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是开心的很，一接过花就熟练的打起了包：“小伙子蛮懂的嘛，十一朵就是‘一心一意’，当你女朋友幸福的嘞。”
　　说着还让靳阳自己挑挑看边上的包装纸喜欢哪种。
　　靳阳看了宋牧清一眼，问他：“黑色的？”
　　宋牧清：“……”
　　“哎小伙子啊，你送女朋友花干吗要问他嘞，小男生能知道什么嘛。”老板娘手里忙活，嘴上也不停，叽叽喳喳念个没完。
　　宋牧清脑袋都是疼的。
　　靳阳笑了笑，挑出了几张黑色的包装纸递给老板娘：“就黑的吧，他喜欢。”
　　“……”宋牧清内心略过无数省略号，他就喜欢了？
　　因为靳阳从头到尾都没给老板娘讲过价，老板娘看着小伙子长得笔挺精神，对自己女朋友又好，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主动给了折扣。
　　“上次你来订花我没给你打折，你走了以后我就后悔呀，还好你又来嘞，老板娘我卖花从来不讲价的，只看眼缘的呀。”老板娘边说边把手里的计算器按得啪啪响，“玫瑰就送给你好啦，其他的九折给你，十月十号对的吧，还是早上八点，我派人给你们送到学校门口。”
　　宋牧清彻底惊了。
　　光听前半句话他也就以为老板娘是客套客套，没想到居然真的给了这么实诚的优惠。
　　靳阳在一边直摆手：“那怎么好意思，玫瑰是送对象的，是多少就算多少。”
　　果不其然，老板娘一点不出宋牧清预料的再次龙心大悦了。
　　“哎呀，这年头真是像你这样会做人的小伙子不多啦。”老板娘一个开心，最后拍了板，“好了啦好了啦，你玫瑰花就正常付给我好了，其他的给你七五折你不要再推了！”
　　“那谢谢了，您真是太客气了。”靳阳推了推眼镜，应的相当乖巧。
　　看的宋牧清眉心直跳，恨不得抓着计算器当面算给老板娘看：老板娘你清醒一点！这人根本没推过你玫瑰以外的折扣！你这比刚刚赚的更少！
　　“慢走啊小伙子，下次学校办活动要订花记得再来啊！”
　　靳阳手里抱着那束用黑色包装纸包好的十一朵红玫瑰，笑着冲老板娘连连点头。
　　道貌岸然？假公济私？
　　“得了便宜还卖乖。”宋牧清在他身边小声嘀咕道。
　　靳阳也不反驳，转手便将手里的花塞到了他的小可爱怀里，笑眯眯的叮嘱他：“抱好了，这是要送给学生会主席对象的。”
　　宋牧清：这人怎么戏这么多……
　　看出他的不屑，靳阳一本正经的打趣道：“这么一束玫瑰不便宜啊，看不起？”
　　“是你自己出的钱吗就不便宜。”宋牧清忍无可忍，直言戳穿了这个借花献佛的伪君子。
　　靳阳耸了耸肩：“书记拨款大方啊，说面子工程得做好，公款不用完不是浪费吗，又不能进我自己的口袋。”
　　宋牧清：“……”
　　这就是你拿来给我买玫瑰的理由？
　　后来宋牧清抱着这束公款买来的玫瑰花去吃了陶免给劵的那家自助餐。
　　两人一找到门口宋牧清就惊了，看着眼前装修逼格在线的海鲜自助有些咂舌：“左霖钧这次竟然这么大方？”
　　门口易拉宝上写了，这里一个人头就是三位数，左霖钧给的那几张劵可不是什么折扣券，而是全免。
　　宋牧清说完便开始低头找陶免发给他的电子券，等到的却是靳阳对别人的招呼声。
　　“学长，好久不见。”
　　“哟，稀客啊！哈哈哈哈哈！”
　　来人豪迈的笑声差点把宋牧清手里的手机吓到地上，抬眼后却发现是个身形消瘦，扎着小辫的男人。
　　看靳阳和男人的状况，应该是很熟了。
　　小辫自己穿着简单的T恤，身后却跟着个制服齐整的女人，胸口还别着小牌，耳朵里塞着耳机，对小辫很恭敬的模样？
　　“主要是没想能在这儿看到你哈哈哈，应该是第一次来吧？走，我带你们进去。”小辫一挥他干瘪的胳膊就要领着两人往里走。
　　宋牧清一路跟在两人身后净琢磨这人小小的身板，是怎么发出如此浑厚的笑声去了。
　　小辫将两人引到了一处靠近自助台的包间里，不忘对靳阳身后的宋牧清开玩笑：“这主席出门就是不一样啊，还有小弟跟着。”
　　“他是16届的直系学弟。”靳阳一边给宋牧清让道让他先进房间，一边应，“学长你这就看走眼了，我给他当小弟还差不多，今天都是好不容易赏的脸。”
　　小辫瞬间换上了一副很懂的表情，一拍他肩膀就又要开始笑：“啧啧我说呢，花都送上了哈哈哈！”
　　刚刚将手里花放下的宋牧清：“……”
　　这两人讲话宋牧清完全插不上，索性安静如鸡的坐在一边等这老学长离开才道上一句“谢谢学长了”。
　　“哈哈哈，好好好，洪丽啊你安排一下。”小辫对一直跟在身后的女人如是道。
　　宋牧清看到紧跟其后被端进来的餐盘才明白过来“安排一下”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端菜，被唤作洪丽的女人就站在一边为两人介绍。
　　从他们现在拿来的都是些什么，到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去哪里拿，一整套下来介绍的非常详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等人都走了，靳阳才为宋牧清解释：“刚刚那个扎小辫的是我们专业刚毕业的学长，四川土豪，毕业了直接让他爸在T市给他投资连锁了餐饮店。”
　　说是他们传媒的过来捧场老学长都会给打折，关系好的就直接免单了。
　　“我说左霖钧这次怎么这么大方。”宋牧清看着自己手机里用不出去的电子券了然道。
　　大概因为陶免的关系，就算他从没正面接触过那姓左的，现在也对这位直系学长是相当不待见了。
　　看着满桌的海鲜，宋牧清转念便想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不住出声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弯的？”
　　靳阳将桌上的餐盘调换了一下位置，将扇贝摆到了宋牧清那边，轻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学长根本不知道我是弯的。”
　　“那刚刚……”宋牧清瞪眼看他。
　　“就是几句客套，没人往心里去。”靳阳知道宋牧清爱吃日料，将手边的寿司连同芥末也一起摆了过去。
　　宋牧清瘪了瘪嘴没说话，夹了块寿司沾着都没兑过酱油的芥末就要往嘴里喂。
　　靳阳赶忙阻止：“小心冲。”
　　“反正也是山寨芥末。”宋牧清语气不太好，觉得自己刚刚的较真有些些下不来台。
　　最尴尬的事可不就是你把别人的客套当真吗。
　　靳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也就顺着往下说：“看来是真的喜欢吃日料，很有研究啊。”
　　宋牧清咬了咬唇，还是踩了靳阳给的台阶。
　　“日本的芥末都是用山葵现磨的，山葵只有在水质特别清澈的地方才能生长，一支长成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成本很贵，中国百分之九十五的日料店用的都不是山葵。”
　　靳阳就笑眯眯的听他的小可爱科普，就差没鼓掌了，捧场的很：“厉害，看来以后吃日料得跟着你走了。”
　　宋牧清最受不了靳阳这么盯着他笑，低头看着自己跟前堆的满满的餐盘不吭声了，小脸泛出一点红晕，佯装镇定的开始消灭食物。
　　靳阳不禁轻笑出声，一老给他看这么乖的样子迟早要出事——这才有了晚上说什么都要挤进去跟宋牧清一起洗白白的靳阳主席。
　　陶免发消息来问白衬衫时宋牧清正懒在床上刷手机。
　　他戳开陶免发来的图片后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想回复就听床帘外的人忽然道：“你的衣服是不是被陶免带走了，扣子掉了的那件。”
　　前半句话宋牧清还没什么反应，只当是陶免给他们两个都发了消息，可一听后半句话便“噌”一下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抱着手机开始仔仔细细的看。
　　那边又一连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学长回我了，是你的。
　　-不过不是我说，你们效率是不是也太高了点（端庄.jpg）
　　-我这儿刚答应人方祈，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垒打都打完了。
　　宋牧清给陶免发去了几串省略号。
　　-并没有（微笑.jpg）
　　-大奎刚给我说学长今天还送你玫瑰了。
　　-……
　　宋牧清对这些人简直无话可说。
　　大奎以后毕业也别干什么摄影了，去干情报吧，或者当狗仔，雷达似的阴魂不散，人在哪儿都消息灵通。
　　他不过就是晚上抱着花跟靳阳一起回学校时多碰上了几个熟人，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啧，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方祈呢，这个点他就放你跟我聊天？
　　-这话说的，我们可是严格按照程序走的，等我先给他补补课。
　　宋牧清还没回，陶免便又道。
　　-矮油学长让我别闹你，你们继续吧你们继续吧，注意身体哟亲（歪头笑.jpg）
　　-……
　　其实靳阳哪跟陶免说这些了，也就是陶免闭着眼睛说的瞎话。
　　不过一逗完宋牧清，陶免就收到学长消息了。
　　让他别忘了十一七天假最后一个晚上回宿舍睡，最近学校不太平，领导班子换了人，抓得严，一考完期中就要开专业大会，可能跟并系有关系。
　　陶免一边戳手机回复，一边问方祈：“发过去了吗。”
　　“发了。”
　　方祈早在他从浴室出来回房间换衣服时，就帮他把五段录屏打包好发给左霖钧了，这会儿坐在陶免笔记本跟前都看他分别跟宋牧清、靳阳两人聊了半天了。
　　“所以……补补课是什么意思。”方祈问他。
　　陶免手上一顿，一看方祈的方向才发现自己微信的聊天对话框就在桌面上开着。
　　干脆也不遮拦了，语重心长道：“咱总不能无证驾驶吧，了解一下交规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吧，你觉得呢。”
　　方祈失笑，这个比喻真是相当生动了。
　　他心里还记着先前看到的聊天记录——用那女生的话来说——陶免不也还是只“小雏鸡”，就来教他？
　　“所以陶老师是打算怎么给我补？”方祈好整以暇的望着陶免笑道。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陶免啧了一声：“还是今天下午那句话，脸肿了别哭。”
作者有话要说：　　陶免：这人就是不信邪。
并不明白有一种物种叫做理论司机的方祈毫无心理压力。
今天把前面的虫捉了几只，蟹蟹帮我捉虫的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