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是否有一种可能:车祸与视频是由两种不同的势力分别主导?
这种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这样一来,局面就更复杂了。而他,在没有信任的前提下,其实是无兵可用,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谜团?
秦正道:“也可以,你先把主要发现说一下。”
陈立道:“我拿到所有主要参与企业的方案及底价,通过前后期他们与常的沟通来看,至少有三家企业有明确意向,并且在之前曾得到常的暗中支持,甚至不排除提前‘上贡’的可能性。”
“哦?”常以方敢这样做,秦正还是有些意外的,问道:“有证据吗?”
陈立道:“目前是基于他们对话推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试试看。只是这次流标了,即便他们前期有承诺,最后也不会成交,所以拿直接证据会比较难。”
对话的同时,秦正的大脑在超高速地运转,解谜需要急智、机会稍纵即失!他决定走一步险棋:赌这两方是彼此独立行动,给陈立一个饵,看他是否上钩。
秦正忽然问:“你认为,这次为什么会流标?”
陈立顿时噎住,不知该如何做答。
秦正冷冷地道:“你好像忽略了我交给你的一项任务:看住吴世杰。”
隔着电话,陈立汗都快下来了,他当然知道会场出现乌盆的事情。的确,他不该有侥幸心理,这点小事如何能瞒得过孔雀太子?吴世杰自己作死,别因为没义务也没能力保全他,倒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当下忙说:“对不起,因为这个项目跟他本来没什么关系,我未曾料到他会在这里出这么一手,是我失职了。”
秦正倏忽一笑:“真的只有这么一手?”
陈立迟疑道:“——他还做什么了吗?”
秦正淡然道:“你在问我吗?”
陈立马上道:“我马上去查。”
秦正声音一冷:“最好,这次你不要忽略什么。”
挂掉陈立的电话,秦正脑内电光一闪:我好像也忽略了一个人——杨卫国。那天东方泽特意让他在场子里面呆着,就是要他看看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没有。作为香海的老总,他在房产圈的时间应该不短,其它房产商能看出来的“信号”,他怎么全无察觉?更没来提醒他们俩?
这么一想,很容易找出更多问题。那天明明秦正提前到了,但被杨卫国劝出场外,否则以秦正的机敏,即便不能马上联想到孔雀胆,还是有机会发现问题。房产业务和金融业务原本就是由秦天直接管理,因此都是跟吴世杰比较近的人马,所以这个杨卫国会不会是吴世杰的一枚卒子?
他果断电话Helen:“你让杨卫国明天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要他办。”
Helen马上去安排,却见Iris迎面走来,脸上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这当然逃不过Helen的眼睛,于是拉到一边问她:“你怎么了?如果是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不值当了。作泽总助理这些年,你也见过不少内部的空穴来风,不必为这个难堪吧?”
Iris嘟着嘴说:“只怕这次不是一时的。今天泽总跟我说他是要走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正总会突然翻脸、把权力收回去的原因吧。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态度怎么能说变就变,连一点面子和余地都不留?我真是对男人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Helen一怔,没想到东方泽向大家传递“必走无疑”的信息,她虽然希望超级能干的泽总留下来帮这位看起来对工作有点不上心的正总度过难关,但想到现在东方泽的处境,尤其三人之间有些尴尬的现状,东方泽如果早点离开,是不是对三个人反而都好一些?
她勉强笑笑,安慰Iris道:“别人不知真相,你还不知道?正总对泽总的信任没有变,你没注意到:只要泽总批的文件,正总绝对不会否决,全部放过吗?”其实,她心里明白,秦正出于对东方泽放心也好、偷懒也好、精力有限也好,诸多原因,这倒未必是信任所致。
Iris经她一说,恍然道:“好像是哎,看来正总还是信任泽总的。”
这一点Helen倒拿不准,但不想跟她过多解释,只一笑置之。
不想Iris眼睛一转,盯着她笑道:“不过,有一项泽总的批示可被正总否决了。当然,只有这一项噢!”
Helen以为她想到什么,不经意地问:“哪一项?我倒不信了。”
Iris靠近她,神神秘秘地说:“你的花。”
Helen心中一动,嘴上却道:“瞎说。”
Iris得意地说:“今天去审批支出时,泽总把这项划掉,但到了正总那里又被恢复了。我知道我这么说对泽总不利,但我感觉,正总更适合你而你也更喜欢正总,泽总早点退出对大家都好。何况他已经辞职了,所以我也不算出卖他。只是希望你和正总修成正果那天,别忘记感谢我这个媒人就好。”
Helen假装羞恼道:“又瞎说!明明是泽总送的。”
Iris别有用意地笑道:“傻丫头,那是正总让继续用他的名义送的。”
Helen一时陷入沉思。这件事令她芳心暗喜却又有些负疚,明显秦正又是躲在暗处默默付出,这让她情何以堪?感叹秦正这样的用情之深,让她无形中更加为难起来。
本来,她一直想着在正总和泽总之间态度明确,不要这么摇摆,令每一个人为难。但现在东方泽处于这样的境况,她反而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至少不要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但这样的话,对正总是否公平呢?
2014年4月1日。星期二。
今天的会议安排在97层会议室进行,而不是99层超豪华的圆顶会议室,按东方泽的话说:这里将思想的开明、高端、通透与商业的务实、严谨、精致完美融合,无论产、学、研、商、政、道各方神仙,都能“得见其心”,从而容易形成助力孔雀达成所愿的气场。
会议一开始,孔雀代表队这边居中向两边分列式总裁、执行副总裁、副总裁、总经理十人,医学院代表队居中向两边分列式院长、分管副院长、院长助理、专业博导、课题教授、项目督导九人,将气氛烘托得跟两国谈判似的,就差一边插一支旗宣示主权了,不过也确实体现出双方对这一谈判重视程度。
☆、36. 唯彼愚人
秦正作为主人,向对面带队而来的季院长一行率先开场表示欢迎后,将话题直接引入正题:“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西方讲‘愚人节’,体现的是一种娱乐精神。但在中国,谈到愚字我能想到的成语只有一个‘愚公移山’。‘愚’之一字居然产生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这恰是因为中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
我相信,无论从地球的资源、人类的追求和最终的幸福主旨,都将从美国主导的利益时代向中华主导的智慧时代转移,但东方智慧对于推动世界文明进程的潜力尚待挖掘,而中医能否成功走向世界,就是很好地迎合了这一趋势发展的需求,也是我们各方的时代机会,尽管不得不承认‘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现在需要的恰是这种‘愚公移山’的精神和清醒认识。”
季老道:“秦先生讲的好,我非常喜欢‘愚公移山’这个提法。其实,在中国革命史上,最推崇这种精神的是伟人毛·主·席。无论在抗战、在建国后、在任何面对巨大的、不可想象的挑战和艰难时期,他都会提到愚公移山,一遍一遍地阐述这种精神对于中国的意义,那时这是一种精神力量,让我们有一点信心应对强过我们十倍、百倍的对手或是自然挑战。
只是现在这种精神已经被娱乐化成傻干、蛮干精神,是无用、落后、偏执、闭塞的中国行为。我在国外进修期间,不只一次看到我们中国人,一旦对西方有了点文化上的认识和行为上的联系,就迫不及待地从西方的视角用这种成见来解读我们自己,那时不觉得痛心,只会尴尬——因为本不是一路人,何谈痛心?但被误认为一族人,何其尴尬。
今天我带着这么多糟老头子飞来这里,是有些冒失,毕竟之前我们双方从未合作过,没什么了解,甚至连你这边的负责人我都没见过。如果有因,那是我见到了一份项目计划书,堪称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计划。
说这辈子有点夸张,尽管在医学上劳心劳力五十多年,后面还有些时间,谁知道还能遇见什么?只是至少在这近半个世纪里,我还没想到有一天,一个从未涉足医学行业的企业,在没有现有团队和资源的前提下,居然给我画了一张最美好的中医学前景。尽管我需要时间来了解这背后的因由,时间对我要比你们更不珍贵,所以我宁可飞过来看一眼这只敢于画饼的团队,到底是傻、是蛮、还只是出于偏激。”
东方泽坐在秦正的旁边,手里习惯性地转一只笔,这时将笔轻轻放下——连秦正在内,原本想回应的人立时闭嘴侧目,等待他的发言。
东方泽将目光平静地投放在季老的两眼之间,坦然道:“季院长,您过誉了。傻是不知其大,蛮是不得其法,偏激更是知其不可行而偏为之,这三点但凡有一点在项目建议中触及,我们都不会有这份荣幸在这里招待您及您的整个团队。
但是,有些事是不是因其大、因目前尚无万全之法、因其险阻而百般不可行,我们就退而避之、绕路而行?或者在明白利害后,善用其器、勉为其难、联手同道,且战、且行、且进,甚至做好面对挫折失败的准备?
士,有所为、有所不为,尤其是当今前所未遇的时间和技术窗口,我们需要更为先进的华夏医学理念为世界理解和支持。因其艰险沉疴,也许只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能让我们殚精出发、勉力前行。
所以,您今天过来恰是想看看,在这份看似全面详尽利害得失、进退方略的计划书外,我们还有什么潜力?尤其在傻、蛮和偏激等方面的特质,是否适合在这场战役中与您的团队结成同盟打响这场攻坚战。”
他这话不像对不远千里、力促合作的前辈和一只专业资深团队说,倒象在揭穿一个平辈对手的“谎言”,语气太直白而生硬,但因其目光清澈、举止从容,态度不亢不卑、侃侃而谈,倒让人不好立时反感。
东方泽象是无意等对方做答,自顾说了下去:“季院长,其实您的不期而至对我方是莫大的鼓舞,尤其有幸面对您这支中医界最权威的核心团队,在我们而言,这是此前无法想象的机会和荣耀,更让我们对这个项目从客观、专业的角度增强了信心。
虽然班门弄斧,这份项目策划书是基于孔雀集团对医药行业全面、深入的认识和清醒、准确的远见与判断,但在中医专业研究技术进展、研究方向、推进方式、尤其是全球医学切入方式等方面,我们非常需要各位老师的指导,同时我们也希望就项目阶段性目标、成果、产品化及产业化推进等方面进行更务实的探讨。” 将话题导向具体项目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