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在十几个兄弟面前输了自认为稳赢不输的比赛,搁谁身上,都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光头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连与兴这人一贯嚣张惯了,赢了比赛之后,更是不留情面:“输了就赶紧滚吧,老子看到你这丧家犬的样儿,都觉得碍眼。”
陶一然都开始放球杆,准备收拾收拾回学校了。
因为,在他这样的好学生的认知里,说话算数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
但是这世界上有许多人是说话不算数的。
“连与兴,你真以为老子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了?”光头冷笑着说,“实话告诉你,今儿个我就是冲着你的胳膊来的,两条胳膊,不全都给你弄折了,老子都对不起自己混出来的这名儿!”
听到这句话,连与兴放下了台球杆,抬起头不屑地问他:“大灯泡,你记住你俩鼻孔下面的那个窟窿是嘴,说的是人话,不是放屁,能不能要点儿脸?”
话音刚落,光头就随手抄起一根铁棒,直接砸在了台球桌上。
下一秒,脆弱的台球桌就忧伤地被迫下岗。
光头:“都给我上,把这小子的胳膊拆了!”
第五十四章
54.番外.兴然3
“砰”的一声枪响, 被砸成几截的台球案上, 就被打出来了一个枪.眼。
绿色的台球桌案被子.弹穿过,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 让人看了之后就觉得头皮发麻。
连与兴握着手.枪,垂眸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穆喜和刘松田,冷着声音说:“趴地上不嫌丢人呐,赶紧滚起来。”
刘松田本来就被这声枪响弄得差点吓死,现在自然是连与兴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有枪, 那群来找茬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么看着两个人慢慢撤走。
随后, 连与兴朝陶一然扬了扬下巴,对他说:“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到我旁边儿来。”
听到他的话, 陶一然连忙一路小跑,跑回了他的身后。他个子不高,人又瘦, 躲在连与兴的身后, 整个人都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那光头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惧意, 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他顶多就算是个地头蛇。真刀见过,但真枪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声音有些抖:“连……连与兴!你这是要做什么?!”
连与兴收回手, 吹了一下枪口上泛起的白烟,然后朝前迈了两步,逼得那群人节节后退。
连与兴说:“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不是说, 要拆了我的胳膊么?来啊。”
他说话时嚣张地挑了下眉,唇畔浮出一丝冷笑的弧度。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在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面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生命流逝的恐惧。
陶一然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对方的衣摆。
连与兴没有回头看他,因为现在的情势实在是太过紧张。
但是他却被这细微的小动作,猛然拽回到了一个安全的范畴之内。
连与兴用枪.口怼了怼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肩膀,然后沉着一张脸,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下一秒,来找茬的社会混混全都没命似地往外跑。
连与兴难得脾气好,没有追出去,转而把枪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呼——”他叹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陶一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胳膊,小声说:“我也要吓死了,你怎么还有枪啊,太吓人了。”
连与兴笑了笑,鼻尖蒙了一层薄薄的汗,对他说道:“其实就剩一发了。”
陶一然:“那刚才……?”
连与兴拆开弹.夹,里面空空如也,然后他说:“早就是空的了。”
……
那天晚上,连与兴安排店里的人收拾残局,然后就亲自开车送陶一然回学校。
陶一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刚才经历了那么吓人的事情,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还有些高兴。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也只是跟连与兴的关系很近而已,但是今晚却见识了对方更深一层的真面目,真真切切地了解到了连与兴更多的事情,这个认知让陶一然觉得非常开心。
人一旦开心得飞起,平时就连走路都像个兔子一样。
这话是尹松野说的。
因为,陶一然这段时间真的飘得不行。
“我求求你别跳了行不行?”尹松野郁闷地揉了揉脑壳,吐槽道,“这都快入冬了,你就算是兔子也该絮窝了吧,蹦跶什么啊。”
陶一然笑眯眯地说:“高兴嘛。”
尹松野说:“别高兴了,帮我把这个月的社团支出表送给主任。”
陶一然平时就是个好说话的性格,这几天他心情好,就算尹松野想偷懒,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忙。
于是,他穿好外套,抱着一摞文件离开了学生会的活动教室。
等他送完了东西,路过学校的后门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跟市一中其他的学生起了争执。
那两个人陶一然都很认识,一个是连与兴,另一个是卢记平。
他看到那两个人在校门口似乎情绪都不太好,于是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去,就听见卢记平又无奈又暴躁地说:“老大都拒绝你好几次了,你这人咋就不死心?”
连与兴:“你就问一下,能累死你啊?”
卢记平:“嘿我这小暴脾气还不行了呢,你牛啥啊你牛!”
陶一然眼看着这俩人都快打起来了,连忙跑了两步,跑到两个人面前,制止了这场即将上演的恶斗。
卢记平一看到陶一然,眉心忍不住抽了抽。
什么情况?沈时苍那边的人怎么也要搅进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陶一然开口了:“你们不要吵啦,陈越阳现在和我们会长住在一个寝室,我帮着去问一声就好了,连与兴,你是不是要找陈越阳?”
连与兴点了点头。
他前阵子和连与兴翘课出去玩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对方说起过,怎么约陈越阳也约不出来。连与兴是那种“我对不起你就一定要补偿你”的性格,他因为赵朋轩这件事情非常对不起陈越阳,所以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解不开。
卢记平一听陶一然这话,立刻就说:“算了算了,我再去帮你问一遍,”然后,他强调着,“不过我跟你说啊,别抱太大希望。”
前阵子陈越阳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以后连与兴的事情都不要再找他了,卢记平发誓,他和陈越阳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对方的脸上见到如此冷淡疏离的神色。
当然,卢记平根本不知道,那时候陈越阳的芯子,其实是习惯性高冷的沈时苍。
所以,当他本着“就多跑一趟也不会少块肉”的心态,又去了一趟401,找陈越阳说了一声。
卢记平想的是,陶一然和沈时苍关系好,而沈时苍最近又和自家老大关系好,所以他不太想让陶一然下不来台阶。
但是卢记平没想到的是,陈越阳这一次居然满口答应,并且还挺积极地跑出来找连与兴。
陶一然看到陈越阳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
因为他察觉到,连与兴的心情变好了。
但是很快,陶一然就笑不出来了。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北方人喝酒之后这么吓人。
尤其是东北人。
太吓人了。
陶一然缩在桌子的最里面,委屈兮兮地看着烧烤桌上两个喝高了的大老爷们儿一边干杯,一边吹牛批,而他这个不会喝酒的人,只能窝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扒大蒜。
他不明白,连与兴说的“在饭桌上不会喝酒的老妹儿就负责扒大蒜”这种狗屁道理是哪里来的。
而且这两个人都跟疯了一样,说话声大得吓人不说,还轮流往桌子底下钻,幸好这桌子上坐着的三个人都是男生,要不然真要被人怀疑是要看裙底了。
陶一然趁着两个人结伴上厕所的时候,眼泪汪汪地给沈时苍打了电话。
他觉得自家会长实在是个厉害的人,原来跟不良少年交朋友是一件这么心惊胆战的事情,而沈时苍居然还敢跟陈越阳睡在一个寝室里。
……难道会长每天晚上都要扒大蒜吗?
陶一然猛地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毕竟,“沈时苍”和“扒大蒜”这六个字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学生会会长不愧是学生会会长,没过多久就来拯救他了。
但是……会长,您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为什么要把连与兴留给他啊!
陶一然看着乘着出租车离开的沈时苍和陈越阳,顿觉悲从中来。
这时,他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压过来了一个沉甸甸的重量,而一阵浓重的酒精味也侵袭过来。
连与兴醉醺醺地对他说:“走啊,泡澡去。”
陶一然:……
他生了一双拿画笔的手,并不像连与兴那样强悍,一个拳头能应付两双手。所以陶一然直接放弃了挣扎,想着不就是泡澡吗,就当游泳好了。
然而,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北方大浴场文化的少年,一进大浴场就慌了。
“都要洗澡了你穿个裤衩子干啥啊,”连与兴皱着眉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赶紧脱了脱了。”
陶一然:“有、有人啊……”
有人为什么要逼他脱裤子啊!!!
陶一然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连与兴不解地反问道:“哪有人啊,今天包场啊。”
陶一然指着另一个穿着裤衩子的大爷说道:“还有他啊。”
连与兴:“那是搓澡的,你赶紧脱,给你磨叽的,就不能撒冷点儿?”
搓澡的大爷看到自家少东家带来的少年眼圈都红了,于是,十分有眼力见地飘走了,然后就去找隔壁修脚的大叔一起吃夜宵去了。
只留下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在更衣室里大眼瞪小眼。
但是,两个人也没瞪多久。
因为连与兴直接上手了。
三秒钟后,更衣室里传来了一阵强.奸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连与兴你神经病啊!!!”
……
三十分钟后,连与兴顶着一张印着五根清晰指印的俊脸,坐在温度高达60摄氏度的汗蒸房里。
他的醉意,差不多被刚才那一巴掌抽醒了,再加上现在正喝着茶,酒以及醒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