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表哥也能有假
刘小玲顿时疑道:“我儿子这么帅,竟然没交女朋友。是不是人家追你,你没答应?”
刘柳云囧,道:“就是没想着要谈……”
刘小玲又是眼神一厉,“别给我来这套,你娘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刘柳云默然,再次投降,小声了又小声道:“那些女生觉得我矮……”
这可不得了!
“她们什么眼光,我们家六六虽然没有一米八,但少说也有一米七,哪里就矮了?”刘小玲愤然道。
妈,可别往少了说!我179,179!刘小某暗想。
说完那些女生没眼光,没看到自己儿子的闪光点,刘小玲转而又找起刘柳云的问题来,她道:“你怎么不学着哄哄她们,就跟你和你妹说的那样?”
这根本就是两个物种啊,怎么能一样哄?又不是人人都像“他妹”这么傻,刘柳云想。
虽然嘴上说着儿子不会讨女孩喜欢,但刘柳云觉得自己妈一点都不是不开心的样子。
当然了,有哪个年轻婆婆会想着赶快找个儿媳妇呢?自家儿子自己都还没疼够呢?轮得上你抢!哼哼!
天气冷,刘柳云也不愿意出去玩,就宅在家里边。除了睡得多点,吃得多点,能躺被窝,揉揉狗毛,似乎假期和平常也没什么不同。
晚上八点,宋泽林准时上线。打开喇叭,刘柳云的声音传来,“哥,今天去沙漠吧。”
他的声音原是很清朗的,现在却低哑得多,可能是躺在床上吧,宋泽林想。
小个小时的游戏时间结束,下了游戏,微信上刘柳云就发来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按下接听,画面一阵晃动,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声音:“哥,等一下”。
大概过了一分钟,画面清晰起来。
“哥,看,我妹!”刘柳云的声音贴着手机传来。
宋泽林没想起刘柳云是否真有个妹妹,画面里一头金毛就微笑着小跑过来,一蹦扑了上来。
镜头一转,画面里的刘柳云抱着大金毛笑道:“这是我妹:刘二毛!”二毛汪地叫了一声,好像在回答似的。
刘柳云一手抬着手机,一手摸到它胸前抓起它的爪子,冲镜头摆摆手,对二毛道:“这是我表哥,也就是你表哥。来,自己打个招呼。”
说完把自己的手一放,二毛的手抬在空中,眼神无措地看看刘柳云才慢悠悠地上下动了动爪子。
宋泽林在对面笑得温柔,也对着二毛摆摆手,跟它打招呼。刘柳云却在旁边揉了下二毛的脑袋,道:“说好用新学的那招呢!”
说完见二毛颇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刘柳云又抓着他的爪子左右摆啊摆,二毛才恍然大悟般的,小幅度地左右摆动爪子。这下,刘柳云才勉强算是满意,对镜头道:“厉害吧,我教的!”
宋泽林在那边竖起了大拇指,这边二毛听见外边的开门声,叫了声就窜了出去。是刘两口子从广场上溜达回来了,刘柳云又跟宋泽林说了两句就挂了。
“妈,你们回来了。”刘柳云从房间里出来边走边道。
“刚才在打电话呢?”刘小玲问。
“嗯。”刘柳云道。
“和谁呢?”刘晓玲又问,在路上和邻居聊了下最近的八卦,显然现在那八卦之心还没完全平静下去,又来打听起自家儿子的潜在情况。
见刘柳云要去和他爸下象棋,她笑道:“怎么啦,是哪个小姑娘啊?”
刘柳云无奈道:“妈,是我表哥。”
“哪个表哥?”听刘柳云这么说,刘妈也是奇了。
“就是你给我介绍的那个C市的表哥。”刘柳云见老妈一副想不起的样子,越发无奈。
“哦,是那个啊!”父子俩棋走了几个,刘妈在旁边念叨。
“怎么,你和他现在混熟了?”
“对,他挺照顾我的。”刘柳云道。
听儿子这么说,有亲戚照顾着,当然是最好了。又听儿子说了几句,刘小玲道:“那你收假回学校记得给他带点土特产去。”
刘柳云不置可否,点头说好。
一家人平静又温馨的一晚也就慢悠悠地过去了。
☆、第十一章
除夕这天一大早,刘家四口就拉上大包小包,回刘柳云爷爷奶奶家过年去了。
车穿过小城,街道上朦胧一片,一半是霜雾未散,一半上烟火慢慢升起。早就有人忙活起来,买菜,杀鸡,烧香……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小城的气息,平静而不失热闹。
车开了两个小时才来到鹅镇,不少人家都升起了火。当年在街上成群奔跑的大白鹅早就没了踪影,如今家家户户早已经是洋装小楼,一楼更上一楼。
当年的监狱已然荒废,如今刘柳云的爷爷奶奶都住在鹅镇上。鹅镇介于城市和乡村之间,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倒有小镇的热闹和便捷,挺适合养老。
车停在院门前,一家四口下了车。正往下搬东西呢,家门一开,奶奶慢慢地走出来,笑得眼角叠起皱纹,道:“小云呐,来这么大早,困不困哪?”
刘柳云正在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于是就让二毛抢了先,向前一跑,没有往上扑,就围着奶奶又是蹭又转圈圈,把老太太乐呵的,摸摸它的大脑袋。
“奶奶。”刘柳云走过去,乖声叫道。
“唉,我的大孙子,让奶奶看看你有没有长高啊?”奶奶抓着他的手,仰头看他。
一大伙子,挪过旁边的两个草墩,让奶奶坐下,满脸笑容,耐心地回答着奶奶的种种问题。
二毛特兴奋的样子,在院子里窜来窜去。爷爷奶奶家的院子很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还有一小片菜地,倒占去不少地方。
角落里架着一个烧火的炉子,香气从里边飘出来。奶奶走过去把盖一揭,道:“这是你王奶奶家养了两年的山鸡,待会多吃点。”
刘柳云笑着点点头,说好。
没过多久,爷爷回来了,拎着好多菜。刘柳云想去帮他拿,被爷爷一挡,笑道:“你以为你爷爷连个菜都提不动了?”
把菜一放,指指其中一袋对刘柳云道:“今早才挖出来的藕,我在边上看着呢。”
又指另外一袋:“今早刚杀的猪,排骨、里脊、五花肉,都是我给挑的最好的。”天没亮就去村里买年货的老大爷,很得意。
刘柳云左夸右夸,特别给面子。
刘启名是家中老大,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快吃午饭前,老二老三都来了,老四家远,下午才到。除了老大家,其他家都赶着生了二胎,恰恰都是一家一男一女,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很是齐全圆满。
当然,要是算是二毛,老大家也是二胎,也是一儿一女。
午后,媳妇儿子们都在厨房里外忙出忙进,老爷子就带着一群小郎子小丫头在院子里玩。
刚才老爷子带着一群小崽子出去,走过小卖部看到一排红艳艳的烟花炮仗,小崽子们说什么都不走了,就要爷爷外公买。撒娇耍赖到最后,还是买了一大袋,小崽子们这才满意地赶在老爷子前边跑回了家。
一回家,老爷子就把塑料袋往大孙子手里一塞,回头对众崽子们道:“你们只能让哥哥放给你们看,知道了吗?”
众崽子都乖巧地点点头,见老爷子上楼喝茶去了,就立马把刘柳云围了一圈。
“柳柳哥哥,我要看你放电光炮!”二叔家的小胖抓着刘柳云的裤腿叫道。
在乡下,烟花炮仗差不多可以分为四个级别。
一级是落地响、小蜜蜂、烟雾弹、仙女棒之类基本没有杀伤力,小孩子放了玩的;二级是擦炮之类的小炮仗,有响声但威力小;三级是电光炮之类的体型更大响声更大的中型炮仗;四级威力最大,是像鱼雷之类的大炮仗,一般只有最调皮的大小伙才敢放,光一个就可以让地板震上一震,要放水里直接就一个巨型水花,看着就让人害怕。
当然烟花爆竹无论威力几何,都是有危险的,全国上下光过个年都不知道送医院了多少。孩子的安全当然最重要,但烟花爆竹做为一种流传已久的传统文化,如今依旧长盛不衰,尤其是没有什么禁令的农村地区。
电光炮就别想了,刘柳云先给放了几个小炮仗,虽说一块钱就可以买一盒,一盒就有一百个,但那声响一个赛一个,砰的一声响出好远。
刘柳云还担心小孩子会害怕呢,就见几个小崽子一个赛一个的兴奋,颇有跃跃欲试的架势。连三姨家的小茜,炮仗响的时候躲在他身后捂紧了耳朵,一响过后就放下手兴奋得大叫起来,要刘柳云再放。
倒是二毛被吓得一怂,躲在一旁不敢过来。
看着他们的开心劲,刘柳云忍不住把他们都叫过来,一人手里发了一个落地响。
落地响,顾名思义,就是只要用力往地上一砸就会响,声音不大威力小,挺好玩。
小胖一接到手上就势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炸来,把刘柳云都吓了一跳。
其他小孩反应过来就只觉得好玩,找了个自觉合适的地方就纷纷往下一砸,砰砰砰,小小的尖叫声过后又是大大的笑声,欢快一片。
还有最调皮的,往二毛边上一丢,吓得它汪的一叫,索性被刘柳云小小地教训了一顿,不敢再欺负二毛了。
放了一轮,小崽子都上前来再要。每个人又都放几个,刘柳云觉得差不多了就带他们往家走。
小孩不依,他就道:“那你们还想不想哥哥晚上给你们放烟花了?”
想想那夜空中灿烂的花朵,孩子们都乖乖由他牵着回家了。
年夜饭丰盛,但更胜在热闹。
总说人情渐淡,但即使情感依旧,能排除工作家庭等各种因素,全家都聚乎全了,都已算难得。
对于爷爷奶奶,人到晚年,还有什么是比儿孙满堂,全家欢聚更快乐的事呢?
对于大人,放下工作抛开事务,仅仅是打打牌磕磕瓜子,就算是种快乐。
而对于小孩,能有一堆大人围自己身边宠着自己,一堆小伙伴在左右陪着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随便喊喊叔叔阿姨,红包唰唰地来,别提多快活了。
过年,抛开辞旧迎新等一长串的意义不说,它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歇一歇的机会而已吧。
平常是小孩子吃得慢,爸爸妈妈要左哄右哄地才能喂完。今天却是反了,小孩们早吃完跑出去玩了,大人们还聚在酒桌旁,大话当年事。
刘柳云带领着一群熊崽子到小广场上放烟花,叫他们离远了,把火一点他就跑,一齐看着烟火升空,炸裂,灿烂一瞬,紧跟一发又一发,照亮了夜空。
放完了大盒的烟花,又点了一些其他的小玩意,一群小崽子手舞足蹈,快乐得像群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