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双姻缘眼
现在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班上零零散散地坐了小半班的人。有的人在学习,有的人在休息,互不干扰。
聊天的同学下意识地放轻声音,班里也还算安静。
徐醒站在讲台旁边登记班里的全勤,顺便填写周一到周三的班级情况。
余灿纯站在讲台前擦拭讲台和黑板,她和徐醒之间连招呼都没有互打,各自安静地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这时。
徐醒听到身后有人靠近他,嗓音带着笑:“班长,给我记一笔好人好事呗。”
徐醒对这个声音烂熟于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徐醒敷衍地问:“你干了啥好人好事啊?”
陆彻没有回答,而是拿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给讲台上的一小株绿植浇水,这才邀功道:“看~我爱护班集体的花草树木。”
“……”
徐醒没好气道:“你边儿呆着去吧!”
陆彻哧哧直笑,也不再逗徐醒玩儿,转身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温开水。
徐醒填完班务日志,伸长手臂将其放回讲台正中间的一叠文件上面。
余灿纯用来搓洗抹布的一盆自来水就搁在讲台边,徐醒伸长手臂跨过水盆,偏偏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撞到了盆子,盆口紧挨着徐醒的侧身,直接泼了下去。
水花溅地的哗啦声,吓了全班一跳。
“我操——”
站在徐醒身后接好温开水的陆彻眼疾手快地转过身接住盆子,这才兜住盆里的剩余水量,也让徐醒少淋了半盆脏水,陆彻的反应迅速,动作敏捷,然而自己却被手里没有旋盖的水杯溅起的温开水,泼了半身。
陆彻暴躁的声音唤回懵逼状的其他人:“敢不敢小心一点啊?”
陆彻这一句话是说给余灿纯听的。
水盆里的水浑浊不清,上下浮沉着粉笔灰的颗粒。
余灿纯也没有料到这一幕的发生,惨白着一张小脸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徐醒心中压着火气儿,尽管他对余灿纯一而再的“意外”持有很大的怀疑,但是这事从台面上看来,无非就是一场当事人也始料不及的意外罢了。
徐醒低头看着自己半身湿透的狼狈样,左脚的鞋子里甚至都能踩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徐醒一边对余灿纯说:“没事儿,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一边对赶来关心他的汤绵说:“汤绵,你去后面拿把拖把把这儿拖干净。”
徐醒转身去,目光落在陆彻身上那一大块水渍上面,对陆彻说:“你也回宿舍换身衣服吧。”
入秋了,夜里习习的晚风也透着凉意。
陆彻是被徐醒拉走的。
徐醒在自己宿舍里换好衣服,眉头一直轻轻皱着,汤绵说过的话如同一根刺,暗暗勾在毛衣里,每次穿上的时候都会觉得扎人,可顺着毛衣摸起来,偏偏摸不到那根刺在哪。
汤绵说:“我在想,会不会是某人故意坑你的呀。”
徐醒潜意识里认为,余灿纯就是故意针对他的,可他又没有任何证据。
徐醒叹了口气,心说余灿纯这是干嘛呢,自作主张就把他当作情敌了?可余灿纯哪来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啊,且不说他和陆彻真的没什么,光凭他和陆彻在班里的互动,余灿纯就能盖戳认定他俩有问题了?
那柯迪和邹芒又算什么事儿啊!
柯迪的女友怎么还不找上门来?
徐醒非常无语。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他将一切常理无法解释的问题都归结为红线的原因。
徐醒换好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去311找陆彻。他站在311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就听到陆彻的声音道:“进。”
徐醒旋开门把,推开门一看,只见陆彻光着健壮结实的上身,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坐在下铺床上慢悠悠地擦头发。
陆彻一见徐醒,眉眼带笑道:“欢迎班长来311呀~”
徐醒对男生宿舍光膀子的行为见惯不惯,目不斜视地问:“回教室吗?”
陆彻一听就倒在床上蹭被子,说:“哎,好想逃课,不想去上晚自习。”
徐醒满不在乎地说:“那就逃呗,说得你以前少干这种事似的。”
徐醒高二登记全勤记录表,陆彻这个名字一直都是缺席早退一栏的回头客。
陆彻趴在被子上,深邃的眼眸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眨不眨地看着徐醒,轻声道:“现在可不一样啊。”
徐醒站在床位旁,居高临下地看他:“哪不一样了?升上高三知道得收心了?”
陆彻哧哧笑道:“哪能啊,我想逃课,但是更想见你啊~”
“……”
徐醒无语地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陆彻腆着脸说:“可能心里的情结一解开,思想和觉悟就都跟着无师自通了。”
徐醒对陆彻死不正经的赖皮样没辙,没好气道:“滚,爱回不回,我先走了。”
徐醒这话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那人手忙脚乱地拎着衣服跟上,说:“别啊,等等我呀,班长~”
作者有话要说: 1.陆彻尝试se诱大法,宣布失败。[抱拳]
2.大家先别骂她,姓余的真的是无辜的,她是来教徐醒谈恋爱的,两三四章内初见成效,信我[抱拳]
第26章
徐醒和陆彻一前一后回到教室的时候, 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已经打响了。
熊欢的同桌请假没来上晚自习,汤绵就抱着书和试卷跑过去占位坐下,傅岱发现以后就后悔莫及地催促她:“吁——汤绵, 回你自己的座位去!要不就咱俩换个座位。”
汤绵倒是想和傅岱和陆彻同桌, 就是没有这个勇气, 她仗着有熊欢给她撑腰,挽着熊欢的手臂对傅岱的威胁利诱不以为然:“吁啥吁呢, 你当你在遛马呀?”
熊欢回头对傅岱说了一句:“别闹。”
傅岱登时就乖乖地听话了。
王子丛今儿下午放学之后,没和徐醒他们一起吃晚饭, 而是跑去校外取快递。
他拿了快递就直接回宿舍,美滋滋地拆了零食大礼包, 还拿书包装了一大堆带来教室里分享给别人。
王子丛拿了两包菠萝蜜干, 分给汤绵,又拿出一整盒奶香白巧克力递给徐醒, 笑眯眯地说:“醒醒,这是你最爱的奶香白巧克力糖~”
王子丛白净红润的脸庞上,笑意也堆得和肉肉一样厚, 露出两个小虎牙,唇角边的小酒窝也特别甜。
徐醒从王子丛手里接过一整盒巧克力, 故意逗他:“这一整盒都给我了?你真舍得呀?”
王子丛点点头。
汤绵就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众众只是把这盒糖, 暂时交给你保管罢了, 最后依然会进了他的肚子里。”
闻言,王子丛羞涩腼腆地悄悄红了脸,举起小胖手, 格外庄重地保证道:“没有没有,我保证这次会少吃一点哒……”
徐醒正想回答王子丛“你敞开了吃”,就听身后那人插话进来——
陆彻问道:“这不是班长喜欢的糖吧?班长你也喜欢吗?”
徐醒觉得陆彻这句话问得有点儿奇怪,徐醒不爱吃甜食,奶香白巧克力也的确谈不上是他喜欢的糖,但是他也不想拂了王子丛的心意,于是含糊地应道:“这糖挺甜的,我家经常买。”
陆彻笑道:“我觉得班长更像奶香黑巧克力,外面舔起来是苦的,里面的夹心是甜的。”
徐醒:“……”
汤绵接过话道:“以前小卖部也有卖这个巧克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没见过了。对了,我记得徐因姐也特别喜欢吃~”
徐醒嗤笑一声:“是啊,我姐吃这个糖吃上瘾了。”
汤绵小时候经常跟在徐因的屁股后面跑,一提起徐因就敞开了话题聊,问起徐因国庆节要回家吗,大学生活还适应吗,军训结束了吗晒黑了吗——
直到负责看管今晚晚自习的化学老师走进教室,汤绵才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去安静地翻开练习册。
当天晚上。
徐醒在宿舍熄灯之后,搬了一张可折叠的床用桌子坐在床上写作业,他抱了几本练习册回来,翻开其中一本的时候,忽然就掉了一张草稿纸出来——
是陆彻上课塞给他的那张五子棋草稿纸。
纸张被折叠成两半,徐醒心情复杂地将它摊开来,黑红两色的圈圈叉叉铺满页面,略显杂乱无章,涂在正中间的红心格外显眼,串连起来的爱心也使得整张页面变得更整洁些。
小台灯亮着昏黄的暖色光,温柔地铺撒在泛黄的草稿纸上,平添几分暧昧的气息。
徐醒越看越心虚,总觉得棋盘上的那些红色圈圈,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心形。
陆彻这是中邪了吗?
不至于也不应该啊……
徐醒轻拧着眉头,刚想把这张烫手芋头给扔掉,睡在上铺的室友忽然就趴在床沿边,低下头来问徐醒:“班长,今天发的那期英语周报你带回来了吗?我想借来校对一下答案。”
室友突如其来地冒头,吓得徐醒赶紧把那张画五子棋的草稿纸塞到枕头底下,他抬起头回答道:“带了,你等一下。”
其他室友嘀咕道:“班长啊,你俩赶紧睡觉吧,我不是在拐弯抹角说你俩亮着灯影响到我哈,只是我看到你们还这么勤奋地亮着小台灯奋战,我这觉就睡得特有负罪感啊,唉……”
那个室友翻身朝下铺望一眼,借着徐醒那边的微弱灯光,看清王子丛面带笑容地沉沉睡去,小嘴还动了动,想必又在梦里吃大餐。
徐醒笑道:“行了啊,我这就准备熄灯睡觉了。”
徐醒说完,很快就熄了灯,枕着藏在枕头下面的五子棋纸入睡,心想等明天睡醒再扔掉它。
次日上午。
清早的课堂令人昏昏欲睡,英语老师一见班上的同学哈欠连连,便说:“我们抽个同学上来回答问题。”
这话一出,如同灵丹妙药,全班瞬间就精神抖擞,一个个都故作冷静地低下头翻书,竭力避开英语老师的目光。
柯迪原本也在打瞌睡,闻言就从睡梦中惊醒,擦着口水连忙坐正身子。
英语老师的目光在柯迪身上打转,盯得他浑身都不自在,柯迪吓得连忙从课桌底下抽出一张面巾纸来,装模作样地卖力擤着鼻涕。
通常来说,老师是不会点一个狂擤鼻涕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的,因为觉得双方都忙,总不能喊你起来当着全班的面擤吧?
柯迪也凭借这机智的必杀技,躲过不少课堂点名。
英语老师:“傅岱,你上来写下完型填空的答案。”
“操……”
中招的傅岱小声抱怨,老大不乐意地磨磨叽叽等着邹芒从课桌底下给他丢份英语周报,这时,就听到英语老师又点了一个名儿:“熊欢,你来写三篇阅读理解的答案。”
闻言,全班忽然起哄。
学生时代最值得说道的小乐趣,就是班上暧昧的男女被老师叫上讲台同框答题写题,底下的少女们莫名害羞,少年们则雀跃得恨不得给他们点播一首结婚进行曲。
傅岱一扫脸上的郁郁寡欢,兴冲冲地走上讲台,愣是把教室过道走出红毯的仪式感。
柯迪坐在下面翘着二郎腿,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完了完了,咱们二岱是真的栽了,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捡了个大便宜呢,明明就只是被老师喊上去写个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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