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所以,当陈越阳听到连与兴那句“跟你有个屁关系啊别他妈问了”之后,瞬间就炸了。
陈越阳说:“如果你不说,我就去问陶一然了。”
如果陶一然真的是被揍了,陈越阳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行了行了我都告诉你,你别去问他,”连与兴像是被人捏住了三寸,瞬间就败下阵来,“你别问他啊,算我求你了。”
陈越阳:“那你说,到底怎么个情况。”
听筒的另一端沉寂了好久,就在陈越阳以为对方哑巴了的时候,连与兴才磕磕绊绊地开了口。
连与兴先说:“其实也没什么。”
陈越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刚想骂他“你耍老子?!”的时候,对方又补了一句。
“就是做了。”
陈越阳:……
陈越阳:???
做了?做了是什么意思?做了什么?什么做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陈越阳的脑子里就被这四个问题疯狂刷屏了。
他听到这四个字时,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件事,但是又马上把这个神奇的想法压了回去。
两个男生,该有的东西都有,该没的东西都没,不科学啊。
所以,陈越阳试探性地问道:“你……说……什么……?”
连与兴在另一头也有点暴躁。
他把烟扔到地上,抬脚就直接踩灭,然后像是把那个烟头当成了陈越阳似的,又发泄似的狠狠踩了好几脚。
最后,连与兴才说:“做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做了,不是和他打架了,所以这个真相你满意了没?”
这回轮到陈越阳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对不起哥们儿你先让我冷静一下。”
陈越阳深呼一口气,夹好了自己快要掉下去的被子枕头,然后一边往401的方向走,一边问连与兴:“可是你俩都是男的啊……怎么做啊……?”
连与兴:……
“滚蛋,老子撂了。”说完,连与兴就挂断了电话。
陈越阳听着手机里被挂断电话的忙音,无比茫然。
他今天仿佛被人打开了什么新大门,看到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识过的风景……个屁啊!!!
陈越阳表情僵硬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里,站在401的门口发呆。
说实话,他有点好奇,但是看到陶一然那副样子,陈越阳也不忍心再去问他,至于连与兴……他觉得自己这哥们儿好像比以前更暴躁了。
但是……如果是沈时苍呢?
好像在经历过这种事之后,所有人都会换了一副模样,就像曾经,陈越阳从来都没有想过,陶一然还会有刚才那副模样。
虽然看起来惨兮兮的,但是回想起来,总觉得那种和曾经相比截然不同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实践证明,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在心里想一些龌.龊的事情,否则,就会遭报应。
陈越阳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看到寝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下一秒,他夹着被子和枕头就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到,沈时苍的眼睑下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淡淡乌青,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
第四十六章
看到沈时苍这张仙里仙气儿的脸的时候, 陈越阳的第一反应就是扔掉被子枕头转身就跑。
但是, 在他马上就要转身的前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沈时苍什么也不知道啊!
沈时苍昨晚都没什么反应, 肯定是已经睡着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只要自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不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嘛!
打定主意,陈越阳尴尬地假笑了两声, 然后问他:“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沈时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微微垂眸, 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被子枕头。
陈越阳被他这一个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连忙说道:“我哑铃找不到了,顺手拿枕头代替一下。”
说完这句话, 陈越阳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听起来就扯淡极了!
但是不管有多扯淡,沈时苍居然信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屋洗漱去了。
相安无事地各自洗漱, 相安无事地各自吃了早饭, 又相安无事地各自去了各自的班级。
一切似乎都向着相安无事的方向发展着。
但是, 沈时苍知道,有些事情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有生以来做过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 大概就是在那栋废弃的烂尾楼里,对陈越阳说出了那样的话。
说他是用骗的也好,说他是用心计也好, 总之他就把那一次当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从那之后,就再也不会让自己越界了。
沈时苍从来都不会奢望那些十分渺茫的事情,所以,即便解开了高一时的那个误会,沈时苍也没有再往前走出一步。因为,这并不是一条前途光明的路。
但是陈越阳晚上做出的举动,实在让他无法平静。
沈时苍坐在教室里上早自习,盯着那张理综卷子的第一道选择题,盯了将近十分钟,文字一个一个地映入眼帘,输入大脑,但是却依然原封不动地输出回来,大脑已经失去了解题的能力。
他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这状况有点不大正常。
这时,沈时苍听见自己书桌堂内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平时他专心复习时,这种小声音是根本听不到的,但是今天因为昨晚的事情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听到了。
沈时苍翻出手机,划开锁屏,就看到沈时望给他发了微信。
沈时望这个人,平日里在公司里冷若冰霜且雷厉风行,但偏偏在对上沈时苍的时候,会变得话多一些。
当然,就算是话多,也仅仅局限于在线上的交流,微信的文字消息一发就是十几条,而在现实中还是很少说话。
沈时苍一如既往地忽略了那些“天热了有没有减衣服”、“一模考试全市第一棒棒哒”、“刚才给你打生活费时发现上次给你的三十万都没动为什么”之类毫无营养的废话,然后直接锁定在了最后一条信息上。
沈时望:今天下午去机场,中午路过你们学校,方面见面么?
沈时望平时工作很忙,几乎每周都要在天上飞那么几次,满世界地跑,但是他每次去首都机场时,都会顺便问问沈时苍有没有机会见一面。
前几次沈时苍因为没有及时看到消息,到了晚上打开手机时,沈时望早就飞过太平洋了。
这一次,或许是命运使然,刚好沈时苍也觉得有些事想问问沈时望的意见——至少他比自己年长七岁,有些事情总能比自己更明白一些。
沈时苍是这样想的,于是就把自己中午放学的准确时间告诉了沈时望。
然而,事实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那位比他年长了七岁的哥哥,好像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沈家两兄弟坐在一家装潢高档的日料店里,分别坐在木桌的两端,桌子上放着的是各种色香味俱佳的日料,空气中是幽然的静谧,间或能够听到和风的醒竹敲打大理石盘的清脆声响。
餐已经上齐,今天又包了场,所以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侍者都被遣走了,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一样薄脸皮的人,对坐着红了脸。
沈时望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放下了筷子,认认真真地说:“时苍,早恋影响学习。”
“我没有早恋,”沈时苍一本正经地说着实话,“是对方主动的。”
沈时望继续说:“那你就当做不知道,好好学习。”
现在已经进入了四月,还有五十多天就要高考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打乱自家弟弟的复习节奏。沈时望这样想着,所以才这样劝他。
但是沈时苍却不为所动。
他抬起眼眸,清冽的星眸如同淬着一层薄薄的寒霜,锐利而冰凉。
紧接着,沈时苍说:“总想着这件事,静不下心。”
沈时望被他这句话弄得无法理解。
因为,除了微红的双颊之外,沈时望几乎察觉不到弟弟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他的表情还是和从前一样淡漠冷静,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是平稳如常,很难让人相信,他现在处于一种“静不下心”的状态。
沈时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开导他。
直到沈时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拿起筷子,一边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片橘红色的生鲜三文鱼,一边问他:“我只是想知道,哥哥被人吻过之后是怎么平静下来的。”
对此,沈时望表示十分感动,然后绝望。
他沉默了将近二十秒,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沈时苍也在这漫长的沉默中,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他放下筷子,抬起眼眸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冷静地开口问道:“哥,你初吻还在?”
沈时望:……
沈时望:“……嗯。”
闻言,沈时苍的眉瞬间就皱了起来。
深感自己浪费了一个午休的时间,沈时苍觉得有点亏,他原本是想来借鉴一下成年人的心路历程,好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一下,却不料沈时望完全没有身为成年人该有的经验。
身家过亿又颜好腿长的低音炮霸总,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连初吻还留在自己手里。这种只存在于言情小说中的人物设定,沈时苍简直无力吐槽。
他不想再跟这个人多说废话,吃了饭之后,就匆匆离开日料店,回到了学校。
而沈时望对于弟弟全程冷淡着的脸,十分忧郁。
望着弟弟离开的背影,沈时望叫来了助理,听着助理尽职尽责地报出了一大串行程之后,沈时望突然就问了一句:“明叔,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很失败?”
明宙今年有四十多岁了,他是沈家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原本是沈月玫指定的未婚夫,但是无奈“襄王有梦,神女无意”,沈月玫最终还是嫁给了刘成海。明宙也在沈月玫生下沈家两兄弟之后,娶妻生子。
沈老爷子和沈月玫相继离世后,明宙就一直跟在沈时望的身边,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刘成海在沈氏退居二线之后,在沈氏中除了沈时望,就属明宙的脸面最大了。
沈家的两兄弟都是明宙看着长大的,沈时望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但是在面对沈时苍时,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份温情与柔软,也总会让他感受到束手无策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