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ABO
倒是不在身后阴森森地盯着了。
这正大光明的劲儿搞得江路都忍不住想给他鼓鼓掌。
太牛逼了。
他几步走过去,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拍了拍谢临君的背,“驾!”
谢临君紧抿着唇,没应他,骑着车往江路家的方向骑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家的住址这事儿一点儿都不奇怪。当初江路的父亲买下这边的房子的时候还请谢家去做过客,那副热闹的光景又浮现在了眼前,江路摇摇脑袋,抓紧了书包带子。
刷脸进了小区,一路到楼下,江路蹦下车,抬头看了眼正在锁车的谢临君,“你干嘛?还不回家?”
“做作业。”谢临君锁好车几步走过来,“你成绩太差了,作业也不做,很容易考不上大学。”
“我以后去要饭也不关你事你搞清楚好不好?”江路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考大学,”谢临君斜眼看着他,“和我考同一所。”
“你有病吧。”江路说完转身开了门,谢临君拎着书包走了进来。
谢临君紧抿着唇,从书包里拿了几本练习册出来,铺平放在茶几上,抬眼看着江路。
“不写,”江路指着门,“给我滚。”
谢临君从书包里拿了两支笔出来,薄唇轻轻张开,吐出三个字:“写不写?”
江路在那一瞬间回忆起了童年被谢临君支配的恐惧。
“写就写!”江路把书包往后一砸,抢过谢临君手中的那支笔,随便拿了本练习册翻看,看了两眼题。
很好。
字都认识。
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在问什么了。
江路啧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骂,旁边的谢临君便把练习册抽了回去。
“这是我的作业,”谢临君看着他,“你自己写你自己的。”
靠。
江路又爬过去把书包捡回来,拿出今天老师发的作业。
数学看不懂,语文不想写,英语写着写着写成了拼音。
江路写了五分钟,换了三科作业,最后受不了了,拿出手机给严驰飞发短信。
-救命啊。
“你的手,”谢临君等他发完消息,才伸手过去把手机抽走,“怎么了?”
“被刀划到了。”江路瞪着他。
“你还会做饭?”谢临君挑起眉。
“我还会吃饭呢,”江路翻了个白眼,“不会做饭就不能拿刀了么?”
“写作业。”谢临君显然不想继续拿不拿刀的话题,用笔敲了敲桌面。
江路埋头在题目下写上一个解字,“写完了。”
谢临君撑着一边脸,像是笑了,江路眨眨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谢临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死人脸。
第13章 蜡烛。
谢临君真的再也不偷摸跟在后头了。
早上推开门,走出小区,谢临君一定会靠在自行车边儿上,前面的篮子里装着他的书包和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偶尔会变成一袋小面包和牛奶,江路也懒得和他打招呼,走过去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拍拍谢临君的背,也不多说什么,其动作的意思大概是“你辛苦了,但是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谢临君也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每天紧抿着唇,不和江路多说一句话,把人送到西楼楼下便转身往北楼走,中午时又在操场后面江路吃泡面的地方等着他。
其实还挺奇怪的。
前段时间他们还在学校门口打了一架,没过多久他就坐在谢临君自行车后座上啃面包了,这让他有一种下周他俩拜把子都没有任何毛病的错觉。
但是还是很意外,谢临君居然担心他,一个没分化的独居的omega,在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受到什么侵害。
谢临君居然能把心放在他身上并且小小的担一下,自己真是何德何能,要不然回家给谢家先祖烧柱香算了。
感谢谢家列祖列宗,让你们家谢临君的脑子终于正常了。
如果他不逼着我写作业的话,就更正常了。
江路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拍拍谢临君的肩,等着他把车停好后送自己去西楼。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是个omega,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易碎的物种。
江路踏进西楼的教学楼,楼梯上有不少结伴而行的学生们,书包松垮地挎在肩上,小声谈论着什么,不多时又大声笑了出来。
这些人之中,不知道藏着多少omega。
他们的性别被隐藏在皮囊之下,除了女性alpha天生多出来的性.器官外,没有人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别,只能等着入学后十七岁以前受到来自学校的审判,然后被判为omega的人们就像是被判了死刑,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自我接受后还得到处遮遮掩掩。
江路也不好说自己是心大还是幸运,他没有纠结过自己的第二性别,也有足以袒露的人,尽管那个人是谢临君。
“今天有小测验哦,”坐在位置上后,安葵转过剩来,小声说,“你带笔了吗?”
“啊。”江路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笔来放到桌上,“带了的。”
“那就好。”安葵冲着他笑了笑,转身坐好了。
江路想了想,又从书包里摸了块小蛋糕出来,放得好好儿的,一点儿也没被压到,“给你,吃早点了么?”
“我吃了的呀,谢谢你。”安葵扭过头来笑了笑,“我减肥,不吃这个。”
“哦。”江路在她瘦得脸颊都凹下去的脸上扫了两眼,没说话。
老师走进来,将带来的试卷往桌上一放,对底下还在吃早餐的后排学生们熟视无睹,直接说起了本次测验的规矩和目的。
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江路发现他居然能看懂题目了。不亏是被谢临君逼着写了快一星期作业的男人,除了在题目下面写个解以外,他还能多写两句话了,虽然是瞎编的,至少比以前瞎编都不知道怎么编要好上百倍。
-你最近又和好学生黏一块儿了?
-?
-上次我来西楼找你,看见你和他一起出去了,之前也有人看见他骑自行车载你,你是不是变心了?
江路捏着手机的手一顿,有点儿想穿破屏幕,把严驰飞揪出来扒开他的头盖骨看看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或许压根儿就没有脑子。
-之前说过,家里人认识。
-那他之前也没用自行车载你……哎,算了,那个游戏你还打不打?你不打我们就重新去找个辅助了,过两天进副本没奶不行。
-算了吧,不打了。
江路回完这句后,上课铃响了起来,他把手机揣进兜里,专心致志地画起了小人。
他是想打游戏来着,但谢临君也不是个能被他要去打游戏这种理由糊弄走的人,如果他硬要去打的话,下场要么是被谢临君武力胁迫回家,要么是谢临君跟着他去网吧。
不管是哪个下场,都挺恐怖的。
反正也没有多喜欢那个游戏。
算了吧。
江路的笔尖停留在小人儿的胳膊上,想了想,在上面画了朵大红花。
放学之后谢临君风雨无阻地在校门口等着他,江路几步走过去,坐在后座上,拿出手机一边打着手游一边拉紧了被风吹得鼓起的校服外套。
校门外的翠绿的树叶上还沾着水珠,不知何时又落了场短暂的的雨。江路揉了揉眼睛,抬眼看着一掠而过的街边的柳树,树下小孩儿牵着气球,穿着雨鞋,趁着周围没有行人,淘气地跳进水洼,身旁的大人故作严肃地吼了两句,小孩儿又笑嘻嘻地跑出来,跑到大人身边讨好地牵起他的手。江路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家门口的玉兰掉光了么?”
“差不多了,”谢临君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树顶上还有两朵没掉。”
“很难打扫吧。”江路怔怔地问。
“还好。”谢临君往后瞥了一眼,只看到了他翻飞的衣摆,“后天你生日了。”
“啊。”江路眨眨眼睛,回过神,“你生日是不是过了?”
“嗯,过了一周半。”谢临君说完,突然加速往前骑了过去。
以前两家人都是凑在一块儿过生日的。在谢临君和江路的生日间隔的时间里找一天两家大人都有空的日子,凑在一块儿,买一个特别特别大的蛋糕,用手机放着生日快乐歌,再点燃蜡烛,关上点灯,让烛火照亮两张小小的脸。
蜡烛一年增加一根,直到十四根的时候,再也没有蛋糕了。
那些用手机放着的劣质音质的生日快乐歌也不会再传到耳朵里。
路路,生日快乐。
临君,生日快乐。
你们要一辈子相亲相爱。
路路,不管你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
路路……
“江路?”谢临君猛地停下车,回手拉住差点儿掉下车的江路,眼底的惊慌一瞬而过,他咂咂嘴,无奈道,“这你都能睡着?”
“我睡着了?”江路看着他,“我不知道。”
“快到你家了。”谢临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哦,”江路揉揉眼睛,重新在后座上端正坐好,“走吧。”
谢临君看了他两眼,扭头继续骑着车。
但他的车速显然比方才慢了许多。
江路半张着嘴,想再回忆起方才脑海里响起的温和又温柔的声音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耳畔只剩下了那句,江路,你活该。
谢临君锁好了车,拎着书包和江路一起进了屋子。
“周末和我去看看妈妈吧,”江路突然开口道,“你陪我去。”
“好。”谢临君点点头。
他没有问为什么。
当初江路家发生的那些事儿,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哪怕是上次在病房外听见了江路和母亲的谈话,也无法猜到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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