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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投桃

作者:风露沁酒 时间:2020-11-02 03:28:58 标签:ABO 日常

小靳在镇上住了三年,也有许多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朋友,能回去看看当然也很开心,他甚至想把小蛋黄也抱回去给朋友们看看。
计划敲定后,陆奕卿开始收拾行李和衣服,并列了一份礼物清单打发靳衡去超市跑一趟,小靳在花园遛狗玩。
陆奕卿将靳衡和儿子的衣服叠得四平八整后放进行李箱,在寻思还有没有忘带的东西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漫不经心的接起来。
“哪位?”
“奕卿。”
“哥?!”陆奕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着急地又求证了一遍:“哥哥?”
“是我。”
陆奕卿险些连电话到拿不稳了,十三年过去了,这是陆奕川,又或者说,是陆家人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最开始,陆奕卿给哥哥或者母亲打电话都是直接被挂断的下场,很快就再打不通了,他后知后觉的意识他们可能都换了号码,他以前存在手机里的联系方式,只有陆家老宅那一个是十多年来都可以打通的,但打通了也没用,不会有人接的。
他被家人遗弃了十三年,今天却意外的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也不知道怎么了,鼻子就酸了。
陆奕川问:“你现在还和靳衡在一起?”
“嗯”陆奕卿低低的应了一声。
陆奕川没有像以前一样指责他,只是轻叹了口气,与他说:
“爸爸病重了,医生说可能也就这两天的事情,监狱那边刚通过申请,人已经转到中心医院的病房里,他这几天神智昏沉,但偶尔还会念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回来看看,这最后一面你见不见,自己考量。”
  CP16
 
靳衡去完超市回来,将两大袋的东西放在桌上,他今天路过广场的时候看见有手艺人在卖糖丝糖葫芦,就顺便带了两根回来。一根给了儿子,另一根他悄悄放在背后,跑上楼打算给弈卿一个小惊喜。
可是他进门便看见陆弈卿坐在地板上,头埋在双手之间,整个身体都垮了,只靠着屈起的双腿支撑。
靳衡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忙过去问他怎么了,担忧他身体出了状况。他把带着包装的糖葫芦放到桌上,然后用手去探陆弈卿的手心温度,扶着人的肩膀让对方把头抬起来。
陆弈卿像丢了魂一样抬眼看着靳衡,他的眼睛已经红肿了,满脸未干的泪痕,靳衡不知道他出去的这短短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焦急又小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他抓着陆弈卿微颤的右手,担心极了。
陆弈卿的右手,当初伤得太重,又治得太晚,到后期不管是西医中医,用尽各种手段也没能完全根治,虽然努力至今日,已经不妨碍日常生活,但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是会复发旧疾。因此靳衡平常都不舍得让陆弈卿做一点事情,那怕是端个碗都要提心吊胆。这样精细的护理下,右手已经很少出现状况了,今天却突然变得这样严重。
“我爸爸...他不太好...”陆弈卿哽咽着说:“我想回去看看他...我得回去看看他。”
靳衡现在明白陆弈卿在为谁伤心了,他擦了陆弈卿眼角下滑的泪道:“好,我们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让人订机票飞B市。”
“阿衡...你...”
“我跟你一起回去,把初云也带回去。”
“...谢谢”
靳衡哭笑不得,他用手点点陆弈卿的额头道:“不许跟我说这种生疏的话。”
“嗯。”陆弈卿这样答应着,但他心里清楚,即使他和靳衡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在那一件事上,他该对他说“谢谢”,甚至还要和他说“对不起”。
回小镇的行程取消了,飞机定在了下午4点。
小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许久不见的医生伯伯又上门了。
他抱着小柴犬在门外偷看,那个长相和蔼的许伯伯正拿着一根又一根细长的银针往爸爸的手上扎。
很快,爸爸的右手就变成了刺猬手了。这个场景他以前经常会看到,刚搬进这个家时,爸爸每天都要喝三碗那种看着就超级苦的药,医生还总是要往他身上扎针,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爸爸倒好像是习以为常,到后来边扎着针还能边和许伯伯探讨药理,反而是在一旁围观的靳衡面目狰狞的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针是扎在他身上。
后来他在电视上看见了某个偶像剧桥段,男主对受伤的女主含情脉脉的说:“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他用这句话来解释靳衡的行为,虽然有点肉麻,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也知道,许伯伯每次上门都是来给爸爸治病的,今天爸爸的脸色确实很不好,他有点担心,但是有不敢跑进去耽误医生伯伯治病,只能在门外等着。
他刚懂事的时候,爸爸与他说过,他曾经是个医生。
靳初云不明白爸爸现在为什么不当医生了,他现在总是在充当着病人的角色。
靳初云很想亲眼看一看爸爸穿白大褂的样子,一定非常帅,他在照片上瞄过几眼,爸爸年轻时可好看了!
当然现在也很好看!
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医生已经给陆弈卿做完了针灸,陆弈卿试着动了一下右手,原先的酸痛感已经抑制住了,也没有再发抖了。靳衡与许医生聊了几句后,便派人又把医生送回去了。
初云趁着这会儿功夫跑到爸爸身边,小蛋黄跟在他腿边摇尾巴。
他抱着陆弈卿的胳膊,问他怎么了。
陆弈卿看着儿子道没事。
“疼不疼?”小靳问。
陆弈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不疼,习惯了就不会疼。”他摸摸儿子的头说:“爸爸今天带你去见外公外婆还是大伯”
靳初云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以前听爸爸提起过,但却从未见过面的三个人。
赶到B市时已经很晚了,天还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靳衡早早安排好了车来机场接人,小靳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累,一上车就趴在陆奕卿怀里睡着了。陆奕卿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给小靳当小毛毯盖在身上,靳衡见状便解下了自己的围巾给陆奕卿重新围上,陆奕卿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靳衡抓着他的手给他呼热气取暖,与他说:“万事有我在。”
中心医院的五楼戒严,电梯和病房门口都有两个兵在把守着,不知情的人以为这层住了什么大人物,其实他们的存在并非为了保护某人,而是为了看守,看守某个病危的重刑犯。
人没死,就一刻也不能放松。
陆奕卿看到病房外的这副阵势,眉目间的神色又黯然了许多,小靳好奇盯着兵哥哥手上握着的枪,要不是被靳衡拉着,他是很想去摸一摸,然后问这些大哥哥这些是真枪还是水枪。
靳衡将儿子交到陆奕卿手上,揪揪他的耳垂轻声道:“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着。”
靳衡想,陆安政应该不会想看到自己。
陆奕卿看着他,启唇数次,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点点头,然后拉着懵懂的小靳往病房走去。
但是两个兵哥却不打算这么让他们进去,他们问陆奕卿是陆安政的什么人。
陆奕川这时开了门,看见弟弟带着一个小孩站在门口,眼中并没有多少意外,他低声与两个兵哥说明了情况,陆奕卿这才得以走进病房,靳衡看着他进去,在走廊里找了个椅子悠闲地坐下,静静等着陆奕卿出来。
陆奕卿有十三年没有见自己的父母与兄长了,十三年,早就物是人非。
以至于现在面对血亲都会紧张,小靳觉得爸爸拉着自己的手握得有点紧。
他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陆奕卿,小声喊了一声:“爸爸?”
陆奕卿这才抽回神智,他抬眸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他的兄长依然挺拔,身上的穿着却不再如以前那般讲究,原先飘在天上的人,这十三年里好像已经适应了地上平凡无常的生活。
他的母亲,坐在父亲的病床前,鬓边的白发密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他印象里,母亲一向很会保养,几乎不会老,但现在他得承认,他的母亲老了,岁月最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无法忽视的划痕。
陆奕卿闭了闭眼,不愿相信病床上躺着瘦骨嶙峋的老人是自己的爸爸,当年被当庭宣判无期徒刑都没有低下头的男人好像终于遇上了敌手,癌细胞剥夺了他全部的傲气与自尊,将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从里到外毁得彻底,即使到了此刻,一副蹭亮的手铐依旧将他枯瘦的左手与床边的栏杆相连。
病房的角落坐着一个医生,两个护士,他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付病人可能出现的危急状况,可是那一地的仪器大多没有再工作了,甚至连管都拔得差不多了。
陆奕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妈...”他艰难的开口,刚出声眼泪就要往外涌。
陆母看他一眼,没应,只拿着烫过温水的毛巾给陆安政擦着手,男人睁着眼睛,嘴里发出几声带着痛苦的呻吟,还掺杂着一个模糊的名字:奕卿。
陆奕卿再没忍住,他冲到陆安政病床前,直接跪了下去,他握着父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哭着道:“奕卿在这里!爸爸,我在这里!”
陆安政撑着精神看了陆奕卿一眼,他其实已经看不太清眼前的食物,只能听声,但他记得自己儿子的声音。他喉咙里呛着清不干净的血,发声异常艰难,但还是拼尽全力与儿子道:“...不怪你了...不怪你了...回家吧...和你哥哥...”
陆奕川听到父亲的名字,也走至了床前,他刚才偷偷抹了好几把眼泪,却还是藏不住红掉的眼眶。
陆安政虚弱不堪的道:“...和你哥哥...好好照顾...你们母亲...”他几乎说几个字就要歇好一会儿,似乎这样才有力气说后面几个字。
陆母在一旁默默流泪,原先握在手里的毛巾都掉到了地上。
陆奕卿慌乱的答应着:“好,好好,我听您的话,会好好照顾母亲!”
陆奕川也道:“爸,你放心。”
陆安政小幅度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像是在找着什么人。
小靳懵懂的站在墙边,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直到爸爸叫他过去,他才慢慢走过去。
靳初云和小时候的陆奕卿像了七八分,陆母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陆奕卿将儿子拉到床边,让他喊外公外婆。
小靳一向听爸爸的话,乖巧的喊了人,陆安政竟是激动的红了眼。
连着的他的心电仪也出现了状况,一旁待命的医生立时警觉起来。
陆安政与那孩子道:“...再叫一声?”
小靳的眨眨大眼睛,品不出这一屋子的悲伤,声音脆亮的喊:“外公好!”
陆安政刚才那一瞬间回涌的精气神又在这一句话后渐渐消退,他声音一下弱得轻不可闻,却依然能听出几分欣慰,他道:“好...好孩子。”
他拉过陆奕卿的手与他说:“...替我,与靳家的那小子,说句对不住...”
心电仪发出了警告声,他低不成调的话语淹没在其中:“...他父母的事,对不住....”
那段大幅度波动过的曲线最终彻底拉成了直线,就如他的一生,大起大落后,最终归于尘埃。
  CP17
 
陆安政的葬礼办得体面,但前来吊唁的人却寥寥无几。他手上的镣铐在医生宣告死亡的那一刻被解去,但“贪官”两个字永远烙在他身上,不论生前还是死后。
没有人愿意来沾这个晦气。
只除了他的家人,还有那个十三年前被赶出家门的二儿子。
繁杂的仪式结束后,靳初云都有点困了,抱着爸爸的胳膊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这个刚刚逝去的外公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他没有多余的情感。
这几天B市一直下着小雨,雨停了,天也是阴沉沉的。
陆奕川替陆母撑着伞,陆母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靳初云身上。
小朋友似乎有点怕生,一直都把身体藏在陆奕卿的身后,抱着他的胳膊小小声的与陆奕卿说着什么,碰到她的目光时楞了楞,但还是很礼貌的挤出一个天真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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