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攻城掠地》完结
言笑晏晏,好像最美满平和的家庭不过如此,老爷子尽了兴,最后挥挥手对兄弟二人道:“你们俩是不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们想继续就继续喝,我可得上去歇歇了,好酒,好酒,于妈,再去给他们拿一瓶,年轻人可得喝痛快,今儿不管你们,放开喝吧。”
于妈扶老爷子上楼歇着,许晋城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松散了肩膀,懒懒地靠在圈椅椅背上,随手又端起一杯酒,正想仰头喝了,手背被晋池按住,晋池道:“醉了吧?”
许晋城朦胧着眼睛摇摇头,说着:“这才几杯……没醉。”
晋池举杯与他碰了下,说着:“不怕醉了耽误明天飞机?”
许晋城一听,放下了杯子,说着:“都忘了,那不能喝了,明天要赶早。”
“再喝这一杯吧,是我敬你,这么多年,你是个好哥哥。”晋池痛快干掉一杯,盯着许晋城,许晋城脑子有些上头,听到晋池讲这样的话,更加混沌,鼻子竟然有些发酸,他喝掉杯中酒,说着:“这会儿终于讲良心话了?我对你……确实是尽心尽力,我呀,前半辈子都是耗你身上了。”许晋城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总觉得这酒还差那么一点才能酣畅,总觉得这话,还差一点才能道尽心中百感交集。
晋池没有阻止,问着:“去多久?”
“没定,到时候看心情,待得惯就多待,待不惯,就去别的地方玩一玩。”
“为了避开我?”
许晋城一笑,摇了摇头,说着:“稍微有点,不过也不全是,有点累,得放松放松。”
“你还是心大,这是想一走了之?要是我不让你走呢?”
许晋城醉意朦胧地抬起手指指向晋池,就算是怨愤,因为醉酒,也变成了软绵绵地声讨,没了威胁,更像是示弱,他说着:“我走了,都清净,不碍你的眼。”
空开餐厅中,除了他们,再无外人,俩人一搭一搭说着话,无关痛痒的,或者是平日里敏感难言的,都说上那么一两句,晋池好像恢复了许久之前的那份平和沉静,而许晋城也放下了戒备,他们仍旧是当年亲密无间的家人。待许晋城醉了□□成,晋池起身把许晋城架起来,搀扶着往卧室里走,许晋城残留着意识推拒了一下,晋池把他搂得严丝合缝,一直半拥着走进卧室。
许晋城陷进软绵绵的床褥中,低声呢喃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兀自睡了过去。
晋池静静地站在床边,片刻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玻璃窗上结了窗花,他用手指划过,沁人心脾的凉意让他清醒不少。无意识地轻划了几笔,晋池将窗帘再次拉得严严实实,转身去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上,关闭顶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过往的那些激烈感情:爱、恨、无奈、无措、疯狂、偏激、执念,已经彻底淬炼成了此刻最后的冷静,晋池松开自己衣扣,不急不忙地喝了一口桌上的凉水,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上床,扳过许晋城的身子,像是一名最专业,最冷酷的外科医生,仿佛手中拿着最锋利的手术刀,他的手精准、自信地,稳稳解开许晋城碍眼的衣服,甚至看不出丝毫动情的急切和渴望。
晋池很快便看见了许晋城周身的暧昧痕迹,冷静如斯的人,终于暗了眸眼,他嘴角撤出一个轻微的弧度,然后用他的方式,更加残忍,更加放肆地去覆盖着那些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他嫉恨着那个男人,却也恨着许晋城,恨他的薄凉轻浮,恨他的拒之千里,更恨他想一走了之。
愈发强烈的肢体接触扰了许晋城的深眠,他不安地发出沉吟,扭动着想逃避,晋池仍旧狠厉地进行他的蓄意冒犯,迷糊许晋城不适地推了他肩膀一下,低声说着:“小迪,别闹……”
晋池听闻得何其清楚,他浑身一僵,都到了这地步,可笑许晋城不知道是不是还把他当成了旁人,更可笑许晋城在最初的躲闪之后,也就迎合起来,晋池心中一凉,下手愈发狠了起来,他在占有着这个人,疯狂地,尽兴地,极致地占有,可心里却体会不到与强烈快感相对应的喜悦和满足,不管再怎么激烈的结合,晋池心里总觉得空虚和苦涩,便忍不住去索要更多,要占有更多。
雪停了的夜晚,格外寒冷,后半夜起了北风,狂躁地扫着窗棂呼啸而过,纵是隔音效果再好的窗户,也能听到些簌簌动静。晋池从浴室里出来时,听着大作的风声,觉得应情又应景,他神清气爽地舒展双臂,过去将落地灯关了,然后上床进了被窝,搂过沉沉睡去的许晋城,踏实地深呼吸,闻着许晋城身上属于他的浓烈气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故意没有给许晋城清洗,一来怕扰了他深眠受凉,二来,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许晋城醒来时的惊慌失措,那是他的一点礼物,也是一点教训。
从小到现在,纠纠缠缠二十几年,岂是说走就走的?你难道以为拍屁股走人就可以一了百了,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第七十八章
许晋城清晨醒来时,看清枕边人是谁时,犹遭雷劈,四肢百骸是并不陌生的酸楚,隐□□难以启齿的黏腻感和隐痛非常明确地提示着他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晋池的胳膊还搭在他的小腹上,许晋城僵硬地移开他的手臂,铁青着脸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他从地上捡起手机,开机后进来一条短信,迪诚烨发来的,上面写着:“抱歉,爷爷美国那边转院的手续出了点问题,我需要连夜赶过去,不能去接你,明天记得按时登机,我在美国等你。”
许晋城看了看时间,现在出发的话,勉强还能赶得上,实在不行,就改下一个航班。怪不得昨天夜里迪诚烨没有按照说好的那样过来接他,看来是真的有急事。许晋城盯着手机有些走神,心里惴惴地,正发愣,听到床上人慵懒地声音道:“起这么早,还以为你要睡过头误了飞机,准备赶过去了?”
许晋城并未回头,背着身子沉默地穿好衣服,正准备离开,被晋池从后面揽着腰拉倒床上,晋池咬着许晋城的耳朵,说着:“连洗洗都来不及了?不怕被你小情发现?”
许晋城浑身发抖,他克制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仍旧不去看晋池一眼,背对着他说道:“昨天只是喝多了。”
晋池不在意地笑了笑,松开了许晋城,说着:“行吧,随便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赶得上航班吗?要我送你?”
许晋城起身,拿来证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腿抖得厉害,他的牙都快咬碎在口中。
老爷子的司机正巧没有出门,许晋城便搭了司机的车,行李昨天收拾好后放在了迪诚烨车上,估计已经被他带走了,许晋城倒也一身轻松,只是拿着护照和钱包。车子驶出大门的时候,许晋城才想起来忘记跟老爷子和于妈道别,他着实被晋池昨夜的疯狂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支撑着他,他要赶上去美国的飞机,他要快点离开这里。
坐在后座的许晋城侧脸望着老爷子的独栋别墅,瞥见二楼自己的房间窗口站着的晋池,隔得远,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是他非常确信那肯定就是晋池。寒风呼啸,晋池大敞着窗户,窗帘都被大风吹得飞出窗框,可不就是晋池那个疯子。许晋城心里凉到麻木,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司机知道许晋城赶时间,尽可能开得更快些,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机场,若是抓紧时间,还能按时登机。许晋城跟司机道了谢,便匆匆往机场里面走去,边走边给迪诚烨拨过去电话,连打了几通,都是无法接通。许晋城心里更是不踏实起来,迪诚烨不是无缘无故掉链子的人,或许在忙迪老先生的事?许晋城又尝试着继续打,仍旧是忙音。
已经走到登机口,大概是他形容太苍白落魄,竟没人立刻认出他是谁,谁能想到堂堂一个影视圈的重量级人物会如此仓皇无措、形单影只地出现在机场?更何况还是处在舆论漩涡中央的话题人物。
许晋城倒不会想到那么多,他除了联系不到迪诚烨的不安,剩下的就是麻木了,麻木地过了各种手续,站在登机口的许晋城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追来,至少晋池那个疯子没有追来,他松口气,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人猛得向后拉了一把,许晋城踉跄倒地,还来不及站起来,不知从何处涌来一群扛着摄影器材,举着长短话筒的各路记者。
许晋城还未弄清形态,已经有记者逼问道:“许先生这是要携款外逃吗?您侵吞江玉婷留下的巨额公益基金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听说是因为你要节省成本所以逼迫江玉婷日夜赶戏,最终导致她病情恶化对吗?”
“江玉婷追悼会当日有人目击你去酒吧喝酒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许晋城耳边嗡嗡轰鸣,他听着这些人频繁地提起江玉婷,听着他们黑白颠倒的质问,听着他们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那段已经被他尘封的过往岁月,许晋城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一个字也不想所说,他只想快点离开。
那帮记者却不依不饶,仗着人多,将许晋城团团围在中央,更是有几个年轻力壮的高个子直接封堵住了许晋城的去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就要误了航班,许晋城焦躁愤怒的情绪终于失控,他朝着拦挡着去路的男人挥去拳头,对方却诡异地并未躲闪,硬生生扛了下来,却仍旧是不让开,任由许晋城再打了过去,片刻后听见有人高呼道:“明星打人了!要出人命!快报警!”
“机场警察呢,快去喊人!打架了!”
“影帝许晋城打人了!”
相机闪烁,围观的记者更是像打了鸡血,许晋城被这些高呼声也吓了一跳,他停下动作,喘着大气站直了身子,眼睛扫过骚乱的人群,扫过那些因为兴奋而扭曲的面孔,他沉默着站在人群的正中央,即使被推搡,被话筒捅到了身体脸庞,他木然地抬头看向机场的大屏幕,时间已经走过,许晋城透过机场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向外面的苍穹,飞机起落,看起来翱翔得那么自由,而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维持秩序的警察很快赶来,被打的人像是在炫演技,看到警察立刻躺倒在地上痛苦□□,许晋城也没什么申辩的说辞,沉默着被警察带离。
在被拘留的几个小时里,许晋城想着这是不是自己人生最落魄的时候,他能想象到外面会被媒体报导成什么离谱的样子,江玉婷的事,再加上打人的事,已经不是简单辩白就能翻身的了,就算不去主动息影,许晋城觉得自己大概也不会再回去了,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不想被人继续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践踏,也不想去申辩什么了,世上最相信他的人,最愿意为他出头露面保驾护航的人,已经去了。他倒是有些羡慕起江玉婷,一了百了,乐得清静。
至于晋池,许晋城几乎可以确认机场的闹剧就是晋池的杰作,怪不得早晨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那些话,原来是晋池心里已经有底,他是走不成的。昨夜醉酒后的疯狂和荒唐,许晋城脑海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他甚至在潜意识里把对方当成了小迪,即使在清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都恍惚得仿佛看到了小迪的面孔。事情已经发生,许晋城虽不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心里实在是难受至极,虽然这一天他一直提防着,对于晋池的疯狂和执念,他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可仍旧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最无可挽回的事情。许晋城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大概从在餐桌上喝酒的时候,晋池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不,他肯定是筹划得更早,上床的事也好,机场的事也好,都是他的好手法,是他挚爱的亲人,小池的好手法。
只是有一件事情,许晋城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联系不上迪诚烨。按照对迪诚烨性格的了解,他不是无缘无故掉链子的人,机票是他订的,他知道航班时间,就算是有事情耽误,也不至于这边长时间音信全无。
一旁的警察不时瞅着许晋城窃窃私语几句,更有几个大模大样地拿起手机朝着许晋城拍照,闪光灯耀了许晋城的眼睛,他抬眼看了看,又沉默地低下了头。许晋城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而这里格外寒冷,他不配合警官的问话,自始至终缄默不语,也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求助,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一分一秒熬着时间,像是自我惩罚,也像是放弃了。
晋池带着律师赶来的时候,许晋城一点都不意外。他从凳子上想站起来,头脑里眩晕了一下,脚步踉跄,晋池伸手扶住了他。许晋城抬眼看向了晋池,眼圈微红,他动了动嘴唇,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推开了晋池的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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