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流
路边已经没了音乐声和行人声,沈情知道,两人已经出了大学城。
“你也可以叫我以前的名字,王安国,虽然我现在叫李杰。”王安国摘掉口罩,随手扔到副驾驶上,继续开着车,沈情看清楚路线,他的确在往朝阳大道的方向开。
“我猜一个月前国际世贸大厦爆炸案中那具尸体才是真正的李杰吧。”沈情勾起嘴角。
“不错啊,你知道吗,真要在里面找到一具被炸的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面目的尸体还真是挺困难的,好不容易有一具,不用都对不起我那一场那么隆重的戏啊。”李杰笑起来。
“那你知道那玫瑰什么意思了吗?”
沈情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沉下来,变得铁青,可这只是一瞬,他依然保持着自己该有的微笑,仿佛坐在自己前面开着车的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那是给我的警告。”
远处田野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如同墨绿色光亮的丝绸上点缀的粒粒珍珠宝石。却让沈情走了神。
陆远知道了会生气吗?
他还会要我吗?
怎么让他不生气呢?
要抱抱他,还是要亲亲他?
沈情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这种时候还想着该如何让陆远消气,明明……
“你那么说,那应该就是了,有个人来找我,说可以帮我处理后续事情,只要我在现场放一枝玫瑰花让警方注意就行。”王安国笑的越来越大声,“刚开始我还不信那人,不过觉得试试也没什么,谁知道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给我警告的应该不止这一个吧。”沈情回过神,自嘲的笑了声,“我又何德何能,让两个正值花季的女孩用这种方式来结束生命,”沈情收回脸上所有笑意,狠狠咬着后槽牙,直到感觉到铁锈般的血腥在嘴里蔓延,神经仿佛得到清醒,才缓缓松开,“却只是为了警告我。”
“这就是另一个人提得要求了,把尸体的脑袋带走,找个墓地埋起来。”王安国耸耸肩,似乎这事就是茶余饭后的新闻趣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都不觉得懊悔吗,沈情?”
“只是因为这两个女生眉眼和我相似,就要成为我的替代品?”沈情笑了一声,眼里却是看不到的深沉,满是嘲讽,“真是一个幼稚又拙劣的理由。”
“我想,你这空调里的药末应该也是那人给你的吧。”沈情看向出租车车载空调出风口,它此刻正紧紧闭着。
王安国低头看了眼出风口,不介意的点了点头,“是啊,你真的很聪明,”
王安国笑的越来越大声,“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好用吗,像毒品一样,沾一点就能致幻,让人全身酥麻不能动弹,还会在人死后自动体内蒸发,一点痕迹也不留,啧啧,真厉害啊。”
王安国依旧在笑,甚至哼起了小调,“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女孩的身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吸了药身体软的像摊水一样,还不是那种死/尸,她们还会哼叫着回应你,啧啧,太棒了。”
他说的太露骨,沈情双手发着抖,那声音像极了冬天刺骨的北风,南极无法消融的冰山,让他冷到心里,几乎濒临死亡。
“畜生。”沈情咬着后槽牙,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垃圾给废了,给千刀万剐以祭亡灵。
本来还能看见点点星光的外面,现在已经完全黑下来,像深夜的大海深处,危机四伏。
此时已经上了朝阳大道,大道上就连坎坎照亮大路的路灯的微弱灯光都消失了。
“你猜我能不能甩掉后面那辆车?”沈情听到这句话,从口袋里拿刀的手突然顿住。
只见王安国猛地踩刹车,车轮急刹划过沥青地面带出摩擦生热而产生的火花,伴随着刺耳的鸣叫声,响彻了整个朝阳大道。
后面那辆车好像并没有想过前面会急刹,没反应过来,猛打方向盘,急踩刹车,由于轿车行驶的惯性,车并没有及时停住,车头朝路侧粗壮的护栏撞去,强烈的撞击声和玻璃破碎声交错重叠,车灯被撞的粉碎。
本来有灯光照亮的前方突然黑了下来,陆远即使刹住车,突如其来的事故依然让他倒吸了口冷气,等他转过头朝前方那辆车看去,却发现那车居然也关了车灯,周围没有一点光亮辅助,陆远一时间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巨大的不安感将他整个人笼罩,他根本没有多想,凭着感觉朝前追去。
而王安国却并没有往前开,只是将车一拐弯,停到了林区边上。
沈情瞬间掏出短/刀朝王安国刺去,动作之快,短/刀刺去的瞬间仿佛带着风,王安国躲闪不及,胳膊上瞬间被划了个长条血口,王安国本能的用手捂住伤口,可沈情另一刀立刻刺过来,速度力道堪称上品,王安国没反应过来,狭小的车厢里无处可躲,后背撞上紧闭的车门,结实的肌肉因为撞击过猛发出沉闷的响声,黑暗中发出一瞬间的冷光,那是匕//首光滑的刀面上反射出的亮光。
王安国感觉到拿刀带着冷气朝他袭来,一刀刀朝向的是他的脖颈和胸口,速度之快,力道之强,堪称刀刀致命,他本能的抬起手腕要去挡沈情落下的短/刀,手腕处突然感到一阵冰凉,痛感如吐着鲜红蛇信子的毒舌从手腕处迅速蔓延,带着强烈的疼痛和酥麻感,王安国才发现,自己又挨了一刀。
沈情并不给王安国任何反击的时间,一刀又一刀,沈情使出全身力气朝王安国刺去,可车厢里太过狭小,没有足够的空间,一切都限制住沈情挥刀时的力道,虽刀刀向着要害处,却又刀刀不致命。
可是沈情渐渐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身体所有力量仿佛慢慢被抽离,他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前座,发现空调出风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天太黑了,沈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何时空调口被打开,阵阵冷风朝他扑面而来,可带给他的,却不是被冷风冰凉彻骨的清醒。
他的身体渐渐软下来,沈情毕竟是男人,体力总归比女人好太多,他朝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浸湿沈情身上的白色外套,痛意传到大脑,同时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伸手去拉门,却拉不动,很显然,门被锁死了。
沈情的头越来越沉,身体最深处传来阵阵酥麻感,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变热,甚至开始疯狂的躁动起来,沈情睁大眼,死死盯着王安国,这药和严杰牙膏里的应该是一种,那么自己吸这一点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量很少,应该只有轻微致幻成分才对,可是,他的身体出现的反映告诉他,这药里肯定还有别的。
“你……你往这里面……加了什么?”沈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因为身体没了力气,握在手里的短/刀脱落,掉在后座地毯上。
沈情想弯腰去捡,奈何身体已经完全失了力气,一弯腰便躺在后座上。
身体传来的燥热感使他想要脱掉衣服感受冰冷的凉意。
可是双手抓在外套上,理智却让他把外套拢得更紧。
“当然是能让你舒服的东西。”王安国也不管身上几处刀伤,从前座爬到后座来,本就拥挤狭小的后座,突然又多了一个男人,身为高级灵长类动物的本能,沈情只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占,浑身的不自在。
“我还没试过男的,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比女的差。”王安国伸手捏了把沈情红的不正常的脸,可能因为触感太过舒适,王安国脸上肮脏的笑意更大,眼里是毫不隐藏的欲//望,“啧,你这细皮嫩肉的当个男人真是可惜了。”
第 52 章
而此刻,陆远已经将车开出去好几百米远,一直到那片林区附近。
刘峰看有车过来,立马从腰间掏出92式手//枪,可看清楚车牌后又把枪放回去。
“姜队?!”刘峰拍了拍玻璃,车窗玻璃拉下来,露出陆远面无表情又棱角分明的脸,他皱着眉,只是看来刘峰一眼,周围强大而冰冷的气场具有强烈的压迫感,刘峰一时间被镇住,几乎忘了要开口问他们为什么在这。
“有车过来吗!”陆远此刻很急躁,胡乱撸了把头发,抓着方向盘的手使劲握着。
“有……有辆货车……”刘峰没见过陆远这种样子,像猛兽发出微微怒吼,准备下一刻突然爆发。
“只有一辆货车!”陆远捏着方向盘的手力量之大,姜子阳似乎都能听见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的骨头舒展的清脆响声。
朝阳大道是单向大道,并没有其它出口,而这里,便是通向出口唯一的必经之地,若是王安国没有过来,就说明他们还在大道上,沈情……
陆远双手握拳狠狠打在方向盘上,“艹!”,姜子阳虽然和陆远认识时间很长,可从没见过这人发那么大脾气。
“下车!”陆远这两个字说的不准切,姜子阳能感觉到,这应该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两个字,“下车!带着陈菲在这守着!”陆远仿佛天生就自带威慑力,让人总能不自觉的听从他的话去做事。
姜子阳没说话,他不知道沈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也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坐上那辆车,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姜子阳看了看旁边依旧沉睡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的陈菲,攥紧的拳头最终松开,开门下了车,又绕到另一边把陈菲抱下来。
几乎是刚抱下来,车门刚关上,车就立马发动起来,倒车,掉头,朝刚才过来的路开去。
姜子阳横抱着陈菲,挺拔的身姿站在公路上,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黑色轿车,本就不真切的车影,快速驶向前方的黑暗里,没有任何犹豫,那么决绝,让姜子阳感觉此刻仿佛是在生离死别,他应该叮嘱陆远小心,应该命令陆远把沈情带回来,两人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应该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把两人卷进来。
可是就在他下车的一瞬间,他看见陆远那张脸,气愤,担忧,混乱,但更多的确是难过,担心。他一定会带沈情回来的,一定会。
姜子阳望着前方已经空无一物的黑色大路,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刘峰蹲点的那辆警车里。
沈情,你到底有多少事没告诉我,为什么那两个女孩会和你相似,你明明知道凶手就是在等你,你却还要去,沈情,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你自己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陆远踩着油门,眼睛虽然适应了黑暗,却依旧看的不真切,而他却开得很快,狂风在耳边呼啸,像极了暴怒的恶魔鬼怪,咆哮着打开地狱之门。
手臂伤口的疼痛随着动作加深,沈情依旧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厌恶的看着王安国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把脸埋进去,深吸了口气。
真恶心,沈情感觉自己胃里翻腾着。太恶心了,沈情张开嘴想要吐,才发现自己除了早饭什么也没吃,胃里没有一点东西,只能干呕着。
王安国强行把沈情的脸掰正,朝向自己,“一会有你好受的。”
沈情向后躲着,可本就虚弱的身体此刻正是没有丝毫力气,沈情抬起手捂住王安国那张恶心的,猥琐的,离他越来越近的脸,拼命推着,王安国轻而易举的制止住沈情两只手,火热的欲/望使他没了耐心,抬手就是一巴掌。
沈情被扇的歪过头,本就不太清醒的脑袋此刻嗡嗡直响,那一巴掌太过用力,沈情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要被扭断,硬生生的疼,嘴里也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可能被扇蒙了,沈情一时间没了反抗,王安国抓住沈情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头朝那细长白嫩的脖颈埋去。
沈情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一样那么无助,那么狼狈,双手被紧紧抓着,泪向关不上的水闸阀门从眼里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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