好的一天。
现实很快就唤醒他,身下的触感还是柔软的床垫。
纪谦明清冷的声音响起:“岳骐,该起床了。”
岳骐睁开眼,发现纪谦明已经穿戴整齐,想到自己还顶着鸡窝头或许眼睛里还有眼屎,美好一天在岳骐的脑袋上重重捶了一拳。
吃过早饭,纪谦明赶去参加开工仪式,岳家也参与这个项目,岳骐在现场见到了岳骕。
岳骕朝岳骐点点头。
仪式结束后纪谦明要和合作方会面,下午还要到Q城的分公司去一趟,时间排得紧凑。
一旦投入工作,纪谦明身上冷峻从容的气场全开,跟在他身边,岳骐也时刻紧绷着神经,很难再想其他事。
中午吃饭时岳骐接到一个电话,匆匆走到餐厅外面的空地。
“岳骐,为什么不理你堂叔,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我的电话也不接,我给你打了多少通,你都摁掉了。”
方诗颖不太高兴,似水温柔的嗓音也仿佛被冷却了。
“妈,我这不是忙么,连大哥那都没说上一句话。”
方诗颖冷哼:“那你现在有空和我说话了?”
“您说您说。”
“你堂叔告诉我你已经在纪谦明身边做事了,想让你帮帮忙,争取一下北城的项目。”
岳骐的堂叔名叫岳靖朋,岳家上下当然是岳骐的爸爸说了算,不过当年岳骐的爷爷去世时,也分了些股份给堂叔一家,这些年岳靖朋还在岳家的公司任职。早上岳靖朋也在,要和岳骐打招呼,岳骐礼貌地笑了笑就溜了。
一提到堂叔岳骐就头疼:“妈,我什么都不熟悉,什么北城的项目我根本不懂。两家本来就有合作,堂叔那边按流程争取可能还快些。”
方诗颖不悦,说:“你能别这样糊弄妈妈么。要是按正常流程,你堂叔那边怎么争得过岳骕。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堂叔说了,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在纪谦明面前提一句就行了。”
岳骐席间喝了点酒,这时才觉上头,脑袋发热,风一吹却很冷:“既然是一家人,项目给岳骕还是给堂叔又有什么区别,妈,这件事我真的说不上话,回头我打电话给堂叔道歉,你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他了。”
“岳骐!”方诗颖恼怒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你什么意思?妈妈做这些不都是为你好吗,你能不能改一下你的态度,好不容易嫁进纪家,还是嫁给纪谦明,就不能争气一点?你爸爸根本靠不住,将来他不再了,岳骕和吴娅也不会管咱们娘俩,不趁现在打算,将来怎么办?”
岳骐揉着额头,希望缓解一些疼痛。
他知道方诗颖的期望,但是他不认为自己能为方诗颖争取到她想要的将来。
岳家的继承权归属取决于岳靖峰,他对岳骕和岳骐截然不同的态度早就说明了的取舍,岳骕和纪谦明差不多,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继承人,况且岳骕背后还有吴娅的娘家。
岳骐试图说服方诗颖:“您也知道我已经嫁进纪家了,爸爸不可能把家产交给外嫁的儿子。”
方诗颖更不高兴了:“你就不能自己争一争吗。你自己争不过,不是还有纪谦明?他能帮以前的男朋友对付吴家,也能帮你。”
提到纪谦明的前男友,岳骐脑袋里那股酒热忍不住要冲出来:“有纪谦明在也没用,妈,我和您明白说,我这桩婚事,既是两家联姻,也是协议婚姻,我在纪谦明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他娶我不过是看在两家合作的份上,要是惹恼了他,人家换个人娶也是一样的。你想的那些事就都到此为止吧!”
挂了电话,岳骐扶着树干站了一会儿。说起来,结婚以前只有纪谦明问过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他好像也不太需要别人照顾感情,就是心里忽然有些酸涩,大概是酒气上头有点晕了。
岳骐转过身,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惊得差点丢掉手机。
“谦……明哥。”
纪谦明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说:“我怕你醉了,出来看你。”
岳骐心怀侥幸:“我没怎么醉。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离席太久了吧。”
纪谦明彻底粉碎岳骐的侥幸:“你刚出来我就跟着了。”
风太大,吹得岳骐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纪谦明轻轻拢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回带,说:“快回去吧,下午还有安排。”
下午的确还有行程安排,连午休都没有,纪谦明就去了纪氏在Q城的分公司。
中午那通电话,也不知道纪谦明听到多少,一个下午两人都没什么机会私下交谈。
结婚以前岳骐就想到过这个问题,岳骐早放弃和岳骕争了,但是方诗颖不甘心,而且她这几年和岳靖朋来往也多。岳骐看不出岳靖峰到底知不知道,就是担心他进纪家门以后,方诗颖又想让他利用纪谦明做些他不愿意做的事。
这也是岳骐一开始不想嫁给纪谦明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带来麻烦。
结婚前岳骐也犹豫过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纪谦明,最终没有说。他隐约知道为什么联姻时纪谦明会选他为结婚对象,因为他在岳家无足轻重,而且从小和纪谦和玩到大,本人又胸无大志,对纪谦明来说,也许是个很好掌控的对象。
他怕说了后纪谦明真的会换一个人。
本来觉得只要安抚好方诗颖,纪谦明就不会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岳骐一下午都有些忐忑,后来大概是麻木了,又觉得让纪谦明知道也好,如果纪谦明想和他离婚,他一定会同意。
只是这段婚姻持续时间太短了,岳骐才刚开始对未来有些展望。
至于方诗颖那边,岳骐也只有慢慢安抚。
岳骐中午那阵头疼劲又上来。
从前方诗颖不是这样的。
她出身于小康之家,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和岳靖峰在一起。
方诗颖从没有与吴娅正面交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方诗颖都认为自己在吴娅面前是个胜利者,岳骐小时候不只一次看到她用一种隐秘沾沾自喜地表情提起吴娅,当然,这都是在岳靖峰看不见的时候。
在岳靖峰面前,方诗颖往往只会露出甜蜜美满的笑容。
那时岳靖峰大概真的很喜欢方诗颖,岳骐的童年从未感觉过父爱缺失,也得益于岳靖峰对方诗颖的喜欢——他几乎常年住在秀峰小区,有时候甚至想不起原配和原来的家。
直到岳骐初中一年级那年,岳靖峰遇到樊羽灵。
樊羽灵是岳靖峰从别的公司挖来的帮手,一开始与岳靖峰只是工作伙伴关系,后来,大概岳靖峰已经腻烦了方诗颖这种顺从体贴的小家碧玉,又或者妩媚强势的樊羽灵对他更有吸引力。
岳靖峰开始注意到身边这个精明又能干的美人。
他在秀峰小区留宿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等到方诗颖发现樊羽灵的存在时,岳靖峰已经和樊羽灵打得火热。
数年的如胶似漆,让方诗颖完全想不到,岳靖峰居然还会有看上别人的一天,她气得不得了,在家里发了一通大脾气,砸了很多东西,飞溅的瓷器碎片正好打在刚下晚自习回家的岳骐脚背。
相比方诗颖,岳骐却没那么吃惊,大概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天性,岳骐心里早有预感,岳靖峰对方诗颖并没有那么看上去那么浓情蜜意。
他能抛下发妻养着他们母子,为什么不能抛下方诗颖看上别的女人?
那时的方诗颖还没看透这个道理,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几次找上樊羽灵。
樊羽灵并不是一般安于家庭的女人,方诗颖当然不是她的对手,每次见面,方诗颖都讨不到好处。
终于有一次,方诗颖去找樊羽灵的时候岳靖峰也在,她看到两人亲密地在一起,怒不可揭,大闹了一场,当时还有外人在,岳靖峰狠狠丢了一回面子,也开始厌烦方诗颖。
把方诗颖送回家后,岳靖峰和方诗颖吵了一架,从此再没踏足秀峰小区。方诗颖还不死心,又多次泪眼朦胧去公司堵岳靖峰。
岳靖峰忍无可忍,让人把方诗颖母子俩赶出秀峰小区的别墅,并且停了母子俩的生活费。
方诗颖只能带着岳骐回到父母的老房子居住。
岳骐的外公外婆经过世,他们生前就反对女儿跟着岳靖峰,但到底还留了东西给女儿。
其实那么多年,岳靖峰也不只有方诗颖一个女人而已,要不然岳骐也不会有那么多弟弟妹妹,只是方诗颖选择性地无视,暗自认为自己与她们不同。
这时她才懵懵懂懂醒悟,自己也只不过是岳靖峰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方诗颖大学毕业后就跟了岳靖峰,与家里闹不愉快,平时不大和亲戚往来,他们被岳靖峰扫地出门后,不得不回到岳骐外公外婆的故居,和从前的亲戚也有了接触。
她没吃过多少苦,为人也有些高傲,可想而知奚落和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连带岳骐也没少被人说三道四。
方诗颖心里不好受,今非昔比,她也只能咬牙挺过去。
她跟岳靖峰十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但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能坐吃山空,不久方诗颖也开始出去当钢琴家教,赚些生活费。
岳骐看到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每天为审计操劳,感到心疼,他那时渐渐懂事,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没有让亲妈一直跟自己吃苦的道理,上学变得用功起来,还勤工俭学减轻方诗颖的负担。
对岳骐而言,境况变化绝对不小于方诗颖,骐就读的还是原先那所贵族学校,他想转校,方诗颖却坚持不许,周围的同学差不多都从家里听说岳骐被赶出岳家,从前围在他身边的一些人有的自动疏远,有的转过身来嘲笑。
当然也还有真正的朋友,对岳骐如从前一样。
比如纪谦和。
那时岳骐只有纪谦和一个朋友,与纪谦和走得近,偶尔有机会接触纪谦明。
第六章
小时候岳骐是不大喜欢纪谦明的。
他觉得纪谦明和岳骕有点像,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总是一张老成脸。
或许纪谦明比岳骕更老成一点,因为他和纪谦和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由纪家爷爷带大,做派比别的小孩更不一般。他不吵不闹,身边却总是围着一群孩子,俨然成为同龄人的领头。
像岳骐这种光屁股到处撒野的小孩,怎么可能和从小优秀的纪谦明玩到一块。
这种不喜欢,多半源于年龄的差距,还有童年时头脑简单的攀比,到岳骐十几岁的时候,经历巨变,早把这些抛到脑后。
纪谦和倒时不时会向岳骐吐槽自己哥哥,把他管得太严,回家还检查作业。
和方诗颖被赶出秀峰小区不久,岳骐倒是有些羡慕纪谦和与纪谦明的感情。
虽然常听纪谦和说起,岳骐却没怎么见过长大后的纪谦明,他对纪谦明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站得挺直少年老成的样子。
直到高一那年秋天,有一次岳骐到纪家找纪谦和。
还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多少有些敏感。那时岳骐并不是很喜欢去纪家。
纪谦和把他当哥们,别人不会。
到纪家去,难免会遇到一些从前认识的人,或者是纪家的帮工,纪家亲戚,还有到纪家拜访的其他人。
岳靖峰宠了十几年的二奶和儿子,一朝毫不留情扫地出门,从前认识的人家都传遍了。他们看到岳骐时,眼光总会流露出怜悯或是别的深意,让岳骐很不舒服。
所以尽管岳骐和纪谦和关系好,却很少去纪家做客。
那天纪谦和生病请假,岳骐帮纪谦和拿了一套试题送到纪家。
在家闷了一天,纪谦和一再缠着岳骐留下。
纪家爷爷正好出去访友,家里没什么人,岳骐心里再三纠结,答应纪谦和。
他们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游戏,周伯忽然过来说,纪谦明要回家吃晚饭。
岳骐顿时局促起来。
小时候纪谦明就和岳骕玩得来,他们的关系或许没有岳骐与纪谦和那么好,但是一直有交情。
被赶出秀峰小区后,岳骐对岳家的一切一度怀有强烈的抵触心理,不想听到关于岳家的事,更不想见到与岳家有关的人。
除了害怕异样的眼光,岳骐又多一个理由不想见纪谦明。
听说纪谦明要回家,岳骐当即找了个借口告辞。
他还没走成,纪谦明就回来了。
岳骐与正要进大门的纪谦明打了个照面。
二十出头的纪谦明已经长得很高大,他的身材并不魁梧,但是往大门一站,足以堵住岳骐的去路。他刚从公司回来,一身裁剪精致的西装,仅仅比岳骐他们大五岁,足够将少年与青年泾渭分明的界限昭示于人。
与他相比,弓身穿鞋的岳骐,仿佛有种落荒而逃被抓包的狼狈。
当然,狼狈或许只是岳骐敏感神经被触动的过激反应,因为并没有人在意他是否落荒而逃,更不存在什么抓包。
门口静了静,纪谦明说:“小骐来了,怎么不留下来吃饭?”
纪谦明从镜片后平静地看着岳骐,语气平和地寒暄,至多只带上一分对待弟弟同学地礼貌关怀。
他早就跟着纪家爷爷做事,性格本来就比同龄人沉着,加上带有类似兄长的威严,奇异般地镇住了岳骐的敏感不安。
在纪谦明周到地安排下,岳骐最终还是留在纪家吃了晚饭,并由纪家司机开车送回家。
纪谦明没有提起岳骕和岳家,更没有提起从前,不是刻意回避,只是平常地聊着其他话题。
他不是多话的人,纪谦和在亲哥哥面前向来很安分,一顿饭吃得稍显沉闷。
岳骐的神经在沉闷的气氛中得到安抚,像一只炸毛的猫,被抚摸着脊背变得安静。
他清楚地感受到,纪谦明对待自己只像对待弟弟普通的一个同学,甚至有些陌生疏离。
然而他的确只是纪谦和的同学而已。
那天对纪谦明来说也许没什么特别,对岳骐而言却有不一样的意义。
岳骐也知道,纪谦明也许只是出于成年人应有的教养,也许只是没必要向他提起岳家的任何人和事。
那会儿纪爷爷渐渐退下来,纪谦明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关心弟弟同学身上的闲事。
好像终于有一股冷水浇灭岳骐脑袋里燥热的毒火。
事后岳骐反思过,是否自己过于敏感,太过在意岳家的一切,他想与过去切割,但事实是发生过的事永远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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