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舒见期万万没想到，诸葛燃会是那个顶撞整个节目的人。
　　陆千阁沉下眼神，静静地看着诸葛燃表演。
　　诸葛大制片还没完，他站起身走到台上，突然伸手一摸某个选手的手。
　　“你干什么！！？”选手吓了一跳。
　　“别担心，你不符合我审美。”诸葛燃抓起那人的手，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身为一个职业选手，你手腕上居然连长期用鼠标的茧子都没有？指尖也过于滑嫩了，保养得真好啊。”


第91章 191到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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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握住手腕的选手声音都在抖，还不忘顶撞：“我……我肤质好！”
　　“哈。”诸葛燃甩开对方的手，嫌恶地往身上擦了擦：“我怎么记得你前段时间还来我的新戏试过镜？”
　　那位选手猛地抬头。
　　“哦，看到正脸了，是你没错。”
　　选手赶紧低下头。
　　“晚了，既然有勇气来这，就得做好准备啊。别连装备都出错。”
　　选手被吓得脸红，站起身，匆匆跑走。
　　“被说这么两句就承受不住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关啊。”
　　诸葛燃发起疯来气场强大，主持人根本控不住场，回过神来时，选手都被吓跑了。
　　“这……诸葛老师您这样……让我们很不好接着录啊。”
　　“还有必要接着录吗？”舒见期也看不下去了，顶住恐慌，一步步往台上走。
　　如果说诸葛燃发言还有点外行人看热闹的意思，舒见期这一嗓子让所有对这个节目还有期待的人眼睛一亮，大家都知道这位可是真正的业内大神啊！
　　“册神？”主持人惴惴不安：“您怎么也？”
　　“我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纯粹一点好。既然说要选分析师，起码要有选的样子，这种作秀……我觉得没必要再继续了。”舒见期来到台上时，那种灯光打在他身上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但当他在观众席里一眼看到陆千阁时，所有的不安都一扫而空。
　　诸葛燃走到他身边，笑意盈盈看着他，手中扇子一开：“看来我和册神英雄所见略同？”
　　舒见期其实并不想和诸葛燃共通想法，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确实站在一条船上。
　　诸葛燃并没等舒见期的回答的样子，径自接着道：“你们这些小网红啊，我给你们提个建议。辛辛苦苦花钱来这儿也不容易，不过其实就算来到这儿，有了曝光度，有人教你们怎么变现吗？我就在这儿免费跟你们提几句：有个东西叫细分市场，你们要找准自己的目标市场。CCTV8为什么总在黄金档放抗/战剧？因为他们知道受众是谁！就现在来看你们对自己的定位找得还不错，毕竟会看电竞节目的多数是宅男，以后开个游戏直播，美其名曰上过电竞综艺，噱头有了，网站再贴点流量，那可不就变现了吗？不是我鄙视那些只知道看直播的死肥宅，而是事实上就是品味低级的才会对着直播平台里那些美颜开到变形又变性的怪物撸。”
　　“嗯咳！”主持人听不下去了，用尽全力阻止道：“诸葛老师，您这……AOE了啊。稍微客气一点嘛。”
　　“我说话什么时候客气过？被我训的哪个没红？你们节目还有这群小孩能被我怼那是你们的荣幸！”
　　“这……”主持人非常为难，又不敢顶撞诸葛燃，只能呆愣愣地站着。
　　诸葛燃扫视了场上所有人：“只有我国这种基数这么大的国家才能做到细分市场有利化。为什么？因为哪怕是菜也有人喜欢啊，哪怕是怪物也有人追捧啊！有多少网红倒在阶层的门槛上被自然淘汰？他们为什么失败？因为买单的人会被其他优质内容给垄断。”
　　金敬听得心潮澎湃，他第一次这么赞同诸葛燃的说法。
　　跟诸葛燃比，舒见期就温和许多。他的面色有些沉重：“会玩游戏不等于职业选手。大概是因为这行最近来钱太快，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挤进来。然而真正的职业选手只是凤毛麟角，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走这条路。这是一份工作，借着这个舞台我也再次跟大家说一句‘电竞很难，不要沉迷游戏荒废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没有天赋就真的没必要再想这条路了，职业电竞选手的生涯很短暂，能打到二十四五最多了。而且大部分人薪资真的不高。你们想借助这个综艺找分析师，我很赞同，你们想安插一些关系户、网红，我也没问题，但麻烦不要让这个节目完完全全失去对‘电竞’两个字的意义。”
　　如果说要让舒见期选出至今为止最重要的人或事，除了陆千阁外，他一定会选《ASD》。《魔界之歌》拯救了他，他对《ASD》、对国内电竞行业也是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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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见期的话从来都在魔联中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这个综艺将他请来既是为了流量也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可哪怕是舒见期已经有所准备，在看到这场闹剧时，还是不免伤心。
　　娱乐圈入侵电竞圈并不完全算是坏事：电竞圈也是要恰饭的，有了粉丝有了关注度才能有金主爸爸赞助，战队才能越来越好。可图堡公司这一顿操作确实是过了。
　　“嗯……其实我们还有pnB的。”主持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只见场上那些菜鸟纷纷退场，分析师也换了一批。
　　“这是什么意思？”舒见期刚刚真情实感抒发了一顿后，还没从情绪中出来。
　　“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们有两套模式。”
　　“一个节目为什么要拍两套？”
　　“噱头。”诸葛燃怡然自得地来到舒见期身边，朝他使了个眼色：“要不然你以为我真是义愤填膺为电竞圈说话？别傻了，你圈又不能给我好处！”
　　舒见期不可思议地看着诸葛燃：“你早就知道？”
　　“不能说早知道吧？稍微晓得一些风声，以及我愿意配合图堡做这么一出戏。到时候剪辑出来，啧啧，那叫一个精彩！”
　　“所以刚才那些话……”
　　诸葛燃一扇扇子，动作潇洒：“逢场作戏而已，册神，你不会真以为我愿意对那帮网红说教？呵，老子才没那闲工夫。综艺嘛，最主要的就是出戏。要不然节目组找我来做嘉宾做什么？真的看分析师分析吗？说实话，我看不懂。”
　　“那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的？！”
　　诸葛燃合上扇子左右晃了晃：“我那是装的。这就是门学问了，虽说我只是懂点皮毛，但也要装出什么都懂的派头。至于真正的业内问题，那可还是要问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说到这时，诸葛燃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陆千阁。
　　舒见期以为他还没对陆千阁死心，眉头一皱：“你怎么还不回到位置上去？”
　　诸葛燃摊手：“我是嘉宾，我下来无所谓。你这个坐观众席的还待在这儿就有点不恰当了吧？”
　　舒见期被诸葛燃说得没脾气，气呼呼地回到了位置上跟陆千阁述苦：“这个诸葛燃真是个戏精！参加个综艺都跟个演员一样！我完全看不出来他刚才是装的！”
　　陆千阁安抚性地摸了摸舒见期的手：“别生气，做戏是他的本职，显然他演技很好。”事实上陆千阁认为诸葛燃那些话并不仅仅是在演。
　　金敬在一旁经历了从心潮澎湃到心如止水的过程。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为诸葛燃心动了——那种在舞台上侃侃而谈的气度太过迷人！谁知道竟然是做戏！
　　舒见期碎碎念：“诸葛大制片人的演技真不错，他怎么自己不去拍戏？”
　　“他在访谈里说过，制片人拍戏掉价。”金敬解释。
　　“现在不是有很多制片人都是演员自己？”舒见期不解。
　　“那是别人，诸葛老师管管演员就好，又何必自己出手？”菲奇也插了一嘴。
　　所以说刚才的一切其实都在图堡的计算当中？被蒙在鼓里的舒见期有些气愤:“他们真的要配合演戏的话，也该跟我说一声！弄得我跟个傻子一样，以为他们真的在瞎搞！”
　　陆千阁看得通透：“节目要的是噱头。他们知道你不会演，要是告诉你真相，就不会有刚才那个效果。”
　　金敬点头：“陆先生高见。”
　　舒见期叹了口气：“还真是闹不懂，一个综艺而已，要拍的那么复杂吗？”在他的想法里，电竞是很纯粹的东西，可以有商业化，但不该搞得这么虚伪。
　　“这样拍才有看头嘛！要不然只是干巴巴的打游戏、做评估，有谁愿意看？”
　　听菲奇这么说，舒见期猛地转头看向他：“菲奇！你不会也知道吧？你这个浓眉大眼的难道也背叛革/命了？”
　　菲奇摇头：“我倒是不知道。只是他们给咱们队安插网红也没有打声招呼，我觉得这不太可能，一定有猫腻，所以就没发表意见。你看现在上来的才是我们真正的二队。”
　　舒见期气鼓鼓地看着台上熟悉的孩子们，捏了一下大腿:“我这是跟谁置气？跟个傻子一样！”
　　金敬颇有共鸣:“对对对！诸葛燃就是会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以为自己最聪明！”
　　“小金你跟他很熟？”陆千阁在试探他是否已经知道卧龙先生就是诸葛燃。
　　“啊？”小金没有城府，一五一十的说了：“我跟他在一个群里聊了挺久了，但就是不知道他是诸葛燃！我要是知道他是诸葛燃啊，每天一定要在群里怼死他不可！”
　　“你平时没有怼他吗？”陆千阁怎么记得小金在群里见谁怼谁？
　　“怼什么呀？他装的跟个一事无成的中年大叔一样。平时在群里可乖了！谁知道三次元的他这么酷炫狂霸拽？诸葛燃啊！名号多么响当当的制片人？”
　　“我听到有人在夸我。”诸葛燃从嘉宾席转过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