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太像，我只梦到过一次跟方北洋说话，他说话的语调……跟你不太一样。但是有几个字的咬字又挺像的……”曲南风不由地看向戚晋北，“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性子一直隐藏着没有显露出来？”
　　戚晋北没有回答，反问曲南风，“你梦到自己是于风烛，那么你认为自己会是他吗？”
　　“如果我是他，那不是说明我也、我也……可是我完全不记得这一段啊……二哥，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曲南风说，“而且归年老师才跟于风烛长的一样啊……”
　　“我也不记得。但不记得不代表没发生过，也许哪一天一觉睡醒，你还是你，但是是只记得你是曲南风的你呢？”戚晋北忍不住想，他既然能穿书一次，会不会之前就穿过一次，只是他不记得了。
　　他认为于途肯定是有点把握，所以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
　　“我真的会是于风烛么……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喜欢这个角色，可是也只当他是书里的一个角色而已。如果我是，那为什么是归年老师长的跟于风烛一样，而不是我。”
　　“你对于风烛这个角色的喜欢和执着就很奇怪，你不觉得吗？”戚晋北现在的模样跟他在现实中长的是一样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一个穿书的人，都会是自己原本的模样，“容貌或许并不是固定的，只是随机的。”
　　“我觉得于途原来也应该不长这样。”戚晋北说出自己的猜测，“于途现在的长相完全一副文文弱弱的文人模样，但是你有注意过他的站姿和走路的姿势吗？”
　　“在《来不及说再见》中，最不缺的就是军人，我觉得他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他叼烟的方式。
　　“军人吗？跟方北洋跟于风烛都认识……方北洋还是北府少帅呢……那于途在书里的身份会是哪个呢？应该不低吧……他看着好像很了解方北洋和于风烛。”曲南风思维不知不觉就地戚晋北带着走了。
　　《来不及说再见》中出场的角色太多了，跟方北洋打过交道的也不少。戚晋北重新把原著从头扒到尾，但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你现在好像已经接受了穿书这件事？”
　　曲南风抓了抓头发，“我……我也想不是这样的啊，可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我反驳不了……我有于途的微信，要问问他吗？”
　　戚晋北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可以问。”
　　曲南风把手机拿出来，心情依旧很复杂，“我，我该怎么问，问他是不是穿到《来不及说再见》里去过吗？”
　　戚晋北看着曲南风，在曲南风眼里，《来不及说再见》是一本书，而这个世界是现实。可是在戚晋北眼里，《来不及说再见》和这个世界都是书。
　　所以究竟是于途从这个世界穿到《来不及说再见》还是从《来不及说再见》穿到这边，其实并不好说。
　　于途的表现，似乎对《来不及说再见》中的人更真情实感，他在寻找这本书里的人物，所以戚晋北更倾向或许他是《来不及说再见》当中的一个人物，然后穿来了这边，穿的又是原著作者。等于说他穿成了他“爸爸”？
　　当时于途的心情应该挺复杂的吧……他的那个世界，只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戚晋北拿过曲南风的手机，找到于途的微信，发了几个人名过去，都是书里的角色，是戚晋北比较怀疑的对象，最后问道：你是哪个？
　　于途很干脆地发过来排在第一的那个名字。
　　“郭新民？那个害死女主角的罪魁祸首？”曲南风也看到了，根本他对这本书的熟悉程度，很快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你相信？”
　　“他骗我们？”
　　过了两分钟，于途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果然还是没有想起来，失望啊。
　　“哦……看样子确实是骗我们的。”曲南风看到这条消息后，也明白过来了。
　　戚晋北的注意力却很快被其他吸引了，于途的个性签名：“他的签名一直是这个吗？”他问曲南风。
　　曲南风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我没注意过。”
　　低头一看，就见上头写着短短的一行字——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曲南风喃喃地念了一遍，“他在说……”
　　“你不觉得他在说你和归年吗？”戚晋北分析，“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他第一眼看到归年觉得他跟于风烛长的一样，可是相处了之后发现只是长的一样而已。他才是于风烛，虽然脸不一样。”
　　“会不会是我们过分解读了……”曲南风的脑子彻底一团乱麻，“他居然承认了他穿进书里过！就这么承认了！”
　　于途没质疑戚晋北发过去的问题，还回答，虽然答案很可能是假的，但这已经表明了于途的态度啊。
　　曲南风想抱几分是他们异想天开了的心思都不成。
　　看着戚晋北一派淡定的样子，最多只是眉头微微有些蹙起，再看自己差点“嗷嗷叫”，曲南风反思是不是自己接受能力太差了。
　　可这种事，真的遇到，跟只是嘴里说说区别还是很大啊！
　　而且他突然间多了一个身份，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这真的很奇怪啊……
　　戚晋北抚了抚曲南风的头发，把他被自己抓乱的头发抚平，“如果你是于风烛的话，那我倒希望自己真的是方北洋了。说明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早就有了缘分。”
　　曲南风思绪乱归乱，但是重点仍旧很会抓，“那也是你跟别的女人的缘分吧，我只是暗恋你到死的一个路人甲而已。”
　　“我觉得不是……书里的内容在有外来的人介入的情况下，也许会发生改变呢？”有经验的戚晋北如此说道，他跟曲南风现在不就改变了他们这个世界这本书的结局吗？
　　“可能在那个世界里，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然后又到这个世界再续前缘。”
　　“……反正现在也就靠你自己胡乱脑补了，挑好的说。”曲南风不是很信戚晋北的这个猜测，但是莫名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
　　两世情缘啊……


第70章
　　一夜之间,世界观大崩塌,曲南风显而易见地没有睡好。他原本还想着,之前多看了几次剧本就开始做梦，这次他跟戚晋北都谈到这份上了,这天晚上应该也会做个梦什么的吧……如果做梦了，他还想在梦里仔细抓一抓细节，说不定真的能想起更多了。
　　甚至在睡下前，做好了十足迎接光怪陆离的梦境的准备。
　　第二天醒来，梦没做着，倒是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很不佳。
　　“怎么想要做梦的时候，它就不来了呢！”
　　“顺其自然，也不是非要想起来,我们现在就过的很好。”戚晋北安慰曲南风。
　　戚晋北穿到这本书里已经十几年了，从一开始将自己当做旁观者、局外人，只想着跟着剧情走就好,并不想融入,到现在他有了爱人,越来越有真实的感觉，这里或许是一本书的世界,但是对他而言,现在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书里的每一个人物，都跟他曾经真实世界里的人一样有血有肉、有笑有泪。
　　现在的他反倒是渐渐地有些记不太清楚他在以前的那个世界里种种。
　　这个时候,他又突然得知，自己可能不止穿了一次,一开始他当然是惊讶的、怀疑的，但是想明白之后，又觉得不管是真的假的，记不记得起来，对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他活在这个世界。他和曲南风以后也是在这个世界里一直过下去……所以其他，都无所谓。
　　他也想让曲南风别太纠结了。
　　乍闻这种事，曲南风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是正常的。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啊，包括曲南风的助理黎小梨也是，她瞧着第二天曲南风没精打采哈欠连天的样子，眼神总有些奇怪，还欲言又止的样子。
　　曲南风一开始没明白黎小梨的这个眼神是几个意思，他心里有事，也没细细去想。直到就是那么巧，这一天姜晨来探班了。
　　姜晨当然是来探女朋友的班的。
　　不过他一见到曲南风就夸张地叫了一声，弄得曲南风满头黑线。
　　“你们剧组拍戏一点都不累的吗？你还有精力进行身体交流哦……兄dei，我看你的脸色，怕是已经肾虚了吧。”
　　曲南风也是呆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不客气地踹了姜晨一脚——去你的肾虚！
　　然后也意识过来黎小梨之前一直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不会大家都误会了吧？如果没记错，早上过来片场化妆的时候，化妆师也跟他说，他脸色不太好……然后中间空了几秒，最后只劝他还是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曲南风想捂脸，他只是一晚上有心事没睡好而已，真的就那么像、像纵/欲过度吗？
　　曲南风想跟姜晨解释解释，但姜晨一脸‘你不用解释了，都是男人，懂的’的表情看着他，曲南风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大概他解释了之后，姜晨的表情也只会换成，编，我看你还怎么编。
　　“陪你的女朋友去吧！”
　　“她拍着呢。”姜晨一边跟曲南风说话，一边往那边瞅两眼，突然他撞了撞曲南风问道，“你们这戏有吻戏没有？”
　　这话把曲南风给问愣了。
　　“你这表情……难道是已经拍过了？”
　　有没有吻戏，这个曲南风居然没有太关注过，姜晨问了之后，曲南风开始回想剧本里的内容，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吧。”
　　曲南风原本以为姜晨问这个问题，是不想看女朋友跟其他男演员拍吻戏。曲南风能够理解他的心态，毕竟曲南风自己也不是很想在他们确定关系之后，还看到戚晋北跟别的演员拍吻戏。但是没想到曲南风一摇头，姜晨反而露出一张失望脸。
　　“你们这个戏难道全程都在biubiubiu吗？不来点感情戏调剂调剂？”
　　“有感情戏啊，但是不意味着就要有吻戏吧。”曲南风疑惑道，“你怎么看着还挺失望的样子？”
　　“是啊，我就是失望啊，太失望了！本来以为能碰到珊珊拍吻戏的！”
　　曲南风瞅着姜晨的表情还挺真情实感的——搞不懂你们直男，喜欢看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亲。
　　姜晨没注意到曲南风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拍着大腿道：“上回珊珊去探我的班，正好被她赶上我拍吻戏，她在旁边看着，你说我这还能亲的下去吗？NG了好多次，她探班那两天尽数落我不敬业不专业来着，我当时就想，别被我赶上她拍吻戏，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