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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宥

作者:猫大夫 时间:2020-11-01 18:57:26 标签:HE 年上 虐恋

第四天轮到夏琚他们班打扫厕所,虽说这让他们减免了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但清扫厕所过后,夏琚连晚饭也吃不下了。
夏琚想起在滨城时,自己曾被同学关在厕所的隔间里整整两节课。不过那时学校里的厕所条件比部队里的好,最起码,那里不会停止供水,便坑里不会有蠕动的蛆。
这样艰苦的日子尽管难捱,不过学生们渐渐地习惯了,抱怨慢慢地减少,甚至可以在休息的时间里和不苟言笑的教官聊上几句,甚至一起打闹斗嘴。
晚上,他们又被安排了拔草的工作。
夏琚蹲在人群当中,用贴满创口贴的手拔草,没多久,不知是谁起头,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唱起了军歌,氛围分外轻松。
不过,队伍当中仍然存在无法适应环境、服从命令的人,比如尹东川。
他们虽然在学校里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到了部队当中,被分到各自的小班里,平时除了一起训练外基本上不会碰面。
轮到尹东川所在的二班打扫厕所卫生那天,夏琚从开水房打水上楼,看见尹东川和蔡崇两人将一个男生拦在路上,往他的手里塞钱,并把打扫卫生的工具也塞到男生的手里。
该列队训练的下午,负责打扫厕所卫生的二班没有出现在队伍里,包括尹东川二人,但是夏琚不知道那个被雇用为清洁工的同学怎样逃避了训练。
这个疑惑短暂地留下夏琚的心里,没多久,队伍里出现问题了。乔入诤在齐步走时,被偷偷含在嘴里的话梅糖呛得咳出声,一下子中断了整支队伍的步伐。
他好不容易把呛在喉咙里的糖咳出来,吐出不少口涎,却因偷吃零食被教官抓个正着。教官要求全体人员立正,让乔入诤出列,当着众人的面表态和反思。
乔入诤站在队伍的前排,面对七排的战友们,眼睛盯着发烫的地面,不敢直视。
“抬头!挺胸!”教官严厉地命令,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乔入诤胖乎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不知有几分是因为太阳的炙烤。他难堪地回答:“认识到了。”
“大声一点,认识到错误没有?”教官铿锵有力地再次问。
他大声回答:“认识到了!”
教官将他打量一番,道:“到那边去,做二十个深蹲。其余同学,全体都有,稍息!”
众人迅速地迈出腿,做出完全不轻松的“稍息”动作。
“原地休息。”教官冷漠地说。
这样动作标准统一的休息,全然不能让同学们脱去任何疲惫,但无论如何比立正好得多。
不久,他们发现去往一旁做深蹲的乔入诤竟然做不了深蹲的动作,一个个不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和偷笑。夏琚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胖到一定程度以后,腿部竟是无法弯折,无法下蹲的。
乔入诤努力下蹲的背影显得十分滑稽,像一块被奋力揉捏的面团,但没有韧性和弹性,身姿非常僵硬。他虽然一个深蹲的动作也没有完成,但早已气喘吁吁。
教官发现惩罚难为了这个小胖子,站在一旁,眉头紧皱。
“不许笑!谁笑谁出来做十个深蹲!”教官朝发笑的人群吼道。
顿时间,全排鸦雀无声。
好不容易,乔入诤做完深蹲,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地上烫得很,他很快又重新爬起,像一个被烫熟的红番薯。乔入诤起立,抬头挺胸,对教官喊道:“报告教官!二十个深蹲,完成!”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一个也没蹲下去,但那样的下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很好。以后还带零食吗?”教官问。
他的胸膛更挺了,喊道:“报告教官,不会再带零食了!”
“嗯。”教官点头,态度模棱两可,道,“归队。”
“是!”乔入诤收起双臂,小步跑回队伍当中入列。
若不是他跑步时身上的赘肉像布丁一样颤动,这标准的姿势真让夏琚以为他是一个军人。可惜,他这像模像样的跑步走,同样引来人群中的笑声。
夏琚原以为经过这次事件以后,乔入诤在训练时再也不会偷带零食,没想到夜晚集合训练,乔入诤又偷偷地往嘴里含糖果。众人列队看齐时,夏琚发现他的嘴巴里藏有东西,惊讶不已,但乔入诤冲他狡黠地眨眼,分明没有放在心上。
这晚,教官的兴致很高,休息时间五排的教官拉着自己的队伍前来,气势汹汹地要与七排拉歌。两位教官看起来关系不错,端着表情忍笑把对方骂了一顿,最后谁也不肯服输,带上自己的“兵”往草坪上两方一坐,拉起歌来。
几天来同学们学会的军歌在这时候拍上了用场,两队人马均不甘示弱,你方唱罢我登场,歌声越发嘹亮,拉歌的口号也整齐而充满朝气。七排这边唱完一首《浪花一朵朵》,夏琚不经意间听见尹东川不屑地讽刺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唱这种土得掉渣的歌。”
他说这话期间,七排又朝五排喊出同样“土得掉渣”的拉歌口号,尹东川的脸上全然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不过教官们看孩子们玩得开心,没有立即把大家叫起来继续训练。不止如此,其他排在外围观战,渐渐地,又有另外几个排的教官拉着他们的“兵”来玩。
整个训练场变成歌声的海洋,学生们充满朝气的歌声荡漾在夜空下。
拉歌的节目慢慢地演变,不只是集体合唱这么简单,甚至有被集体推选出的才艺能手,来到人群的中央表演舞蹈和说唱,连教官也看得不亦乐乎。
夏琚他们的教官在同学们的怂恿下,表演了一套形意拳,在此以前,大家都以为军队里的教官只会军拳,看罢表演,掌声连连。
“冬瓜皮、西瓜皮,五排不要耍赖皮!”大伙儿朝着五排笑喊,只等着他们出节目。
五排的学生们不甘示弱,回道:“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机关枪,两条腿,打得你们张不开嘴!”众人又回道。
夏琚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整齐的阵仗,他想难道这是真正的集体生活?真正的集体之间的友爱,真的可以让集体中的每一员都融入其中吗?他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喊着在他们认为都无聊俗气的口号,心情却因为这样的喊号而放松了。
五排那边还是没有人出节目,乔入诤忽然朝他们喊道:“哎!你们排不是有人会跳舞吗?徐妙彤,来一个!”
这样的点名道姓容易让人认为有猫腻,大家在起哄以后,跟着喊道:“徐妙彤!来一个!”
夏琚在队伍中看见对面的阵营里一阵推搡,徐妙彤扭扭捏捏地表示拒绝,恼羞成怒地喊:“让我跳,我就跳,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未做准备便要上场表演,害羞扭捏在所难免,可是大家还是鼓励和怂恿,这样才能让活动继续,场面不至于落入尴尬当中。然而时间久了,徐妙彤仍坚持表示不表演独舞,邀请她表演节目的大家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七排当中不知是谁突然说:“哎,念念会跳民族舞,让她给大家跳一个吧!”
夏琚看见坐在人群当中的佟弗念闻言一愣,满脸的茫然。
立即有人附和道:“念念跳一个吧!草原舞或者新疆舞,来一个!”
佟弗念不知所措地看看四周围,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从队伍中出列,来到教官的面前鞠了一个躬,很不好意思地走到场地中央,又是一个鞠躬,窘然道:“呃,我跳一个《敖包相会》吧。”
“哟,好!”旁边八排的教官第一个拍手叫好。
夏琚的身边有一个声音说道:“不愧是格格。”
一排里有男生自告奋勇道:“哎,给你伴唱!”由他起头,不少人也纷纷表示会唱这首老歌。
就这么的,佟弗念在纯人声的歌曲伴唱中,于星夜下跳起了这支充满草原风情的民族舞蹈。
她的舞姿优美却不柔弱,虽穿着迷彩服,但丝毫没有为这支舞蹈的风情减分。
夏琚看着她的扬臂和踢腿,还有旋转、压腰,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如行云流水,既像是那片漂浮在天空中的云彩,又像是奔跑在草原上的骏马。这样的佟弗念,令夏琚无法和那个在大巴车上吐得狼狈的女孩儿联系在一起。她真的很美,美得让大家都看得目不转睛。
作者有话说
对了,可能这个章节的内容看起来比较无聊,也和主题没什么关系(话说这篇有主题吗……)但大家可以理解为为后文铺垫感情基础。
这里出现的新同学以后基本上都“有用处”,请大家看的时候不要太忽略~
这个周末夏琚的军训就结束啦!舅舅也会再次登场!

chapter 7 - 5
这支独舞过后,佟弗念在当天晚上成为了七排三班宿舍里卧谈会的话题人物。夜深人静,大家被蚊子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时,开始谈论姑娘。
夏琚躺在床上,依稀闻见自己身上的驱蚊水气味,淡淡的青草香让他想起草原。他没有见过真正的草原,心想,或许草原就像佟弗念舞蹈中展现的那样。
以前在表演训练时,柯咏梅总要求自己的学生们用心感受乐曲中要表达的情谊,说花样滑冰不仅是一项竞技活动,更是一场艺术表演。
她说,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一项运动能够和花样滑冰一样,将艺术和体育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在比赛场上,单单能做出高难度的动作并不够,所有登上巅峰的运动员必须同时是一位富有表现力、感染力的艺术家。
夏琚不知道如何表达那些美妙的艺术氛围,他一直很难感受到所谓的“艺术”。柯咏梅将其归咎于夏琚的生活环境,想方设法地要让他离开夏喜娣。夏喜娣不愿意放手,而夏琚也不愿意住在队里,因为那样会不可避免地与陆济山常常见面。
陆济山,他正是柯咏梅所说的“艺术家”。
他良好的出身和敏感的艺术细胞,让他总能够融入编排舞蹈的情境当中,让他的舞蹈动作与歌曲完全合二为一。他在十八岁时已经能够在赛场上稳定地发挥两种四周跳,却在十九岁那年彻彻底底地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夏琚一方面憎恶陆济山,另一方面又无比羡慕他对艺术的领悟能力。
憎恶和羡慕,这两种情绪相加在一起,是否就是他们所说的“嫉妒”?
所以,他才会对陆济山做出那样残酷的事。
在那以前,柯咏梅认为以夏琚的背景和经历恐怕难以理解美与善,特别为他编排出另一套适合他的、富有爆发力的短节目表演。无望和残忍被糅合在表演当中,夏琚无论在练习或比赛时都感到从未有过的融入,只差一个完美的落地,他就能够登上领奖台。在那之后,会有奖金、会有赞助,生活说不定会好起来,可最后他失败了。
陆济山在赛后的安抚“史无前例”,夏琚频频地想起那个短节目里的刀与雨、夜与血,在陆济山因高潮而呻吟时,不顾一切地挥舞自己唯一的武器。
夏琚蓦地睁开眼,看着下垂的蚊帐顶,背上的热汗变冷了。卧谈会进入后半程,睡在乔入诤上铺的男生表示想追求佟弗念,其他人纷纷鼓励。在鼓励声中,卧谈会结束了,宿舍里安静下来,可夏琚的心因回忆被勾起,久久地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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