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日常
而景玉啄的路人缘特别好,是因为他学霸人设不崩。他毕业于国外某知名学府,是理科专业的高材生。这不是艹出来的人设,是真实人设!上那学校的官网查询往届优秀毕业生还能看到景玉啄的名字。他求学时是全额奖学金获得者。总之,他的求学履历一直非常厉害,是娱乐圈里难得的真学霸。
每到高考、四六级考试、各类等级证书考试时,都有人跑去转发景玉啄的微博向学神求罩。每年还都有人在转发后还愿。这也使得景玉啄的学霸头衔越传越广,好在他确实有真才实学经得起考验。
早先还不够出名时,景玉啄曾在微博上教粉丝做题,那些解题痕迹都留在他的微博里。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其实景玉啄也有过穿洞洞裤、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荒唐年月。那时候的他叼着一根牙签就能假装自己叼着烟,整日吊儿郎当,和一帮所谓的兄弟一起混得像社会的渣滓。
景玉啄的家境其实挺好的,父母都是高知。他们工作忙,就把景玉啄交给了他姥爷照顾。
姥爷住在大山里头,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会自己动手做二胡,会拉二胡,会设陷阱捕兔子,从不看天气预报却能知道第二天是晴是雨……他这辈子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景玉啄的妈妈是他最小的女儿。景玉啄出生时,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不认识字,除了景玉啄的妈妈,其他孩子也不是读书的料,都是靠天吃饭的老实人。景玉啄就在这样朴实的环境中长大,从幼儿长成了少年。
景玉啄是被姥爷带大的,因此他最亲的人是姥爷,其次是和姥爷一起生活的舅舅舅妈。
小学六年级的那个寒假,景爸、景妈因为工作忙没回老家过年。农历二十五,舅舅舅妈扛着一袋玉米粒去了邻村的加工厂,想要把玉米磨成粉,好给景玉啄做玉米饼吃。家里其他人都爱吃小麦粉,只有景玉啄爱吃玉米粉。景玉啄跑出去找村里其他孩子玩耍了。于是,家里就只剩下了姥爷一个人。
姥爷坐在躺椅上烤火时,毛毯子不小心被炭火燎到了,一下子就着了起来,怎么都扑不灭。家里的水缸正好没水了,姥爷就拎着两个水桶去了二十米之外的小溪,想要提两桶水来把这点火浇灭了。
结果,拎着两桶水的老头子踩着长了青苔的青石板,一不小心就摔了一大跤。
到底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摔跤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子一辈子没进过医院,这次进去后,就再也没能出来。姥爷去世后,景玉啄非常非常自责。其实并没有人怪他,但他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爱吃玉米饼,舅舅舅妈就不会去加工厂,而只要他们留在家里,那么姥爷就不用自己去小溪里提水,那姥爷就不会去世了。或者,如果他当时没有出去玩,他也能帮姥爷提水。
他根本没法接受姥爷的死亡,也没法接受父母在姥爷住院后,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来。如果他们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赶回来,那么他们还能见到姥爷最后一面。可是,他们耽误了半天。于是姥爷临死前没能见到自己最想念的小女儿。那时的景玉啄无法原谅自己,他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父母。
念中学时,景玉啄的父母把他接到了身边。然而,钻了牛角尖的景玉啄开始愤世嫉俗。
品学兼优的小学生变成了社会你景哥。
姥爷说,乖崽要好好念书,要出国,要成为名人。于是,景玉啄在校念书时还是很认真的。但是出了校门,他却拉着一帮混混们成立了一个帮派,叫野狼帮。他是军师,自称独狼。之所以没有用真名,是因为景玉啄这个真名会经常出现在各种获奖名单里。要是被帮派里的手下知道了他是重点初中里的好学生,那多丢人!大哥之所以是大哥,就一定要比大家都会混,会乖乖考试的大哥多没面子?
这帮派里都是一帮未成年的混混,根本没能力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和那种真正混黑道的帮派相去甚远。简单来说,就是一帮无聊的未成人做着一个混黑道的梦,只他们自己觉得自己特了不起。
景玉啄那会儿去上学时,书包比一般人的书包大了将近一倍。同班同学默认了他书包里装着的都是大部头的参考书。但其实,他书包里放着洞洞裤、破衬衫和一次性染发剂。他伪造了病例,自称身体不好,所以经常请假。老师们见他成绩没下降,没怀疑病例造假,还觉得他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这其实不能怪老师们不负责。
首先,景玉啄的病例是通过他的父母工作关系拿到的,是一份经得起检验的病例。其次,景爸景妈的放养也为景玉啄提供了不少便利。第一次去新学校报到的时候,景爸景妈都没有出面,也就是说他们从未去过景玉啄的学校。景玉啄直接从家政公司雇了一个中年女人充当自己的妈妈,留的家长手机号也是他自己新办的号。从此以后,所有需要家长和学校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假妈妈”出面的。
“假妈妈”受景玉啄长期雇佣,各类台词由景玉啄亲自提供。
在这种情况下,问题真不在老师身上,而是在家长身上。他们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
景玉啄就这样一边做着重点学校里的身娇体弱的年级第一名,一边做着野狼帮里的孤狼军师。这个事情该怎么说呢?其实,当彻底告别了叛逆期的景玉啄再回头想起这些事时,他会被“野狼帮”和“孤狼”这种称呼弄得尴尬恐惧症都要犯了。但在当时,他是真觉得自己超牛逼、超叛逆、超酷炫的啊!
哦,这儿还有件值得一说的小事。
一帮中二期的臭小子们以为成立个帮派就真是大人物了,都喜欢做一些标新立异的事情,于是野狼帮er里有在身上打环的,也有在身上纹身的,还有抽烟的等等。景玉啄身为军师,他决不能输。但是,姥爷生前看电视时,最看不惯别人纹身了。景玉啄琢磨了好几天,最后机智地在胸口贴了贴纸。
这贴纸……就是泡泡糖里的那种贴纸。
当时有一款泡泡糖赠送的贴纸是一组卡通造型的动物,其中有个造型是哈士奇。景玉啄就把狗狗贴胸口了,只当那是一匹狼。这狗狼当然不能轻易给别人看了,要是有人问起来,他就三言两语暗示别人一番,其实从不说真话。帮派里的兄弟们不明真相,都说军师才是真汉子,胸前纹了一个狼头!
问低年级要保护费这种事,野狼帮是不屑做的。景玉啄作为军师,给帮派制定了很多规矩,他喜欢拿旧上海那些盗亦有道、义薄云天、为国为民的帮派说事,把一帮青春期的小男生说得热血沸腾,时刻把忠义二字挂在嘴上。他们还在帮派的秘密基地——一个废弃的破仓库——贴了一张关二爷的画像。为什么从古至今黑白两道都喜欢拜关公?不仅仅是因为他武力值高,还因为忠义二字在心头啊!
但野狼帮不会因此就有正面形象了。事实上,一帮该读书却不读书的混混,整日混迹于网吧、台球厅、歌厅等地方,时不时会因为抢地盘等原因和别的混混团伙打几架……嗯,好孩子千万不能学。
陆念先比景玉啄要大几岁,当时和景玉啄是同校生,不过他是高中部的。陆念先因为自身的特殊情况,只是把学籍挂靠在了学校里,本人很少出现在校园里。但是,每到期中、期末考试时,他肯定会来学校参加考试。那会儿,陆念先手段狠辣的本性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了,陆家和他同辈的那些堂兄弟们,早先欺负过他们这一房的,逐渐都被陆念先报复了回来。有个堂兄一气之下就想找人教训他。
当景玉啄领着十几个野狼er招摇过市时,正好碰见了十几个成年混混把陆念先堵在了巷子里。有道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啊,景玉啄肯定不会自不量力到带着一帮未成年的小弟去和成年人干上,他只是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留作证据,然后派人飞快地跑去了两条街之外的派出所,把值班的警察叫了过来。
小混混们不解地看着景玉啄:“军、军师,我们为什么要叫警察啊?这不符合道上的规矩。”
景军师老神在在地说:“你懂什么!我们这叫官匪勾结!”
小混混们恍然大悟。民警的嘴角抽搐不已。
警察来了,成年混混跑了。景玉啄趁机走到巷子里,对陆念先说:“兄弟,你哪条道上混的?我瞧着你眼生啊!大家做个朋友呗!”陆念先穿着一身名牌,瞧着也没成年,身手却是非常非常好的。
景玉啄很自来熟地伸出手,拍了拍陆念先的肩膀。
陆念先眼神不善地看着景玉啄,说:“别碰朕,你这是以下犯上。”
景玉啄愣了一下,很快就恍然大悟了。在他看来,正如他自己总称自己是孤狼一样,眼前的这位兄弟只怕也沉迷于某种角色扮演不可自拔。难道,这人给自己定下的人设是皇帝?啧,孤狼表示这位皇帝同学真是太自恋、太幼稚了。封建王朝都已经被推翻多少年了,现在是民主社会啦,还皇帝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景玉啄口上却非常配合,道:“皇上啊,草民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景玉啄之所以这么配合,是因为亲眼见过陆念先的身手,想要把陆念先拉到自己的帮派中来!
陆念先微微皱了眉头。他可以肯定,他不认识景玉啄这个人。但是,身为日理万机的皇帝嘛,岂能每一个下属都认识?只要下属认识他就好了。于是,他矜持地点点头,说:“恕你们无罪。你是?”
“草民是野狼帮的军师。”景玉啄沾沾自喜地说。
“野狼帮?民间匪帮?”陆念先上下打量了景玉啄一番,觉得这一位壮士(?)看上去文质彬彬,应该是读书人,大约是被逼得不得不落草为寇的。皇上认为这样的人可以被朝廷收编。于是,我们的皇上非常大气地说:“以后,你们都听从朕的调令吧。野狼……唔,你们以后就是有编制的警犬了。”
“……”
景玉啄见到陆念先的第一面,忍不住撸起袖子和陆念先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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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打过,被压了。QAQ
第一百二十二章
景玉啄被陆念先压了,纯字面意思。
代号独狼的军师是野狼帮里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作为一个带头大哥,怎么可以被人压了呢!但是,景玉啄确实打不过陆念先。首先,他们的年龄、体能差距很明显。其次,陆念先的身手是跟着退伍特种兵们练出来的,根本不是景玉啄这种报了跆拳道、长拳兴趣班的初中生能比的。
陆念先轻轻松松地制服了景玉啄,然后目光凶狠地朝野狼帮的其他人看去。
军师被人抓了!这种事情能忍吗?不能!
于是,一帮野狼er很讲义气地往后退了一步,纷纷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军师说得好啊,好汉不吃眼前亏,野狼帮的众位当然都是好汉,所以他们选择投降了。军师还说得好啊,大丈夫能屈能伸。野狼帮的众位当然是大丈夫了,所以他们选择投降后,毫无心理负担,根本就不会觉得尴尬呢!再说了,军师的武力值是他们中最高的,现在连军师都败了,他们再往上冲就是自取其辱了。军师曾经强调过,真正的勇士在困境中也能忍辱偷生,而不是只会制造无谓的牺牲!
“你们的动作很整齐啊!”陆念先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稍显讽刺的弧度。
野狼er们非常谦虚,异口同声地说:“嘿嘿嘿,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我们军师平时教得好。”
陆念先:“……”
陆念先同情地看着被他压着的景玉啄,手底下跟着这么一帮人,这军师肯定当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