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星空之光
小武是怎么知道的?应该是那天被看到了吧。那天真不该跟光去“约会”的。本来他们的关系就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有一个郭平刚能够认可他们已经很幸运了,怎么敢奢求更多人接受呢?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但是要他放开光的手……不行,太痛苦了,他做不到。
因为自己眷恋他的温柔,而耽误了他。
易光捧着新严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又在胡思乱想了是不是?你一点都没有错,这是我的选择。”
“你不会后悔吗?我们以后可能还会遭受很多非议,可能影响到你的将来。”
“你就是我的将来,我绝不会后悔。”
“选择我,你就不会有小孩了。”
“我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宝贝。”易光把人搂紧,“平常人的婚姻,总要牵扯到两个家庭,顾及这个,照拂那个,麻烦透了,而我们只有彼此,所以我们是绝配。”在额头上亲一下,“而且我听说生孩子很痛很痛,我才不舍得让你那么痛苦。”
新严也紧抱恋人。如果是光想要结束,那么我会顺从地离开;但若能得他一辈子温柔相待,就算死后下地狱也没关系。
新严抬头去寻他的吻。舌头那么柔软,舔起来真舒服。
在易光连续几周的情话轰炸下,新严终于渐渐恢复过来,但易光知道新严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想着或许可以找陈芙聊一下。陈芙毕竟是个腐女,也许能够接受他的情况。
新严暗暗劝自己放宽心,要相信光,要对未来乐观一些。谁知祸不单行,没多久新严就遭受了另一次冲击——办公室里都在疯传郭哥跟附近酒吧的老板是一对基佬,有同事亲眼见到他们亲嘴了。
“天呐,看来以前的传闻还真不是谣言,G哥真是那个。”
“也不知道他们有一腿多久了?”
“那个酒吧是个GAY吧,说不定他们常常去那里偷偷约会。”
“没想到G哥看起来白骨精却是个GAY,想想真是恶心。难怪有时候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怪怪的。”
“难不成你被他看上了?”
“个鬼!”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跟这种人做同事。”
“我看他估计也待不下去了。”
“你们猜G哥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咦,你好污~~”
“哈哈哈……”
……
新严火气上头,再也无法忍受了,“你们有空在这里嚼别人舌根,不如先干好自己的活。别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关你们什么事。人家起码是个总监,你们又哪里比他强了?!”
说笑的同事面面相觑,都没有见过易总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这么直接,场面尴尬到极点。
新严心脏狂跳,快步走到郭哥的办公室,正好只有他一个人在,一进去就劈头盖脸地问:“是真的吗?”
郭平刚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说:“是真的。”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新严还是被噎了一下,脸上现出焦急,“那……怎么办?”
郭平刚还是很淡定,“凉拌。”
新严眼神空洞了一瞬间,一拍桌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噗,”郭哥忽然就笑了,“难得看见你这个样子,还挺有趣的。”
“郭平刚。”
“不用那么严肃,”郭哥终于渐渐收起玩笑,虽然略有些失落但依然淡定,“一时不慎暴露了也没有办法,顺势而为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果然下午他就被集团高层领导请去喝茶了,第二天就交割了工作走人。
“恋爱又不影响工作,居然这么薄情,真是令人寒心。”酒吧包厢里,新严愤愤不平,为郭哥,也为自己。
“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反倒是你,这种节骨眼上还跟我来这个GAY吧,你就不怕?”郭哥一派无事一身轻的样子,又有闲情调笑了。
新严瞪他一眼,“我得看看那个人。”
郭平刚忽然觉得他跟新严的立场调换了,他成了被“家长”关照的那个。可见这件事也不全然都是坏的,起码他跟新严的关系倒是因此有所突破了。
“我跟他已经好几年了,实际上他也是因为我才会接手这家酒吧的。”
包厢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终于公婆见到了丑媳妇。
这件事虽然郭哥很从容,但新严还是心里不安。在微信里跟光说了,两人都唏嘘不已。
一个人的家突然觉得有点冷清,新严便去了孤儿院。很快就要放寒假了,本来想等光回来再一起去,突然改了主意。
一进孤儿院,孩子们便都围了上来,这种时候才能稍稍忘记自己的烦恼。
“都吃过饭了吗?”
“吃过啦~”
新严跟孩子们玩了一会,看一看他们的学习情况,然后开始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孩子们都认真地听,有时还会提一些孩子式的问题。
“最后工匠的女儿嫁给了王子,他们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讲完一个故事,场面安静了两秒钟。这时突然有个小女孩问:“叔叔,大哥哥怎么没有来?”
“大哥哥去上学啦。”
“那大哥哥上学的地方有很多女孩子吗?”
“……有呀。”
小女孩一听,“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新严被她吓了一跳。
“佳佳乖,怎么突然哭了?”
小女孩边哭边说:“那大哥哥会不会交到女朋友,就不跟我结婚了?”说完有几个女孩子也都跟着抽泣了。
一年前的除夕,易光随口的一个玩笑竟被这些可怜的孩子当真了。
新严胸口疼痛,他无心去想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女朋友”“结婚”,脑里回响着一个问题:“光会在大学里交女朋友?”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孩子们,因为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新严第一次带着这么痛苦的心情离开孤儿院,连要跟院长商量事情都忘记了。辗转煎熬了一夜一日,他甚至等不及放寒假就跑去学校里找易光。
他现在就需要他。
易光所在宿舍区的运动场边有块空地可以停车,新严刚把车停定,还没来得及给易光打电话,就看到易光在操场上走,手里还端着一杯东西。新严一喜,刚要下车来,却看到易光笑得很开心地朝一个女生走去,还把手里那杯东西递给对方。新严的动作顿时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那个女生长得很甜美。他们像是刚打完球,准备离开运动场。易光帮那女生拿包,围着她转,像是在讨好。他们有说有笑,那么年轻,看起来那么般配。
新严注视着他们逐渐走远的身影,确实很般配。一个学期的时间,足够培养感情了。当年易锋只用了半个学期就跟梅子变成了情侣。
他不是不相信小光,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他知道他并没有变心或出轨,至少现在没有。但仍是止不住地感到一阵阵揪痛和空虚恐惧。他不是不相信光,他是不相信青春。他因为恋爱的激情而获得年轻的错觉,当真真实实的青春在眼前闪耀时,他自惭形秽了。他的人生已经定型了,而小光还有那么多的可能性。青春这样的黄金时期,他要这样占据光吗?他能占据光吗?小光会对他……厌倦吗?新严抱紧自己的手臂,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起来。小光,小光,来抱抱我啊。
新严没有听到的对话,是这样的——
“师父,您就答应了吧。”
“一杯咖啡就被你收买了,也太廉价了。”
“哪能啊,这是您慈悲,对我这个徒弟关爱有加。”
“恋爱中的男生说起话来真是比蜜还甜。”
“多谢师父夸奖。那您是答应了?”
“为师的就你一个徒弟,不帮你还帮谁呢?”
“谢谢师父,那您到时候好好表现,徒儿一定多多孝敬您老人家。”
易光在旁边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嘴脸,陈芙真是被哄得身心舒畅。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活生生的耽美,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且还能做个路人甲插一脚,还能被攻感恩戴德,陈芙心里已经笑成了傻子。
嗯,事情就是这么巧。
下班之后又连续开了几个钟的车,还是在情绪极不稳定的情况下,一回到家里,新严就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不久前,光还抱着他坐在这沙发上,对他说着好听的情话。光长得帅,性格也好,会说话,也有行动力,谁能逃得过他的温柔攻势呢。
年轻的人们总是更容易互相吸引,看得出来,光和那个女生是互有好感的,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心生情愫了。怎么看,她都是更加好的选择。
眼前又浮现光那张真挚的脸,他说:“你是我的宝贝,我有你就够了。”
他相信的。
但是自从林武全事件之后,他们做的次数就明显少了。
新严心里烦苦,就跑去找郭平刚,也不说什么,只是借酒浇愁。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郭平刚不无担忧。
他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然而,他没有退路。他早已将自己逼入绝境。或者得救,或者万劫不复。
“爱应当让人美好,而不是使你失去自我。”
新严苦笑一下,“这是我的劫。”
第21章 第 21 章
镜子里的那个人,头发乱蓬蓬,黑眼圈微微显露,嘴唇干燥,脸色惨淡,双眼无神,一副憔悴哀怨的样子。乍一看,新严吓了一跳,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的样子有这么老吗?心里无法压制地一阵又一阵感到恐慌。他不愿承认自己老,因为他渴望的那个人正青春。
不可以!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光?他还这么年轻,喜欢新鲜事物,我老了,他还会对我有激情吗?
摇摇因为醉酒而略疼的脑袋,勉强打起精神收拾脸面,看起来才好些。
走出浴室,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从酒吧回来就一直睡到天黑才起来,现在要干什么来着?做饭?提不起劲。看书?看不下。打扫卫生?……
新严环视屋内,原来这房子这么大的吗?明明自己住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的,只是因为有个人来过,于是再也无法忍受独自一人了。
除了你的心里,我还能去哪里?
自从把心交到你手里,除了祈求你好好呵护它,我还能做什么呢?
这屋里,处处是回忆。客厅里,房间里,浴室里,到处是他们□□的记忆,回荡着他的情话和他的喘息。
新严傻呆傻呆站了一会,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看着沙发。有一次,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他靠在光的怀里看书,光剥橘子给他吃。他吃完橘子,一时兴起抓住光的手指在舔。顿时感到身后的人颤抖了一下,在他耳边悠悠地说:“这可是你勾引我的。”然后翻身就把他推倒了。
一个急呼吸,新严扭头看向别处。餐桌,第一次就是从餐桌开始的,后来他被壁咚了。第一次很痛,后来,就喜欢上那种痛带来的极乐。
新严慢慢走到厨房,在锅炉前站定。他炒菜的时候,光通常都会在旁边帮忙递东西。有一次,他正在炒菜,光忽然从后面抱住他,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被摸得咯咯笑,“你再乱摸的话我会把持不住的。菜要是炒焦了就没得吃了。”光吃吃地笑,手不但没停,还往下摸去,绕着那里摩擦不停,“我吃这个就够了。”
突然浑身一阵颤抖,下腹一股燥热,后面痒了起来,难以忍受。新严冲进了浴室,将上半身俯到洗手台上,等待着。然而想象并不能解决问题,再怎么想象后面也感觉不到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温柔的抚摸以及激烈的撞击,痒的感觉一直叫嚣着。
新严翻身背靠墙壁,手褪去腰间皮带,拉下拉链,滑坐了下来,双手假装成另一个人的,安慰自己的欲望。
还是不行,不管前面还是后面,它们都拒绝伪装的挑逗,不满意,无法解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守着这些记忆巴巴地等着他?他抛弃了许多才能站在那个人身边,是那个人把他几十年建筑起来的一切推倒了,他得负起责任。他,他是他的爱人,他有权要求他的疼爱。为什么不呢?
汽车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新严脑里轰隆隆的只有一个想法:没错,我有权要求他,他必须让我满意,他现在还是爱我的,我要听他说情话,我现在就要跟他做,做很多很多次……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特设的手机铃声响起,室友们都知道某人爱妻来电,纷纷掩耳,不想再被迫吃狗粮。
易光高兴地接听,“小严严,想我了吗?……现在?”
挂了电话,易光风一样卷出门去,留下半句“我出去一下……”给室友们面面相觑。易光感到惊讶,明明再过两天就放假了,为什么新严还会特地跑来找他,而且还是深更半夜。
在宿舍楼下的黑暗角落里找到了车和人影,易光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还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新严就马上扑上来,在易光嘴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抱紧他,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上我,狠狠上我,让我满意。”
易光非常震惊。他是喜欢痛痛快快干上一场,新严虽然会配合他,但更喜欢温柔而缠绵的方式。若不是怀里的气息很熟悉,易光甚至怀疑是有人假扮的新严。这样露骨的挑逗虽然意外,但易光已经被成功地点燃,差点就忍不住动手了,只是……
“……在这里?”
“去宾馆。”
新严走得很快。两人一进房间,易光刚把房门锁上,转过头来就被新严压到墙上去了。第一次被反壁咚,易光心情有点复杂。
新严吻得很重很急,透出强烈的欲望与不安。
吻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两人终于分开了。新严拉着易光到床上,把人按坐下去,然后跨坐在他膝盖上,开始脱易光的裤子,急不可待地要坐上去,把易光吓了一跳。
易光虽然知道新严肯定是受了刺激情绪不稳,现在不能拒绝他,但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扩张,新严会受伤的,所以赶紧阻止新严的动作。
“新严新严,等一下。”
“不,现在就要。”
易光双手抱紧新严,哄他:“嘘,新严,我在这里,我会让你满意的,听我说,我们慢一点好不好,听话,我保证,今晚你想做多少次都可以,我会让你满意的。”
新严终于安定了一点,按照两人熟悉的节奏,把前戏都做足了。
(省略700字……)
他们早就做过很多次了,所以对彼此的兴奋点都了如指掌。这样积极配合,两人很快就经历了几个高潮。
因为是第一次在外面做,新严不敢放肆地叫出来,只能尽量压抑住叫声。但是,真好啊,就这样熔化在小光的手里。果然做的时候最能让人安心了。
易光感到疲惫,再仔细看看新严,已经将要失去意识了。于是轻轻舔舐他的耳朵,“我让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新严的声音已经很低了,还是再搂紧了一点,“一辈子……”
“嗯,我会一辈子都让你满意的。”真好。
见新严闭着眼睛不再有动静,易光开了热水,扶着新严,给两人简单冲洗干净,稍微抹干,然后抱着新严裹进被窝里。
新严紧紧拥抱着这具年轻的躯体,终于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
第二天,易光询问新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新严支支吾吾敷衍过去。易光知道,肯定是跟自己有关,但既然新严不想谈,那就等他愿意谈的时候再说吧。
很快寒假就到了,易光也终于迎来开学后第一个跟新严“长相厮守”的长假期,每天新严下班后两人就腻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
新严也曾带着易光去酒吧找老郭,易光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理由再次踏入这间酒吧,觉得人生真是奇妙。话说之前不是说这间酒吧有跳脱衣舞吗?易光看了看老郭夫夫,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了吧……
易光偷偷问老郭,新严是有遇到什么事吗?
老郭瞥了他一眼,说,他也不知道,但他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了,肯定是你干了什么让他胡思乱想了。
易光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而寒假以来新严的表现也正常了,也就没有再故意提起,每天只顾着跟新严卿卿我我。
很快又到了热热闹闹的过新年,同样是到孤儿院送温暖。
一个小女孩拉住他,问他是不是在学校交了女朋友。
易光也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个玩笑,突然福至心灵,觉得自己知道了新严异常的原因,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说道:“佳佳,对不起,大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很喜欢,我一辈子都会是他一个人的,所以大哥哥不能娶你了。”他知道新严听到了。
又惹哭了好几个女孩子,院长取笑他每年的新年礼物包含了把人惹哭。
除夕夜,缠绵到天明。
初一,到孤儿院派过红包后,回来在床上腻歪半天。
初二,易光吉他重弹。
初三,陈芙来访。
见到陈芙的那一刻,新严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易光把人招呼在客厅坐下,介绍说:“这是新严。”只见陈芙眼神闪亮闪亮的,说:“严哥好。”新严心生疑惑。易光又指着陈芙说:“这是我师父陈芙,之前的那些书就是她借给我的,现在我们刚好是同校,也是同一个社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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