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瞎子影帝
何瓴生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再坐阮折的车,但他一想拿回那些“照片”,二不敢惹急了这人——刚刚凑近了发现这人身高比他还高,而且就何瓴生接触到的部分看,对方力气很大,很可能还是个练过的……
阮大少爷也确实练过。阮文天当年为了治他这个死性不改的小纨绔,送他去英国留过学,结果整天摸鱼跑去练拳击的阮大少爷,编剧专业课没学的怎么样,倒是在腐国把性向搞歪了。
何瓴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司机”突然又放过他了,虽然知道很可能是暂时的放过,但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刚刚那个情况,对方就是把他绑起来强|上了,他也看不到对方的脸……虽然有小爱在,但何瓴生还是很难舍得让小爱为了保护他被对方伤了,或者更严重。
不得已,何瓴生上了车。
一静下来之后何瓴生就开始不舒服,心尖似有蚁群爬过,对这件本来又蠢又笨的事,何瓴生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这让他的感觉愈发加重。
小爱感觉到他的手指发抖的越来越厉害,赶紧着急地舔舔他的手。
何瓴生不动声色的摸摸小爱的毛脑袋,示意他安静。
白天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以防万一何瓴生还是随身装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两片白色的小药片。
何瓴生冷汗直冒,他强行压抑着心理暗示,艰难的抠出一片药来塞进嘴里。
苦涩在舌根蔓延开来,几乎苦的麻木。
“等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了……”何瓴生闭上眼心里默念着,一会儿要见记者,他也不敢掐自己的手指,也不敢有大动作,怕被阮折察觉到异常。
小爱察觉到了主人的异常,显得有些焦躁,不断的舔着何瓴生修长的手指,安慰着主人。
很多事情都是这只聪明的金毛不能理解的,就比如刚刚主人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距离那么亲密,还示意它站远点。
何瓴生宁愿伤了自己,也想保全小爱。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等何瓴生从被阮折拉开的车门钻出来的时候,已经能带着礼貌得体的笑容了。
开机拜神是传统,而这次《盲花旦》剧组开机拜神,也将是何瓴生失明后第一次正式面对记者。
横店的片场被围得是水泄不通,何瓴生一下车就被剧组的人围在中间抵挡住记者几乎要杵在他脸上的话筒。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小爱被挤得“汪汪”叫。阮折被汹涌的人群挤来挤去,等记者都跟着何瓴生走了之后,阮折西装上的一颗扣子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拜完神,等待多时记者和粉丝立即一拥而上群情激昂。
“何瓴生老师!你在唯明是否真的受到不公待遇?唯明在网络上发表的言论是否是您知情并同意的……”
“啊……生生……我生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
“……何瓴生老师!你的眼疾是否能够治好重返娱乐圈……”
“生生啊啊啊啊……呜呜……”
“老师能否胜任这个高难度角色……”
……远处的粉丝群几乎要暴动了……
何瓴生略有些不知所措,尽管阮文天已经告诉了他网络上最近关于他的话题,但何瓴生依然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刁钻的问题。
“呃……”何瓴生拿过话筒,记者安静下来,只有照相机在闪。
“唯明对我没有亏欠,是我自己要求和唯明解约的……关于眼疾,我也不知道能否治好,不过事已至此,我尽力拍好这一部戏,或许从此能好好休息吧……”何瓴生赶紧在剧组的护送下离开。
“何瓴生老师!老师……”记者的长|枪短炮还在竭力探寻着何瓴生的答案,但何瓴生再呆下去就走不了了。
阮文天很担心何瓴生,觉得他这样一个人,根本不能照顾自己,而且总是拖着金毛怪不方便的,晚上回到酒店给他送明天要拍的剧本,就提出给他雇几个人照顾他。
何瓴生不太愿意。
他有一点点洁癖,若不是很熟悉的人发生身体接触,他都有些厌恶。
但又没办法,若是带着小爱也确实不方便,而且有些事情他自己根本处理不了。
“那好……”何瓴生答应下来。
阮文天开朗的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这才对嘛!天塌不下来!别一天绷着个脸!你可是男一号,谁能有你大牌?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先休息,明天我安排好叫人过来见你。”
何瓴生被拍得晃悠,只能勉强的笑了一下,送走了没心没肺专注艺术的阮大导演。
阮文天感觉到何瓴生情绪有些不太好,所有今天也是来安慰安慰他的。
“小爱。”何瓴生叫它,轻轻抱住他倒在床上,身体蜷缩起来,把脸埋在小爱温暖柔软的肚皮上。
“我怎么办……”
……
上午拍定妆照,何瓴生的门五点半被人敲响,阮文天雇了三个熟悉而且人不错的小伙,原本是跟着他在剧组里做一些杂活的,两个曾经做过明星助理,虽然远远不如唯明给何瓴生的配置,但也勉强算是有些经验。
化妆的过程非常复杂,何瓴生闭着眼,乖乖任化妆师摆弄。
因为身份原因,江与衣平时的妆面都是眼尾带红眉目清秀的,带着一点京剧的效果,还要精心的挑选口红的色号,看哪一款适合何瓴生的效果。
身为男明星,除了扮老人,何瓴生还从来没化过这么复杂的妆。
不断有人好奇何瓴生扮成女装是什么样子,偷来化妆间串门的不知用了多少蹩脚的理由。
张米儿的经纪人是个个子不过一米五的精干女人,以雷霆手段为张米儿抢到了《盲花旦》的女一号元钰一角。
此时和何瓴生的绯闻闹得“如火如荼”的张米儿,正没心没肺的坐在何瓴生的化妆间里四仰八叉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瓴生你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哈哈哈哈哈……”
何瓴生面无表情,继续闭着眼任化妆师描眉画眼。
张米儿演元钰果然合适。就是脑子比元钰缺了一点。
张米儿的妆面比他简单,初期的长公主以古怪精灵和清纯为主,所以她穿好了她月白色的古装裙子,连腰带都来不及系就跪在何瓴生旁边的转椅上,趴在椅背上看他化妆。
“哎何瓴生……”张米儿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真别说,虽然你现在闭着眼,但之前我怎么没发现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女装大佬,难道是闭着眼更显得像女孩……嗷啊——”
女经纪人王婧举高手臂去敲张米儿的脑袋,手里怒气冲冲提着张米儿水蓝的长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居然有(假)粉捏了我的脸!还要挟我!……我我我……收费!
阮折:(钱包倒空)多少钱一辈子?
阮文天:兔崽子拿回来那是我的钱!!!
关于为什么生生不直接摔了相机,那是因为狗仔这种相机都是连网络的……(摊手)
☆、定妆
张米儿“嘿嘿嘿”笑的讨好,从椅子上跳下来,王婧瞪她一眼,张米儿立即变身乖乖女满脸无辜地跟在王婧后面出了何瓴生的化妆间。
何瓴生的化妆师笑了一声,问他,“何老师,这米儿老师总是这么活泼吗?”
“……她一直这样。”
张米儿出了化妆间,眼圈一红,情绪迅速低落下来。王婧拉着她走了两步,发觉了她的情绪。王婧停下脚沉默几秒,只叹息一声,表情也缓和下来。
“……姐姐,你说……何瓴生以后是不是治不好了……”张米儿眼眶更红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现在哭,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一会儿就拍定妆了,赶紧弄好……”王婧语气严厉但面色却和缓着。
张米儿闻言赶紧调整,但依然情绪低落。
王婧拉着她朝棚里走,低声道,“你拿他当朋友,就不要在他跟前情绪低落,何瓴生是个对感情极其敏感的人,你知道的,别让他感觉……”
“好好……我都知道……”张米儿站到明亮一点的地方,有人赶紧过来催促她,给她整理衣服的褶边和棱角,头发丝都要捋顺了。张米儿对着王婧努力扯了扯嘴角。
何瓴生的眼线终于描好,化妆师姑娘看一眼镜子,笑眯眯的,“好了,何老师快去试衣服吧。”
何瓴生摸索着柜子边靠着的手杖——小爱被送去了阮文天在胡同里买的那套院子,找了个保姆专门照顾着——现在他又只能拿拐杖探路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阮导是很喜欢很照顾这个孩子的。尤其是何瓴生刚刚又遭遇了这么严重的意外失明,这个时候还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演男一这么辛苦的戏份,是个对艺术有追求的,而且鞠躬尽瘁,这让阮导很是感激和欣赏
——至少阮导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他才懒得理娱乐圈那些公关花样,新闻炒作什么的,而且也不会多想。
那三个刚刚被阮文天付与重任的小助理赶紧过来扶何瓴生,何瓴生推开了。
无奈,三个人互相看一眼,只能认命般跟在后面小心看着地面和四周,一边小声指挥着往哪边走。
试衣间是临时的棚子,里面的人乱哄哄的,助理给何瓴生掀了帘子,里面挂着灯泡,照的灯火通明。怀里抱着一厚沓衣服匆匆路过的小姑娘看见来人,当场呆在原地。
“啊!何老师!”反应过来的小姑娘惊喜的叫出声,试衣间立即安静下来,跟听见号令一样,几十个脑袋弹簧一样急速的摆到一个方向——太好奇何瓴生美人桃花妆效果的众人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何瓴生看不见自己的脸,只能凭众人反应判断效果。
果然很奇怪吗……?他在众人诡异的静默中心里打鼓。
“何老师要试衣服……”一个助理终于弱弱出声。
服装大叔立即反应过来举手,“哎哎,在这儿呐!”赶紧拿过一套早就挂好的,跑过来。
何瓴生点点头,没多说话,助理赶紧领会精神,指路换衣间。
他看不见衣服花色,但京剧风格的古装肯定是刺绣的,何瓴生用手去摩挲那几块刺绣,针脚较薄,但绣工还算漂亮,看来衣服制作成本很高。
凭触感应该是……兰丛。
但又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何瓴生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里面穿着白色的棉背心,腰身细窄线条流畅。但和他之前拍戏的身材比起来,却显得有些单薄。毕竟最近何瓴生的状态确实……
他让助理守在外边不许进来,坚持要自己换衣服。
戏服虽然繁琐,但还好他会穿这种衣服。
摸摸索索地穿好了,何瓴生出了临时搭起来的布帘子。服装大叔赶紧上前给他整理水袖和侧襟。
腰带戴来戴去效果都不好,干脆就没用腰带,显得更空灵点儿。
何瓴生闭着眼站在镁光灯下,摄影师调好镜头位置,灯光师在一边忙着调光线。
阮文天站在摄影师后面,众人都默默站在阴影中,几乎很少有人说话。
“往右站点儿……对……再转一下……不是,左边转……对……手不用动……头发,谁去把头发弄一下,左边有点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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