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校园]
这小子离成精就差那么点儿了。
“非得要我把你撵出去?”顾倾野被他那声嘤嘤嘤叫得脑壳子疼,板起脸来下逐客令。
“别,臣妾马上就走,”秦星河还没出戏呢,迎着老师的目光,在他唇瓣上施施然落下一个吻。一个不够,想了想,又补了一个。这样才觉得心满意足,语气也正常了:“这周末,老师来我家呗?”
顾倾野心里一咯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他不说话,秦星河又补充:“我家老爷子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家里学习。你在,我一天学四十八小时都行。”
顾倾野假装漫不经心笑了一下:“你就不怕你爷爷把我踢出去?”
秦星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琢磨着怎么打消他的顾虑:“你放心,他要踢也只踢我。你绝对是他欣赏的类型,见了你他得立马把我逐出他的孙子籍。”
“别了吧,”顾倾野轻叹了一声,“按年龄来我该和你小爸一个辈分的。”
“顾老师,”秦星河突然俯下身来,握着他的手,特别认真地看他,“我在,你别怕。”
这句话来得突然,却很有分量,给顾倾野的心插了根定海神针。
“真的,我一直在。”
……
周六快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桃园飘了一阵雪。雪没声音,顾倾野夹了书本从办公室往教室走才发现。对面教学楼天蓝色的顶已经覆上一层白雾,操场上星星点点,尽是白色的斑驳。尽管已经下雪了,桃园一中每天例行的跑操依旧没有取消。
秦星河开学第一天被同桌坑了一把,莫名其妙当上个七班体育委员,现在体育课没了,就光给七班整队跑操了。
男生还好,女生就没几个喜欢跑步的,找各种理由请假拒跑,人从来没齐过。每次校领队拿班级名单找他对号儿,他都头疼。今天下雪,那就更惨。秦星河前脚才把队伍整齐,后脚就跑了两个女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找都找不到。
进行曲一响,就有两个女生捂着肚子找他。秦星河问她们怎么了,她俩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没先说。这还能不明白么?秦星河又不是傻子,不想多计较,放她们先走了。还有两个想溜号的,被秦星河拦住了。
“星河,你就放我们走吧,我们得回教室补数学老师的卷子。”其中一个女生是他前座,平时借笔借本子的来往挺多,这会儿腆着脸求他。秦星河眼瞧着校领队往他们班走,二话不说把两人推进队伍里:“就五圈,咬咬牙就过去了。”
没被放行的女生气得不行,朝他瞪眼:“星河!你这样是不配拥有女朋友的!”
秦星河没理她。校领队走过来,扫了七班一眼:“刚才抓了你们班两个没跑操的女生,等会结束让她们单独在操场跑二十圈。”
秦星河私下跟领队很熟。听到“二十圈”,咯噔一下,知道要杀鸡儆猴了,心里替那两个瘦胳膊瘦腿儿的女生捏了把汗,不过面上还是笑嘻嘻的:“领导,二十圈有点多了吧?”
周围原地待命的几个相邻班级的学生听了都吸气。刚和秦星河瞪眼的那两个女生听了差点腿都软了。敢情刚才秦星河不动声色救了她们一命啊!
“不整顿一下对别的学生不公平。”领队拍了他一把,“要是想怜香惜玉,你可以替她们跑。两个人共四十圈,你跑给你打个八折。”
“打完折还一万两千八百米,你是想跑死我然后继承我七班体委的职位吧?”秦星河搂了搂他肩。
七班开始跑了,秦星河跟上去,前前后后整队。经过校领队一通吓,七班明显规矩多了,队伍挺整齐,女生也一个个低着头咬牙跑。五圈结束后秦星河找到那两个逃跑被抓包的女生,一个眼睛已经哭成了一对仙桃,一个一脸木然地看着秦星河,跟等着午时问斩似的。秦星河哭笑不得,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俩,挠了挠头只好道:“要不,开始吧?”
一听开始,其中一个哭得更大声了,几乎是“汪”的一声哭出来,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以为这三个人陷入什么情感纠纷。跑完操人多眼杂,哪个年级都有,秦星河别人都不怕,就怕被玄乐看到,回头添油加醋告诉顾倾野。这么一想,就打算速战速决,领着两个人到小操场,让她们跑,自己在后面跟着,给她们记圈数。女生跑了三圈就开始喘气,跑到第六圈已经跑不动了,咬牙又坚持了一圈,腿都打颤。另外一个女生还行,什么都不管,只顾闷头往前跑。
“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你能不能坚持?”秦星河上去扶落单的女生,就那个之前把眼睛哭成桃子的,现在被冷风吹得眼泪汪在眼眶里,都没力气流,特别可怜。
“算了,”秦星河投降,脱下外套一把扔给那女生,“你休息吧。”让她自个儿跑,跑完昏过去扛进医务室,还不如让秦星河替她跑呢。
女生捧着秦星河外套一脸愣怔地看着他高挑的背影,仿佛不相信这世界上还真有愿意英雄救美的。
刚刚才跑完五圈,说不喘是不可能的,这回又要帮着跑十圈,秦星河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和操场犯冲啊?操场上的人依稀都回去上课了,闷头跑的女生跑完扶着腰也回去了。雪还在下,留下的那个女生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怜兮兮地发抖。秦星河大口喘气,看出她冷,让她先回去。女生不好意思,问:你呢?秦星河道:三圈跑完我就走。女生如获大赦,一溜烟小跑着走了。又跑了一圈回来的秦星河才反应过来:小白眼狼,走之前好歹把他的外套留下啊!
十圈跑完,热气升腾过后,秦星河感觉一口两口灌进心肺里的都是冷气。
这个时候雪已经下得很大了,整个操场空无一人。咳了两声,秦星河掸掉身上的融雪,从操场狼狈地退下来。
得赶紧回去,不然自己这样等会铁定发烧。
他觉得自己现在特矛盾,不想让顾倾野看到现在自己这模样,但内心深处又有点小小的期待。狼狈成这样他还有空去想,顾倾野要是见了,眼神里肯定什么情绪都有。
没别的,他只是想给顾倾野证明,他秦星河,已经能够顶天立地担事情了。
第三节课秦星河就开始低烧,那个先前带走他外套的女生一个劲地传纸条跟他道歉,写了什么秦星河压根没力气看,递来一张就压一张在书底下,压了一小摞。硬撑着憋到下课才从座位上爬起来跟第四节课的任课老师请假,同桌差点都要上去扶他。
后来是周灿死皮赖脸地非得陪他去医务室,秦星河说,行,但我们得绕道走。
周灿忙问为什么,还说肯定帮他打掩护。
秦星河脑袋闷得都快炸了,还不忘拿白眼翻他:“别脑子里整天装一些有的没的。”
周灿了然地拍他的肩道:“我明白的,大哥,你不用强行解释,我都明白的。”
秦星河:“……”
秦星河硬着头皮绕过了两个教学楼才到医务室,他得躲着顾倾野。期间周灿特别紧张,一到医务室也不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先关上,大呼一口气:“大哥,咱们安全了!”
秦星河低烧发得急,人一直出虚汗,忽冷忽热特别难受,校医见了给他开了几副药,把周灿轰走,让他先到里面病床上躺一会,好点了再回去。
秦星河端了杯温水,把药吞了,真往病床上躺。发烧药吃了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像是被人扔进火炉里熬。秦星河觉着自己再熬就要熬出个孙悟空了,突然一只手搁在他额头上放了一会儿,仿佛知道他哪里烫得难受似的,又在他脸颊上放了一会儿。
顾倾野的手是凉的,秦星河下意识地捉住,捉住就不舍得放了。
其实顾倾野第二节课下课就看到秦星河这个小傻子,下雪天的光穿个卫衣在操场跑步了。他在高二上课的时候,班里女同学还三三两两在那儿咋呼:听说没?一年级一体委,替他们班上一女同学挨罚呢!又是别人的体委系列!顾倾野当时不知道什么感觉,心里就一个想法:那小子得生病。
果然往医务室走,就见七班秦星河的后座周灿一步三回头,见到他还吓了一跳,差点敬礼。
“秦星河是不是在里面?”顾倾野问。
“在的,”周灿面上老实,嘴巴连珠炮似的,“但他在躲人,躲谁我也不知道,老师,我就特担心他,你说他是不是压力太大……”
顾倾野打断他:“已经上课十五分钟了。”
周灿立马跑了。
人走了顾倾野才叹了口气,秦星河躲谁?躲自己呢。光想着出人头地,光想着自己对他的看法,怎么就不想想自个儿。
进了医务室,校医不在,里面的病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顾倾野突然有点窒息,他不想看到秦星河难受虚弱的模样。因为,秦星河在他心里,早就顶天立地了。整颗心都装不下他。
拉开帘子,秦星河是侧着朝里睡的,呼吸特别均匀,只是脸颊连着耳根都发烫。烧得不算轻。
顾倾野站了半晌,秦星河都没反应。要是以往这个时候,早就跳起来黏他身上了。轻轻坐在床边,顾倾野把手放在他额间探了探。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睫洒下一片浅色的光晕。
自己手冷,他肯定觉得舒服。
果不其然,秦星河意识还处在模糊之中,可却把自己的手给捉住了。捉住了也没瞎放,塞进了被子里。
顾倾野愣住了。他以为秦星河会把他的手贴脸上,没想到秦星河就算发烧成这样了,惦记的还是他手冷,得弄暖了。
“星河。”他尝试着喊了一声。像是在试探。喉咙有点梗,不知道为什么。
秦星河眉头皱了几下,身子动了动,没应。
“星河,”顾倾野又喊了一声,“我带你去医院。”
秦星河依旧没有应他。
“星河”,这一遍顾倾野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爱你。”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明明没有声音,却像是有什么,在昼夜喧嚣。顾倾野直到这一刻才明白,有时候,一种感情没必要藏着掖着,时候到了,自然而然就能说出来,不需要任何预热。
拿外套给秦星河裹上,顾倾野把他整个横抱起。秦星河滚烫的呼吸打在顾倾野脸上,都能腾起一片云雾。
“顾老师,顾老师,”秦星河被动静弄得似乎有些意识,手攀上他脖子,喉咙跟烧着了似的,还能一遍一遍地唤他,“你这是打算带我私奔么?”
“对,”顾倾野见他终于清醒了,这才有些气,“带你私奔到医院。”
“你别生气。”秦星河带病装可怜,“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能说什么?”顾倾野没好气道。
秦星河咳了两下,一对眸子雪天看起来蹭亮,偏偏嘴还恬不知耻,让人根本同情不起来:“比如,趁我生病,把我办了……什么的。”
生病还犯浑,顾倾野黑脸:“秦星河,我要把你扔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知道有没有参加高考的小天使啊??(灬°ω°灬)
☆、特别篇.
特别篇.少男情怀总是诗
秦星河的生日是在八月中旬, 算起来刚好处暑。天气最热的那会儿已经过去了,现在到晚间空气中都是消散的暑气, 和未知名的花香。
小镇子就一点好, 不管白天还是晚上, 安安静静的,不骄不躁, 每个人都在认真过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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