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炒CP的日子
顿了顿,余烬说:“之所以让我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好多人把你围起来替你挡风。我一直有个疑惑,那天那么冷吗?”
姜吹雨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余烬问话的语气,便也不怎么柔和地回答:“冷啊。”
余烬笑笑,又问仰雪风:“雪风哥,真有那么冷吗?”
仰雪风淡淡地说:“不记得了。”
实际上他记得一清二楚,艺考在冬天,气温当然不会太高。
姜吹雨当时才十六岁,脸上带着没有褪干净的稚气,穿着宽松厚实的长款黑色羽绒服,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但他身高腿长,也不显得矮小臃肿,在人群中依旧显眼。
仰雪风排队等着进考场时,轻易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姜吹雨——他把羽绒服宽大的毛边帽子戴了起来,只露出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愈发显得精致昳丽,嘴里念叨了好几句“好冷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排在姜吹雨前后的人,一交谈发现他才十六岁,是个跳过级的小天才——虽然现在看来十六岁和十八岁没什么区别,但那时候才刚刚跨进成年的少年们都自诩大人,忍不住母爱泛滥,把小小姜吹雨当成珍贵的瓷器娃娃,自告奋勇都要给他挡风。
这些照片在网络上流传时,一部分人怒舔颜值,也有不少网友骂姜吹雨太矫情,吃不了苦就别来娱乐圈,居然还让漂亮小姐姐挡风;要不然就是刻意炒作,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深……
当然,激情辱骂的网友后来很大一部分都对姜吹雨开启了大型真香模式:嗷嗷,吹雨小宝贝,别说风了,枪林弹雨也为你挡!
仰雪风当时也有和余烬一样的困惑,真有那么冷?室外温度说不上舒适,但也不是无法忍受的寒冷。
直到后来熟悉了,仰雪风才知道姜吹雨就是这样一个坦率到可能让人无法招架的“坏孩子”,他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忍受,即使微小的忍受并不需要付出多少。他说冷,就是冷,别人管不着冷得是痛是痒。
哪怕在床上,姜吹雨也从不羞于表露自己的快乐,他会动情撩拨地呼唤:“就是那里,仰雪风,快爱我,重一点。”
第3章 热风
仰雪风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倒了几粒冰块融在红酒里,喝了一大杯。
江桥今晚激动,酒喝得特别猛,后来都醉得有点迷迷糊糊,非要挤到姜吹雨和仰雪风中间,说是要说些体己话。
江桥一手拉着姜吹雨,一手拉着仰雪风,眼眶含泪,哆哆嗦嗦,像个嫁女儿的老母亲。
姜吹雨真怕江桥说着说着,就要把两人的手搭在一起。
“我真感动,真的。”江桥只是把他们的手贴近自己的双颊,捧着他胡茬满满的脸,闭着眼陶醉地说:“你们俩是让我最最感动的!我本来还想,你们两个都出息了,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大老板,肯定都瞧不上我们了,再也不会像四年前我写什么你们就演什么。第二季剧本,我为了市场考虑特别安排了好多卖腐的剧情——绝对不是我私心哦,本想着就算你们不同意,咱们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想到,你们这么念旧情,对我写的东西居然一点儿异议都没有,我江桥做编剧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主演这么信任,我真是太感动了……”
姜吹雨和仰雪风心里顿时都是重重一咯噔。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去看对方的脸色,眼神猝不及防相撞,又飞快地错开。
仰雪风接着就开口了,声音清峻中带着几分商人的客套:“江叔,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而且第二季在热风视频独播,利益相关,为了市场我肯定最大程度配合你,细枝末节的都不重要。”
江桥已经睡晕过去了。
饭局结束时,导演要求拍合照,江桥几乎是被人强行架起来立在中间的,眼皮还死活睁不开。
导演气得不行:“都说了等会儿拍照,还喝得这么死。”甚至有拿两根牙签撑起江桥眼皮的冲动。
林红英说:“应该喝酒前先拍的。”
导演本来想的是酒酣饭饱后,大家都熟悉了,拍起合照会更有其乐融融的重逢感觉。
“算了。”姜吹雨一边扒拉下头发盖住创可贴,一边安慰,“江叔眼睛本来就不大,睁不睁没关系。”
导演被逗笑了:“是这个理。”
摄影师叫大家挨得紧一点,镜头都装不下了。
“吹雨、雪风,你们俩亲密一点啊。”摄影师拍了几张后又喊。
仰雪风就抬起手搂住了姜吹雨的肩膀。
散场后,大家各自回楼上的房间,明天《大富翁》第二季正式开机。
剧组给仰雪风、姜吹雨还有余烬三人订的都是行政套房,在同一楼层。
余烬的房间在电梯口最近一间,朝两人摆了摆手:“明天见。”
柏冬见他进了房,才小声跟姜吹雨说:“这个人吃饭的时候老盯着你看,我注意他好久了。”
姜吹雨习以为常地说:“不如你数数没盯着我看的人。”
仰雪风偏了偏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很大只很有存在感的姜吹雨助理。
柏冬冲他憨厚一笑。
姜吹雨先到房间,仰雪风径直穿过他们,去往隔壁。
姜吹雨抱着双手,看柏冬拿出房卡开门时,心里无端就冒出一股火来。
“仰雪风。”姜吹雨忍无可忍,喊道。
仰雪风站定,回头,带点儿困惑地看着姜吹雨
姜吹雨快步走到他面前,报复似地咬着牙低声说:“你搂我的时候,整条胳膊都是僵硬的。”
“我以为这是人之常情。”仰雪风的语气十分平静,“和分手并不愉快的前男友肢体接触,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自然。”
“是吗?”姜吹雨冷笑,忽然凑得很近,微凉的手放在仰雪风脸颊上,指尖挑逗似地滑动着,抹过他的嘴唇。
仰雪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色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姜吹雨,却仍旧像是堡垒一样坚固。
“希望你演戏的时候能自然一点。”姜吹雨轻声细语,声线拖着如蜜似糖的含糊不清,鼻息缓缓扑打在仰雪风脖颈上,是梦呓似的缠绵。
“明天见。”姜吹雨又很快笑着退开,背朝他扬扬手。
门一关,门外门内两个人脸色就都变了。
仰雪风挺拔的背脊像载了太久无法承受的重压而摇摇欲坠,靠在墙上才得了一线喘息的机会,张开了嘴,艰难地呼吸,眼里的痛苦和渴求几乎漫溢出来。
姜吹雨狠狠地踢了下玄关墙壁,骂道:“混蛋,他装得像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柏冬在外间睡,随时听候吩咐。
姜吹雨直冲里间卧室,翻出剧本,一边看一边骂,但翻来覆去,也只会骂混蛋这一句。
娇生惯养的姜吹雨在演戏这方面还是挺敬业的,主要是天赋好,台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可他在被江桥提醒前,居然完全没意识到迟暮帆和江东流的大量对手戏太过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懂的人一秒钟就心领神会。
许多脉脉对视、携手、搀扶乃至于拥抱的细节,虽然在各种惊险和煽情环境下并不是特别突兀,但第一季CP大爆后,这些情节的意味明显是暧昧多于兄弟情。
要真删减了,也不见得会影响什么。
姜吹雨抱头哀嚎:“鬼迷心窍!”
剧组的开机仪式很简单,没有请媒体。实际上,第二季的开拍还处于保密模式。以《大富翁》现在的热度来说,开机仪式的那点媒体曝光完全可以舍弃。在适当时机,剧组的全家福合照显然更具有出其不意的沸腾宣传效果。
第二季基本上实景拍摄,取景地在这个四线城市的一处县城老区。这块城区本来打算拆迁重建,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住户都迁走了,开发商却暂时搁置开发计划。现在都是人去楼空,楼房商铺空旷林立,街道蔓延上杂草,两边景观树茂盛得毫无章法,愈显荒凉破败,很符合末日景象。
剧里的另一些重要演员——机器人,则和第一季一样,依旧采用人工扮演,套上机器壳。
不过这次吸取了第一季被骂惨的教训,在道具上下了狠功夫,机器外壳都是用轻便的合金打造,穿戴起来不难,灯光打上去也很有金属冷硬质感。
这倒不只是为了省钱,如果不是天崩地裂、玄幻神话等场景,其实在制作足够精良的情况下,使用道具要比特效来得逼真。机器人的光与影都是真实的,在细节处给观众最大的享受。这样后期只需要为武器效果加上特效,省钱更省心。
而且,道具还能在第三季、第四季继续发光发热,期间或许还能租给其他科幻剧组,物尽其用到令人发指……
姜吹雨的额头破了一小块,一夜过去依旧没消肿,但幸好他扮演的角色一直在枪林弹雨里来来去去,妆容都挺狼狈,有个小伤口不碍事。
就是把化妆师阿姨心疼得不行,边给他上妆,边扼腕叹息:“这么白净的脸咋破了,消毒了吧?”
“消了,谢谢姐姐。”
“注意忌口啊,千万别留疤。”
“注意着呢,谢谢姐姐。”
“咋弄破的?这么不小心?”
姜吹雨一顿,咬了咬牙还没说话,阿姨就过来人地察言观色:“小两口闹别扭,挠的?”
化妆间众人,无论正在被化的,还是化人的,顿时纷纷竖起耳朵。
以姜吹雨为八卦中心,方圆十米,屏气凝神,寂静无声。
只听得到姜吹雨没好气地啐了一声:“一个混蛋害的。”
第一场戏。
破旧的老楼天台,如血的残阳。镜头外摆,空荡荡的城市笼罩在铁锈般的夕阳余晕中,死寂,冷清,又暗藏危险。
镜头拉回到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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