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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到底

作者:约耳 时间:2020-10-28 20:46:32 标签:娱乐圈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对方犹豫一瞬,往旁边让开身体:“那进来说吧。”
  任垠予举步走了进去。


第十九章
  袁喊给来人倒了水,泡酒店里的廉价茶包,他觉得味道还不错,不知道对方感觉如何。
  “谢谢。”任垠予接过杯子,放到桌上,虽然摆了要长谈的姿态,但似乎无心喝茶。
  他只是盯着袁喊,双眼烁亮,那是双天生就该演戏的眼睛,只要主人愿意,便有百种情绪可以展现,但又不是经验老道的眼睛,戏骨和名伶善练眼神,练得多了,会不怒自威,有种天然的狠劲儿,任垠予的眼睛还很清澈,并且漂亮。袁喊在心里叹息,既有天赋又有相貌,实在过分。
  “是想对下剧本吗?”袁喊在他对面坐下,呷一口茶。
  “不是。”任垠予语气徐徐的,“喊哥,虽然我们交情尚浅,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从未对任何人开口,希望不会让你困扰,也希望你能认真听。”
  任垠予强调了诚意,袁喊只好打起精神来了:“洗耳恭听。”
  任垠予注视着他,眼神逐渐放软:“不知道喊哥还记不记得,八年前,你去U大拍一部戏……”
  任垠予记性好,也会讲故事,那段经历经被他张弛有度地叙述,倒让袁喊这个故事主角屡屡恍然,他一路走来,不是没有过让人感动的支持者,但经由他影响,走上相同道路,这般成功的,只有任垠予,并且不再会有别人了。
  “我崇拜你,我人生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看着你,以至于……我自己都分不清,对于袁喊,我是敬仰还是爱慕。”
  终于说到了重点。
  袁喊从椅子上挺直了背,微微倾身,他发现任垠予露出了可以称得上羞赧的神情,他虽然与任垠予相识不久,但第一次见面,便知道这位影帝在生活中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但此刻他主动卸下了防卫。
  “那你来找我,是想分清楚吗?”袁喊伸出手,任垠予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朝那里凑近一分。
  “不,我在敲你门之前,刚刚得到答案。”任垠予抬起眼,“我想问你的是,你现在还爱着沈槐吗?”
  袁喊的手僵在那里。
  他调动面部肌肉,做了一个在4K镜头下都完美无瑕的轻笑,很不可置信地说:“你听说什么了吗?现在连十四岁的小粉丝都知道不能信小道消息。”
  “我什么也没听说,我亲眼见到过。”
  “……”
  袁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似乎踌躇了一阵,说:“但就像你和他的关系,我想并不需要用上‘爱’这个字眼吧。”
  任垠予也站起来,环视屋内:“我以前租的房子里,墙上贴满了你的海报,我有你的所有珍藏光碟,我甚至不好意思把手机借给别人,因为手机墙纸也是你,我因此怀疑自己的性向,去gay吧做测试,找人开了房却落荒而逃,我跟那些见到你就哭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我痴迷于你。”
  袁喊的笑带了嘲讽:“痴迷到连金主都找同一个?疯子。”
  “我可能是有点不正常。”任垠予笑了笑,“我走你的路,走到你站的地方,不仅揣摩戏内的你,还不自觉地,揣摩戏外的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感受的,以及怎么爱的。”任垠予回头看他,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一周,“哪怕现在,我也会好奇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愤怒,无奈,还是被激起斗志了呢?你包裹在层层伪装之下,戏瘾入骨,被夺走什么才会真正暴露呢?”
  袁喊捏起拳头,静握在身侧。
  “……戏瘾入骨的是你吧?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
  任垠予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我是说沈槐。”袁喊在桌边坐下,“我的确喜欢过他,但我们不可能,先不提我辛苦拼来的前程会不会被我的性向毁掉,就是沈槐这个人,我也留不住他。他这种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理想和爱情在他面前都会黯淡,对他来说那只是锦上添花的效用,他不会理解,也不想理解,我们觉得闪闪发光值得用一生追求的东西,在他看来,可能只是值得鼓掌的一场戏剧表演,他可能会流几滴眼泪,发出几声真心的欢笑,但落幕之后便是香车美酒,再枕着他的羽毛枕头酣然入睡,并不打扰他之后的每一个早晨。”
  任垠予一时接不上话,只得挑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发问:“我们?”
  袁喊想了想,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笑了:“没错,我们,你跟我别无二致,跟他以往的所有情人别无二致,我不是第一个爱上他的人,我见过想方设法想要留下他孩子的女人,他很聪明,别人骗不了他,但他没有火冒三丈,他只是安慰对方,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大人的欲望裹挟来到世上,你该知道,他很会哄人,他不许诺,只是给人模棱两可又十分合理的解释,他会让恋情燃烧,也会让恋情熄灭,最后那个女人没再动过搞大自己肚子的念头,并且心甘情愿,丝毫不怨愤地离开了他。”袁喊一气说了许多,喝了口茶,“他最会全身而退了。”
  “所以你装作自己只是和他互惠互利,这就是所谓的体面?”
  “所以你还好奇吗?”
  任垠予注视着袁喊,这个人突然不再那么耀眼了,他是一个普通的,有欲有求甚至有些懦弱的男人,他的强大只在于表演,他的吸引力也止乎于表演。
  任垠予终于可以从那种混沌的痴迷中抽身了。
  “谢谢你袁喊。”他特别认真地说,“我拿到影帝时发表的获奖感言,都是套词,我有今天的成就,除了我自己,我最该感谢的人是你,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偶像。”
  “谢谢。”袁喊抬着头,恢复了不疾不徐的沉稳模样。
  “今天打扰了,希望明天对戏的时候你手下留情。”他开了个玩笑。
  “没问题。”
  这是同意了手下留情,还是表示就连为对戏演员把握分寸他也游刃有余,就不得而知了。
  任垠予礼貌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一句沉沉的发问,好像隐忍许久。
  “你爱上他了吗?”
  任垠予回过头。
  “是的,我爱上他了。”
  任垠予眼中带笑,有一瞬间袁喊都要从那双眼睛里抽丝剥茧找出一丝表演的痕迹,但他没能成功,任垠予眼中有赌誓一般的诚实,还有春天里为花朵传递情信的蜜蜂振翅般的轻盈,这让袁喊只能相信,他甚至是怀着炫耀之心说出这句话的。
  袁喊感到心口处一阵憋闷。


第二十章
  沈槐半夜醒过来,发现另一侧床是空的,任垠予不知去向。
  他便醒彻底了,披上睡袍到窗边抽烟,抽到第三支的时候门响了,任垠予跟猫似的,走路没声,摸进来后看到沈槐叼着烟斜睨他,才放下东西直起背。
  “你怎么起来了?”任垠予连忙走过去,从背后抱他,“我出去便利店买烟,有点儿饿了,顺便带了些吃的回来,要吃吗?”
  “我这儿不是有烟吗?”
  “你在睡。”
  沈槐抬手把半支烟塞到任垠予嘴里,过去看他拎回来的东西,一边说:“都让你插了,包还不让你翻,太不近人情,以后要什么自己拿……你买回来的这是什么?草莓冰皮蛋糕?”
  任垠予没放过沈槐的那半秒停顿,开心地凑过去,嫌手上的烟碍事,捏住烟嘴深吸一口,火星迅速燃到指尖,一截长长的烟灰还未来得及掉落,任垠予就直接用手指捏灭了,扔到垃圾桶里,另一手掰过沈槐的头,对着沈槐的嘴把口腔里的烟吐到沈槐嘴里。
  沈槐反应快,错愕一秒便张开嘴欣然接受了这团带着温度的一手烟,两人舒舒服服地挨在一起,烟雾过肺,再从鼻腔滤出,蒙在脸上,竟然也显得浪漫。
  沈槐不喜欢吃甜食,任垠予倒是很喜欢的样子,吃完还舔一舔指头,沈槐烟也没了,看他那修长的手指头也挺好含的样子,索性凑过去轻轻吻,再把上面的奶油舔干净。
  任垠予又有些情动,沈槐却收了温软的舌头,好整以暇地躺下去,盖上被子:“睡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任垠予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是沈总的一点睚眦必报的小嗜好,只好贴上去抱住,呼吸着沈槐颈间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发现是跟自己一样的酒店款后,雀跃一阵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在沈槐醒来之前,任垠予就已经叫了早餐来,沈槐揉着眼睛去洗漱,任垠予也跟进去,拿着剃须刀和剃须膏。
  “干嘛?”沈槐咬着牙刷,“看不惯?”
  “没有,已经长出来些了,这里也没人会修。”沈槐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帮你剃吧。”
  沈槐对着镜子摸摸下巴,确实一晚上就没型了,他跟姚奕这些天在一块,头发和胡子都是姚奕的造型师帮忙打理,现下也没心思弄,就吐掉牙膏,手一撑坐到洗手台上,扬着下巴让任垠予动手。
  任垠予帮他抹了泡沫,手上触感滑腻,再用剃刀沿着毛发根部仔细切断,推开一片光洁的皮肤来。
  任垠予本就是存着旖旎情绪的,看到他漂亮白皙的皮肤,凑上去轻轻亲了一下。
  沈槐冷不防被碰了,垂眼去看任垠予,对方好像偷了腥的猫,鼻尖上沾了一点白色泡沫,嘴角微微抿着,眼角眉梢都是少女怀春一样的神态。
  沈槐真是服了。
  “任先生真是个……”
  任垠予抬眼看他,瞳仁漆黑澄澈,满盛爱意。
  “真是个好宝贝。”
  沈槐埋下头,小腿也抬起来圈住任垠予的腰,把满下巴的泡沫都蹭到任垠予的脸上,蹭得更细密,更丰富。
  午间沈槐坐在场边看任垠予排戏,摸摸自己性感的下巴,就又回忆起那因为时间紧而没打完的晨间炮,才回过味来。任垠予昨晚开始,就好像一块刚出炉的蛋糕,浑身腾着热度,虽说以前任垠予就十分直接热辣了,但与眼下的总有些微不同,沈槐说不出所以然,但前后联想,多少该是跟看到他与姚奕赴约的有关。
  外间现在都说姚奕是他的未婚妻,虽然还未订婚,但以沈珂的办事速度,订婚这种事估计已经在议程上了。他现在和任垠予正在升温,也向来不是会逃避的人……
  导演正好喊卡,任垠予第一时间就回过头看沈槐,丝毫不在意被有心人发现,沈槐觉得牙根紧了紧。
  确实需要尽快和任垠予摊开讲了。
  导演尽快进入下一条,任垠予也没空休息,沈槐是最坐不住的,但这一早上都没挪位置,袁喊注意他许久,这会儿终于默默靠过来。
  “垠予今天跟导演说,能不能把他的戏压一压,尽量早上拍完。进组这段时间他第一次跟导演提要求,蛮罕见的,是因为你吧?”
  沈槐有些意外,袁喊不像会跟人聊琐事的,何况还是那么没营养的问题。
  “原导昨天不太舒服,大概任先生担心他今天拍着拍着又闹罢工吧。”沈槐笑着说,末了转移话题,“你呢,我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在做融资?”
  “是,不过大概我还是只适合拍戏,做生意捉襟见肘得很。”
  “你爱演戏,做喜欢的事情就好,你那里有什么好的项目,给彭儒林看看,如果能跟伯劳一起做,也是双赢。”
  袁喊笑了笑,看向前方:“大概没有比伯劳更好的东家了。”
  “那当然,单飞后悔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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