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友
作者:库查卡拉沃夫斯基
时间:2020-11-02 06:51:34
标签:都市情缘
“不嫌。”
梁椿喘气的声音变了,说话断断续续的,“没想到,抽烟做这么,带感。”顾经鸿说,“丛青哲不抽烟吗?”
梁椿小心翼翼举着胳膊怕抖落的烟灰烫到顾经鸿,说,“是啊,他都不肯学抽烟的。”
顾经鸿本来还想再套点话,但梁椿让他一点儿也分不了心,舔着顾经鸿的耳廓说,“你以后在家就不要穿衣服了好不好,要穿也只能穿我让你穿的。”
他被迷的五迷三道,不管什么都说好,通通答应,发觉出来梁椿在床上严刑拷打的技术比他厉害多了。
但纵使梁妲己再能妖言惑众,体力跟不上也不行,到第三盘的时候梁椿就开始求饶了。顾经鸿故意把动作放慢折磨他,梁椿连话都说不出张口就变成气音,耳尖发红,悬着腰讨好顾经鸿。顾经鸿总也不给他,惹火了梁椿,虎牙刻进他的肩膀,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痛感像快感一样强烈刺激着顾经鸿的神经中枢。
“来小东西,舒服的要命,继续咬。”
他泄了气,也没有力气再报复他了。梁椿颤抖着喘了一口绵长的粗气,喊着顾经鸿的名字直求饶。
“顾经鸿,顾,惊鸿,求求你了。”
“经鸿,好经鸿。”
顾经鸿血压突然飙上,嘴上还是不肯认输,“没有用,亲亲我,宝贝儿,亲亲我就给你。”
梁椿攒了一口气,把嘴唇贴上去,在口腔里用舌头扫荡了个遍,直到肺里的最后一口气吐尽,涎水流到下巴。梁椿满脸通红地舔舔嘴唇,冲他挑眉,意思是我吻技还行吧。
两个人终于在床上折腾完,太阳已经要下山了。顾经鸿洗完澡对着镜子擦头发,梁椿站在他旁边刷牙。
“看我干嘛。”顾经鸿在镜子里和梁椿对上眼,梁椿连脸都不红。
他侧了一下身子,肩膀上一个明显的牙印,故意给梁椿看,“好看吗。”
“好看。”他眼睛弯弯,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你今天特别好看。”
其实顾经鸿不是那种特别帅的人,但很奇怪就是落进梁椿的审美象限里。
“你来。”梁椿心潮澎湃地把顾经鸿拽到落地窗前面,哗一下把窗户都退开,黄昏的光像火一样烧进来。
“你站这儿,我去拿相机。”顾经鸿不知道梁椿想的又是哪出,乖乖地站在他指定的地方擦头发。
梁椿还叼着牙刷,从书房里拿来相机。顾经鸿甩甩半干的头发,安静地看着梁椿。
他背对着光,从相机里看不清他身上的细节,只有躯体的边缘镀了一层金光,像神降临一样的闪耀。梁椿被牙膏辣的不行还举着相机不肯撒手,这一阵的光太宝贵了,转瞬即逝,他连停下看下一张的功夫都没有,拼命摁快门。
“你看我。”
顾经鸿照做,梁椿眯着眼看了看还是不满意,放下相机脱掉自己的上衣,“现在呢。”
“想要我吗。”
窗外的火终于烧进顾经鸿的眼里,梁椿拿起相机去捕捉他眼睛里的光,光线太强了,整张脸被大开大阖地切出阴暗。他的鼻梁在脸上投出的阴影,嘴唇陷进去的部分,睫毛照进瞳孔里的影子,梁椿都一一记录下来。
他心里沸腾,我今天就让你成为我的阿波罗。
顾经鸿只觉出从那天之后,梁椿好像更爱他了,的身体。梁椿真的开始给他挑衣服,嫌弃了一通他的程序员审美之后,一起和他逛商场上网逛网店,对他的衣柜指手画脚。
他当然乐得能找到机会和梁椿多多相处,看他在自己家翻箱倒柜帮他打理家务。沉醉在自己正在被媳妇骂的幻想里,非常满足,不管梁椿多么语气恶劣都毫不动怒。
梁椿自己是一点点非正常的爱干净,所以他通常拿自己的标准说别人脏的要死,都会收到别人高八度的回应,我们家才不叫脏你个死洁癖。看顾经鸿没有要高八度的倾向梁椿还有点惊讶,心想顾经鸿原来脾气这么好的。
顾经鸿穿着新衣服去上班的第一天,女同事就立即指出,“顾经鸿!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关注穿搭的公众号了,还是你交女朋友了?”
他立马装蒜说,“没有,瞎穿的。”
女同事一副一都不信的样子,“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你们直男能想出姜黄配杏色的衣服来?”女同事明显是嫌弃了顾经鸿一大通,还把话说在前面“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但她最大的错误还不是对男生的品味有刻板印象,而是说他是直男。
女同事嘬一口咖啡,“顾先生交女朋友了啊?”
顾经鸿是很虚荣地想说是,还是谦逊的说,“还没追到手。”
女同事啧啧两声,又嫉妒顾经鸿的女友又想骂顾经鸿真是贱兮兮,心情复杂。
“还没追到手呢就开始给你挑衣服啦?”
顾经鸿听着有点刺耳,“是我拜托他给我挑的。”
女同事说,“对你这上心,那我看你是快追上了。”
手机震了一下,受到梁椿发来的简讯,“晚上过来一下。”他想起女同事说的话,会不会,梁椿确实,对他也有点感觉呢。会吧。他不相信感情这种事只是他单方面才感觉得到的。
“我挑了条腰带。你试试吗?”梁椿把桌子上的购物袋递给他。
“给我挑的?”顾经鸿一看牌子,心里大概有了价格,再一看腰带果然价格已经被撕掉了。
“我今天出门正好看见这件了。”
他站在镜子面前试了一下,梁椿坐在旁边打量着,“还可以吧,你喜欢吗?”
顾经鸿心里一暖,又想起女同事的话,故意说,“为什么给我买?怎么不给你自己买。”是你心里有我吧。
“你帮过我那么多,上次贺祈来也没少麻烦你,每次菜钱也都是你出的,想谢谢你。”
顾经鸿心头的喜悦灭了一半,“贺祈来在你这住了一个星期,也没见你跟她这么见外。”
他问了一个要命的蠢问题,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从梁椿这得到什么答案才问出了这种话。
“贺祈能一样吗。”梁椿的心思一下子全跑到贺祈身上,“她相当于是我家人。”
他苦笑一声,“你送我这个,你想让我送你什么呢。”
编辑给梁椿接了一批活,苦口婆心地教育,“快到月底了,估计你也没多少钱了,我也知道时间有点紧,不过没办法挣钱哪有那么容易的。”
“知道了,谢谢珊姐姐。”
梁椿一接了稿子就开始头也不抬地画,黑天白天地画,顾经鸿都没敢问是不是买的那条腰带才让梁椿这么紧巴巴地着急挣钱,反正就算问了以梁椿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承认。
从睁眼起画到闭眼,梁椿一扭脖子就喀拉喀拉地响,比脖子要断了更要命的是腰疼。基本常年画画的都有腰椎病,梁椿厉害的时候,晚上从凳子上起都起不来。
腰痛是个折磨人的事,站也不行,坐也不行,还没有伤口看不见也摸不着,让人干生气。梁椿的脾气直线下滑,顾经鸿心疼他求着他要给他做饭,好说歹说才勉强说通了。
“你画你的,我做完了叫你就行。”
“你上一天班也挺辛苦的,以后不用这样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顾经鸿把他赶走,“你也帮不上忙,快走吧,赶紧挣钱才能送我更贵的腰带啊。”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梁椿也不跟他废话了,“那你有事你叫我。”
摆完桌,顾经鸿把梁椿叫出来吃饭,梁椿嘴里说着好吃好吃其实也没吃多少,吃完饭还把碗都洗了。
“你别洗了,歇着吧。”
梁椿刷着刷着就撑在洗碗台上缓一会儿,顾经鸿快看不下去了。
“没事,洗完了。”
“你去做个推拿吧,楼下就有一个,一个小时就好了。”
梁椿心不在焉地说行,“等忙完的吧。”
梁椿其实挺倔的。顾经鸿用头发丝儿想也知道梁椿肯定不会去。
好不容易赶完最后一批稿,梁椿躺在地板上动都动不了,自己跟自己说话,“这他妈的,挣几个钱真他妈难。”
最后还是听了顾经鸿的话,去楼下推了个拿回来,还是花钱有用,立马就好多了。
挣了稿费之后,梁椿拿血汗钱请顾经鸿吃饭。顾经鸿跟他学公司里的女同事是怎么逼问他到底关注了哪个公众号。
“她们说我穿衣服的色感太好了,说我可以去微博上建个号分享穿搭了。”
梁椿哈哈大笑,有点得意,“你们女同事真是慧眼识珠。”
有点飘飘然之后向他提出另一个时尚建议,“我给你打个耳洞吧,最近小男生都打耳洞。”
顾经鸿不知道梁椿是怎么把他归类进“小男生”里的,梁椿又说,“我的耳洞就是自己打的,可简单了。”
“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耳环?”
他揉揉耳垂,“以前打的,现在都长死了。”
顾经鸿说行,“既然你有,我也想打一个。”
回去的路上梁椿买了酒精和棉花,把顾经鸿带回家,洗了手,找出以前有的银耳针。
“怎么你害怕啦?一点儿都不疼。”梁椿看着惴惴不安的顾经鸿。
“你坐我腿上吧。”
梁椿忍着笑,坐在他怀里,顾经鸿抱着他,“你打吧。”
“不能动啊。”
直到揉木了耳垂梁椿才下的手,没想到顾经鸿还是感觉出来了,反应特别大的躲开了。梁椿没摁得住他,针扎歪了,血涌出来,梁椿惊呼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顾经鸿自己拿棉花压住伤口,皱着脸又坐回去,“这边。”
这次梁椿长了记性,飞速地打好了另一边,顾经鸿紧紧地抱住他,梁椿刚想笑话他怎么这么怕疼,顾经鸿却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拍拍他,“没事啊,歪了就歪了。”
那一瞬间梁椿感觉自己好像一直被人宠着,顾经鸿怕疼怕的要命可还是因为他说就同意了,耳朵流着血却他拍拍他说歪了就歪了吧。
梁椿不动声色地回忆了一下他们相处的时间,稍稍坐远了一些,“我是不是越界了?”
被问到的人一愣,掩饰地笑了笑,“吓到你了?没有,一点都不疼。”
梁椿说,“我也不是你男朋友。”
“我是不是越界太多了。”
梁椿用的主语是我,听起来却像是在指责他,他已经越界了,越界了很多。
顾经鸿松开握着他的手,啊,本来想蒙混过关的被发现了。他想。
梁椿早就和他约法三章清清楚楚地讲过,是他偷偷在心里把梁椿当成了恋人。
“我们不是炮友吗。”顾经鸿看着梁椿,试图蒙混过关下去。可梁椿已经警觉了,“你是喜欢我吗。”顾经鸿心里的答案马上就要脱口而出,耳朵上的痛提醒了他,“我先回家了。”他捂着耳朵赶紧逃回家。
他喜欢梁椿,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虽然他也搞不清自己是如何确定的,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确定的。
在他心乱如麻混混沌沌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节,有一个词就这么横空出现,于是一切因果都迎刃而解了。
我喜欢他。
喜欢这个词同时解释了他脸红心跳的因,又成为他惴惴不安期待的果。他没时间去归类、分析、计算,一切就这么无可争辩的横空出世。顾经鸿苦恼地捂住脸,我好喜欢他。而且快要藏不住了。
电话滋滋地响起来,不是梁椿,他接起电话,“喂,姐。”
“我过几天要去你那出差。”
“什么时候来,要我接你吗?”
“不用你,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顾德睿又问,“你跟梁椿怎么样了?”
顾经鸿讲了一遍从贺祈那听来的二手消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事。
顾德睿说,“他根本没准备谈感情。”
“这也不是我的错,别人骗他,凭什么后果就让我来承担。”
“那你换一个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