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上)
越歌又朝江画笑了下,杏仁眼弯出弧度:“这样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罢,越歌转身走了,离开的步子不疾不徐,一如往常的淡然。
洗手间只剩下江画自己。
他原地定格半晌,身体塌陷般软软倚靠在洗手台。
系统说:“看到了吧,就是这种白莲花,如果不带歪,这辈子不知道养活多少打劫的,他不教人改邪归正,反而推波助澜!”
“...”
系统彻底洗脑成功。
江画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认同系统的说法。
十二点十分,刚午休十分钟,回教室的路上,江画还纳闷越歌怎么吃饭这么快,走进空荡荡的教室才发现,越歌正坐在位置上啃面包。
越歌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他居住的地方是江画在A市从未踏足的土地,在吃的面包,也是江画从没尝过的东西。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江少爷上前好奇地问:“你就吃这个啊?”
越歌看了他一眼,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才回答:“嗯,你急吗?”
江画反应几秒才想起辅导数学这事儿,刚打起的精神顿时有点犯蔫。
他不喜欢学习,尤其讨厌数学,乔修远曾说过句很过分的话,说他这智商,基本和数理化告别了。
在他看来,既然无所不能的乔修远都教不会他,更别说越歌了。
“不急,你慢慢吃。”
反正也没什么事,江画回座位拿了数学书,又回到第一排,在桌子旁来来回回的打转。
一边自娱自乐,他边偷瞄着越歌。
开始那股好奇心不但没有被满足,反而因为对方一次一次的白莲行径,而被刺激的加倍。
无论搭建起怎样的关系,好奇心似乎都是无限可能的开始。
江画不知道,他像是颗剔透的水镜,所有的小心思基本都写在脸上。
越歌每天中午的饭量都是一个面包加一盒牛奶,今天却破天荒地没有吃完。
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他手指微蜷,包装袋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轻叹了口气,越歌将剩下的面包收好,拿出水瓶喝了一口。
“你想学什么?”
江画迷茫地‘啊’了一声,觉得白莲花的声音好像比平常冷淡。
越歌又呼了口气,声音清越柔和:“江画同学,咱们从哪里开始?”
江画不想学习,把书随意往桌上一摊,扯过隔壁桌的椅子怏怏道:“随便吧。”
系统忍不住扶额:“你这样还真想来挑事儿的。”
经提醒,江画勉强补充了句:“反正我都不会。”
越歌默了默,好脾气地说:“可以讲上午考试的题型。”
“好。”
尴尬在周遭挥之不去,一张书桌供两个少年人使用,总会显得拥挤。
江画平时能趴着就绝对不会坐着,此刻,他完全没有霸占了别人桌子的自觉,只听见书本翻动的声音,就已经懒洋洋地拄着胳膊想打盹了。
手肘压住书角,越歌将课本后挪,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快速点了点,挑了道上午的题型开始讲。
讲题时,他很少抬头,似乎并不在意江画有没有认真听,只是在机械姓地完成任务。
江画也的确没听。
他偷瞄着越歌的体型,如果要锻炼武力值,必定要先从体能练起。
白莲花是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运动会篮球赛从不参加,中午又吃那么少,恐怕还没自己强壮。
在乔修远和苏闻晨跑时,起码他偶尔会跟着凑凑热闹,那应该也算锻炼了。
从小被娇纵惯了,头顶无数把保护伞的结果,就是江画做事很少经大脑。
“这道题有两种解法,基础公式是...”
声音倏地停滞,浑身的肌肉同时绷紧。
越歌偏头望向手臂,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正按在上面。
江画惊讶感叹:“你竟然有肌肉。”
越歌:“...”
“我还以为你都不锻炼呢...”江画声音虚了虚,还想再捏一下,越歌先挪动手臂躲了过去。
大家都是男的,江画并没觉出什么不妥,反而动作一转,手指捏上自己的胳膊偷偷作比较。
然后江画彻底蔫了。
系统心领神会,安慰道:“想开点,这是好事啊,说明他有基础,至于你...反正你用不着打架。”
安慰有效,江画重振旗鼓。
耳濡目染的基础是关系亲近,而有带歪白莲花这个任务,之后的两年,他势必会经常和白莲花打交道。
为了拉近关系,江画打算随便问几道数学题,还没开口,视线便被越歌口袋半露的信封吸引了。
粉色实在显眼,他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换做一般人,被这么唐突的追问,肯定会回句‘关你屁事’,但这里没有一般人。
越歌回答的很浅显:“是信。”
江画‘哦’了声,这次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接下来的辅导时间,眼珠一直滴溜溜地在信封上打转。
中午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十二点半后,三三两两的学生回到教室,复制粘贴般若有似无地朝他们瞄。
第一排的位置就在窗边,正午的阳光洒进,为本就夺目的人镀了层光晕。
江画半靠着手臂,领带松松垮垮地垂落,桃花眼半闭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而越歌与他对比鲜明,身型笔挺,专心在课本上书写着什么。
平心而论,这个画面还是挺美好的。
寻常喧闹噪杂的午休,今天连闲聊都会压低声音,有些偷带了手机的女孩子忍不住拍了两张照片。
江画不喜欢像猴子一样被围观,有人回来时他就想走了,但一想到自己走了,很快就会又有苍蝇来压榨白莲花,才强忍着待到了快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