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喧打开门看到他，先关上门，收拾了几分钟才让王狗腿进门。
　　王狗腿说：“程哥，上次来你家，你的东西还收拾得像样板间，今天就要收拾一下才能让我进门，堕落了。”
　　王狗腿开始讲网上的段子，996是如何让一个社畜的卧室变成垃圾堆的。
　　程喧作为贴身保镖，几乎是007工作制。
　　程喧也不解释，打发王狗腿洗菜。
　　上次坐在一起看春晚，已经是十年前了。
　　王狗腿心潮澎湃，喝几口酒就要赋诗一首。
　　程喧冷冷地把鱼头夹给他。
　　程喧的用意是让王狗腿补补脑子。
　　然而王狗腿最近耽美小说看的非常多，结合多年前情感杂志上的文章，王狗腿认为，把鱼眼睛给你的人，一定是非常爱你的。
　　他们两一边喝酒一边谈心。
　　小明星在群里发了春节红包，程喧好久都没领，也没在群里出现。
　　助理主动接过和探听程喧动态的任务。
　　助理打来电话，让程喧接群里的微信视频。
　　小明星本想参与视频，但家里的亲戚都等着给他发压岁钱。
　　程喧也有点微醺，他没看就按下接通，根本没注意这是群视频的请求。
　　助理看到程喧旁边的王狗腿，心里一惊。
　　他刚扛稳的CP大旗，难道又要倒了吗？
　　王总还沉浸在程喧不仅给他鱼头，还给他鸡头，猪头肉的情绪中。
　　他对本司的优秀员工说：“小张，你看你程哥，把鱼眼睛都给我吃了。”
　　程喧又往王狗腿碗里夹了一块肉。
　　由于手机的极佳像素，助理看到那块是鸡屁股。
　　他们两个，果然有交易。
　　王狗腿追忆他程哥十一岁就把唯一一包泡面让给他，顺便输出鱼眼论。
　　程喧不断地给王狗腿夹肉，让王狗腿沦落为一个只会吃不会说的背景。
　　助理一边痛心，一边强打精神和程喧拜年。
　　王狗腿自己吃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
　　他看到厨房里有一个东西。
　　王狗腿站起身，把那个藏在橱柜里的东西找出来。
　　是放小明星相片的那个相框。
　　连一块鸡屁股都能拍清楚的相机，把小明星的相片清晰地拍出来。
　　王狗腿说：“程哥你为什么藏着溪西的相片，你还说不是想和他结婚。”
　　程喧切断视频。
　　把被王狗腿油手碰到的相框擦干净，放在最高处。
　　他比王狗腿高，王狗腿拿不到。
　　然后他给王狗腿泡了一杯葡萄糖水。
　　何姐和助理同时给对方发了一个表情包。
　　他们想拉个群私聊，发现四人群里打视频电话的，两个都是当事人。
　　助理这次终于站稳了CP大旗。
　　然而沉默，沉默就是今晚的群聊，连红包都没有领取完的群聊。
　　小明星和长辈拜完年回来，就发现群里格外沉默。
　　程喧不仅没领红包，还退出了视频通话。
　　何姐和助理不能说出真相，没有真相就不能从根源上安慰小明星。
　　助理想说出来，被何姐眼神警告。
　　何姐认为，感情的事，要让他们自己想清楚。
　　酒醒后的王狗腿忘记了一切事，装的。
　　作为一个演艺公司的总，他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王狗腿因醉酒，在程喧家里留宿一夜。
　　他因为乱说话，得到了睡沙发的美好待遇。
　　离开前，王狗腿严肃地问：“程哥，你对溪西，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程喧还是那句话，“不合适，年龄相差太大了。”
　　王狗腿痛心疾首，“他喜欢你，身边人都知道，你也不是没意思。他爸妈都不在意你们之间的年龄差，你自己在意什么？”
　　程喧摇摇头，一个人三十岁的时候，比二十岁怕的东西要多。
　　他已经不是二十岁的程喧，而陆溪西却是二十岁的陆溪西。
　　王狗腿再劝：“程哥，你在婚恋市场上都不差，你在担心什么。”
　　程喧礼貌地请王狗腿离开。
　　对程喧来说，他不适合小明星。
　　
第33章
　　很快就到了复工的日子。
　　小明星趁程喧还没回来，先到电子秤上称了称。
　　他都二十岁了，爷爷奶奶还把他当成爱吃糖的小孩。
　　奇怪的是，家里每个人都问他，怎么回家不带保镖。
　　作为一个明星，工作不可能是稳定的965。
　　小明星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某导演邀请小明星见一面，说是有个剧本。
　　这天是2月14，情人节。
　　行程是早就定好的。
　　何姐对这方面的筛选很严格，因为很多剧本找小明星，找的不是演员而是投资。
　　这个导演今年三十多，拍过两部文艺片，影评两极分化严重，票房都很一般。
　　小明星到定好的餐厅，导演居然等在房间门口。
　　导演说：“今天投资人也在，我们可以聊聊剧本。”
　　何姐飞到其他地方谈合同了，助理春节假加上年假，还在老家。
　　只有程喧陪着小明星。
　　按大家的想象，本来这是一个洽谈梦想的好时机。
　　但是吧，程喧和小明星走进去，发现里面坐着一个满肚肥肠的投资商。
　　看到程喧也跟着进去，投资商说：“抱歉，我只是请溪西和导演吃饭，你是谁。”
　　程喧说：“我的职责就是贴身跟着溪西，你可以把我当成经纪人。”
　　导演苦着一张脸，刚刚他就和小明星交流过了。
　　但是程喧太高，他打不过，气势上就输了，气质上也输了，没办法。
　　投资人每次给小明星倒酒，都被程喧给挡了。
　　渐渐的，程喧也听出来了，导演的剧本连大纲都没写好。
　　小明星用星星眼看程喧，原来程喧居然懂这么多，拍电影的各个流程他都知道。
　　程喧杯子一放，似笑非笑。
　　导演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坐直了。
　　程喧说：“二十五万的投资，拍微电影都要想方设法省预算。还有导演，好的剧本，我家溪西不介意零片酬出演。但你连思路都没有一个，就要比肩红楼，脚踩权游，不如多喝点酒？”
　　还好在座的只有程喧时常看超话，只有程喧知道相声是粉丝常说的。
　　导演听话地端起酒杯，又讷讷地放下。
　　程喧冷笑一声，“我家溪西不需要赔笑赚二十五万。”
　　在刚刚的推杯换盏中，投资老板和导演不小心都暴露了本性。
　　导演是个拉皮条的，自打发现拉皮条比拍戏赚钱后，他就经常打着有剧本要拍的由头，邀请明星吃饭。
　　倒也不是每个都邀请，要有“投资人”付钱才会邀请。
　　很多有点钱的追星族都爱找他，可以和偶像单独吃一顿饭，多么美好。
　　如果能和偶像发生更多接触，比如拥抱及……
　　那么“投资人”还要再加钱。
　　有时候，他会直接在工作邮件里写，先来试试戏，来就直接给二十万。这种态度是对有名气的明星的，对小透明，有时候他连饭钱都要人家付。
　　他让很多狂热追星族得偿所愿。
　　小明星的背景硬，他本来是不敢找的，但是这个暴发富老板出了一百万，这诱惑他无法抗拒。
　　要是能把小明星灌醉，还能再多一百万。
　　不料小明星的新保镖居然油盐不进。
　　程喧指指手机，“呵呵。”
　　小明星被程喧护着走出来，“程哥，你怎么看出他们不是好人的。”
　　程喧淡淡一笑，“他很紧张，看到你眼睛都亮了，看到我就突然变脸色。那时我们还没进去，说明他认定我是个难搞的人。再说，好导演好剧本不愁没演员，他既然有投资，又何必在饭店里约你。”
　　估计何姐收到邮件的时候，以为这个导演也是想来拉小明星家的投资。
　　“你吃饱了没有？”程喧问。
　　今天这两人意图不轨，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加了酒，黄酒炖鱼，啤酒鸭，醉虾……
　　程喧鼻子灵，让小明星只吃最简单的素炒青菜。
　　小明星摸摸肚子，“没有。”
　　程喧带小明星到楼下的甜品店，他上楼的时候看了消防图和楼层分布图，知道这里有家甜品店。
　　服务员把两人带到二楼的小隔间，隔间用屏风隔着，其他人走过也看不清脸。
　　似乎，来甜品店的都是亲密的情侣。
　　小明星尝了一口双皮奶，“哇，好吃。”
　　程喧说：“凉的东西只能吃一小碗。”
　　他还是不放心，让小明星把外套拉链拉起来，不要冻到肚子。
　　小明星吃完双皮奶，猛然发现程喧什么都没吃。
　　程喧不爱吃甜食。
　　小明星说：“你刚刚也没吃东西，我们去吃火锅吧。”
　　这个商场有家正宗的火锅店，在家里，小明星的饮食是需要控制的。
　　小明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去吃火锅，四舍五入就是一个锅里吃饭了。
　　程喧带着小明星去了，年刚过完没几天，很多人还在走亲戚，商场的客流量一般。
　　小明星兴致勃勃地点菜，发现程喧只要了鸳鸯锅。
　　锅端上来，外面一大圈都是白汤，中间巴掌大的一点地方是红汤。
　　“你不能吃太辣的。”
　　小明星几乎不用自己动手捞，肉一熟，程喧就夹到他碗里。
　　小明星端起碗，“你别光让我吃呀，你自己也吃。”
　　程喧吃东西很快，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
　　小明星也就是仗着营养师还在休假，所以敢来吃火锅。
　　程喧居然也纵容他。
　　这顿饭小明星吃的很饱，肚子都有点撑。
　　吃了火锅，身上都是火锅味。
　　小明星不敢直接回家，厨师和司机都会闻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