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没有,”沈时苍摇了摇头,然后说,“我的酒醒了。”
陈越阳:……
陈越阳:???
他震惊地三两步走回沙发旁边,然后坐在沈时苍身旁,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一加一等于几?”
沈时苍:……
沈时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掀开毛毯,然后对陈越阳说:“回学校。”
“喂!”陈越阳叫住他,然后说,“你刚才都喝大了,回什么学校啊。”
不是他信不过沈时苍,而是沈时望醉酒之后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这让陈越阳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沈时苍现在依然处于耍酒疯的状态——只不过耍的方式比较委婉。
但是,沈时苍似乎是铁了心要回学校,无论陈越阳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他担心着对方的状况,只能一路跟着沈时苍回到了学校。
陈越阳跟着他,进了学校的大门,然后进了教学楼,最后,两个人站在了学生会活动教室的门口。
沈时苍翻出钥匙就开锁进去了。
这一刻,陈越阳才察觉出不对劲。
因为,现在陈越阳几乎已经可以确认,沈时苍的酒是真的醒了。
他所有的行动都是有逻辑和思考的,并不是随性胡来。
只见沈时苍将会长专用课桌上的那个特质的三层抽屉一一隔开,最终取下了第三层带着锁的抽屉。那抽屉被拆出来之后,居然还有个盖子,看起来像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被沈时苍提在手里,看起来非常顺眼。
沈时苍拎着那个东西走回门口,对陈越阳说:“走。”
好像,他回到学校,就是专程为了拿这个东西。
这个抽屉陈越阳有些印象,上次他来学生会的活动教室里来找沈时苍,手欠地撩了两下对方桌子上的抽屉,每一个都没锁,但是只有这个上了锁,当时他问了明月,然而明月也不知道,还说这个抽屉从来没见沈时苍打开过。
瞧着沈时苍这么看重,陈越阳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既然确定了对方处于清醒的状态,那陈越阳就不得不对他喝醉之后的那句话,进行一番审问了。
走出了学校的大门,陈越阳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由分说地攥住了沈时苍的手腕,将他扯住,看到对方疑惑地转身回望着自己的时候,陈越阳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沈时苍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陈越阳扯进了学校后门旁边的小巷子里。
市一中的正门正对着一条双向八车道,很是气派,但后门却显得低调多了。
出了后门之后,就是一片居民区,也有不少补习班在这附近,居民区的小门弯弯绕绕,就和市一中的栅栏形成了一道窄小却狭长的巷子,巷子口还长着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老榆树,看起来年头似乎比市一中还要久远。
巷子狭长昏暗,月光透过榆树叶片映在巷子里的两个人身上,光影氤氲交错,让人有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错觉。
盛夏,午夜。
蝉鸣声此起彼伏,树影明暗重叠,夏风拂过榆树枝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
陈越阳抱着胳膊,扬起下巴盯着站得标杆溜直的沈时苍,开口问道:“我瞧着你也酒醒了,来说说吧,你醉了之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到底几个意思?我告诉你啊这次别想再岔过去,我今天——”
“陈越阳,”沈时苍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陈越阳:……
陈越阳:……?
这一次,轮到陈越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球噎得哑口无言了。
“抱歉,”沈时苍见他一句话都不说,唇角的弧度便降了几分,捏着那个箱子的手指慢慢收紧,然后沉着声说,“我先走了。”
他握着箱子手柄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力,让漂亮的指关节泛着白,似乎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步,并忍受着很多的痛苦。
就在沈时苍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陈越阳才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就扯住了沈时苍的手腕,然后把他拽了回来,不由分说地将对方按在墙壁上。
沈时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手上的力气一松,箱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陈越阳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比他高上一截的人,忍不住轻笑,然后问:“你跑什么跑,我话还没说完呢。”
闻言,沈时苍一僵。
他不自觉地撇过头,只留给对方一截白皙的脖颈,陈越阳的目光从他微红的耳垂一路向下,夏天的衣服领子开得偏大,对方精致漂亮的锁骨全都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翳动着,有点勾人。
陈越阳被那片白皙的皮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沈时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对这种沉默感到窒息,不由得带了丝绝望的感觉。他想了几秒钟,然后对陈越阳说:“我不管你在想些什么,总之我没有更多的话想对你说了,从今以后——”
“沈时苍。”这一次,轮到陈越阳打断了他的话。
陈越阳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伸出手,挑起沈时苍的下巴,强迫他回过头,正对着自己。
他盯着那双寒潭般清冽的星眸,与之四目相对,一种奇妙的体验感瞬间涌上心头。
然后,陈越阳对他说:“别矫情了,老子爱你。”
这一刻,全世界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树叶的婆娑声渐渐消失,纷扰的蝉鸣声逐渐远去,就连月光都变得黯然失色了。
全世界都变得虚无,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陈越阳无数次地曾经幻想过,这一刻真正到来的那一天,却不料,竟然真的到来了。
而对于沈时苍来说,也是如此。
人的一生,要遇见的人太多太多,能够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机会,却寥寥无几,更何况,你真正喜欢的人,恰恰好好也喜欢你。
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而奇迹之后,就是平静无风的万里晴空。
但是,想到在此之前的那些忐忑和不安,陈越阳突然觉得有点憋屈,于是忍不住抱怨道:“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儿把这话告诉我啊?非得拖到现在才说。”
对此,沈时苍却觉得一切都是刚刚好。
他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眸色平静地看着陈越阳。
陈越阳没意识到对方眼神中的深意,反而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要给我来点儿补偿?”
沈时苍忍不住皱了皱眉,垂眸问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啊……”陈越阳放开了他的肩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故作沉思,但是他上挑的眉梢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没过几秒,陈越阳就沉不住气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之后的模样,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不如亲一个吧。”
沈时苍是真的被他这句大胆的言论惊到了。
他的性格向来沉稳内敛,从来都不会说出这么出格的话,而且,从小到大都没有女生对他告白过,所以,陈越阳这句可以说得上是耍流氓的话,就让沈时苍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他就彻底靠在了墙上。
陈越阳见状,忍不住笑他:“呦呵,害羞啦?我说你往后退什么啊,不是喜欢我么,亲一下都害羞可怎么行。”
他这人没皮没脸的性子是天生的,无论被人说多少回,都没见他改过。以前没说开的时候,他就少不了语言调戏动手动脚,毕竟都是男生,也不会想太多,但是今晚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陈越阳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了。
陈越阳向前迈了一步,攻击性十足地逼近沈时苍,他抬起眼眸看着那张精致得过分的面孔,此刻映在月辉之下,显得比以往还要好看。
紧接着,他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彻底按在墙上,然后凑近他,鼻尖贴着鼻尖,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气息。
沈时苍不由得一怔,脑海中仿佛炸起了一个惊雷,震得他心肺发麻。
这一刻,云遮住了月光,稀疏的光影变得黯淡了起来,风有些急,树叶婆娑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
那双如同浸染着子夜中星光的眼睛,变得越发暗沉了起来。
“你这是在玩火。”
闻言,陈越阳一愣,忍不住心道: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啊。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抵住对方白瓷般的额头,然后抬了一下头,轻而易举地擦过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然后,他说:“老子就是喜欢玩儿火。”
说出这句话时,陈越阳忍不住痞痞地笑了一下,又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似乎刚刚品尝过什么美味似的。他天生红得张狂的唇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惑,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浸染上了一层氤氲的水光。
沈时苍眸色一沉,目光将他牢牢锁定,两道滚烫而热辣的视线与他清冷矜贵的气质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不仅不显违和,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紧接着,陈越阳就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分别握住了他的肩膀,而下一秒,他整个人也被推到墙壁上。
陈越阳还没来得喊疼,就被堵住了嘴。
他被吻得有点发懵,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而抵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竟然该死的有力,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很难让人相信,那两片亲起来又软又凉的唇瓣,在这个狂风暴雨般的深吻中,也渐渐变得滚烫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直到日上三竿,陈越阳才幽幽地转醒。
他揉了揉有些懵圈的脑袋,眯着眼睛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习惯性地打了个哈欠。
意识半梦半醒之际,陈越阳慢慢地回忆着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好像是因为亲得太狠了,所以有些擦枪走火。沈时苍带着他去了最近的酒店,高考结束之后的当晚就开房什么的……虽然陈越阳是个不良少年,但是也觉得有点过分。
更有些无语的是,好像有些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因为,昨晚擦枪走火的只有他一个人。
陈越阳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一头栽回枕头上。虽说自己的生理问题愉快地解决过了,但是沈时苍就像个镀了金身的神仙,一点都没反应。
至少,沈时苍没让他帮忙。
这人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