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丧偶的边缘试探
作者:白君似
时间:2020-10-28 20:08:27
标签:短篇
白倾好奇地伸手去拨弄,乐昇眉头一皱:“不要触碰别人的原身是最基本的礼貌。”
白倾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乐昇这是个算盘精?
第152章
可那算盘又不是一般的算盘,算盘四边儿上都嵌着玉一样的珠子,只是表面上都出现了钧瓷一样的裂纹。
乐昇伸手去转动那四颗珠子:“你最近多注意着点儿。”
他是纯粹靠推算来卜卦,卜玉珠既碎,则所算之局是死局,不必再耗费力气,可他明明几天前算出来的不是这个结果。
是什么改了白倾的命数,或者说影响了天运?
乐昇迅速起身收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目光扫过白倾脚踝上的那一枚铜钱,短暂地道了一声“再会。”他就飞快地走远了。
留下白倾一个人不明所以,甚至有点烦躁,因为他得到了太多的消息表明自己身边即将发生一件大事儿而他却什么头绪都没有。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第153章
小白猫蹲坐在屋脊上舔着自己的爪子,蓝色的眼睛往身后看去。
坐在不远处的青年手里把玩着一支竹笛,时不时地将之置于唇畔,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要吹响它的意思。
把拾掇好的爪子置在冰凉的瓦上踩了踩,小白猫抖了抖耳朵:“您吹那难听的要命的曲子之前可得给我说一声——”
话音未落戚栖就猝不及防地吹响了那支竹笛,明明眼前是人间月色极好的夜晚,可这曲子甫一入耳,闭目时仿佛就能看见阴冷晦暗的深渊里那些时隐时现的蓝莹莹的眼珠,红艳艳的嘴唇和白森森的獠牙。
白猫弓起了脊背一身的毛全炸开了。
第154章
云牡三人就是循着这样的曲调找到的戚栖。
在这样摧人魂魄的曲调下,冷面如冰灯玉露也蹙起了眉,面色十分难看。
而那厢吹笛子的戚栖依旧双目半阖气息沉稳,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仿佛他吹的不是超度亡灵谴责凶手的《修罗引》,而是吹给床榻间爱人的小夜曲。
云牡表情很难看,直到一曲方罢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他跑了。”
小白猫“啊”了一声勾着戚栖的裤腿:“您还真说对了。”
云牡脸色更难看了,它因为这个大有来头的妖怪失去了接引者的身份,又穿起了男装,自己还百般试探对方的身份。
这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切都让它觉得自己像个魔术师,在众目暌暌之下穿帮的那种。
第155章
戚栖只是嗯了一声,抬眼打量着云牡,据说多肉妖怪的样子在他们的“户口本”上的性别真正确定下来之前,都是不定的。
云牡做女孩子的时候是小巧纤细型的,作为男孩子的时候反而变得略圆润了些,骨架张开了些,但是他今天穿的是带拉夫领的白色双排扣上衣黑色马裤,腰间扣着三指宽的白色腰带恰恰显出一把好腰,极细。
云牡不耐烦地蹙起了眉,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识破戚栖的身份之后面对他时一直很暴躁,深吸一口气他按捺住性子重复了一遍:“我说——他跑了。”
戚栖的目光落在云牡腰间的腰带扣上,下意识地想要给他松开约莫两指宽的长度,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云牡被凭空而来的力道制住动弹不得,被拉到戚栖跟前,然后一双手就伸向了他的腰带。
云牡顿时尖叫一声:“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第156章
戚栖不为所动,温柔地岔开话题:“你们和戾打了照面么?”
不知道他在屋顶上坐了多久,身上的凉气从问话里透出来,云牡莫名地生出了退避之意。
好在戚栖除了松了松他的腰带之外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旦能动弹了之后他迅速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们去的时候,那个人类已经死了。”
“无论是行凶还是逃窜,戾的速度都快得超出了我的预料,是我的失职。”
云牡作为小组组长自然而然地揽下了责任,天知道戾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他十分严肃地直视着戚栖,却突然发现戚栖的瞳孔居然在缓缓地放大。
第157章
白梓随手把脸侧的一缕头发撩回耳后问小白猫:“这里一共多少人?”
小白猫轻手轻脚地扑着空中明明不该存在于市区的萤火虫:“这个区,八十八平方公里二十八万人口,在值十二个小组,共计三十六个妖怪。”
白梓十分诧异:“三十六个?”
这么多?
“对,三十六个。”小白猫意犹未尽地看着那只传递信息的萤火虫一溜烟飞远了回过头来眯着眼睛回答他们:“这个区,是戾的频繁活动地域,是最有可能将其猎杀的地方,也是为你们各族赢得荣耀的地方。”
戚栖仿佛没在听,云牡盯着他的眼睛,他俩各怀心思地对视片刻,云牡不自然地掉开了视线。
戚栖暧昧地低笑一声:“你还是穿裙子好看。”
第158章
南城下了很大的雨,据白倾对门的老人说百年难得一遇。
有了白梓的叮嘱和乐昇的占卜甚至再加上乔雀的贴身保护,白倾最近除了上班哪儿也不去,闲时就在家里研究《妖怪简史》。
今天似乎出了点意外,白倾婉言谢绝了几个因为天气而结伴乘车的邀约,但是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乔雀依然没有来接他下班。
看了眼越来愈大的雨势,白倾蹙了眉撑着伞走入了雨中。
雨真的很大,大到耳边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白倾一面享受这样的体验,一面往家的方向走去,其实不远,最多只要半小时。
他哼不成段的曲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抹紧随的身影。
第159章
白倾是不经意间看见自己身后有个人的。
小时候大人总叮嘱他,走夜路的时候偶尔回头张望张望,就不会被些邪物引着走错路。
白倾有的时候想起来这件事就会践行一下,往日里回头身后都是匆匆的行人,又或者空无一人。
而此刻,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路灯的光在雨里是一种蒙着尘的惨白,照在那人四散的白发上,使其呈现一种泛着光的银灰色。
目光再往上,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人脸上一对酒红色的眼睛,白倾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在这样暗沉的光线下,他怎么可能看清那人眼睛的颜色呢?!
第160章
酒红色的眼睛。
随着角度的变换,像一颗嵌在白色大理石上的鸽血宝石,又像琉璃樽里悬摇着打着旋儿的葡萄酒液。
有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魔力。
也确实移不开。
身体像是被什么胶滞住了,迟缓得几乎要被定在原地。
“你是……谁……”
从喉头艰难地挤出三个字,白倾见那个人的眼睛顿时流露出些懵懂的神色。
白色的眉毛蹙了起来。
他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接过白倾手里的伞往地上一丢。
两个人顿时暴露在密集的雨幕里,暴露在并不明亮的路灯下,白倾这才看清,这个人的睫毛也是银白色的。
第161章
不知道是不是奇奇怪怪的人见多了,白倾的接受度高了不只一节儿,心跳也渐渐地缓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妖怪。
因为伞被他扔在地上,暴露在雨中白倾身上居然没有一滴水。
然而白倾越平静,这个妖怪就越疑惑,甚至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
冰凉的手指抚在脸上,白倾暗中打了个哆嗦。
真的凉——像从无尽深渊里飘散出来的一缕雾气,若有若无地拂过脸颊。
“你……要做什么?”
吐出一个字之后脖颈间的胶滞感突然卸去,白倾立刻顺畅地问出了一整句话。
妖怪学着他的样子嘴唇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像是林野里大风刮过。
第162章
白倾瞪着眼睛凝神去听,发觉雨还在下,可他却听不见一点儿雨声,耳边只有那个妖怪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妖怪的眉越蹙越紧,眉眼里的不解愈发浓重,抚在白倾脸上的手下滑扣住他的下颌轻轻一抬,然后贴了上去。
白倾惊恐地看着眼前突然放大又缩小的脸,嘴唇上转瞬即逝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被强吻了???
他被个来路不明的妖怪强吻了???
已经能动弹了的白倾还在思考到底该不该给他一耳光的时候,扣着他下颌的手一下扼住了他的咽喉。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怕我?”
第163章
来不及思考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白倾察觉到置在他喉咙间的手指在发力的同时,白倾心一沉迅速伸手扳住他的手指,同时伸腿去踹他的小腿,试图摆脱他的桎梏。
即使已经有了不奏效的心里准备,可伸手扣上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手指冰凉如铁,坚不可摧。
他微微一笑如同提一只猫或者一只兔子一样提起白倾,手臂缓缓上升,白倾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开始他尚有力气踮起脚尖,后来就只能无力地抽搐,间歇性眼前发黑,持续性呼吸困难,恐惧和疼痛一起蔓延开来,无助的像个溺水者任凭自己下坠。。
到此为止,那个妖怪的表情就柔软起来了,含着笑意看着他手里的白倾,如同看着春天里的第一片嫩叶或者一个骨朵。
白倾听到他断断续续,又古怪地吐出了几个字:“你……很……美味。”
眼前渐渐模糊的同时,白倾已经陷入混沌的大脑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他还有话没有对白梓说。
第164章
云牡站在南崖山山顶的亭子里望着蒙着一层水气的南城蹙眉:“这雨也下得太大了。”
站在外面的冰灯玉露转了转手里的油纸伞,伞内绘着冰灯玉露的一个瓣儿,此刻随着她的动作旋转出一颗栩栩如生的冰灯玉露:“事出反常
白梓本该接一句:“必有妖。”
可是手腕上的铃凭空迅速震动起来发出急促地叮铃叮铃的声音。
白梓脸色大变,迅速地冲进了雨幕之中,十几秒之后才从雨里远远传回一句:“南城城南西二十七街第十二盏路灯下。”
云牡和冰灯玉露迅速地对视一眼,紧跟着白梓跃入雨中从踩着空气如履平地一般往城南奔去。
第165章
就在白倾以为自己就这样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眼前迸发一片极强的金色光线。
他整个人如同脱手的铅球被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同时,冰凉的大雨也将他整个人浇得湿透。
然而几乎是下一刻就被人抱了起来,头顶上悬浮着一柄发着淡绿色光芒的油纸伞将大雨隔绝在外,甚至连疼痛感都被隔绝了一般,视线渐渐恢复清晰,呼吸顺畅起来。
不远处是三道交错的身影,银白的刀光和淡绿色的荧光还有红色的烟雾缠在一起。
白倾清楚地看见脚边躺着一枚金色的淳化元宝,已经碎成了两半。
白倾清楚地听见白梓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还在抖如风雨里的芦苇,箍着他的手臂却稳如磐石。
第166章
乔雀彻底体会到了透心凉。
他就在离三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被一个白毛控住不得动弹,在二十来分钟之后三三撑伞走远之后,他依然还在原地结结实实地站着,顶着瓢泼大雨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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