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儿
作者:南北逐风
时间:2020-11-02 03:19:29
标签:欢脱
“咱俩何必玩这些虚的?”谢霜辰在叶菱耳边小声说,“夜里多叫几声就行啦。”
叶菱瞪了谢霜辰一眼,亦是小声说:“没正行。”
他俩这番对话别人听不见,只当他们是兄友弟恭。仪式完成,接下来就得由谢霜辰这位师哥讲几句话。
“首先感谢大家今天能来我师弟叶霜菱的拜师仪式。”谢霜辰站在台前,发言时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我师父谢方弼先生生前便十分喜爱师弟,师弟也曾在家中长住,向师父学习技艺。两人有过口盟之约,只可惜师父走得突然,没能亲自将师弟收入门下。如今我替他老人家完成心愿,也算是皆大欢喜。我师弟聪颖好学,颇有天赋,并且极具创作力,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师兄弟儿能够同甘共苦,在相声事业上时刻谨记两个词——传承,发扬。大伙儿今天算是给我们做了一个见证,以后大家多多帮扶,共同进步!”
“说得好!”姚笙带头鼓掌。
开席之后,谢霜辰带着叶菱挨个跟大家喝了杯酒,走了一圈之后来到凤飞鸾面前。谢霜辰笑着跟凤飞鸾聊了几句,凤飞鸾也在北京发展,只不过小乐队没什么名气,不足道也。谢霜辰见他那谈笑风生的模样,便觉得此人心胸开阔,谈起惨淡经营的生活也未有任何抱怨的神情,实在豁达。
“嗨呀,玩音乐?”谢霜辰一指姚笙,“回头让姚老板带带你,他随便开次商演都够手底下那些专门负责音乐的吃好几顿了。”
凤飞鸾看向姚笙,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姚笙双手抱臂说道:“你就别抬举我了。”
“这不是大家要寻找一个共同发财致富的道路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谢霜辰说,“二位老板,苟富贵,莫相忘。”
“那我呢?”凤飞霏问道。
谢霜辰说:“你是小崽儿。”
“你给我滚!”凤飞霏大叫,凤飞鸾扯了他一下,叫他不要太嚣张,凤飞霏气憋了回去,坐在凤飞鸾身边。
跟朋友聊完,谢霜辰又跑去跟媒体那边托付了托付,他心中知道,这个消息一旦发不出去,必然会引来血雨腥风。
果不其然,各大媒体在报道了谢霜辰替谢方弼收叶菱为徒的消息之后,业内就跟地震了一样。以前是暗斗,现在算是里子面子都撕破了,搬到台面上来吵架。
杨霜林连夜组织业内同仁,发出了一封公告。
内容洋洋洒洒数千字,否定了谢方弼与叶菱之间所谓的“口盟”,也不承认谢霜辰有资格代拉叶菱,称其违背祖宗规矩,欺骗广大群众。最后落款八个大字,给谢霜辰此等行为定下了罪名。
“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第四十五章
这八个大字,几乎是一个传统艺人所能犯下的最严重的罪行了。
杨霜林只在他与谢霜辰撕破脸的那天当面骂过谢霜辰“欺师灭祖”,谢霜辰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这是他们师兄弟私下里的家务事,杨霜林后来虽多有在媒体上指责过谢霜辰,用词也仅仅是“不伦不类”之流,顶多言语非常阴阳怪气,但还保留着一个传统艺术家的气度。
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无法再忍受了。谢霜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最后竟然堂而皇之的把一个无名小卒带进了师门,这还有没有祖宗王法了?
他隔天就去了李霜平家里,并把郑霜奇也一并叫了过去。
李霜平也从媒体上得知了此事,文艺界内的朋友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问他这个大师哥知不知情,李霜平无可奈何。早在摆知的前几天他就去过谢霜辰家里,想必那时人家已经计划好了。谢霜辰从头到尾一个字儿都没跟他提及过,如今看来,真是令人唏嘘。
“我看老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纵然公告已经发出来了,杨霜林似乎并没有消气,还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郑霜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旁边,喝茶风凉地说:“他不就是一直这样儿么?天大地大,除了师父就属他。”
“看看自从师父没了之后他干的这点事儿吧!”杨霜林说,“跟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二把刀合伙跑去大街上说相声,两个人还净做些糟粕事儿!前辈们奋斗了多少年才让我们有了如今的地位?他倒好,一下全还回去了,全然不顾师父的脸面!现在更好,直接把人带进师门,还谎称有口盟!他有什么资格做这些事情?就不把大师哥放在眼里么?!”
他一句话就把李霜平拉下了水,李霜平有点尴尬,忙说:“老二……”
“我说的难道不对么?”杨霜林质问李霜平。
师父不在人世,若是有人再拜入门下,理所应当是由大徒弟代拉进来的。传统的师徒关系其实如同父子关系,长兄如父就是这个道理。
谢霜辰当然不可能叫李霜平来干这事儿,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么?他的自作主张完全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他不知道李霜平和杨霜林到底是不是统一战线,但他知道李霜平绝对不可能跟自己统一战线。
这样纯粹的举动到了杨霜林的口中,就变成了“视长兄如无物”,合着谢霜辰死去的人对不起,活着的人也对不起。
“你说得很对。”郑霜奇翘着二郎腿,他身材稍胖,这个姿势显得尤为费劲,但他脸上不见任何吃力,还很轻松地说,“他没把咱们哥儿仨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过,二师哥,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霜林问:“老三,你倒是不介意?”
“嗨呀,我介意不介意有个什么用?他高看我一眼又不会给我发点钱,我为什么要拿这事儿为难自己呢?”郑霜奇说,“我只能说吧,他这个事儿确实做的不太妥当。可是人家事儿都办完了,咱们跟这儿吵吵闹闹的,也不太好看吧?”
“谁说他事儿办完了就得承认?”杨霜林说,“谁爱承认谁承认,反正我不认!而且这个事情必须制止,必须让老五低头认错!当初那个叶菱在师父家里住的时候咱们都知道吧,根本没有什么口盟,师父压根儿就没有要收他的意思,是老五一直磨磨唧唧的。现在倒好,话都让他说了,打兄弟几个的脸呢?大师哥,老三,咱们也都是有徒弟学生的人,以后出去还做不做人了?是不是要让人家知道,只要跟谢家的小五爷攀上暧昧的关系,两个人搂搂抱抱亲亲嘴,什么狗屎鸡粪子都能拜入师父门下,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李霜平是在谢霜辰家里见过谢霜辰与叶菱的相处的,“搂抱亲嘴儿”这样的词汇钻入他的耳朵,显得分外刺耳。
这些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出天大的闹剧。
“老五他跟小叶……”李霜平含糊地说,“怕是真的在一起了。”
“什么?!”杨霜林“噌”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只道谢霜辰与叶菱是合起伙来哗众取宠,没想到一向老实敦厚的李霜平竟然说他俩是真的在一起了。“大师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他问。
“他俩住在一块儿。”李霜平说,“就是……那样儿。”
杨霜林站着沉默,郑霜奇却是阴阳怪气地笑出了声儿,问杨霜林:“二师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杨霜林露出了厌恶的神态,“看来我是真没冤枉他,好啊谢霜辰,竟然、竟然……”他咳嗽了两声,像是真的动了怒,坐下喝了杯水顺顺气。
李霜平说:“老五确实有私心,事情做的也确实不对。”
杨霜林一拍桌子:“他这是找死!”谢霜辰现在他的眼中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他或许会视谢霜辰为一个变态,谢叶二人的关系在他眼中污秽不堪,甚至玷污了师门。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谢霜辰知道厉害,让大家知道师父的选择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
谢霜辰趾高气扬的蔑视他们所有人,他就要让谢霜辰混不下去!
一纸檄文把师兄弟之间的矛盾摆在了台面上,这个惊天大雷一夜之间成了业内人人必谈的八卦。最为上心的还是利益相关者,而这些人着实不在少数。
谢方弼的三位徒弟自然不必多讲,这是关联最深的三个人。其他的还有他们三人的徒弟学生,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便宜师叔,这算怎么回事儿?凭什么自己苦苦学艺多年还得慢慢混着,这个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路人就一步登天了?
再有者是辈分比霜字低的其他业内人士,主要是面子上真的过不去,拉不下这个脸来认下叶菱的身份。同样也有很多看不上叶菱这个野路子,端着几分艺术家的架子,登过大雅之堂,就不再想回去庙会卖艺的生活了。
八卦永远是越传越乱,上了岁数的靠嘴吃的老男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妇人还要多,编造出来的故事更是没有任何边际。
坊间传闻,谢小五爷荤素不忌,那个叶姓男子正是由此主动献身,爬上了小五爷的床,才有的后来小五爷代拉他入门的事情。
有台上表演的视频为证,又亲又抱,语言暧昧,行各种狎亵之事。
还有台下喝大交杯的视频,台上是表演,台下总归是真的吧?又没人拿枪指着他们做这样的事儿。
有人还专门去问过谢霜辰的三位师哥,李霜平闭门谢客,郑霜奇鬼影子都没一个,只有杨霜林默认了下来,表示这是师门不幸。
一下子就更热闹了。
真是先有八卦后有天,黄料更在八卦前。
“真是鸡丨巴。”谢霜辰躺床上刷微博,看着两拨人互相骂大街,淡定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睡觉么?”叶菱躺他身边儿问他。两个人每天晚上演出回来都是午夜时分,洗个澡躺床上就能立刻睡着。叶菱最近发现小园子的生意变得不错了,他觉得应该跟近日杨霜林的骂战有关。毕竟大家都是八卦生物,就算不知道谢霜辰何许人也的,可能也会想来瞧个新鲜。
所以他到也没觉得这个事儿特别令人心烦。
“睡。”谢霜辰从背靠床头改为躺下,“最近我私信爆炸,一波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号疯狂骂街,另一波是粉丝写小作文安慰我。”
“安慰你什么?”叶菱好奇地问。
谢霜辰说:“就是让我坚强,不要被坏人打倒。哦对了,还有让我们之间不要因此产生什么隔阂,他们都是在造谣,我们是清白的。”
“真哏儿。”叶菱笑了笑,“谁清白呀?”
“嗨——”谢霜辰说,“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搞这件事儿,二师哥来势汹汹,我就一张嘴,正面对喷不太好。”
叶菱新奇道:“哟,改迂回战术了?”
谢霜辰说:“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怎么样?”
叶菱问道:“将军何解?”
“军师啊。”谢霜辰佯装捋一下髯口,此处应有念白,不过他酝酿了好半天也没凑出词来,只能放弃一样说大白话,“总之就是配合他的表演视而不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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