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间
照例最后一支应该是谢幕的安可曲,钱陌示意大家安静,自己抱了一把吉他坐在高脚凳上,调了下麦的高度。
“最近写了一首歌。”他凑着话筒,声音并不高:“想送给自己和刚认识的朋友。”
钱陌的视线往台下扫了一圈,季钦扬正低头跟谢孟说话,并没有看见。
前奏响起的时候钱陌闭上了眼睛。
“我到底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说我犯错,你又不是我,你又不是我。”钱陌有点天生烟嗓,唱慢歌的时候非常有感情:“爱就是爱了,爱谁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吉他声缓慢悠扬,钱陌的嘴唇几乎贴着话筒:“我爱的人和我一样,一样的身体,一样的灵魂,我们只是爱了,难道不可以吗。”
郭临安压低了声音纠结道:“这个词有点暧昧啊……不会是?”
“嘘!”翟林比了个手势,示意郭临安闭嘴,一旁的张杠杠倒是听的很投入,韩冬侧过脸看着他。
“世人用所谓的歧途概括,拯救是伤痕累累的借口,到底什么才是对错,爱明明没有对错。”钱陌唱到副歌部分并没有用常见的高音,他仍旧不急不缓的温柔吟唱:“我只是想,想要雨天,能和你,撑一把伞,我只是想,想要艳阳,能和你,一起散步。”
底下已经有人吹起了口哨,甚至有女孩儿流着泪大喊钱陌的名字。
台上的人拨响了最后一串旋律,几乎念白一样的轻声唱道:“我只是想,想要拉手,能和你,走过很长,很远的路。”
第27章
钱陌的最后一首歌,反响比想象中的还要热烈,郭临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公开出柜的节奏啊……”
翟林倒是挺无所谓:“我大重庆飘飘多得不得腰台,到处抓一个斗是。”
季钦扬没什么评价,他看着谢孟去拿酒水,回来的时候被张杠杠拉去看拍的照片,两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谢孟的脸上笑容温柔。
“我是没办法理解男人喜欢男人啦。”郭临安扒了扒头皮,他忍不住问季钦扬:“就算钱陌长得再好看吧,你说你会喜欢吗?”
季钦扬的神情冷淡:“恩,不喜欢,他不是我的菜。”
“……”郭临安以为他在开玩笑,还挺嗨的接茬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季钦扬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家谢孟那样的。”
郭临安狂笑:“哈哈哈哈哈哈这话你跟你兄弟说过没哈哈哈哈哈!”
谢孟正好拿着酒水回来,莫名其妙的问道:“说什么呢?”
郭临安边笑边抹眼泪:“啊哈哈一美说,说你是他喜欢的类型哈哈哈。”
“是吗。”谢孟也笑了,他把饮料递给季钦扬,两人碰了碰瓶身:“真巧,你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郭临安还当他们俩在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好配啊,干脆去结婚吧哈哈哈哈哈”
“……”明显已经反应过来的翟林,一脸你是猪吗的表情看着郭临安:“你宝的可以,怪求不得遭虐成狗。”
郭临安:“??!”
钱陌终于给热情的粉丝们签好名合了影,走到季钦扬待的酒桌旁边,他的目光落在谢孟脸上,态度自然的打了招呼:“哈罗。”
谢孟与他握手:“你唱的真好。”
“谢谢。”钱陌笑着喝了口酒:“听了这么多,最喜欢哪一首?”
张杠杠想了想:“最后一首吧。”
钱陌:“哦?”
张杠杠:“特别有feel,特别正能量,感人肺腑,可歌可泣!”
所有人都一副“可歌可泣是什么鬼”的表情……
“词还可以,不过曲子不行。”钱陌谦虚道,他看了一眼季钦扬,举了举手里的酒瓶:“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季钦扬淡淡道:“我考虑下。”
钱陌笑了笑,对他伸出手:“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翟林和郭临安先回了宿舍,韩冬负责送张杠杠回去,10月初的北京已经开始转凉,张杠杠敞着车门还在低头翻照片,韩冬脱下外套盖到他头上,张杠杠连脑袋都没抬,只是动作自然的用手拉了拉对方的外套领子。
季钦扬在夜色中搂过谢孟的肩膀,侧过脸吻了下对方的额头。
钱陌站在mao空旷的楼顶上,他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头发披散着被夜风吹撩起来,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他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慢慢的一口一口喝酒,身后乐队的伙伴喊他的名字,不带恶意的调侃:“陌陌你又看上谁了?”
钱陌没回头的比了个中指。
“别生气嘛。”队长兼吉他手的闻涛笑着道:“你每次不是看上直男就是已婚人士,我们都想你能别折腾好好过日子嘛。”
钱陌没有说话,他伸长了手臂靠着栏杆,脚下是铁锈的废旧大门和包裹了百日阳光,散发着热量的水泥地。
钱陌喝光了啤酒,然后一个用力,将空罐子高高的掷向半空。
北京快要进入冬季的时候谢孟已经穿上了有点厚度的毛衣,他从一开始老忘带润唇膏和护手霜,到现在已经涂的非常习惯。
星期五谢孟教的那小孩要去参加骑车俱乐部,特意打电话来给他。
“孟孟!”许绍和从来不肯好好叫人:“要不要一起来玩?”
谢孟笑着拒绝:“你自己玩吧,注意安全。”
中午日头正好,谢孟从宿舍走到东门差不多花了20分钟,被晒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季钦扬仍是在老地方等他,男生只穿了件衬衫,连外套都没披。
“有那么冷吗?”季钦扬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搭上谢孟肩膀:“要帮你去买秋裤吗?”
谢孟:“……”
季钦扬:“放心啦,你穿秋裤也很帅的,秋裤男神。”
北京的故宫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两人走了半天,饶是体力再好也有些受不了。
“怪不得古时候皇帝要坐御辇。”季钦扬开玩笑道:“这去个老婆房间都要半天,一晚上还能干什么。”
谢孟看了他一眼:“去逛御花园?”
季钦扬故意道:“走不动怎么办?”
谢孟:“我背你呀。”
“……”季钦扬:“还是我背你吧。”
谢孟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走不动了么?”
“算了。”季钦扬蹲在地上伸出手:“我们手拉手吧。”
于是两人手拉手的去逛御花园,结果发现太和殿到御花园实在是太远,谢孟走走走走就晕了,季钦扬先开始在前面拖着他,后来拖直接变成了拽。
“这次是真走不动了……”季钦扬大咧咧的坐在石头上,手臂撑在后面仰着头:“不过风景真好啊。”
谢孟“嗯”了一声,他体力比季钦扬还差一点,缓了许久整个人才从待机状态中活过来。
季钦扬突然伸手捏了捏他脖子。
谢孟:“?”
季钦扬乘人不注意,迅速低头亲了他一口。
“……”谢孟:“你这种偷袭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季钦扬哈哈大笑,正准备站起来时,被谢孟猛的拽过衣领,男生只觉得鼻尖微痛,被对方轻轻的咬了一口。
“礼尚往来。”谢孟笑着淡淡道。
季钦扬:“……”
从故宫出来,季钦扬带着谢孟去了景山公园,等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季钦扬指向北面,示意谢孟去看,夕阳西下,老北京的中轴线横贯了南北,鼓楼的灰筒瓦染上了落日的余晖。
“像把天都劈开了一样。”谢孟喃喃:“真是壮观。”
“巍巍远山前。”季钦扬笑着念,“纵横一线天。”
谢孟受不了:“行了,知道你比我有文化。”
季钦扬挑眉:“学艺术的,都有颗文艺心,年纪大了也一样。”
“大龄文艺男青年。”谢孟总结:“老了是不是要每天种种花喝喝茶写写诗?”
“还要每天抱老婆”季钦扬张开手臂:“快点来抱我,晚上山风冷死了。”
谢孟笑着从后面抱住他,两人一起站在山顶上看落日。
“你找了我是福气。”季钦扬握着谢孟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长得又好,脾气也不错,会唱歌会写诗,身手也在进步中,还能爱你一万年不变心。”
谢孟靠在他肩上闷笑道:“鳖都活不到一万年。”
季钦扬:“那就一百年好了。”
谢孟:“一百年也太长了。”
季钦扬想了想:“那能活多久就爱多久呗,就算下一秒死了,这一秒我还是爱你。”
“……”谢孟嘟囔道:“你太肉麻了。”
季钦扬哈哈笑着,他弯下腰把男生背到背上,慢慢往山下走:“我就这么点技能,多练练才熟悉。”
谢孟低头吻了吻季钦扬的后脑勺。
“实在挖不出心来给你看,就只能说给你听了。”季钦扬小心看着脚下的路:“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音乐这条路其实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走,你从来不说,无条件的支持我,鼓励我,这些我都知道。”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季钦扬才把谢孟放下来,他喘了口气,撑着膝盖抬头看向对方:“你那么好,我得更努力的爱你才行。”
谢孟没说话,他伸出手抹了抹季钦扬额头上的汗,慢慢道:“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叫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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