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欲有求(ABO)
滕暮山皱了皱眉,看向被摊开的书页,稍微能看清上边的语句:“……双唇微张……小舌来回地扫过……知道怎么伺候才舒服……”突然意识到滕宁这番举动的缘由,他下意识把头别到另一边,眼睛朝窗外的行人望过去。
有所察觉,滕宁偷瞧了眼,立刻嘴角上扬,不再虐待可怜的吸管。昨晚他对滕暮山做过类似的事情,比小说更热烈,幸福得不真实,对方故作镇定的态度着实令他回味无穷。爱与下半身时常分不开,但滕宁觉得遇到了滕暮山,他才对床上的事念念不忘,对方也乐意奉陪。他的欲是滕暮山,所求的也是,并对此庆幸与感恩。
下午的三四点,他们身处各种书籍之间,想的却是对方,周围的人丝毫不觉这是一场隐秘的调情戏码。中途下了一场小雨,很快停下,原本脱了外套顶在头上奔跑的小情侣钻进店外的遮雨棚,一直牵着手。天空是十分清澈的蓝,随着傍晚的来临,转为明丽的红。
这晚回酒店,吃过晚饭,滕宁拉过偶尔会悄悄揉后腰的人,给对方按摩。他先搓热了手心,再挖一点回来时从药店买的活络膏,耐心地涂抹在对方皮肤上。滕暮山身形不是纤细的那种,腰腹力量不弱,滕宁摸着摸着就有些心猿意马。“你干什么?”感觉这家伙的手越来越往下,滕暮山顿时警觉。
“你腿不难受?”滕宁眼睛黑亮亮的,“药膏还有很多。”
滕暮山冷漠:“你,下,去。”
于是滕宁乖巧地挪开了,否则,他自己的腿可能就要难受了,被打折那种难受。况且一时兴起占便宜,往后铁定得付出相应代价,滕宁没忘记之前被滕暮山按着猛干,最后狼狈地不断喊对方名字以求释放。
屋里的窗帘一直没拉开,关了灯,瞬间变得黑漆漆。滕宁暗中握住身旁人的手,侧过脸,呼吸着对方的呼吸:“我真的好高兴。”他们像无数寻常情侣那样,准备惊喜、逛街、吵闹以及□□。
滕暮山是真困了,努力拼凑出一句话:“……哦,高兴。”说完,似乎马上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络膏的作用。
见状,滕宁安心地笑笑,也闭上了眼睛。
他没想到,往后几天滕暮山依然留在这边,若是他去上课,就一个人去逛大学城里的各种博物馆、美术馆;若他有空闲,就两人找些事情做,入夜后由一方挑起枕席间的战争,有时是滕暮山,有时是他自己。当然,大多数时候,滕暮山稳占上风。
“我把假期都放一起休了。”滕暮山亲亲对方的额头,低声解释道。
滕宁伸长胳膊揽他的腰,完全不怕再拱起火,眼尾的泪痕还来不及擦干:“所以之后要一直工作?”
滕暮山点头:“不会累,没关系。”
“我也想把假期集中起来……哈,我还是学生,有寒假,不算吃亏。”滕宁的脸挨着对方的脖子、鬓角厮磨,呼吸喷洒在一如既往痕迹斑斑的肌肤,“教授说可以推荐我去家那边的文化单位实习,表现好得话,等毕业可以留用。”他比同龄人更成熟,早早为未来做打算。
“这样很好。”滕暮山眼神更软,脸压下来,唇缠住对方的唇。
这世间万千事物,万千过客,只有这一个使他懂了何为欲念,也只有这一个值得他追求。滕宁很普通,他亦如此,两人做些平凡的事情,这日子便有了平平淡淡过下去的期盼,一眼看到白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番外
滕宁站在台下的阴影处,只听乐声悠扬,那些年轻的人正演奏着他创作的曲子。
“效果不错吧?”长得有点胖的领导笑眯眯。
闻言,滕宁转过脸,非常认真地回答:“嗯,过几天表演应该没问题了。”毕业后,他就进了本地的文化馆工作,专门给各种文化活动创作歌曲、开展人员培训工作,今天在音乐厅训练的大家很快就要带着他的作品登台。
领导年轻时也学过作曲,又从滕宁实习时就与他有所接触,特别欣赏这个有干劲且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因而今天特意过来:“好好加油,让邻市的人看看,我们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这是当然。”
不知不觉到了夕光肆意涂抹天边的时刻,表演队的人纷纷与滕宁告别,只剩下几个技艺稍逊一筹的围在他身旁,要他多多指点。毕竟滕宁在乐器演奏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正好文化馆原先的乐器老师休产假了,所以大家都乐意向“滕老师”请教。
“多练多看,平常有空不要总追剧,怎么可能没进步?”滕宁笑道。
有女生眼前一亮:“哎,滕老师知道我们追剧?”
另一个男生适时地吐槽:“休息的时候你们一直聊,大家都知道了!”
“那部剧真的好看。”几个女生团结一致,试图解释她们为之沉迷的原因,“主角里头有个好像滕老师的,气质特别好!”
被戴了个高帽,滕宁很难装出严肃的模样,放轻了语气:“你们啊,劳逸结合,可不能只图安逸。记得把心思放多点在表演上。”这些人里头有他母校的实习生,所以滕宁多放了几分关注。
话音刚落,他们就都笑了起来:“知道啦!滕老师你还不下班?没人来接?”
“我自己开车来的。”滕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家伙真是年轻,总拿他开玩笑,“算了,我得去接人,你们回去要注意安全。”滕暮山开惯的那辆商务车终于寿终正寝,还没换新,因此这段时间都由滕宁接送。
“滕老师再见!”
文化馆离医院有些远,幸好这边不塞车,滕宁很顺利在滕暮山下班的时候赶到了:“呼,今天挺早啊。”
随着年岁渐长,滕暮山已经减少了工作量,那种对着数据、文献不挪眼的忘我状态许久没出现了,但唯有一样不变的是受欢迎程度——仅仅从实验室到停车处的一小段路,滕宁发觉不少小护士经过时都会悄悄偷看滕暮山,不由得挑眉。
滕暮山对此感觉平淡:“本来也没什么……收尾交给新人了。”去年老教授退休了,他被推举上去,同时带挈了一些有真材实料的实验员。实验室发展得越来越好,新人也进得多了,需要磨练的机会,于是滕暮山私下叮嘱了几个小组的领头人,让他们合理安排工作。
“清闲一点是福气。”滕宁故作老成地说道,又探手摸了一把身旁人的腰,“还疼吗?”
“没事。”滕暮山早已习惯对方的各种小动作,并不像以前那样躲闪,反而非常坦然,“你们的表演在什么时候?”
“下周一。”
“正好,演出后比较空闲,你没借口了。”
滕宁早有所料,答应得爽快:“行,不过你悠着点,万一单位要开会,我很难请假的。”他们相互了解对方近来的工作安排,也很自然地谈论起空闲时如何做床上那档子事,毫不羞耻。
滕暮山慢慢地说:“我向来能控制自己,你还差点。”这么多年下来,他熟悉对方身体的每一处,也学会了分寸,不再像刚开荤那会纵欲,却足够使滕宁在事后躺上小半天。至于滕宁一直没什么长进,横冲直撞,只是不会弄伤人,顶多咬住后颈不肯撒嘴。
“差就差。”滕宁满不在乎,“我喜欢用力地爱你。”他刻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读音。
滕暮山定定地看着他,随即摇摇头:“专心开车吧。”
忽然想起白星驰他们要来做客,滕宁估摸冰箱里的食材可能不够,又绕路去了一趟市场。原本的超市被拆了,阴差阳错成了复古风的菜市场,干净整洁,据说成了景点,门口还有网红在合照。逛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来,还不忘在近门的干货店买小鱼干。
晚上七点,白星驰最先到,怀里抱着一只毛色泛橘的小猫:“哇,好香,我们去看曾爷爷做了什么好菜……”因为白星驰爱喊滕宁“爸爸”,相应地,露娜算是是滕家的女儿,露娜生的猫崽顺理成章变成了第四代。
滕宁没好气地把一人一猫赶出来:“别来添乱!”
露娜和乔逸兴在沙发上安静地坐着,不约而同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前者慵懒地喵了一声,后者习惯性地调戏了一把爱人:“啧啧,又被嫌弃了?”
“哼!”
于是晚饭的时候,白星驰非要坐在离乔逸兴最远的那边,和滕宁紧紧挨着。滕暮山面无表情,默默地吃滕宁特意为他做的炖菜,味道清淡又温和。露娜咬了一口小鱼干,美美地眯了眯眼,爪边的小猫吃光了猫饭,正仰头看她,希望能要来点零食。
“……可算要结婚了。”白星驰感慨道,“你们记得空出时间,一定要出席!”
滕宁失笑:“大不了请假。不过,真没想到你俩居然是最晚结婚的。”白星驰和乔逸兴两个都是Alpha,年龄又有比较大的差距,家里最初很强烈地反对了,后来才慢慢接受,今年终于答应让他们结婚。
对此怨念颇大,白星驰附和道:“对啊,我们最迟了。”原以为滕宁舍友那种性格,理应成为他们之中最难松口的,结果一毕业就被拐上了飞机,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国教堂领了证。滕宁紧随其后,和滕暮山简单办了场婚礼,如今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让多少“小孩”恋爱梦破灭。
“我们是最早有娃的。”乔逸兴插嘴道。话音刚落,小猫软软地边叫着边跑来,蹲在他脚边好像对桌上的菜很感兴趣的样子。
滕暮山看了一眼猫:“太闹。”
等吃完饭,几人一起聊了会天,白星驰一直忍不住透露婚礼的细节,乔逸兴由着他,偶尔与滕暮山谈几句,气氛竟然也挺和谐。滕宁低声对白星驰说:“他俩一个医人,一个治宠物,也算是同行。”说着说着,时间已经不早,白星驰还想赖着不动,然后被乔逸兴强行以“不能打扰别人夜生活”的理由带走了。
实际上,对滕宁而言,这天的夜生活顶多是搂搂抱抱,再加个晚安吻。城市里的夜晚越来越不安静,有不断闪烁的霓虹,有喧嚣的车流,有彻夜狂欢的人们。但屋里的声音很少,只是呼吸,只是心跳,只是被子摩擦,只是嘴唇贴近又分开。
滕暮山顺着对方的发丝,来回轻柔地抚摸,低下头的话,鼻尖就会萦绕着他喜欢的气味,不是洗发水,是属于滕宁的橘子香气。
“等参加完白星驰的婚礼,我们去旅游吧。”滕宁突然轻声说。
滕暮山伸手抱紧他,无声地应承了。
……
被诸多高楼大厦围绕,临水的楼阁仍如诗文所写那般,仿佛活在久远的历史中。这次他们挑了个好时候,凭栏远望,大雨后潭水似乎变得更清澈,周围笼罩着淡淡的云烟,山水之间,一片深紫浅紫的暮光就此呈现。
“真漂亮。”滕宁不由得出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