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
张晋远走后,我倚靠在床头,脑子空空的呆坐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毫无头绪地搜索,划拉,网上是春节将至的一派和乐之色,思索片刻,我拨了通电话。
“哥。”
电话很快接通,阿虎那端是和我这边一样的寂静。
“……金易也走了?”
“嗯,说很快回来,他和大哥一起走的。哥,你别担心。”
“好,”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停留在床尾张晋远脱下的睡衣上,低喃声不知是对阿虎讲还是自己说的,“我不担心。”
阿虎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忽然说:“哥,等金易回来,我就要走了。”
我一愣,继而想,阿虎早点走是好事儿,“嗯,到时我去送你……今天过年,你到我这儿来?”
“不了,我去趟江城,见见我妈。”
阿虎的妈妈生下他后,把他留给了二堂叔,第二年嫁了人,现在在江城定居,阿虎好多次独自去,有时送东西有时送钱,我从未干涉,只要他乐意,如今也一样。
那头阿虎又问:“哥,我走了,那你呢?”
“阿虎,我会留下来。”我把身边张晋远的枕头抱在怀里,熟悉的气味让心又安定了几分,“我要看张家最后的结果。”上头要反腐斗黑,我不信这次张家还能全身而退,也想知道这座困了我近三十年的南城最终会如何。
只是南城风波一起,张晋远呢,他能全身而退吗?
“哥,”阿虎又唤了我一声,隔了一会儿后,语气释然而认真地说,“起初我想劝你和我一起走,我们这样的身份,留在这里无济于事不说,更是自身难保。
但大哥说你不想走,他也不愿意你走。”
“‘我会让栩栩亲眼目睹我卸下他身上的所有枷锁,还他本该自由快乐的后半生。’这是那日大哥的原话。”
环在枕头上手臂猛地收紧,我把忽然酸胀的眼眶和鼻子全部埋入枕头,汲取着张晋远满满的味道。
这个狗男人啊。
我信他,死都会拉着我的男人,若没有退路,他不会给我承诺。
八点多的时候,张晋远来了消息——“栩栩,该吃早饭了。我在京都呆几日,很快回来。”
早饭我吃了,只是忘了滋味。这屋子里少了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还停留在张晋远走时的样子,布置摆设没变,却又仿佛突然被搬空了。
是我的心,空了。
灰白色的雨天,偶有几声炮鸣隔着雨幕传来,我从沙发上起身,看着未开的电视上自己只差把“失魂落魄”写在脸上的倒影,深吸口气。
张栩,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摆给谁看,人在家里的时候让你装,操,活该。
我揉了揉脸,开了电视,又把头顶上暖色大灯打开,而后在大储物柜里翻找,找出春联和年画后,便忙活着在门上和所有的窗户上贴好,剩下的也不伦不类地贴在了墙上,接着把茶几上的果盘和零食盒子装满,然后扫了地,洗了碗,甚至衣服也洗了,几乎把所有平日里张晋远干的活都干了遍,时间还未到中午。
冰箱里堆满了昨日买来的食材,在烧糊了一条鱼后,我及时停下了做一桌饭菜的打算,简单收拾了下厨房,又重新窝回了沙发,空气里有烧焦的糊味和刚拖过地的水汽味,空调被我关上了,张晋远在时总会隔一会儿开下窗户,此时的窗户就是开着的,雨声清晰。
后来,有人送来了午饭,又送来了年夜饭。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尤其漫长,我足不出户,在屋子里一遍遍地走,电视一开就是一天,夜里我经常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在张晋远睡的那一侧继续睡。某天深夜,我找出张晋远那本写满我名字的日记本,从面的空白页开始,写了很多很多的“远”,可是我再怎么写,也不及前面无数个“栩”。
期间,陈苟偶有联系,话语间的严肃和紧张我听在耳里,却总能被张晋远及时传来的消息安抚下来。
确实是出事了,张耀吸毒被捕,顺带着一个聚众嫖娼的金钰,南城好多家娱乐场所里被查出类目丰富,数量惊人的毒品,而毒品的来源据说已有了眉目。
紧接着南城市长被控制,王清紧急回京。网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被有关部门事先控制住,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初五夜里,门自外打开来,风尘仆仆的男人在玄关处放下行李,疲惫的脸在对上我发怔的目光时,蓦得勾出一个舒缓而温暖笑,“栩栩,哥哥回来了。”
我的心霎时满了。
和张晋远傻兮兮地隔着沙发对视了一会儿,四周只剩电视的背景音,然而不真实感只维持了一瞬,我突然“操”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向张晋远张开的怀抱。
良久后,听到张晋远幽幽地说了声,“弟弟,好热情。”
我脸上一热,低头就着紧挨在一起的脖子就是一口,“操,我这是吓的,你他妈的没说今天回来。”
我这嘴硬的毛病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
张晋远嘶了声,声音低了些许,“想给你个惊喜,现在看你的反应,值了。”
我以为听出的是疲倦,心疼之余正要开口让他去休息,环在腰上的手却在这时移到屁股上,张晋远明晃晃的暗示,“想死我了,想得我又胀又疼。”
……
淋浴头的热水浇出一室氤氲,我趴在冰凉的瓷砖壁上,身后是张晋远火热的身躯,紧埋在身体里的阴茎又大又热,快速的抽插中,张晋远举起我的一条腿,就着相连的性器,把我转成正面相贴的姿势,这高难度的动作弄得我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换来张晋远更加粗重的喘息,体内的性器更加粗大了几分,更深更重的几下抽弄后,最后抵在深处射了出来。
窒息般的快感带来的晕眩过去,我拍了拍张晋远精肉紧绷的后背,哑声道:“出去。”
张晋远未动,反而挺着未软的下体又往里插了插,平复着粗喘沉声道:“真想就这么死在你身上。”这才抽身而出。
我把人按进浴缸里,里面早已放好热水,不理张晋远蠢蠢欲动的眼神,拿着花洒清理身体里面的精液。
“弟弟,你过来,哥哥给你洗。”
“……别了,让你洗,越洗越不干净。”
前头好几次这男人刚给我洗干净,转身又硬着大屌插了进来,还喜欢不戴套内射,我真他妈的惯的你。
等我清理完,顺便又冲了个澡,回头时,浴缸里的男人已经歪着头睡着了,脸上的线条完全松弛下来,越发凸显出眼底疲惫的青色。
我不知不觉放轻了动作,在浴缸边上蹲下身来,拿起干毛巾罩在张晋远未干的头发上,待差不多擦干后,才拍了拍人,“上床去睡,你这体重,老子抱不动。”
隔日一早。
不知何时醒来的张晋远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本极为眼熟,我忘记收起来的棕色本子,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
我嗖地一僵,立刻闭上眼,脸上热气已是从头顶漫延直全身。
下一刻,头顶的被子被人扒拉开,张晋远热烘烘地贴到耳边,手指在我发颤的睫毛上点了点,用胸腔带动出的愉悦声说:“弟弟,哥哥爱你。”
听到张晋远的脚步拐进了厨房,我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没一会儿,又听张晋远提高音量问:“栩栩,咱家里的锅怎么糊了。”
我梗着脖子吼,“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烦不烦啊。”
操,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初八,我和陈苟给阿虎践行。初九中午,我独自一人在机场送阿虎去美国,张晋远有事不能至,而金易居然也没能来,我心中诧异的同时,见阿虎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憧憬之色,未见不好,便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阿虎主动解释了句,“他临时有事,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
我“哦”了声,再次上前抱了抱他,憋了半天,却只说了句,“臭小子。”
阿虎红着眼眶走了,我正要转身离开机场,却见五六个神色肃然的男人突然往一个方向聚集,快速移动中视线里最近处一人从后腰处拔出了银色手铐,我的脚步停下,待看清在出口处被这几人困住的一行人时,眉头顿时一紧。
是郑荣。
第44章
看这些人的动静明显是正规部队,而不远处郑荣一行人的反应,像是完全没有准备。
想到那时郑荣欲言又止的“郑家已经不干净”,再看今天这架势,难道……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随手接起的同时,与远处看似从容镇定的郑荣视线在空中交汇,耳旁响起陈苟的声音。
“张栩,出事了。”陈苟语气一反平日的痞气,压低的声线里带着凝重,“张耀在里面把张家和郑家都卖了。”
我心中一凛,见那边郑荣一行人被制服后正要离去,便收回视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把机场这边的情况说了。
陈苟听完,说了句“你等下”,隔着听筒,我听他用了几秒的时间把我这边的情况和身旁的人稍作复述,想来对方是陆放,果然,下一秒,“张栩,陆放让你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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