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要养我
荆修竹低声一笑。
小队员摸不清他在笑什么,不由得连呼吸都乱了起来,手垫在键盘上直抖,又不敢缩下来。
良久。
荆修竹站直身子,扯了下自己的队服,轻笑了声说:“小朋友这么点儿心理素质可不行啊,FRG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扛起来呢。”
小队员一怔,下意识去看他,明明眼底含笑,可偏偏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孤寂和不甘的意味。
片刻。
荆修竹仰头,勾起一点意味不明的怅然笑意:“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再次举起世冠奖杯呢。”
小队员仿佛被兜头浇了盆鸡血,举起右手大声保证:“我、我会努力的!”
“好。”荆修竹拍拍他的肩膀,还想说些什么,但手机忽然响了。
荆修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说:“快十二点了,训练不在一时,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九点,我过来一趟。”
“是,队长!”
**
荆修竹走了出去,靠在窗边最后再看了眼青训营,然后才接起电话,“兴师问罪还搞得这么披星戴月的?你们生意人都兴这么争分夺秒的吗。”
男人在心里低低骂了声老东西。
他倒是是想兴师问罪!
这次的失利不仅对FRG战队的名声有损,连带着俱乐部都有动荡,可他这么直白,却教人连责难的话都无法说出口了。
男人想了想,又在心里补了句老畜生才算完。
荆修竹问:“怎么样?需要我引咎辞职吗?”
“你糊弄糊弄记者就算了,这种话在我面前说就没意思了。”
气氛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就在荆修竹以为他挂电话了的时候,他又说:“小宁明天过去上班,你帮我看着他。”
荆修竹一怔:“你弟弟?”
他对自己战队这个素未谋面便宜老板有所耳闻,年仅十八,挺有出息的。
这辈子有两件事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骄奢靡费数第一。
看着他?
荆修竹颇为认真的询问:“这是对我输比赛的惩罚吗?”
男人听出他明晃晃的拒绝意味,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小宁的名声确实是不太好,荆修竹的态度他能理解。
可是。
“小宁只是从小被惯坏了,心眼儿浅的几乎没有,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厮混,迟早把自己玩出事儿。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人……”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他可是我们战队的金主,怎么还求我呢。”荆修竹话头一拐,似真似假的笑:“明天上班是吧,我带队迎接一下,用不用铺二三十米红毯意思意思?”
“……我是认真的。”
荆修竹手指无意识的敲着窗台,“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把他从泥潭里拽出来,如果还有人能救他,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哪儿有那本事,我就是个带队打游戏的网瘾青年,还能插手你们家俱乐部运营?”荆修竹笑说,声音低缓的穿透信号,像是不轻不重的描摹在耳蜗深处,让人无端觉得发麻。
“他是老板,运营团队下不了狠手。”
“还得下狠手?让我替你揍他一顿?我这手投保八千万,拿来揍人,不值当的吧。”
荆修竹跟各类记者打交道的时间长,再凭着他的不要脸和一身流氓气,能把那些绵里藏针的记者都玩的团团转。
男人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放弃跟他绕圈子,“小宁最吃激将法,还受不了嘲讽,你不用动手,偶尔跟他说句话就够他难受的了,翻不出你手掌心。”
荆修竹“啧”了声:“表面不介意输比赛,背地里给我戳这刀子,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可真能算计啊。”
“不,有资格换掉你的,只有小宁。”男人笑了笑,颇有些郑重其事的说:“那我把他交给你了。”
“搞得跟嫁弟弟似的,行了。”荆修竹收回视线,说:“这小孩儿我收了。”
宁见景。
荆修竹指尖转了转手机,看着茫茫夜色,无声的在心里咀嚼了两遍这个稍微有些拗口的名字。
啧,战队的金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我开文啦,咕咕咕咕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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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景生情(二)
文诚叼着个包子,也不知是睡没睡醒,迷迷瞪瞪的从楼梯上来,边吃边打哈欠。
路过训练室看见有灯光,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表。
六点半。
“你怎么起这么早?”文诚奇怪地推开门,看见荆修竹的电脑亮着,他坐在那儿,左手支着头,歪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荆修竹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了一眼。
文诚看着他常年苍白的脸色,皱眉:“你一大早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嘛呢?”
荆修竹没回答,反倒看着他手里的包子,问:“包子好吃吗?”
文诚想了一秒,然后飞快的各咬了一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吃吗?”
荆修竹斜了他一眼,当做自己没说过话。
文诚三两下啃完了包子,拉过自己的电竞椅脚底一踩,麻杆儿身材轻盈无比,哗啦一声滑到了荆修竹旁边。
屏幕上正在播放上次总决赛后的采访,没有开声音,很安静。
荆修竹的左手撑着太阳穴,右手松松的搭在鼠标上,一次次返回开头,自虐似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文诚感觉自己刚吃下肚的包子都变得不是味儿了。
这次比赛FRG的失利被称为是电竞圈的耻辱,硕大标题毫不客气,镀金豪门战队一朝成为落水狗。
首当其冲,荆修竹的微博是第一个沦陷的,在他唯一的一条微博下面,不眠不休的凌迟。
这些人喜欢FRG,输了比赛他们会失望是难免的,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荆修竹。
他从出道就拿了世界冠军,一路未尝败绩,几乎开启了电竞圈的神话,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也是毫无悬念的摘得冠军,然而最后却连三强都没进去。
他们有多喜欢,就有多失望。
“你还看这个干什么?”文诚抬手敲了下键盘强行点了暂停。
“学学他们的台词,待会给老板承认错误,怎么,文成公主要屈尊陪我一块负荆请罪?”
文诚忙道:“不了不了,我待会要直播,那种上坟的活还是你自己去吧。”
荆修竹偏过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
文诚头皮发麻,舌尖抵住牙齿硬生生把话拐了二十个弯儿,谄媚道:“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配,我什么地位!捡尸的!您是我们战队的门面,人帅技术稳,绝地枪神舍你其谁。”
荆修竹眉尖一挑,笑了:“来,继续,再夸五分钟的。”
文诚呸了一声:“滚,要不要脸。”
荆修竹关了电脑站起身,文诚在后面叫住他,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比赛回来三天了,他一直没想好,总觉得他想说的东西,荆修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
“队长,这次的失败……不是你的问题。”
荆修竹单手拎着外套,闻言垂眸看了下自己的鞋尖,到底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我出去一趟。”
文诚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不经意瞥见荆修竹手边的垃圾桶里,静静地躺了七八个熄灭殆尽的烟头。
他一怔。
荆修竹不是……不抽烟吗?
**
宁见景踏进战队基地的时候,日头已经爬到正当空了,他拎着车钥匙和一株新鲜玫瑰大摇大摆的迈了进来。
“先生,请问您找谁?上面不能进去!等一下等一下!”前台的小姑娘陈欣见他要上楼,忙拦住他。
宁见景停住脚步,回过头。
陈欣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他来,从指尖拈着的一株带水的玫瑰,再到领口一小片皮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一个手控,用尽了全力才把自己的眼神从他的手上拽回来。
这人的手非常好看,被碧绿花茎衬得更加纤细白润,就连骨骼都透着一股秀致清透,被这样的手一抓,拽进地狱都愿意。
“那个……您找谁?”
“荆修竹。”宁见景指尖一松把花插进右侧的笔筒里,当啷一颤,落下一颗水珠。
陈欣愣了下。
宁见景手指搭在前台擦的反光的水晶桌上,指尖轻敲了两下,微敛的睫毛又黑又长,空气要是有实体,都能被它刷出一层波纹。
“有问题吗?”
陈欣递了访客记录和笔出来,“还是先请您在这里登记一下,没有提前预约的话,我们这里是不允许见选手的……谢谢合作。”
宁见景低头看了眼纸笔,眼底忽然升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反问道:“知道你老板叫什么名字吗?”
陈欣一触到他的笑,几乎不能思考,五迷三道的点了下头。
她来的时候就被告知这个战队的老板叫宁见景,又因为俱乐部里除了她和那个一脸冷漠的队医之外,没有其他女性了,她连个八卦的人都没有,所以也不知道老板多大、长什么样子。
他问这个做什么?
宁见景抬手拿过访客记录上的那支廉价塑料水笔,笔迹流畅又招摇的写了三个字,独占了三个格子。
宁见景。
陈欣吓了一跳,“老板!?”
这个……她咽了下,把勾人两个字就着唾沫一并吞了回去,“您稍、稍等一下……”
陈欣颤着手,拿起电话开始拨,眼神忍不住又往他身上瞄了一眼,这么年轻……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宁见景则是别过了头将墨镜推了回去,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这个战队基地。
朝南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暖色的布艺沙发不大规整的分布着,实木的置物架上放了几盆绿萝,还有些他不认得的花花草草,养的挺精细。
阳光从外头照进来,轻手轻脚的镀了一层金色软纱。
唔,缺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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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老板来了,刚给那群熊孩子们上课呢,有失远迎。”一道挺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笑。
他回过头,只见右侧的楼梯上下来一个男人,很高,少说得有接近一米九。
他没穿队服,黑色亚麻衬衫袖口整齐的折到小臂处,细长的眉眼带着绝对的侵略性。
尽管眼角眉梢浸着笑,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
宁见景眼神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从眼睛打量到鼻尖,又从嘴唇一路扫到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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