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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给莱氏做事时,钱来得快,现在靳衡不在莱氏了,跟着他的那帮兄弟也各回各家,他自然也不打算再过刀尖舔血的生活了,因此现在所有的收入只能靠那个小工厂来维持,他赚的钱养着家里绰绰有余,可要一下让他拿出三四十万,实在有些难了。
只能慢慢攒。
陆奕卿前前后后病了半个月,人才稍微好一点,能坐起来自己喝药了,何瓣怕他体虚,也不敢再多开空调吹了,凉快的时候就替他开了窗,让外面的风吹进去散散一屋子的中药味。
陆奕卿屏住呼吸将一碗黑褐色的中药灌了下去,喝完之后苦味还在舌尖萦绕不去,这样的药他一天要喝四碗,这会儿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了。
何瓣在他床头安了一个座机,直接通着楼下的电话,她记住这次的教训,与陆奕卿说,以后要是身体再难受,就打这个电话,她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平时起得早睡得晚,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自己,只让他别忍着难受不说,身体和孩子最重要。陆奕卿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这个细心体贴的姐姐了,只能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给他们少添一些麻烦。
又过了半个月,陆奕卿身上的病痛去了个七七八八,那几幅中药虽然起效慢但效果却很好。他偶尔会下楼晒晒太阳,何帆在上小学,小学生的课业也重,每日回来小书包都装得鼓鼓的,记作业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一页,陆奕卿拿过来看了一下,一天两张试卷三页习题,这还只是一科的作业,虽然他念书的时候啃过字典那么厚的纯理论医书,但现在却由衷的觉得小朋友不容易。
何帆小朋友对陆叔叔相当的自来熟,而且因为叔叔治好了他的肩膀,他更觉得这个叔叔特别厉害,碰到不会解的题便也敢拿去问陆奕卿,小学的数学题是越出越刁钻,陆奕卿看过后觉得有超纲的嫌疑,他分着步骤一步一步和何帆讲解,直到小朋友理解透彻了为止,他自己也抓着机会训练左手写字,最开始歪歪扭扭,很快就像模像样了,谢定澜就在一边看着,他没上过大学,只读到高中,也自认不是读书的料,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但他坐在桌边看陆奕卿一笔一划的练字,他能看好久,一点也不会觉得腻。
几天后,沈翡给陆奕卿打了电话,说可以让他和靳衡见一面了。
陆奕卿一边高兴,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愁,他有点太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阿衡看到了肯定会担心。
可是他不可能不去见靳衡的,他努力的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点。
谢定澜开车把他送过去,他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李烨一早就等着了,沈翡耳提面命的让他帮忙照顾自己的朋友,他当然不敢违逆老婆的命令,亲自来接陆奕卿,一切的流程他都办好了,陆奕卿很快就和靳衡见上了面。
两人隔着一张玻璃,靠着电话沟通。
靳衡知道陆奕卿在自己走后就醒过来了,他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是能知道对方好好的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也没有想过,陆奕卿真的会愿意来看自己。
他有点想哭。后面还站着一个警官,哭出来太丢人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陆奕卿比他冷静一些,看到对方默默流泪还笑笑说:“你哭什么呀?看到我这么让你感动吗?”
靳衡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陆奕卿说:“你哭起来好丑,你再哭我走了。”
靳衡立马止住了哗啦啦的泪水。
陆奕卿说:“你那封信我看了,写得挺好的,也没有错别字,字迹清晰,格式也对。”
靳衡看着陆奕卿的眼睛说:“奕卿...”他特意留意了对方的左手,并没有看到自己买的那枚戒指,心里一下子有些空落落的。
陆奕卿说:“内容我也看了,勉强答应你吧。”
靳衡愣住。
陆奕卿继续说:“戒指我收下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戴上呢?你明明知道我右手受伤了,不方便。”
靳衡说:“我怕你不愿意。”
“我愿意啊”陆奕卿说:“算了,你就是笨笨的,我等你出来再替我戴上好了,婚戒当然是要你亲自替我戴上才作数的。”
他见靳衡还是一副要哭的样子,便说:“你怎么还是这么难过,我答应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靳衡哽了一下,抬手把自己脸上的眼泪胡乱擦了,擦成了一只大花脸,这样回去,一会儿肯定要被监狱里新收的小弟笑话的,他老大的地位怕是要不保。
但他不在乎,在老婆面前,还在意什么形象啊!
“大花猫”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陆奕卿这才满意,他也轻轻笑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越笑越开心,他们之间的冰墙已经悄然化去了,就像回到了刚开始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看到心上人笑,自己也能跟着傻笑,明明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只是看着对方而已,就能笑得跟傻子一样。
靳衡还是担心的问:“伤好了吗?”
“好了”陆奕卿眨着大眼睛说:“我恢复好了医生才让我出院的。”
靳衡放了心,他又问:“那右手呢?”
“还行吧,不疼了。”陆奕卿立马扯开了话题说:“阿衡,宝宝已经会踢我了!”
靳衡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心里也跟着软成一团,他说:“这个孩子真的很顽强。”
“是呀。”陆奕卿说:“他一定会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靳衡问:“你怀着宝宝,身边有照顾你的人吗?”
陆奕卿说:“妈妈和哥哥都在我身边。他们会照顾我,我也会把自己照顾好,你别担心。”
靳衡始终是不愿意多提陆家其他人一句的,他应了声:“嗯,那就好。”他只需要知道陆奕卿过得好就行。
“奕卿,我会好好改造的。”靳衡说:“你要等我。”
陆奕卿说:“我当然会等你,我以后每个月都来看你,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等得起。”
陆奕卿把这个承诺说得很轻巧,靳衡也天真的以为他的奕卿等得起。
CP51 本章回现实线
这两年来陆奕卿表现的很好,几乎很少来医院了,这回是中了倒春寒的招,才又成了病号,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听严小伟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严小伟这张嘴,一张开就合不上了,陆奕卿听得快要睡着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挤出几朵泪花,抬手用拇指揩去了,视线清晰后,便看见靳衡拎着衣服往这边走过来,他立时又有了精神。
“阿衡!”陆奕卿从椅子上蹦起来,小跑着扑进了靳衡怀里,靳衡看到他跑过来时就已经微微张开了手臂,等把人抱到怀里时又顺手抖开了大衣给他披上。
陆奕卿觉得肩膀上一重,继而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许多,他搂着靳衡的腰,把手伸进他的后背取暖,然后抬头看着alpha问:“你去哪儿了,我醒过来都没看见你。”
靳衡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爱人戴上,然后说:“送小云去上学了,小家伙今天起晚了可着急了,我开车送他去的学校。”
“那迟到了吗?”
“没有,进教室时还有十分钟才上课”
“那有没有吃早饭?”
“我带着他在学校旁边的早餐铺吃了,他吃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嗯。”陆奕卿每天最操心的也就是小朋友的一日三餐了。
靳衡感受了一下贴在自己后背的两只手的温度,然后说:“手这么冰。在外面吹了多久冷风了?”
“也没有多久...”陆奕卿心虚的看了一下身后的严小伟。
严小伟在一旁吃饱了狗粮,被靳衡冷不丁看了一眼,立马笑呵呵的说:“啊哈哈哈那什么,师兄我先回去值班了!”然后溜了。
靳衡说:“你还病着呢,别跟你师弟胡闹,嗯?”
“我知道了,可是你不在病房我一个人呆着也很无聊啊。”陆奕卿依然抱着靳衡,贴在他的心口上说:“明明才一小会儿没见,却已经很想你了。”
靳衡摸了摸他后脑的头发,说:“我也想你。今天哪都不去了,都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嗯。哎哎哎你干嘛...!”陆奕卿整个人都被腾空抱起来了。
靳衡把怀里的宝贝抱得稳稳当当,面不改色的说:“抱你上楼。”
陆奕卿羞得把脸埋进了靳衡的胸膛里,虽然在家里也抱来抱去的并且乐此不疲,但现在这是在外面!
这个医院里认识他的人很多,实在是太羞耻了。
靳衡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他一路把人抱回了病房,塞进了病床的被子里,又调了暖气的温度后才重新坐回床边,他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黏土小玩意,递到陆奕卿眼前说:“在学校门口看见一个老大爷在捏,我就买了两个,喜欢吗?”
陆奕卿眼前一亮,接过来看,一根上面捏着一个胡萝卜,一根上面捏着只两手作报物状的小白兔。
小兔子是参照卡通的形象画的,动作和表情都很萌。
“好可爱啊。就是觉得那个胡萝卜有点单调。”
靳衡把两个小玩意合在一起,小白兔双手空着的地方刚好契合了胡萝卜的大小,他说:“这是一对的。”
“...”陆奕卿笑弯了眼说:“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它粘上去?”
“我特意让老大爷把胡萝卜单独捏出来的”靳衡说:“到时候把这根胡萝卜放在小云的书桌上。让他天天看着,也许哪一天就不挑食,喜欢吃胡萝卜了呢。”
“...”陆奕卿笑说:“你太坏了吧。”
“我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你快夸一下我!”
“哈哈哈懒得理你。”
谈笑之间,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进来,靳衡刚好也接了个电话,便让出了位置去窗台边接。
护士拿出针,推光了里面的空气,便撩起陆奕卿的袖子准备给他扎进去。
陆奕卿心下奇怪,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每天只需要吊水观察即可,并不需要再注射其余药品,就算情况有变要加药,医生也应该会提前与自己说明。
他的左手被护士抓得紧紧的,想缩回来都不行,他看着这个有几分眼熟的护士,问:“你要给我打什么药啊?”
针管里的药水是黄色的,他虽然已经不是医生了,但学过的知识可一点没有忘,自己这个病症会用到哪些药物他心中有数,液体是黄色的常用药他脑中也列出好几样,没有一个是跟自己这个病症对应的,他也没有要为难护士的意思,只是谨慎的多问了一句,怕她搞错了。
护士看他一眼,没有回答,用手拍了拍陆奕卿的手臂,他血管细,每次都要耐着性子找好久,这个护士格外着急,拍得极其用力,没两下那一片都红了。
陆奕卿再心大也发现不对劲了。
“我不打针了。你松开我的手!”
护士根本没理他,准备直接拿针扎了。
这种不明药水打到身体里,什么后果都可能发生,陆奕卿拿右手去推拒,但是他这只手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一下就被护士打开了。
“阿衡!”
靳衡接的电话是手下打来,他让人去查了苟延残喘的古莱集团最近有什么新动作。
对方汇报了一大堆事情,他分着心听。陆奕卿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便立即把注意力重新投回爱人身上,转身便看见那个护士强行拉着奕卿的手,那根针已经离皮肤就差一寸了。
“她有问题!”陆奕卿与靳衡说。
靳衡没有多问,直接上去将那个护士推开了,顺手夺下了那个针管,然后把陆奕卿搂进怀里,问他有没有受伤。陆奕卿摇摇头,他的手腕被拍红了但是并没有被针扎到。
护士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那管药被主治医生认出来是贝非他酮——一种对中枢神经有严重侵害作用的药物。那一针管打下去,足够让人全身瘫痪了。
靳衡震怒之余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