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我男朋友
肖骞旭拽着人从人群里出来往湖边走,小声劝道:“公众场合公众场合,注意素质。”
“注意你妈呢!泡吧也就这样了,不用吼的说话能听见?”陶免脑仁儿早被那群游客叽叽喳喳的闹疼了。
“好好好,冷静冷静。”肖骞旭举起双手,投降道。
这哥发起脾气来也是爹,不哄着不行。
“把老子的东西送人了还有理,今年年三十晚上你要是再敢到处疯找不到人,我就打断你的腿!”像是觉得还不够威严,陶永杰又添了一句,“说到做到!”
说完,没等陶免做出反应便率先挂了电话。
陶免看着被秒挂的电话有点回不过神。
他脸色怪异的对身边肖骞旭说:“陶永杰刚说让我年三十待家里,不然打断我的腿?”
肖骞旭也是一怔,和他面面相觑:“前两年不还说……你要是敢大过年的在他跟前晃就打断你的腿?”
自从那次高二被人翻了U盘叫家长,陶免就再没在家过过年了。
不是一个人待武汉,就是借住在肖骞旭家,还会特意避开年三十那几天。
再熟也到底是外人,该回避的时候还是得回避。
陶免他们家从上一辈开始就全是独生子女,年夜饭满打满算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加上两边的老人出席。
他爸妈再一忙,他们家年夜饭几乎很少能准点在年三十的晚上吃到嘴,一般都会推到初三初四。
也只有那个时候,陶免的奶奶和外公外婆来查岗了,陶免才被允许出现在家里。
“所以你爸现在是……”
“嘘——”
陶免将自己紧紧的裹在外套里看湖面被风吹起的圈圈涟漪,心情大好的勾起了唇角,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很舒服。
这份好心情让陶免下午领人转移阵地去古镇接着人挤人也没发脾气。
虽然天冷,但在肖骞旭的坚持下,陶免还是带他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坐上了游览的小船。
这古镇陶免都数不清自己免门票来过多少次了,但凡有点什么事就得往这儿跑,每个角落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闭着眼都能带肖骞旭逛完。
两人下船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两边夹道的晚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琳琅满目看的肖骞旭目不暇接,觉得新鲜拿着手机拍个不停,就是边上络绎不绝的游客都打扰不了他的兴致。
可走着走着便被陶免拉着拐进了一个窄巷,从人群中抽出身来时肖骞旭还觉得奇怪:“干吗。”
“干你喜欢的。”陶免道,“里面有个月老庙。”
肖骞旭立马来劲了,变成他拽着陶免顶着昏暗的路灯往前穿梭在窄巷里,脚下的青石板路面有些发潮。
边走还边问:“你来求过吗。”
陶免笑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第一次来的时候求了签,绑了红绳。”
“也是别人带你来的吗。”肖骞旭发现前面走着走着忽然豁然开朗,完全是另一番天地,“这边也好看啊!”
同样的小桥流水,少了主街道商业化的痕迹,人流量也明显减少,只有三三两两举着相机的游客闲逛在宽敞的路上。
陶免带他走过一架迷你的小拱桥,指着边上什么也看不出的草地道:“是我自己偶然逛进来的,当时这边的向日葵全开着。”
“!!!”肖骞旭瞪眼,“我都没见过活的向日葵!真的都朝着太阳吗。”
陶免乐了:“就喜欢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不朝着太阳,难道朝着你吗。”
再往前几步,穿过一个架在水上树林掩映的小道能看见一扇敞开的红漆小门,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门上牌匾颜色发暗,写着“月老庙”,边上或高或低,全是飘满红绳的树。
肖骞旭砸舌:“你能自己找到这儿来也真是很不简单了。”
庙里有一尊月老像供着,前面摆着几个拜垫,不少人排队等着跪下摇签。
装签的竹筒很大,耳边全是竹签撞击的声音。
去年陶免来的时候都还没这么多人,这会儿小小一个庙里也被挤得几乎没地方下脚。
见肖骞旭眼睛都看直了,陶免转身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玩着吧,我出去等你。”
“你不求吗。”肖骞旭下意识问道。
陶免走出人群,站在门外牵着嘴角回头看他,被红绸衬红的路灯打在他身后勾勒着轮廓。
肖骞旭听见他笑着说:“我已经没什么好求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陶永杰:我不管你们过年怎么分配,反正年三十你得在这边过。
陶免: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第 108 章
晚九点, 陶免带着肖骞旭马不停蹄地往古镇外赶——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常年待在南方的两人都明白现在的毛毛细雨意味着什么。
算着时间, 陶免准备提前约车到门口等他们,却在下单前一刻接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电话。
“张哥?”
陶免两条长腿迈飞快,说话还一点听不出喘, 两厢一对比,身后堪堪追上的肖骞旭立马成了老弱病残。
“小陶啊, 我看天像是要下雨就赶过来了。”小张的车已经停在了古镇门口,“你和你朋友没带伞吧, 我车就停在售票处边上。”
陶免错愕:“张哥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刚回酒店听大堂经理说的,快挂了吧,专心看路, 我开了双闪。”小张最后补充道, “这会儿人多手杂,注意财产安全。”
陶免连连应下,迈腿频率再创新高, 让跟在后面的肖骞旭苦不堪言。
是了, 两人下午从H市过来,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市中心的方世安置行李,就在传说一直被陶免续费的总统套房里。
T市的方世, 从保安、前台到各部门经理、秘书,没人不认识陶免,他在前台拿房卡时跟人聊了几句,小张会知道不奇怪。
主街道上繁杂的人群并没有因为下雨散开,反而比先前更拥挤了。
陶免带着肖骞旭一路穿小巷, 绕了点路,却没怎么碰到人,四周一度安静的让肖骞旭怀疑人生。
“你真的……没走错吗。”结合老巷交错,被古宅包围的阴森感,细雨轻抚在脸上的感觉让肖骞旭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这条路陶免走的少,也是循着记忆来的:“再过五分钟要是还没看到出口的路标,你再报警也来得及。”
“日!”肖骞旭忍不住大声呻-吟,才出口半截音就赶紧把音量压了下来。
这些小路一点人气都没有,老宅都常年空着,听着自己的回声都觉得诡异。
陶免也不情愿从这边走,只是如果按照主街道原路返回,原本半个小时不到就能走完的路,估计能拖出将近一个小时。
等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只是这种程度的绵绵细雨了。
肖骞旭全程埋着脑袋跟在陶免后边,几乎是陶免一个脚印踩在哪儿,他就踩哪儿。
可他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陶免背上,正想开口问怎么突然停了,就听陶免“嘘”了他一声。
这一声“嘘”像一双无形的手,扼在了肖骞旭的咽喉上,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没了两人的脚步声,只觉整个空气都寂静了下来。
不,肖骞旭听到了。
他听到斜前方的草丛角落里传出了女人轻轻的啜泣,隐隐还能听见衣物摩擦和什么抽动的声音,肖骞旭霎时满面爆红。
陶免顿了顿便冷静的迈开了步子继续往前,先前没听清他还以为真有谁在哭。
走了几步发现肖骞旭还愣在原地没动,只得伸手将人拽到身边,夹在臂弯里带着向前。
一直走过这条街拐了个弯肖骞旭才敢出声,傻傻的问陶免:“就这么……路过吗。”
陶免面无表情:“不然呢,派你过去跟人说‘麻烦先停一下,我要路过了’?”
“不是……”肖骞旭不得不承认虽然陶免说的很在理,“但起码脚步放轻一点?”
“人家图的不就是这个刺激,你还舍不得成全人家。”陶免揣测的毫无心理压力,“刚刚我们俩停下来的那几秒,估计那对野鸳鸯都要兴奋爆了。”
肖骞旭受不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你是魔鬼吧,能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
陶免扬起下巴耸了耸肩:“到了。”
肖骞旭这才发现两人从在他眼里千篇一律的小巷穿到了一个院落里。
院子由四五座大宅子包围出一片空地,和他们先前见到的每一处私宅相同,门槛巨高,大门紧闭。
他顺着陶免下巴扬起的方向看过去,就在最前面两座老宅中间夹着一个小小的过道,过道口处支起了一个木牌,肖骞旭猜想那上面应该就画着“出口”的标志。
能零零散散看到几个从其他地方汇聚过来的游客,可这个出口也不是正门,需要经过一个很长的长廊才能从侧门出去。
两人抵达时,外面的雨已然进化成了黄豆大小。
长廊顶上有顶,不至于被淋的太惨,那些雨点却也随着风飘进来不少砸在身上。
冬天外套湿了被过堂妖风这么一吹,分分钟要了老命,寒意直直的侵蚀到骨子里,怎么捂都捂不暖,尤其是腿上。
南方的冬天跟北方的冬天不一样,虽然武汉的冬天也是湿冷湿冷的,但吹起风来没这么凶。
陶免原来总爱穿短袄、短外套,到这边以后衣服买的少,从来不穿秋裤的人都被这风逼的早早在加绒牛仔裤里穿上了秋裤。
可肖骞旭没有丝毫思想准备,冷到恨不得匍匐前进,直到坐进小张开了暖气的车里才喘上一口气。
陶免靠在副驾驶上跟小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肖骞旭一个人坐在后排解冻。
“听说方总这次可能真的能调回北京了。”
听小张的口吻,应该是挺为方祈高兴的。
“嗯,是说还比较顺利。”陶免没有表现出小张想象中的情绪。
“前段时间赵秘书还跟我说,说你大概比较介意异地恋。”小张如是道。
陶免一哽,回想了半天自己跟赵秘书关于“异地恋”的那段对话,好像是上次找他打听方祈的时候?
解释太麻烦,陶免干脆顺坡下驴,把赵秘书安慰他的话直接转述了一遍:“其实我也想开了,异地恋只是暂时的,最多到我毕业工作。”
小张似乎对陶免能想开这件事很开心:“那就好那就好,能想开最好了,异地恋是辛苦了点,但方总回北京也是应该的,小陶你得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