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
方蔓往她身前挤了两步,女人迫于压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镜子上。
“蔓蔓!”宋新伸手要来拉方蔓,被舒望抓着狠狠一甩。
方蔓捏着那个女人的下巴都笑了,笑起来妩媚又温柔,女人喊:“你要做什么!宋新你看看她要做什么!”
“风流?我和他相处十年,你问问他自己,我什么时候风流过?就算不婚是我的过错,也不是他可以劈腿的借口。”
方蔓笑了下,捏着那个女人在所有人极度震惊的目光里亲了她一口,刚抹上的口红腻在女人嘴角,方蔓拍了拍她的脸:“以后和他接吻的时候,记着就是这么个感觉。”
女人发疯一样推她:“你有神经病吧!”
舒望当即就站在了方蔓这边:“你做什么!”
方蔓一个踉跄,被傅知非微微扶了一把,她说:“谢谢。”
宋新看着她讷讷无言,方蔓瞟了他一眼:“小舒望,你们和姐姐走吧,我开车了,我送你们。”
方蔓仍旧是踏着嗒嗒的高跟鞋走在前面,脸上什么惋惜难过的表情也没有,用纸巾仔仔细细地擦了嘴,抹掉所有,连带着新买的口红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舒望看了眼傅知非,示意他跟上去,两个人跟在她身后,去了停车场。
方蔓把车钥匙扔给舒望:“你开车。”
又看了眼傅知非:“你坐前面,我要在后座上哭一会儿。”
傅知非:“……”
舒望拉了拉他的衣袖,三个人上了车。
方蔓说的哭一会儿就真的是哭一会儿……哭的很伤心,也就只有一会儿。
大约是傅知非这个外人还在的缘故,她没太放声。
两位男士都没说话。
车厢里只有不时从后座上传来的抽噎。
开到小区门口,方蔓喊了声停车,往小超市买了几听啤酒。
舒望:“蔓姐,你……”
“你今天没地儿住了,我要在家喝酒,”方蔓说着看了眼傅知非,“你之前说是朋友,是指男朋友?”
舒望尴尬说:“不是……”
“总是朋友吧?”方蔓对傅知非笑了下,“抱歉了,收留我弟一晚上,我想一个人待着。”
舒望:“蔓姐,我陪你吧,你这我也不太放心。”
方蔓这会儿眼睛红的,但是人还挺理智:“有什么好陪的?之前差不多就能料到这天,只是来得有些急我还没准备好。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还不知道我吗?”
她哭着笑的模样十分动人,也让人觉得心疼。
傅知非拉了舒望一把:“你上去吧,我把他带走了。”
方蔓点了个头:“车你们开回去就行,等哪天我去店里了再叫小舒望给我开来。”
傅知非说了句不用,带着舒望坐地铁回了临河小区。
路上也没什么话,到家了傅知非才说:“她要在家哭呢,你在的话她就哭不出来了。”
舒望愣了一愣,才知道他说的是方蔓。
“蔓姐和宋哥在一起好多年了,”舒望想着就觉得有些唏嘘,手里还拎着梨子,“傅老师,反正也回来了……我给你炖梨子汤吧?把橙子剥了皮也放进去,然后橙子皮泡水喝。”
他走进厨房里找了个果盘放梨子和橙,那条滑稽的花围裙就在冰箱旁边挂着,小棉花糖转在他们脚边上。
傅知非:“明天再喝吧,晚饭吃得挺饱。”
“菜是挺多的,就是有些腻。”舒望揉了揉肚子。
傅知非往隔断架上拿烟:“嗯,没你做的好吃。”
舒望偏头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傅知非把烟放回去了:“剥个果冻吃,买都买了。”
橙子和梨都放上了桌,舒望剥了个果冻,特地给傅知非挖出了那颗桃心,放在小碗里给他吃,其他的准备自己解决。
傅知非看着他愕然发笑:“我是喜欢吃这个,你总不能果冻就不给我了吧?”
舒望原本想吃果冻呢,闻言只好把果冻也给他推过去。
吃这个单手不好使,舀着Q弹的果冻舀不下来,单手使不上劲,舒望只好又接过来,用勺帮他把果冻捣成一块一块的。
“蔓姐家里情况有些特殊,她继父家挺有钱的,不过不怎么管她,”舒望说,“蔓姐刚毕业那会儿,她亲奶奶生病过世,除了她也没别的亲人,那时候就是宋哥和她两个人帮忙操办的后事。”
“嗯……”傅知非听着,想叫舒望别把果冻捣得太碎,太碎了不好吃。不过舒望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勺子递过来,还沉浸在方蔓的事情里自己也没意识到。
傅知非心里天人交战了一忽会儿,张嘴把喂过来的果冻吃了。
小狗趴在他们身边,还以为自己能分到一杯羹,没想到全进了长腿爸爸的肚子里,难过的“呜”了一声,跑去吃自己的狗粮小饼干。
32.再三,再四,咬
“后来蔓姐的妈妈被那个男人骗了,说是假离婚,多分一套房,假离婚闹成了真离婚,她继父又找了个更小的,”舒望一心想着那个男人真渣,一抬手,又喂给傅知非一口,“之后有段时间,蔓姐过得挺不容易,住地下室什么的……而且她妈妈后来神经有些不太正常。”
傅知非咽下一口果冻:“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舒望低下头,看着什锦果冻拨弄了两下:“那时候我们是邻居。”
“后来呢。”傅知非盯着他手里的果冻问。
或许是下意识注意到傅知非的视线,舒望再递过去一口果冻:“后来……宋哥其实对蔓姐很好的,他家里条件也就是一般的那种,不过他们都是特别努力的人。两个人在外打拼也七八年了,开过游戏公司,倒腾过茶叶,做过字画,赚了钱,买了房……就这样了。”
塑料壳见了底,舒望拿过桌上的小碗,把那颗桃心舀给傅知非吃。
傅知非低头含着那块软弹的果冻:“那你呢?”
“什么我?”舒望没想着话题能跳到他这里。
傅知非摸过一个果冻:“再吃一个。”
舒望剥开外边的包装纸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我靠,他是喂傅知非吃的。
傅知非对于他惊悚的表情反应也是淡淡:“你不是和方蔓在地下室当邻居?你说她努力了,现在开了理发店自己当老板,也买房了,那你呢,小老板。”
“我就那样啊,”舒望笑了声,把果冻分成块递给傅知非叫他自己吃,“等我弟弟读完大学,工作结婚呗。”
傅知非看着桌上的果冻没动手:“这个果冻壳子太轻了,单手容易倒,你喂吧,我看你还挺熟练的。”
舒望:“……”
傅知非扬了扬左手:“家政,我是伤患。”
舒望拿起果冻认命地喂他的时候简直无奈:“傅老师,您今天吃饭的时候偷喝假酒了吧?”
傅知非差点被他噎死,咳嗽了两声,不吃了。
舒望把剩下半盒子果冻吃了,单独挖出了那颗桃心留给傅知非。
傅知非看着他:“你怎么没去读大学?”
舒望心里咯噔一下,最后也就笑笑:“没考上啊。”
傅知非鼻子里轻轻哼笑一声:“小毛鬼。”
傅知非说这话完全是调侃,只是舒望听得有些难过。
傅知非把那个装了桃心的果冻盒子推给他:“你吃吧,我已经吃了一个了。”
舒望看着他,傅知非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搓了把他的圆寸揉着轻轻一摁:“辛苦了。”
舒望看着那个滑溜溜红软的桃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停滞,而后疯狂跳动了起来。
考上了大学上不了,十八岁的时候,在别人家的孩子都兴高采烈的前往校园,面对一个崭新的人生的时候,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霓虹灯里挣扎迷惘,却从未迷失。
所有的累不累都融化在傅知非的一句话里——
“辛苦了。”
虽然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可他心里的波澜难以言述,要不是还强撑着他坚硬的外壳,他就要哭了。
傅知非刚起身要去摸支烟,被舒望带住了手。
傅知非低头看他眼里带着点询问,舒望眼里透亮的,艰难地吞咽一下,都听不见了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吻你。”
舒望站起身,低着头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手上还轻轻牵着傅知非的手腕没有放开,呼吸微颤:“我想吻你。”
傅知非轻轻笑了一声:“望哥,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吗?”
舒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很轻微地点了下头,觉得他手里握着的是火,眼前站着的是光。
“第三次了,望哥,”傅知非指的是舒望吻他的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舒望点着了的心砰跳着,冷得刺骨发疼。
傅知非往他下巴上勾滑一下,叫他抬头看着他。傅知非说:“再三再四,性质就不一样了,你知不知道?”
舒望把他的手腕捏得很紧,紧得有些发痛,都他妈快捏断了。
舒望点了点头。
“你想要什么?”傅知非问他。
舒望一动不动,浑身轻微地发颤,像是溺水之人艰难地呼吸,他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
“我想要,一个吻。”
傅知非的眼瞳骤然幽深,往前挤了一步低下头去,舒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