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
他领着女同学们去了卡丁车和滑冰场地,毫不意外,有半数以上的女同学都选择了卡丁车,等赶她们回来吃中午饭,还得一个一个把那些跟车子干上了恋恋不舍的女同学们拉回来。
卡丁车就备了二十辆,男同学们等不到,在旁边等到心肝肺都疼,看着贺珀帆的眼神俨然有锤死他之势。
贺珀帆还找了两个花艺老师来教女同学们插花玩,现在就两个文雅一点的女同学在那边玩儿,正一对一教学闲得很,见男同学们对他虎视眈眈,迟疑地跟他们建议:“要不你们去插花?”
有忍不住的男同学扑上去:“我锤死你信不信!”
贺珀帆大笑跑了,带了一拔人去玩了射击。
中午饭很丰盛,但大家吃的很潦草,山庄提供的娱乐场地很多,指导的专业老师也各就各位,同学们都玩得从容不迫,以至于欢颜笑语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赵妈带着人挨场地给他们送吃的,跟他们打招呼那段时间,不少人都还心不在焉,赵妈回去,跟赵刚他们笑道:“都还是孩子,挺可爱的。”
人心都有好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是真诚地在活着的,赵妈给她家孩子一直灌输着这个想法,现在亲眼见到孩子对人友善,教育在孩子身上变成了教养,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其间一直往孩子玩闹的方向探首观察。
妈妈很高兴,爸爸也格外快乐,“我家帆帆本来就是好孩子。”
不知道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开心。
想及此,对于那些不明确的隐忧,赵刚倒是看开了不少。
孩子活得正直有价值,一生就已足够丰富了,不能去拿那些条条框框约束他们,给他们额外施加不必要的压力。
能开开心心,顺其自然地快快乐乐活一生,这就是宝藏。
他们作为长辈,理当用智慧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自由地成长。
晚宴是今天的重头戏,赵刚俩都出现了,赵刚还上台讲了两分钟开宴词,他幽默风趣,两分钟就把同学们逗得大笑了好几次,看他说完就要撤,同学们在台下狂吹口哨:“伯伯再来一段!”
伯伯朝他们挥手,“不演了,回去染染头发喝茶睡觉喽。”
同学们大笑,拍着掌目送灰白头发的幽默伯伯下台,又纷纷涌了上去,叫“伯伯你好”。
赵刚比贺珀帆受欢迎多了,贺珀帆还不知道他爸爸还有这一招,目瞪口呆朝他身边的妈妈道:“我爸就是这样骗人的?”
“什么话?”赵妈忍俊不禁,捏了下他的脸蛋,“你爸从小就擅长跟人打成一片,现在老了,功力不如以前了。”
“妈妈你就是这样被他骗到家的吧?”贺珀帆在她手下挣扎,还不忘说出真相。
赵妈快要笑死了,假装他说的挺正确的,“好像是哦。”
“我就知道!”贺珀帆啧啧出声。
晚宴上,贺珀帆的同学们跟赵刚夫妻俩聊成了一片,有同学路过贺珀帆,不忘夸奖贺珀帆:“贺珀帆,我都不知道你爸爸妈妈那么可爱,学识渊博!”
贺珀帆看着他那对被同学们围住求教“知识”的父母,面上现出谜之微笑,正要客气两句,同学等不及,朝他父母那边过去了。
贺珀帆当场再被打脸,他摸着无形中特别疼的脸,朝他坐在一角,身边无人靠近的哥哥走去。
兄弟俩默坐了片刻,贺珀帆先开了口,琢磨着他哥道:“哥,你看这是不是新型出台的新式马屁?”
假装热爱知识,以此下套靠近他声名远赫的父母。
但他同学们脸上的神情不能作假,贺珀帆还亲眼看到两个用心不纯跟他父母介绍自己的同学被几个同学不着痕迹挤出了求教圈。
赵爸爱好广泛,他之前管理赵氏的时候还不显山露水,一把赵氏交给儿子后,他先是和他老婆花了两年做了个影响很大的纪录片,后来夫妻俩又用了三年时间治理完善了一座被垃圾包围的海岛,目前是全球旅游圣地当中口碑最好的十大海岛之一,现在他们手头上做的事暂时还在保密阶段,外人正纷纷猜测不休,这也是贺珀帆的同学围着他们俩不放的原因,都在猜他们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贺珀帆发现好多从来不过问他家庭情况的同学知道他爹妈不少的事情,比他还了解他爹妈似的。
贺少爷吃味了,先是中伤同学,紧接着又酸溜溜地道:“我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不是为了真拍马屁来的,但崇拜也是马屁的表达方式之一!不用解释。
之前被贺珀帆猜测会被同学围着的帅哥哥此时冷静回他道:“没事,再过四十分钟,爸爸妈妈就都是你的了。”
晚宴七点开始,九点结束,贺珀帆一看表,果然到八点二十了,不由有些满意,“也是。”
解决完爸妈是谁的问题后,贺珀帆转头就吐槽他哥:“你也就样子能唬唬你公司里的那些人了,你看青少年谁搭理你?亏我还以为你是主力,结果连个搭讪你的人都没有。”
不远处几个穿着休闲服的安保不着痕迹地拦着一两个往这边来的人,这边的赵京温温一笑,没脾气地和小朋友点头:“可能哥哥也要到老了,才能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贺珀帆又不是傻的,瞥了眼不远处,收回眼就哼哼笑。
他陪同学玩一天了,这时候也挺累的,一个倒身半边身体就倒在了他哥身上,跟他哥叹道:“人性其实蛮复杂的,光想想就很痛苦,执行起来就更痛苦,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跟你们的程度?”
尊重是真的,仰慕是真的,但别有用心、居心叵测也是真的,贺珀帆知道事情不能简单地分为黑是黑,白是白,但客观地去分析这些事情的真相还是蛮头疼的,有时候还很容易觉得自己的判断并不一定对,时时被自己打脸。
“等你再大点,经历过的样本再多点,你就知道怎么分析了,这就跟做实验一样,熟能生巧,经历多了就会养成本能,养成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来龙去脉的能力。”赵京没动他,任他躺在身上,嘴里依然温声道:“这就是爸爸妈妈希望你多走出去的原因。”
“那你呢?”贺珀帆抬头看他。
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直看着宴厅的赵京低下头,温声回道:“我只希望你好。”
他只希望他的小朋友一直都好,不完美也不要紧,没有大能耐也无所谓,但同时还是希望他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成全自己理想和欲望的本事。
他对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爱,也有因此随之而来的最深的担忧。
第30章
贺珀帆点点头,看着热热闹闹的宴厅,今天的热闹是属于他的,但他很清楚明白,这也是收养他的人给他的。
爱会收回吗?还是会消失?
他看了一会儿,侧过头,“妈妈说等我完整了,不再畏惧,那个时候就是我离家的时候……”
赵京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显得很认真耐心。
贺珀帆看他在仔细听,顿了顿后,接着吐露真心,“可我觉得我的完整是在家里,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嗯,”赵京应了,“好。”
“你们别赶我,”贺珀帆侧着脸,少年尚存几分稚气的脸上有沉思,有独属于少年人的倔强执着,唯独没有天真:“我知道我还小,很多事情要事到临头才知道具体的感受,但别赶我好不好?”
多爱他几年。
“好,”赵京笑笑,揽过他的肩,把人抱在怀里,同他一起看着宴厅,“好。”
“哥……”
“嗯?”
贺珀帆没再说话,赵京收回眼神,看到了咬着嘴唇,止住了话的少年。
小朋友没有准备接着说的意思,他也没有逼问,仅紧了紧手下的肩,收回眼,淡然地看着前方。
九点,贺珀帆开始送人上大巴,王昱死活留了下来,说跟他妈已经报备过了,今晚留在贺珀帆家睡。
贺珀帆先是很直接,说他家不留人,但王昱厚脸皮留了下来,他就没催了。
不到九点的时候,赵京就陪老爷子先回去了,九点一过,贺珀帆就让父母先回,他留下和管家一起送同学,等送完同学,他就过去山庄收银台那边付今天的总帐,王昱跟着他,看他还要结帐,大呼小叫道:“你怎么还要付钱的?”
“不付钱,等人报警啊?”贺珀帆斜眼看他。
“我以为你们不要,动动嘴皮子,天凉王破。”王昱嘿嘿笑。
贺珀帆懒得理他。
回去的路上,王昱叽叽喳喳,兴奋不已,贺珀帆朝他喊了几次“闭嘴”,也只换回了片刻宁静。
等快到了赵家,王昱才开始消声。
车内微黑的光线当中,贺珀帆看出了王昱的胆怯,忍不住道:“我哥现在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室,他要上班起的早,你早上起晚点就行了。”
王昱干笑,忍着骨子里那种一见赵王霸就腿软心虚的胆怯,手臂戳了戳贺珀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座的司机和管家,和贺珀帆极小小声道:“你从来没怕过你哥吗?”
“赵京吗?他就是只纸老虎……”贺珀帆不以为然道,“连脏话都不带说一句的,看着唬人而已。”
“你刚来的时候,就……没怕过?”王昱问他最初的时候。
“没,”贺珀帆摇头,“我刚来那阵,还挺不喜欢他的。”
要不是赵京后来向他靠近,虽然管他也管得极其严格,但好也是真好,贺珀帆尝到了甜头,才开始和赵京亲近的。
“你牛,”王昱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样,“老子见他就想躲。”
贺珀帆一听,很认同地颔首,“我收回我的话,你这样的,三句话就得消失在他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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