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总把我当琉璃
陆长空死命挣扎,嘴里不停说着什么“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周围都是电脑桌,黎先不敢把他箍得太狠,怕挣扎起来撞到桌角。谁知陆长空不配合的决心过于坚定,一下挣脱了他的钳制,冲过去抓起路邈的手,一个硬硬的小圆环落入他的掌心。
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呦呦……嫁给我吧,你活着的时候没能向你求婚,至少在梦里,答应我好么?”
扑通——
焦头烂额的黎先终于把陆长空打晕,采用强制手段将人带走。路邈条件反射地把戒指紧紧握在自己手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站在不远处,没有参与“搏斗”的黎柯揉了揉眼睛,一脸蒙圈,是他看错了吗,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啥,但怎么表弟像是给了个戒指给那男孩?
他正想上去问问,就听得黎先没好气地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着我把你表弟带回家!”
黎柯忙小跑跟上。那之后他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陆长空,黎老爷子下了狠心,认为是女儿的死让外孙精神错乱,不能再这么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就用了注射和催眠等强制性的手段,直接把陆长空送去疗养了。
归来之后的陆长空就变得十分正常,不如说,是正常得有些过分了。那时的失态也就逐渐被家里人遗忘,只是黎柯一直记得那孩子的长相,大约是由于陆长空给戒指的行为太过匪夷所思。然而后来他随口提到过,陆长空也是一副全然疑惑的模样。
现在仔细想想的话,说不定跟当时黎老爷子送他去治疗有关。
等到陆长空下班回家,江呦呦和黎柯之间已经全然恢复成刚认识不久的客气交谈模式。陆长空也不以为意,他让这两人见面,一是觉得黎柯一直唠叨很烦人,二是觉得多让江呦呦见见他的家人,会有安全感一些。
黎柯因为心虚,饭桌上一直夸江呦呦手艺好、人可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陆长空一开始只顾着给江呦呦夹菜,后来觉得黎柯的演技实在是过于浮夸,就瞥了他一眼,道:“行了行了,你这殷勤献过了啊。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跟舅舅求情让你多待几个月的。”
黎柯虽然也在美国住了十多年,但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习惯过那边的环境,就盼着回国玩耍。但家里人听陆长空的话,知道未来上面会有一场变动,怕他们的人被波及到,所以都不提回国的事。当初之所以移民,也是这个原因。
“哎哎,不留,不留,我这个在外漂泊的孩子真心酸。”
又聊了一会儿,江呦呦想到乔零零受过黎家资助的事,便向黎柯道谢:“零零哥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听他说了你们对他的帮助,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真的很难得。”
黎柯哪里知道江呦呦已经看破此事,他忙看了一眼陆长空,见他没什么表情,也拿不准应该怎么应对,就只是含糊地道:“没什么,没什么,助人为乐嘛。”
结果这一顿饭吃下来,江呦呦心中的疑虑越发深了。陆长空看了黎柯的表现,深深地觉得他这表哥今世前世还真都没什么变化,想问题冲动,演技常年不在线,脑回路长期卡壳,也怪不得外公退下来以后,接下来黎家就只得仰仗以前提拔上来的亲信。
饭吃完后,他们一起出去散了会儿步,就和黎柯道别。江呦呦只觉得想不清楚的事情太多,需要慢慢琢磨,来回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在他心不在焉地拿着睡衣进去洗澡之前,陆长空拉住他的手,一手捧起他的脸,问:“呦呦,是不是我那傻表哥说了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
“嗯……”江呦呦想着,问题还是要快点解决的好,就问:“你在到南城读书以前,有见过路邈吗?”
“黎柯这么说?”陆长空皱起眉,完全想不通黎柯为什么会这么说。他那人脑子是捉急了点,但不至于睁眼说瞎话。
江呦呦摇头,“那倒也不是,他就是提了一句,语气不是很肯定,后来还自己把自己给否认了。”
陆长空脸一黑,“那多半是他记错了,我是真的完全没印象。”
江呦呦点点头,他也倾向于相信陆长空。只是路邈这人,虽然还没有直接接触过,却也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敌意。
“乖,不要为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烦恼,你的假期才刚刚开始。”陆长空亲了他一口,拍拍他的肩,“去洗澡吧。”
“嗯!”江呦呦一脚踏进门内,正要关门,又忽然转头笑道:“我的假期还没有正式开始呢,这次我跟宣发的姐姐说好了,要去参加剧组宣传的。对不起啦,亲爱的,不是故意让你独守空闺的!”
陆长空无奈,“还说不是故意的,看你笑的多开心。”
江呦呦这回严实地阖上门,在浴室里面偷笑,“你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吗?”
不过,虽然小别胜新婚很不错,但是小别后求婚再干柴烈火,应该效果会更棒吧。
对计划的期待让江呦呦再次把烦恼抛到了脑后。
第53章 托付
求婚这事, 江呦呦还真没有现成经验可以借鉴。除他自己之外, 他的朋友们好像都单着, 连对象都没有,更别说求婚。至于网上的那些经验和电视剧里演的东西,看上去都挺不靠谱, 徒有浮夸之表,而且不一定适合陆长空。
江呦呦思考了整个春节。这个春节,他们仍旧是一起回南城过年, 江鹿鸣这回的努力有了成果, 学期绩点相比于上回有了不小提升,而且拍着胸脯保证下学期他一定能考上B大双学位。江野看见家里的人都好好的, 而且有越来越好的趋势,忆苦思甜之余, 给三个人都包了大红包。
其实江呦呦和陆长空现在都赚得不知道比他多多少,但长辈的心意不好拒绝, 两人笑着收下,然后一家人一起坐着看春晚,手机不时震动一声, 是同事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江呦呦偶尔拿起来看一眼, 遇到不是群发的就回复一下。等到12点一到,说完“新年快乐”,讯息更是呈现井喷之势,微信消息不停地响。
这时候还发短信的人已经很少,江呦呦切到收信界面一眼扫过去, 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打头的称呼却充分显示了他的身份:[大外甥,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你平平安安,幸福长乐。舅舅知道,对你好的人很多,不过也不要忘了我这个半路亲戚的存在,遇到不想找陆长空给你解决的为难事,欢迎找舅舅帮忙!]
江呦呦见他这番话说得挺诚恳,就回复了一段祝福,并谢谢他的关心。外面鞭炮震天响,他们四个人也走出去象征性地放了买来的开门红和窜天猴,听个喜庆的响声,期望来年红红火火。
听完《难忘今宵》,江呦呦爬上床睡觉,在间或响起的鞭炮声中,只觉生活完满,家人爱人都陪在身边,希望今年、来年,未来的很多很多年,都能像去年一样,丰富多彩又快乐缤纷。
春节假期7天过完之后,陆长空先走一步回了北京。江呦呦和江鹿鸣在南城一直陪江野住到学校寒假结束,本来江呦呦还想再多住一阵,但被江野说整天只知道对着电脑敲键盘,让他回北京跟朋友玩去。
不过老父亲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到两兄弟走的前一天,他照样把过年期间拜托居委会阿姨们帮忙熏的香肠腊肉都往行李里面塞,还在家里搜罗了好些穿的用的。
“我知道这些北京都有,但有时候新不如旧,呦呦小时候穿新衣服还总说不舒服呢。”江野边收拾边唠叨,虽然他平时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但长久独自抚养两个孩子,还是让他养成了一些细腻的习惯。
江呦呦想到自己小时候好不容易能穿上爸爸买的新衣服,却起了一身红疹的事情,也是笑个不停。那时候江野还惆怅地感慨,说他家呦呦看来只能穿顶好的衣服,现在将就,以后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爸你当时的预言还真对,日子可不就是过得越来越好了么。”江呦呦拿了件高中时候穿的衬衫,有点忧伤地道:“不过,我怎么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点都没长高,这衬衫穿着跟才买似的。”
“可不是,你弟现在都比你高了,全家只有你一个在180以下。”江野说话也是不含糊,江呦呦假装呜呜地说要出去哭一会儿,实际上是出去揪江鹿鸣去陪江野说话。
他弟打小就比他怕爸爸得多,虽然也愿意在家里陪着爸爸,但只要有江呦呦在,他都会自动隔出一段距离。像是怕忽然被呼一掌,又像是没自信自己能哄爸爸开心。
“你也知道,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关心而已,不是真要对你发脾气。”江呦呦把他从电视前拍起来,“你一个20岁的年轻人,还不能主动些吗?”
“我去,哥你别慌。”江鹿鸣拍了拍江呦呦的肩,再次凸显出他高3厘米的心理优势,“是时候表现我对老爸的爱了,毕竟你是嫁出去的孩子嘛。”
啪!江呦呦也一个爆栗往他脑袋上敲去,“我算是知道爸为什么这么爱打你了,你这孩子不是讨打么!”
闹腾了一会儿,江鹿鸣还是乖乖去跟爸爸交流感情了。江呦呦趁走之前再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然后跟陆长空打电话:“明天又要见面啦!”
“又要?都一个月没见了。”陆长空难得直白地表示自己的委屈。
江呦呦忙讨好:“我回来就陪你,陪你上班,陪你困觉!”
陆总向来工作认真,从不沉溺美色,事业是支撑一切的基石,他在过去的10年中一直在为此而奋斗。而势力扩展到如今,他自觉已经没有什么外力能将江呦呦和他剥离,就像那个不知为何一直想跟江呦呦联系,甚至跑了两趟南城的路邈,陆长空也找机会和他父母谈了谈,剖析利害,劝他们不要再放任儿子任性。
陆长空觉得自己是时候沉溺一下美色了。
“陪上班不错,你后天起就开始陪上班吧。”陆总表示他不怕流言蜚语。
“天天陪?”
“嗯,怕你在家里无聊。”陆长空听出江呦呦的后悔之意,笑着问:“怎么,不愿意?”
“愿意的愿意的!”床算啥,跟他家亲爱的比起来,算啥!
陆长空在电波那头低低地笑,听得江呦呦心里一酥,“笑这么撩人干嘛,旁边没有别人吧?有的话就不许再笑了。”
“好,好,我不笑。”陆长空抬头看了眼一脸淡定的Lily,结果她递来的后续调查结果,边看边道:“你们剧组的宣传流程我问过宣发那边的人了,适合你参加的我已经圈出来告诉过他,其他的如果你想玩,再告诉我。不过我不想你太累,毕竟要跑好些地方。”
“我也不想到处跑,不过想参加一次综艺节目,还有一次发布会,体会一下,嘿嘿,希望到时候主持人和记者不要问太难的问题。”
“知道你就是想去玩,放心,我给你挑的那个节目主持人很温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说了些剧组宣传期的事,才挂掉电话。Lily等陆长空看完材料,才汇报道:“路家夫妇已经和路邈谈过了,两夫妻自小就对他约束得严格,所以在这件事上的手段更是铁腕,直接把他关在家里,连工作也让他辞了。”
“嗯,不过还是要当心,注意呦呦身边的人,不要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是。”Lily补充道:“不过路先生和路夫人是明事理的人,他们最近正在考虑出国暂居,让路邈远离您的影响。”
陆长空扯了下唇角,有些嘲讽地道:“路邈有这心思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们却始终没发现,可见对他的忽视。他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