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弯的否
鉴于麦麦还小不适合用花洒跟浴缸,他奶奶一早给他准备了婴儿专用的浴盆,浴盆里还有靠椅,把他放在上面半躺着也方便他洗澡。
抱着儿子站在花洒下面,体内恶劣的因子在作祟,把他往水下挪了挪,温热的水流迎头冲了下去把毫无准备的麦麦吓了一跳。
“......哇......唔哇......”
随后严博将麦麦从花洒下面拎了出来,满脸都是水的麦麦一得到自由的呼吸,立马张嘴大嚎起来:“哇啊啊.......”
拿着浴盆还没进屋的季白远远就能听见儿子的哭嚎声,一声比一声洪亮,不用想也知道严博恶劣的老毛病又犯了。排除摔着碰着磕着的可能,唯一招他哭嚎不已的可能性就只有那个性格恶劣的爹,故意折腾的。
果不其然,走进浴室时就瞧见严博正在给儿子挼搓脑袋上的水。不用说,肯定是被拎到水里冲过了。
见此,季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浴盆放到浴缸里卡好,按下出水口,转身出去给父子俩拿浴巾和衣服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哭嚎不止的儿子声张正义。
许是因为他跟严博都是男性,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分歧,也没有伊芸那般的小心翼翼和过分的呵护,男孩子就应该在摔打中成长,太过于护着对他的成长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点上,严博跟伊芸的分歧很大。
随着小家伙一天天长大,身为奶奶的伊芸在对待麦麦的很多层面上都太过分细致,甚至将孩子的人生路线都规划好了。在伊芸的查毒之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严博,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走回自己的老路,果断拒绝了她一切的计划安排,强势的将麦麦带到自己身边养着。
面对儿子的质疑,伊芸只是冷笑着,似乎是想看着严博回头求他的那天,可惜好几个月过去了面对育儿段数不断增长的严博,无奈的接受了事实。
没有了外界的影响,在照顾麦麦的道路上,两个爸爸折腾起来也渐渐放开了手脚,不过严博一向都很粗鲁,相对而言季白要温和的多。但这份温和并不包括当面质疑严博对待儿子的方式,除非是严博实在过分过头了。
对于爸爸不给自己主持公道这事,麦麦十分伤心,瞪着眼睛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哭嚎,他很委屈的好不好?为什么爸爸不为他主持公道?!
严博瞟了一眼季白的表情,虽然媳妇儿没说什么,严博也晓得见好就收,要不然护犊子的媳妇儿绝壁要发飙,而且他怀里的这个小家伙还不到可以被他随意摆弄折腾的年纪。
等季白找好衣服回来时,麦麦已经在浴盆里面了,只是浴盆从浴缸搬到了地上,麦麦脸上挂着泪珠,半躺在浴盆里,那副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浮生若梦 174.季文跃
看着麦麦那副委屈的小模样,轻笑着把父子俩的衣服放好,蹲在浴盆边上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小脑袋。
见小家伙有人管,严博也乐得自在,继续洗澡。
见爸爸没有安慰的意思,掉了一会儿金豆子的麦麦见好就收,小手拍着手,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要不是脸上那双红彤彤的小眼睛还真看不出来他哭嚎的模样。
在麦麦的洗澡水了滴了几滴花露水,拿起他的小毛巾给他搓洗着,时不时还要防着麦麦在一旁捣乱。
等季白把他抱起来时,他还不愿意起来,咿咿呀呀的说着抗议的话,意思是还想再玩一会儿。回答他的是爸爸强硬的态度,直接拿了浴巾把他一裹抱着出了浴室,他还小,虽说现在是大热天,也不能总泡在水里。
没多久,严博也完事了,随便披着浴袍就出来穿衣服了。
许是顾忌着严博,黄伯他们也没好意思进来帮忙,等季白给麦麦穿好衣服,严博早就人模狗样的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俩。
“看着点麦麦。”把麦麦放在床上,季白开始收拾父子俩造成的残局。
小家伙的浴巾还有严博用过的浴袍拿到浴室里,分别丢进了两个洗衣篓里,顺便把一片狼藉的浴室也收拾了。
见媳妇儿在浴室里忙忙碌碌,严博把在床上傻乐的儿子给抄在怀里,抱着出了卧室。
“哎呦,洗的全身香喷喷的,来,叔叔抱抱。”看着严博抱着麦麦出来,于轩连忙上前拦住。
见于轩要抱,严博顺着就放了手,让于轩接过怀里的小兔崽子。
大概是刚才被他爹折腾了,麦麦也没有紧拽着不放,严肃着一张小脸就去了有些陌生的于轩怀里,一声不吭的。
“刚才麦麦怎么哭了?”黄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好奇的询问有了儿子之后性格越发恶劣的严二少。从麦麦出生到现在,在他爸爸面前就算是委屈到了极点都不会轻易哭闹的,除非是有人把他惹毛了。
面对黄伯的另类质疑,严博不置一词的耸了耸肩膀,十分欠揍的认下了。
十分不赞同的瞟了严博一眼,于轩率先走到餐厅的位置上坐着。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于轩,很自来熟的吩咐女佣去把麦麦的断奶食端出来。
收拾完浴室出来的季白跟在严博身旁也就座了,见于轩一口一口给麦麦喂蛋羹,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扬着浅浅的温和的笑意,那双救死扶伤的手握着那小小的勺子,画面美好的都不忍破坏。
饭后,张云也跟李秀就上门接人了,本来他们打算过来蹭饭的,可是临走时被高茜云喊住了,这才晚了。
他们还带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前一刻还笑意妍妍的于轩在看见来人之后,整张脸瞬间冷了下去。
于轩的脸色突然变冷,让季白十分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站在张云也身后的那个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惜那宽大的帽檐遮挡住了他的样貌,让他无法看清,也不晓得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让于轩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瞟了于轩一眼,严博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哪怕实在最后面也一目了然,极具压迫性。看着那人,微微拧了拧眉,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黄伯,你带麦麦去转转。”
虽然不晓得为身,
但黄伯还是点点头,从于轩怀里接过麦麦,不顾他那张不高兴的小脸把他抱走。
黄伯有些歉意的冲着张云也他们点了点头,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严博那低沉的嗓音,“你们,也一起出去。”
冷不丁被赶出去的张云也跟李秀冷了凌,相互对视一眼,跟那人错身而过,跟在黄伯身后离开了。严博看了一眼门外的人,重新坐回去,谁都没有说话。
一室寂静。
最后,还是于轩先忍不住发难。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半垂着眼眸,淡淡的说着,可是脸上扭曲的表情完全跟他的语气成反比。
收起了慈爱的模样,端坐在沙发上的于轩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带着无尽的唾弃与厌恶,甚至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他,可到底那紧握着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内心,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冲上去跟他厮打在一起。
“轩......”有些怔然的看着于轩,抿着的唇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他躲避的这些年里,每到夜深人静在内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从来都没有那么近,宛如触手可及。
“别这样叫,我跟你可不熟。”于轩连忙叫停,不想听到这个让他恨了几十年的人喊自己的名字。
不明所以的季白一言不发的坐在严博身旁,神情有些淡淡的。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没忘记我。”站在门边的那人轻笑着抬起头来,掀开了那宽大的帽檐露出了他的模样。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眉眼横贯到嘴唇,平白让他清秀的面容添了几分煞气。
于轩僵直着身体,扯了扯嘴角:“族里的叛徒,可不敢忘记。”
“叛徒......”
“从你做下那些事开始,你就应该清楚,我们永远都会对立面。就算再怎么健忘也不能把自己的仇人给忘了不是。”于轩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可是季白从他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一些矛盾的东西,像是怀念又像是痛苦。
自嘲似的扬起嘴角,有些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于轩身上挪开,落在季白身上,目光带著审视跟打量,径直走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上坐下,“一晃二十多年,你都那么大了。”
在他过来的瞬间,严博下意识的将季白搂紧,想要将他带离,这样的场合他绝对不想让他媳妇儿去面对。
“你是......”季白抬手在虚空里挡着他的双眼,赫然发现当初塞纸条给他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这些天,严博一直在查纸条的事情,可都一无所获,要不是在任凡身上找到了突破口,严博真的以为这只是恶作剧。偶尔听严博提了提,但只是模糊的提了一句,说是他的身世有点复杂,他没没多说,季白也没好去问。
隐约能猜到,他的身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就连于轩对他的态度一向都是恭敬有加,就连唐汉国这么一个院长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是您忠诚的仆人。季白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他明白现在还不是他能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有了麦麦、有了严博,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他都要考虑到他们。
“没错,字条是我放的。”面对季白的疑惑,他很坦然的承认。
“季文跃!你到底想干嘛?!”
听到他的话,于轩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淡然的模样。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罔顾别人的意愿,老是做一些别人不喜欢的事情,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二十六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只要一想到他,脑子里都会浮现当初那幕惨况,所以才会发了狠要跟他断得一干二净,没有人能替他分担内心的痛苦,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绝望和痛苦都是一个人扛着。在那个关头,他的出现给了他迎头一击,心底那点稀薄的希望在那瞬间被掐灭,于轩现在回想起来,甚至都不笑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
能再次找到季白,看他生下子嗣,日夜忍受煎熬的内心总算是好过了一些,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跑出来,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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