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啊，好久不见啊！可以啊，你都能找上星期cp秀这样的节目了，搭上好线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啊！”
　　杜建白的声音非常热切，苏衍的表情却很冷漠，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忘了，当初是谁指着鼻子骂他是个不识好歹的货色，还说他一辈子只配给人家垫底。
　　人情世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杜建白也算能屈能伸了，当初撕破脸骂得那么难听，现在还能亲切的给自己打电话，脸皮没几尺厚还真办不到。
　　苏衍看不上杜建白，是因为他彻底看清了杜某人是个什么品性。苏衍曾经有过可以走红的机会，当时他出演的某剧小火了一把，要是运作得当，能把他捧出来，杜建白就动上了脑筋，给苏衍搭上了条线——对方要的东西很明确，看上的就是苏衍这个人。
　　娱乐圈里，靠潜上位是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宣扬、却很常见的手段，但这种事也得讲个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才是交易。苏衍明明白白告诉过公司跟杜建白，他不愿意靠出卖自己去获得资源，在提前说明的前提下杜建白还这样安排，苏衍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
　　更别提苏衍严词拒绝后，杜建白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苏衍看杜建白当时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还以为他当真能硬气一回呢。
　　杜建白自顾熟络的说了一通，苏衍半天没吭声，他撑着脸面道：“苏衍？喂，你还在听吗？”
　　苏衍淡淡的嗯了一声：“所以有事儿吗，有事说事。”
　　苏衍没挂了他电话已经算客气有风度，杜建白自个儿也清楚，干笑两声：“没事就不能来电话啦，我好歹也是你经纪人吗，还是有必要跟你联络感情的。你放心，公司会抓紧机会帮你宣传，你只管好好干！”
　　苏衍撩了撩眼皮，他对公司的宣传一点也不期待，呆了这么多年，公司究竟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要有能力，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啃着他这颗没多少肉的摇钱树。尽喜欢选不入流手段也就罢了，用了不也没捧红人？
　　苏衍在杜建白“常联系”的声音中挂断电话，再好的心情也被冲淡了。公司虽然如今对他放养，但他的合同还在公司手上，很多事较真起来他是受制于人的一方，杜建白还能打电话来，可不是因为他还有个公司的名义。
　　他还没红呢，杜建白就闻着风儿来了。苏衍现在是真心希望公司对他放养到底，也不需要他们张罗，不然有他们干预，也许好路也会变成烂泥道。他之所以一直不走，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发展，如果红了，更好的选择来了，这些年攒下的家底也付得起违约金。
　　但愿公司别整什么幺蛾子，大家好聚好散。


第12章
　　非全在本地，出去一拍六天就不会着家，两人陪着厉奶奶吃饭，接下来几天就不能陪着了。
　　厉奶奶听说两个人要做同档节目，很高兴：“能在一起是好事啊，你们去忙吧。”
　　厉奶奶说着，放下手中餐具，柔和的目光缓缓掠过两人：“正好，我一个老太非要黏着你们年轻人，也住了段时间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厉佑：“奶奶，我——”
　　“诶，”厉奶奶轻轻摇头打断他的话，“我这次来，本来就是想看看小衍，看看你俩。人老了，就想得多，还爱唠叨，明知道你们年轻小两口的事，哪有那么多需要我们操心的，可见着你们啊，就总忍不住问来问去，关心这个关心那个，我自己都嫌自己烦。”
　　“奶奶，没有的事。”苏衍赶紧道，“您肯关心我们，我们开心都来不及。”
　　厉佑无缝接上：“没错，奶奶，我就爱听你说话。”
　　“诶哟，就你们嘴巴甜！”
　　厉奶奶被他俩逗乐了，嚯嚯笑：“你俩都是好孩子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多的我也管不了。你俩啊，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两个人一起，谁也别委屈了谁，只要你们幸福快乐，就比什么都强。”
　　厉奶奶其实还惦念着他俩不能公开的事，但也不再提了。把厉奶奶送走后，苏衍意识到，他在厉佑家的任务完成，换句话说，同居生活该结束了。
　　苏衍积极主动把自己行李收拾打包好时厉佑还没反应过来：“跟我错开时间到机场也不用这么急吧？”
　　苏衍瞧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提醒他：“我是准备回自己家了。奶、厉奶奶已经回去了啊。”
　　厉奶奶回去了，他也该回去了。
　　厉佑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苏衍帮自己的忙已经结束了。苏衍主动拎包走，避免了非得让厉佑开口赶人的尴尬，算是非常妥帖的举动，厉佑也明白，可不知为什么这会儿……气氛也挺尴尬。
　　“小厉，小苏，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呀……哎呀，小苏怎么把行李都拎下来了，不是说明天才走吗？”
　　吴阿姨不明所以，苏衍正要开口，厉佑却先一步把他行李提起来：“不早了，明天再说吧，也不急着这一时。”
　　苏衍看着在他手上的行李，没好直接上手夺回来，有些犹豫。
　　“吴姨，你先去做饭，跟昨晚一样就行。”厉佑支走了吴阿姨，手里拎着不算沉的行李，莫名觉得要是就这么放下了他一定会后悔。他再接再厉，“这么晚让你走，也显得我太不厚道。”
　　苏衍失笑：“不存在啊，又不是你赶我走是我自己……诶诶，停停，别再对我放电了厉神，我留，留总可以了吧？”苏衍败下阵来，“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厉佑绽开一笑，拎起他的行李往房间走，“我看等cp秀拍完回来再说吧，时间别赶得那么紧。”
　　刚才不还是明天说吗？怎么就涨价了。传说中的……得寸进尺？
　　“诶诶行李我自己来吧！”
　　厉佑提着轻轻松松躲开了他的手：“没事，不重。”他想起刚才苏衍的话，“刚你觉得我在放电啊？”
　　苏衍现在跟厉佑说话没那么过度小心，能调侃两句了：“你对你的魅力一无所知啊。”
　　“我确实不知道你眼里我什么样啊，这还是你头回夸我。”厉佑顺嘴道，“你多夸我，我就知道了。”
　　语气莫名有点苏，苏衍脚步一缓：“你……没喝酒吧？”
　　厉佑：“……”
　　两人视线对撞，不禁同时笑出了声。笑声在房子里荡了一圈，吴阿姨隐隐听了一耳朵，心想哎呀，他俩感情可真好。
　　感情真好、又是合法夫夫的两人明明是同个航班，却连坐同辆车去机场都不行。
　　厉佑登机的行程通过粉丝后援会向粉丝公开，苏衍到了机场才知道有多热闹，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们举着的应援牌，更热烈的是他们的尖叫，如果处在中心不难想象何等振聋发聩。
　　苏衍出门比厉佑晚，毫无偶像包袱，没有墨镜口罩，连帽子都没扣上一顶，同行的李温柔也早习惯他出门不武装，愣是没想起来让他多少遮一遮。
　　有后来的路人等听说厉佑在，还没搞清厉佑究竟在哪儿，就跟着此起彼伏尖叫流动，苏衍侧身，让开了一个差点撞上自己的小姑娘。
　　“啊！”
　　“小心！”
　　妹子被行李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苏衍顺手拉了她一把。
　　“啊谢谢，不好意思……”妹子一边道谢一边抬起头来，看清苏衍的脸时猛然顿住，舌头立马打结：“啊！你你你，你不是那个，那个——”
　　“嘘——”苏衍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妹子倒地的行李箱扶起来推到她面前，“注意自己安全。”
　　等苏衍走掉，当机的妹子才后知后觉爆发出变了声儿的尖叫，都破音了。惹来某些同样无厘头乱窜找厉佑的人：“怎么怎么，厉佑在这边？”
　　“不，不是厉佑。我想起来了，他叫苏衍！”妹子双手捧脸直冒红心，“这趟机票太值了啊！啊啊啊啊！我的墙头又多一个！”
　　李温柔听着身后传来的尖叫声心肝儿颤，赶紧翻出一顶鸭舌帽让苏衍戴上，两人绕过人群往贵宾休息室去。而苏衍不知道，他的身影已经被敏锐的狗仔捕捉到了，尽管这些人是来蹲厉佑的，但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他们对八卦的嗅觉。
　　在贵宾室休息了十多分钟后，厉佑这才在簇拥下进了休息室，安保跟助理留在外面，没了旁人，厉佑才能和苏衍说上两句话。
　　厉佑口罩在机场见粉丝的时候九摘了，毕竟要营业。他头上也是鸭舌帽，苏衍放下手机，拧了瓶水给他：“辛苦辛苦，你又上热搜了，粉丝战斗力惊人啊。”
　　#厉佑出发#的热搜现在在排行榜三十几位，热度呈飞速上涨的趋势，想必过一会儿又得挤进前排。厉佑自个儿带动话题的能力能给公司省下大笔买热搜的钱，真是个非常划算的老板。无论是粉丝现场还是热搜，厉佑都已经习惯了。
　　“不辛苦，习惯了。”厉佑喝了口水，“粉丝秩序好，大家相互尊重，营业起来也不费劲。只是偶尔遇上没素质的私生粉让人头疼，对了，你以后也要小心。”
　　厉佑刚出道那会儿，还被过激狂热的私生粉堵截过，多年下来，也算见过不少奇葩了。
　　苏衍大笑：“我现在考虑私生粉也太早了。”
　　他连粉丝都还没多少呢！
　　在常年摸爬滚打以及碰壁里苏衍已经练就了非常好的心态，不骄不躁，别说他如今还没红，就算给他来个一夜爆红，他也不会飘得找不着北。邵叶要能有他一半踏实，也不至于被换，这次星期cp秀就没苏衍的事儿了。
　　他们本次航班是将近两小时的行程，上了飞机，在苏衍和厉佑远离网络的两个小时里，微博的世界已经瞬间翻了几个天地。
　　苏衍猜的没错，厉佑的热搜话题确实很快来到了前排，但他猜不到的是，他的名字居然也登上了微博热搜！这还是苏衍打出道以来，第一次登上热搜榜。
　　把他送上热搜的，是一波营销号带出来的节奏。
　　【娱乐圈黄金首席：#厉佑苏衍不同风景#今天在xx机场，厉佑与粉丝见面的场景好不热闹，而有人无意间拍下了疑似苏衍的身影，身边只跟着似为助理的女性。同为即将参加cp秀第三季拍摄的嘉宾，在同一个机场启程出发，身边的风景却截然不同，热闹与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配图：厉佑与粉丝热闹场景.jpg；苏衍与李温柔身影.jpg】等苏衍和厉佑有时间看看消息时，微博里已经吵了几个来回。
　　【厉佑哥哥冲鸭：你们发这个什么意思，我佑就是人气高粉丝多怎么了，需要你强调？
　　回复：“营销号就是吃饱了撑的抱走我哥哥不约！”
　　“xswl有人在评论里大呼苏衍可怜，苏衍可怜管我们哥哥屁事！”
　　“哎哟喂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又想怎么黑我男神？”
　　有鱼在天上飞：“看看这个话题诡异的上升速度和热度，你们懂我意思吧？”
　　回复：“哈，lygg根本不需要这种热度，然而另一个人的名字出镜了，你们懂我意思吧？”
　　“拍照的角度就那么正的？sy的脸拍的就跟摆拍一样，你们懂我意思吧？”
　　甜甜的小甜柚：“蹭热度的滚蛋！节目还没拍就迫不及待要点脸好吗？”
　　回复：“热搜绝壁是sy家买的，蹭热度还顺便黑我哥哥也是没准了！”
　　“是你飘了还是我厉神提不动刀了？上一个敢拉ly下黑热搜的坟头草几丈高，先手动给这位苏姓勇士点个蜡。
　　柚子是个大丑逼：“我说ly家的粉丝也太高·潮了吧，不就个对比图怎么就黑你家蒸煮了？看看人家sy小哥哥被你们骂成什么样了，这次我站sygg，苏哥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