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游戏
张黎搬走以后,背疼这个毛病便只涨不消,日渐猖狂,沈遇整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店里,不是做蛋糕就是研制新品,要么就是核对账目、做宣传搞活动,这两天疼得简直要了他的命。
去按摩店转转也只能解一时之渴,出来后觉得还不如不去,那手法不如张黎的十分之一。
凌晨一点多,沈遇疼得睡不着觉,整个人心烦气躁的,又是翻身又是踹被子的烦了一会,拿起手机试着给张黎发了一条:睡了吗?
张黎很快回了过来:没呢,加班办案,刚回来,有事?
沈遇:我背疼睡不着,能陪我聊会儿吗?
这句发出去沈遇就没再收到回复了,更加烦躁不堪,把张黎送给他的肩颈按摩仪找出来想试一试效果,刚插上电又泄气地扔到一边,后背不舒服,心也难受,好像有成千上万条蚂蚁在爬在啃噬。
现在自己的待遇都下降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说他背疼睡不着,就算不能陪聊,发个晚安总行吧?
就在沈遇内心挣扎了千万遍最后认命般捡起按摩仪的时候,门开了。
连苏暖青都没有这里的钥匙,开门的只可能有一个人。
沈遇几乎是在听到钥匙转动的那一秒就飞奔了过去,看清来人便抱了上去。
这个时节已是夏末秋初,张黎在小区外的停车位停下车,穿过十几个单元小跑着过来,染了一身寒意。
他怕凉着沈遇,不得已想把人推开:“我身上凉。”
但沈遇就是推不动,撒娇一样:“你让我抱会儿。”
这一天张黎各种开会讨论、搜查线索,已是疲惫不堪,但收到沈遇的信息,还是飞一般赶了过来。
“你不是背疼吗?”张黎拍了拍他,“我给你揉揉。”
张黎按摩的手法是特别专业的,他为了能随时随地给沈遇按,特意求一个老中医教他,前前后后学了一个月。
穴位找得准,力道手法也都刚好,如果有一天他不干警察了,绝对可以考虑开一家按摩店。
但许久不上手,竟有些生疏,沈遇顽皮地啊啊叫,一会说重了这是杀猪呢,一会说轻了像弹棉花。
张黎看出是在逗他也就不问了,就按照自己的感受来,足足按了一个多小时。
沈遇得寸进尺,翻身躺好后把脚伸过去:“脚给按吗?”
☆、第 10 章
张黎笑着移了个位置,抓着沈遇的脚放到自己腿上,开始施展魔法。沈遇说哪儿不舒服他就按哪儿,一只脚上三十三个穴位,每处对应哪个器官,他能倒背如流。
沈遇把他能想到的脾肺脏器全都念了个遍,神气活现牛逼哄哄的,张黎就跟着他的节奏变换指法,严格听从指挥,精心侍候丝毫不马虎。
突然这股嚣张的气焰弱了下去,沈遇指了指他故意漏掉的那个部位:“我心难受,你能不能照顾一下这里?”
“你需要我怎么照顾?”张黎问。
沈遇伸出两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张黎俯身过去,在那个鲜活跳动的地方留下一个深情的吻。
沈遇又在唇上点了点,伸出舌头舔了舔,“这里也要。”
“没了。”张黎十分吝啬,把被子给沈遇盖好,又跟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快睡吧。”
沈遇以为他要走,紧张地眨着眼睛问:“你不睡啊?”
“我看着你睡。”张黎说,他确实计划着服务完就走,但身体不听使唤,沈遇隔一会儿睁开眼睛看一下,他就一直没走成。
张黎盯着沈遇的睡颜看,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双骨节分明、纹理清晰却又光滑有致的脚,脚掌在张黎的腿上蹭来蹭去,让他内心的悸动也一阵接一阵涌起。
直到房间里只能听到沈遇浅浅的呼吸声,张黎才起身换了睡觉的衣服,简单洗漱后钻进被毯里贴身躺下。
天色渐凉,沈遇还没把厚被子找出来,两个人缩在一张毛毯里都有些瑟瑟发抖,都不知不觉地抱紧了身旁温热的躯体,互相抚摸互相取暖,但无论姿势怎么变,两个人总是紧紧贴着,将距离缩至最小。
天将亮时,沈遇先睁开眼,此时他被张黎从背后抱着,张黎额头抵着他后脑勺,气息呼在颈间,手掌覆着他小腹,彼此贴合得亲密无间。
张黎身为警察的天然属性使他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在沈遇身边的时候,睡眠浅得沈遇大动一下就会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沈遇是不是完好地在身边。
但这一次张黎却睡得特别踏实,异常沉稳,沈遇翻了个身,又在他脸上亲了亲,他还是没醒。沈遇亲吻他饱满的额头、微张的嘴唇、有一点粗糙的手背,再往下他怕弄醒张黎,不敢行动了。
但是他可以对自己施为,沈遇盯着眼前隆起的好看形状,闻着那个部位散发的迷人味道,把自己的手想象成张黎的手。
冲上云霄又踏回平地之后,沈遇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在憋闷的窒息感中虚喘着呢喃:“如果我现在把店关了,你能回来吗?”
平息之后,沈遇在被子里转了个个,想从另一边钻出去放个水,但刚一动,脚就被一股力量钳制住,他是真的有点憋不住,但张黎抱着他的脚就像小孩抱着心爱的玩具般舍不得撒手,沈遇没出息的又躺下了。
那就再憋一会儿吧。
*
沈遇上完课没有直接回咖啡店,而是去了办公室,打算做几张讲课用的PPT,路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笑笑不说话,没办法,要是跟每一个人都聊上几句,这一上午也不用干什么了。
何况,他的热情从来都是只留给一个人的。
外语学院的院长正在办公室里“视察”,见沈遇进来,像是终于等到人一般朝他的方向迈了几步,沈遇恭敬地微笑颔首:“孔院长。”
年近五十的孔院长也点了个头回应,随之谦和地笑了笑问:“学校和店里两头跑忙得开吗?”
这种事本可以把沈遇叫到他办公室单独谈话,但孔院长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尤其怕老婆,而沈遇又是八卦焦点,要是被人看见,只怕会传成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闻言,沈遇的笑容冻结在脸上,这间办公室里,课余时间做生意的不只有他一人,但别人搞副业都是小打小闹,只有他,胆大包天地把店开在学校附近,又做得风生水起,几乎风靡整个校园。
他早就预感有一天会被领导谈话,这样的方式已经算是比较缓和了。
“忙得开,您放心,没影响到工作。”沈遇说,“上次送给您爱人的咖啡豆喝完了吗,我明天再给您带点。”
孔院长仍是笑笑,没拒绝。沈遇稍稍把心放了放。
但随即孔院长又开口:“周二上午和周五下午我有两节日语选修课,我这学期比较忙,剩下的课你能替我上吗?”
“没问题,”沈遇知道他只能爽快地答应下来,但还是有所顾虑,“只是大家是冲着您选的课,我上的话他们会不会……”
孔院长拍了拍沈遇的肩膀:“你上的话他们得开心死!忙吧!”
孔院长笑呵呵地走了,但沈遇却吓得一身冷汗,坐到椅子上还是心有余悸,斜对面的法语女老师若无其事地玩着消消乐,沈遇问:“孔院长没说你吗?你不是做代购吗?”
“呵呵,跟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没法替他上日语课,”女老师头也不抬,轻蔑道,“有什么的,大不了辞职呗,代购赚的钱比工资多多了……”
沈遇无言以对,现在咖啡店赚的钱也比他工资多出几倍去,但要他辞职的话还是不甘心,四年本科两年研究生时光读下来的专业,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但是,他为什么就把张黎给放弃了呢?
沈遇对着一页空PPT发呆,一会敲两个字一会又删掉,到了午饭时间一页没折腾出来。
下课铃声响起,校园立刻变得沸腾,广播里动听的歌声飘过来,简单优美的旋律中是一把很稚嫩纯清的嗓音,歌词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但依然能从中闻到青春时光的味道。
我记得上课偷睡觉/手机在那叫/班主任在讲曹操……
那一年栀子花开了/校服天上飘/笑着笑着就哭了……
沈遇在搜索框里输入几个关键词,找出了这首歌——《十七岁的夏天》,然后就盯着歌名怔怔出神。他拒绝了法语老师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插上耳机,点开播放键,追忆他们十七岁的夏天。
*
那年夏天,张黎是个高二的学生,喜欢站在树下抽烟,有的时候跟三五个男生,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
从学校到他家经过的都是平坦大道,但他经常会穿过一片小树林绕路而行,在那里面偷偷抽两颗烟再回家。
而这片小树林却是沈遇回他姑妈家的近路。
十七岁的沈遇正值最嫩的时候,模样俊俏得谁见了都免不了产生点什么想法。
这天沈遇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浅蓝色牛仔裤,斜挎着书包走在小树林里,张黎曲着一只腿悠哉地倚着杨树干,低着头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目光一斜,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沈遇,忘记了点火。
视线没有在沈遇身上多做停留,因为他注意到了沈遇后面尾随的人,于是在沈遇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胳膊一伸把人拽了过来,沈遇吃痛,怒视着他。
张黎搂着沈遇的腰把人勒紧,伏在他耳边小声说:“让我抱着别动,你后面有几个人一直盯着你,我认识他们,都不是好人。”
张黎说得特别像那么回事儿,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才不像是好人。
但沈遇却选择相信他,就这么听话地让他抱着,闻着他身上打过篮球带着点汗水的味道,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砰砰心跳。
而张黎,不仅抱着沈遇,还把手覆到他脸上,拇指轻轻刮着眉毛,一会儿看着他,一会儿侧眼瞧向不远处,面色时而暖如春风,时而冷若冰峰。
沈遇竟一点挣扎都没有,任由张黎抚弄,时光仿佛静止了。
突然间,腰上的力量消失,脸上的温度也撤离,对方左手夹着一颗还没点燃的烟,右手掏出火吸燃了对他说:“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以后上学回家都得小心点,尽量别走这条路,或者跟人结伴,那几个人身上带家伙的。”
“那几个人……是谁?”沈遇听得一半明白一半糊涂。
“有两个人是我以前的邻居,现在早就不上学了,到处乱混。”怕沈遇不明白,张黎尽量说得直接,“他们看你的眼神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我在这儿,估计你就要交待在这片树林里了。”
沈遇懂了,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让你爸爸接你吧。”张黎吸着烟说。
“我没爸。”沈遇迟疑了一下说,“他在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后来我妈改嫁,我现在跟我姑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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