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蛋糕师傅的演员不是好龙套
“陆总再抬头看看,这家店叫什么?”
“方师傅蛋糕店……搞半天是你开的?不错啊,还有副业了。”
“那可不,要是哪天陆总不要我了,我总得自己养活自己。”
陆彦洲夸赞:“方师傅挺有头脑。”
方师傅客气:“多亏陆总您给的待遇好,我才有启动资金。”
陆彦洲觉得挺稀奇,自己包养的那些小明星,拿着他的钱在外面一个比一个会玩儿,还第一次见到用来搞投资的。
“方师傅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开分店。”
方乔:“……”那我还得被你睡多少次才够啊!
店里有一小间厨房,是平时给店员和蛋糕师傅吃饭用的。方乔进去吭哧吭哧翻了只电火锅出来,倒上水插上电把一袋锅底往里一撒,然后等烧开的间隙把刚买的菜拿出来洗。
方乔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却不见陆彦洲有任何动静,既不吱声也不过来帮忙。
方乔暗自腹诽这总裁可真够娇气的,一点活都懒得干,结果回头一瞧,陆大总裁从冰箱里里拿了包奶油,正仰着脑袋往嘴里挤着吃。
看来是真的很饿。
方乔一边加快速度洗菜一边叹了口气,本以为今年过年可以泡在度假酒店的温泉里,享受完按摩再来一顿豪华晚餐,没想到最后还是回来吃了火锅。
陆彦洲一边看方乔洗菜一边笑出了声,他想象过今晚可能会一个人躺在酒店大床上度过,也想象过回到家里吵他个鸡飞狗跳,唯独没想到会跟方乔挤在一家蛋糕店的厨房里靠奶油垫肚子。
“这奶油味道不错。”陆彦洲吃得十分满足。
方乔骄傲地挺了挺胸:“也不看看谁做的。”
“以前学过?”
“从孤儿院出来以后就去学了西点制作,正经科班出身,还考了证的。”
陆彦洲来了兴致:“你怎么会在孤儿院长大,你父母呢?”
“没见过,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了,院里的阿姨说是从垃圾桶里捡的。一开始还挺难过,后来上小学问了一圈周围同学,他们爸妈都说是从垃圾桶里捡的,我就不难过了。”
“……”陆彦洲放下了手里的奶油,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是捡的。”
“嗨呀,我就开个玩笑嘛,知道陆总您不是垃圾桶里捡的,您是含着人民币出生的。”
“我是我爸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
“……”
方乔方了:“陆总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我是十五岁的时候才知道的。”陆彦洲自顾自地地说了起来。
“十五岁之前,我妈对我很好,大哥学习不上进她又打又骂,而我考了满分坐在一边吃冰淇淋,我在家的吃穿用度一样不比我哥差。
“直到我上高中那年,我考了全市第三,进了最好的高中,而我哥那一年,高考连普通的大学都没有考上。妈气急了,骂他连一个私生子都不如。”
方乔听傻了,手里抓着小白菜叶子一动不动,半天才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所以您真的是凭本事考上重点高中的啊。”
陆彦洲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后来我就放弃了国内的学业,主动要求出国读书,能不回家就不回,我怕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妈。”
方乔想象了一下小时候的陆彦洲,一个人漂泊在外孤苦无依,一定很可怜,就像手里捏着的小白菜一样。
小白菜陆彦洲:“我挺特别看不起我爸的,把一个小三生的孩子带回家里给老婆养,什么样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来。所以这次他让我回去接手一家新公司,我拒绝了。”
方乔一把捏断了手里的小白菜。
“一家公司呢就这么拒绝了?”
陆彦洲从容地卷起袖口,靠过去帮方乔一起洗:“我哥心眼小,要是知道一个私生子要抢夺他的财产,不得想尽办法除了我?”
“!!”怎么一下从豪门恩怨变成黑帮内斗了!方乔喃喃道:“不会吧……”
陆彦洲笑了:“不会,骗你的。”
“……”
“接手新公司是有代价的,我爸想让我接受商业联姻。”
哦果然还是豪门八点档,方乔说:“所以就把我当挡箭牌了嘛。”
陆彦洲挑了挑眉:“怎么着,还不乐意了?”
方乔小声逼逼:“那哪敢,承蒙陆总厚爱。”
陆彦洲把手从凉水里拿起来,恶作剧似的捏住了方乔的耳朵:“怎么跟你金主爸爸说话呢?”
“哎呀呀,冷!耳朵要冻掉了!”方乔缩着脖子往后退,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身后的料理台。
陆彦洲顺势贴上去,将人围困在了双臂之间。
两人的距离极近,方乔仰着脑袋,被捏过的耳朵还在滴水,小模样看上去挺招人,陆彦洲忍不住凑上去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那感觉太色气了,方乔一阵酥麻,用脚趾都猜的出陆彦洲接下来要做什么。
都说饱暖思那啥,陆总果然不是一般人,饿着也能发情。
方乔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推推陆彦洲的胸:“那个……陆总,要不我们先吃点儿?”
陆彦洲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嘴角微勾:“行,吃完饭再收拾你。”
方乔讪讪点头,心说今晚这一炮怕是得跨年。
然而这跨年炮并没有如愿实现,热气腾腾的火锅快吃完的时候,陆彦洲的电话响了,他放下筷子,本来柔和的脸孔立刻又严肃起来。
“喂,妈?”陆彦洲接起电话,声音出奇地温顺。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陆彦洲显得有些心虚:“我下午回去过了……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方乔嘴里咬着筷子,不明所以地看向陆彦洲。
“我妈派了司机来接我,过会儿就得走了。”
方乔点点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突然有些失落。
虽说陆彦洲在这儿除了吃没什么用,但至少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大过年的就不会显得太孤单。
然而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人家有家。
陆彦洲走后,方乔孤零零地站在厨房里刷油不啦叽的锅,心里不由得埋怨起了陆彦洲,想他是不是为了不洗碗故意找借口溜走的。
店里收拾完已经很晚,临走前方乔发现椅背上还挂着条格子围巾,应该是刚才陆彦洲走得太急落下的。
方乔拿上围巾,锁了店门,打算走路回家。
他的住处是三年前刚进公司时租的,离蛋糕店挺近,走路大概就十多分钟。
接近零点的大马路上空无一人,近几年五环内不准燃放烟花爆竹,天上一丝声响也无,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冰冷寂静。
方乔把陆彦洲的围巾围在了自己脖子上,只露出半张脸。围巾上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方乔吸了一口,还挺好闻的。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方乔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陆彦洲的短信,上面就简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不远处的天空中不知是谁家胆大包天放了一朵烟花,红的绿的映成一片,把方乔的脸都照亮了。方乔突然间心情就愉悦了起来,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好家伙,等着被罚款吧。”
一大早起床奔波了一天,回到家方乔澡都没洗就躺倒在了床上。
他望着天花板,觉得这一天过得挺不真实,帮陆彦洲出了柜,听他吐露心声,还一起吃了顿简陋的年夜饭。
方乔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还是他小的时候,他在学校的操场上偶然遇见了少年陆彦洲。
一个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一个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两颗受伤的心相互靠近,相互慰藉,相互取暖。
二人在树下倾诉爱意,私定终生,然而长大后却受到了陆家的阻挠,陆家大哥突然找上门,凶狠地甩出一张支票:“方乔,我给你五百万,离开陆彦洲!”
方乔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方乔!”有人拍拍他的脸,“你怎么哭了?”
方乔缓缓睁开眼,对床前站着的林尧喜极而泣:“我要发财了!”
第七章
前一天方乔跟陆彦洲走得太急,行李箱放在酒店没来得及取,大年初一一早林尧就提前退了房给他送了回来。
方乔嘀嘀咕咕:“房费都付过了你怎么不住完呢?”
林尧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方乔被瞪得心虚,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跟着老狐狸精跑了的负心汉。
“是陆总让我陪他回来的,我总不能违抗他不是?”
林尧听见陆总这两个字脸色便阴了下去,不等方乔再解释什么直接摔门而去。
方乔碰了一鼻子灰,心说这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你学费生活费还是我供的呢,小心我下学期扣你生活费。
大过年的方乔既没有通告可接也没有亲戚可走,只能窝在家里,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方乔点了个外卖,然后打开电视消磨时间。
电视里正在重播昨天的春节联欢晚会,几个当红小鲜肉同台表演歌曲串烧,其中有个身穿红色小西服的,正是老熟人韩嘉越。
没想到韩嘉越才红了不到一年就已经能上得了春晚,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陆彦洲的功劳。
方乔并不想看韩嘉越,干脆关了电视刷微博。
昨晚睡觉前他发了一条“新年快乐”,到现在十二个小时过去,回复数量寥寥无几,其中还夹带了两条卖小黄片的。
评论里的几个粉丝方乔都挺眼熟,是他以前出道时候的老粉。其中有个叫做“乔宝宝美颜盛世”的粉头方乔印象特别深,文能画图剪片,武能下海撕逼,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年他们男团出道后没多久就在解散的边缘试探,粉丝一瞧出端倪便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团粉跟唯粉撕,唯粉跟唯粉撕,好多人就在那时候脱了粉。
方乔是几个人里受影响最大的,因为家庭背景不明,网上莫须有的黑料冒出来了一堆,把他打压得几乎站不起身。当时公司高层觉得影响不好,一度想要跟他解约。
后来怎么了来着,好像是陆彦洲帮忙摆平的。那天晚上他就躺在陆彦洲床上,听他跟几个公司高层通了电话,说要把方乔留下。
现在回想起来,陆彦洲一开始其实对他挺好的。
不像现在,连五百万都不给他,还要让他哥来给。
不对,他哥也没给,那是他做梦。
而且这梦大概率成不了真,陆彦洲昨晚既然愿意回家,应该就已经解释清楚,本来就不是什么撕破脸的事儿, 一家人坐下来整整齐齐吃顿饭就过去了。
不过不知道陆彦洲有没有答应那什么商业联姻,要是真答应了那嫁给他的女孩子得多倒霉。
方乔乌七八糟想了一堆,突然记起晚上零点时候陆彦洲给他发的短信。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金主大人的手机号,于是连忙用这个号码暗搓搓地在微信里搜了下。
结果还真搜出来个叫彦洲的,头像是一片枫叶,戳进朋友圈,啥都没有,估计是对非好友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