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掩饰你那臭脾气了。”巧克力语气里透着几分浓浓的嫌弃。

“什么叫臭脾气啊，我这是敬业，懂？”

正当顾商还在被两人的对话搞得迷惑不解的时候，君未归突然在QQ上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君未归：别被烟雨的声音迷惑了，她是圈里出了名的龟毛导演，PIA戏的时候很严的。

君未归：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你态度端正，她也不会苛责你。

君未归：而且还有我呢，别担心=-=

薄荷茶：巧克力和烟雨的关系不好么……？

君未归：哈哈哈，不是，她俩是现实里的朋友，损友互怼，你无视就好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吵，咱们直接开始吧。”醉别烟雨咳嗽了一声，道，“小茶，君傻妈，你们还在么？”

“在，小茶也还还没被你俩吓跑。”

“别嫌弃我嘛，我脾气就这样，小茶你别介意啊。”醉别烟雨嘻嘻哈哈地玩笑了几句，这才将话题转回了PIA戏。

“咱们预告第一段是幼儿园的戏，有专门的主角幼年cv，不关你俩的事儿。咱们就从预告第二段开始吧，就小受回家路上遇见抢劫的，然后小攻英雄救美那段。俩龙套巧克力你和尘缘来，咱们先试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再提，行吧？”

听惯了玩笑的醉别烟雨，突然听见对方语气严突然不苟一笑起来，顾商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加之他又想起这是在好几个人面前PIA戏，手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头，掌心里紧张得出了汗。

“别紧张，”他听见君未归放柔了的声音，“开始吧。”

顾商深吸一口气，凝神片刻，让自己尽量融入到角色里。片刻，他开口道：“别……别过啦，我把钱都给你们，你们快走吧。”

“就这点钱，就想糊弄我们？给我搜！包里衣服裤子口袋里都别落下。”

“我真的没钱了，真的没了，我把钱都给你们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老大，他身上真的没钱了。”

“操！这样，小兔崽子，明天还在这个地方，你给爷爷我带点钱来，我就放了你。要是不带来嘛……”巧克力故作猥琐地嘿嘿了两声，“我看你这样子还挺好看的……”

“不带来你想做什么？”君未归的声音响起，那是和他平时说话有些也不一样的声音，故作冷漠生疏了几分，叫人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寒意，“我这儿有电话，你想把警察引过来么？”

“洛歧！”

落尘缘正打算接下句，突然被醉别烟雨的一声“停”给打断。

“小茶，你这儿情绪不太对。”醉别烟雨道，“这儿季阳看见洛歧，应该很惊讶、惊喜，你这感情太平淡了，就像是知道洛歧会来一样。”

“好的，我在试试！”

“嗯，再来一次吧。”醉别烟雨难得没有坏脾气，反而还安慰道，“没事，别太紧张。”

顾商又反反复复试了几次，但总是差那么一点感觉。他其实明白剧本里季阳当时的感觉，但表达出来的时候总是欠缺一点什么。

第四次后，YY里突然陷入了沉寂。顾商只觉得是自己太差，埋怨自己水平太低。隔了好一阵，他突然听到YY里传来了君未归的声音。

“小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表现出来了？”

顾商小声地“嗯”了一声，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被君未归捕捉到了。

“果然，”君未归笑了笑，“我感觉到了，那你试试再夸张一点，不用担心表现太过了。”

“好。”

顾商调整了几分钟，两人这又试了一次。

听取了君未归的意见，顾商在到了那一段的时候，语气比平时自己惊讶的时候更明显夸张了许多，虽然他自己总觉得情绪过了点，但他总觉得君未归说的没错，自己值得一试。

“洛歧！”

这次，醉别烟雨没有喊停。

第十一章

虽然有了楚言州的提点，顾商后面几段的表现也算是合格，没怎么叫停。但由于最开始卡在第二个场景太久，也导致了整个PIA戏时间也延长了不少。到了结束的时候，也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

顾商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耽误了大家，结束的时候一直连连不断地道着歉，其他几个姑娘知道他认真，本来也没多介意，见对方一直心怀担忧，还安慰了好一阵。

楚言州加了顾商的YY好友，见对方的头像暗了下去，正打算关了电脑去忙迎新晚会的事情，突然看见右下角的企鹅图标闪烁着。

他点开一看，是巧克力给他发来的消息。

巧克力：傻妈你今天太厉害了，连烟雨都在夸你，他都一直没搞清楚小茶是哪儿除了问题，你就一针见血的说出来了，你不当导演可惜了呀！

君未归：没有，只是知道小茶而已。

巧克力：诶(_)有JQ哦，傻妈你这么说我会多想的哦

君未归：嗯=-=你可以多想

巧克力：Σ(⊙▽⊙）傻妈你认真的么，我以为你只是很欣赏小茶这个小孩，难不成你对小茶还真有什么不CJ的想法？

君未归：认真的，我喜欢他，想和他谈恋爱那种

巧克力：傻妈，虽然我好说什么，但是……网恋真的不是很靠谱啊，傻妈深思熟虑啊

君未归：谁告诉你我这是网恋了？

巧克力：不是么！？

君未归：我和他现实认识

巧克力：！！！

巧克力：小茶知道么？

君未归：你猜=-=

楚言州关掉和巧克力的对话框，仰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思绪回到了三年前他去六中隔壁市的市一中参加篮球比赛的时候。

那天太阳正好，午后的暖阳洒在操场上，随着观众席上欢呼的浪潮，六中成功蝉联三年的冠军。教练高兴，请他们在外边吃饭庆祝，楚言州因为忘了拿毛巾，落在队友后面。

安静无言地少年坐在教学楼旁的树荫下，带着副耳机，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微微勾起嘴角，似乎是在书里发现了什么好看的内容。温暖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楚言州穿着市六中的队服，手里抱着篮球，身上还残留着比赛留下的没有擦去的汗水，就这样傻傻地站在原地，入迷地看着那个少年，心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剧烈地跳动着。他看着树荫下的那个少年，仿佛时间停在了这一刻。

“阿州，回去了。”

队友发现楚言州掉队，回过头来找他。队友大喊了一声楚言州的名字，他这才突然回过神来，他逆着光，朝着队友跑了过去，只留下一个被拖长的背影。

“喂，阿州，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忙一天呢。”宋奇路过他座位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了一声。

“你们明儿还有活呢？”

“迎新晚会的喷绘，”楚言州认命地叹了口气，“体力活儿啊。”

即便是已经入秋的C市，气温却也依旧不算低。到了晚上的时候夜风习习还能乘个凉，可白天太阳一升起来还是一样的热。不过还好这几天天气有些转凉的趋势，偶尔那么几天下下雨，倒是舒爽了不少，白天也还算凉快。但楚言州他们四个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正正撞上艳阳天累着干事，还是决定把集合时间定在傍晚吃完晚饭后。

第一次活动，或许是新生们的积极性都很高涨，又或许是不好意思一开始就表明自己划水的心态，来得人还挺多，楚言州点了个名，除了几个有事儿请假的以外，基本没有没到的人。

楚言州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眼里的担忧转瞬即逝。

“今天怕不是要下雨吧？”陈羽好像和楚言州想到了一块去，看了看天上飘着的朵朵乌云，颇为忧心地自言自语道。

“别想太多了，我先喊几个男生去搬桁架，陈羽你找几个师妹去拿喷绘吧。”

“行，”陈羽朝宋奇点了点头，朝旁边女生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宋奇挑了几个长得壮实的男生去了物资室，许平平虽然瘦，但主动要求一起，宋奇秉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想法，也没拒绝他。方晴夕看了眼剩下的女生，把他们招呼道学生活动忠心里面去教她们穿扎带，楚言州现在没事需要他负责的事儿，倒还乐得一身轻松。

楚言州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顾商，和几个部门里的男生聊着什么。他昨天因为和巧克力聊天，回想起了不少高中时候的事情，心情一时间还平复不下来，生怕靠近顾商的时候就会失控，干脆就自己站远些，免得到时候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印刷店离学生活动中心很近，几张喷绘也不算很重，陈羽几个女生很快就把东西拿了回来。倒是桁架笨重又不好拿，宋奇他们过了好一阵才回来。

“呀，下雨了。”

不知道是哪个女生突然喊了一声，周围的都抬头看了看天，几滴水落到了他们脸上。

“天公不作美啊！”宋奇故作悲壮的吼了一声，被陈羽和方晴夕嫌弃地白了一眼。

要是小雨还好，他们四个最怕的是雨下大了。搭喷绘的时候要拉扯四边让喷绘中间平整不起皱，但要是雨点太大的话，一是会印象视线，而是会让喷绘中间凹下去，很容易就要重来。

“先让他们把桁架搭好吧，后面的事儿后面再说。”楚言州扫了一眼旁边聚成团的干事，冲着宋奇说道。

宋奇点点头，把男生都招呼了过来，大概讲解了一下桁架的规格还有怎么去搭好一个桁架。好在部门里面的男生都比较聪明，宋奇稍微提点提前，大家基本都明白了个大概。

众人齐力办事儿总是快些，加上这些个男生又机灵，很快就搭好了一个。陈羽看见差不多了，就让女生过来把喷绘扯开，规规整整地铺在桁架上面。

C市的雨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根本猜不到这雨到底是变大还是变小。刚才他们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这雨一会儿就过去了，可现在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楚言州皱着眉，放大声音喊道：“带了伞的把伞拿出来，女生帮男生遮着点雨，男生来扯喷绘。”

一些女生应该是知道C市天气阴晴不定，古怪得很，包里还真备着伞。

“喂，方晴夕手里有把伞。”宋奇用肩膀撞了撞，朝着楚言州挤眉弄眼一番。

楚言州没明白，怪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宋奇看样子，明白楚言州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意思，赶紧把方晴夕喊了过来。

“干嘛呢，不干活儿在这儿说悄悄话。”方晴夕看了眼宋奇，收伞走了过来，撇了撇嘴教训道。

宋奇故作正经地咳嗽一声，笑道：“我这不是为了咱们楚部未来的幸福生活着想么。”

“说人话。”方晴夕说。

“你看小商在那儿扯喷绘呢，咱们楚部总指挥就别让他干活了，你把伞借他，然后……”

“行啊，”不出宋奇意料，方晴夕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还不等楚言州回答，就把伞交到了对方手中。

楚言州尴尬地看了眼手里的伞，又看了看宋奇，见宋奇一直给他使着眼色，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撑着伞往顾商那边走了过去。

顾商旁边的女生见是楚言州走了过来，对方朝着自己礼貌地笑了笑，红着脸后退一步让开。两人换位置时两把伞不相信互相蹭到，伞面上的水掉了好几滴到了顾商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