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遗孀
言下之意,但凡定妆照有丝毫的不妥,都不会出现在网上。
时栖忍了又忍,不再试图改变宫行川的想法,转而问:“演贺作舟的演员呢?”
《偷香》选角之初,另一位男主贺作舟由谁演,同样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剧组先是找了刚拿下影帝的知名演员楼珩,楼珩那边也点了头,结果还没等到官宣,影帝竟然从楼梯上跌下来,摔断了半条腿。
剧组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了个每次被提名,却总是拿不到奖的实力派陪跑演员华鹤云。华鹤云接下了这部戏,由于档期问题,一直没进组。
“楼珩。”宫行川惜字如金。
时栖眯眯眼:“叔叔,拍定妆照的时候我是不是能见到楼影帝?”
宫行川看了他一眼。
时小狐狸笑吟吟地晃腿:“剧本里,方伊池和贺作舟是爱人关系,我和楼影帝是不是要培养一下感情?”
宫行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叔叔——”
“我有会,等会儿何岚会送你回家。”宫行川猝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时栖躺在躺椅上,笑着笑着沉默了,他不断刷新着微博,可撕逼时艾特宫行川的十几条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压根没收到任何回复。
时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果然情人就是情人,分不到一点爱。
他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时栖没在宫行川的办公室待很久,也没有联系何岚,而是坐了Lily的车,回家倒头就睡。
他没看见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宫氏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宫行川 回复@时栖v:嗯。
作者有话说:→_→宫行川还是忍不住回复了呀。
第十二章 无所欲为的金主爸爸
第二天,宫行川如约把时栖带去了摄影师的工作室。
他推门而入,看见了Ryan。
国内的一线摄影师不多,Ryan是其中最难预约的一个,时栖只跟他合作过一次,过程很普通,但拍摄的成果格外喜人。
“宫先生。”Ryan和宫行川握手,“服装和场景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拍摄。”
“辛苦。”宫行川点了一下下巴,权当是回应,然后将身后的时栖让了出来。
他眨眨眼,对Ryan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时栖,请多指教。”
Ryan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我们合作过。”
“……《酷炫先生》那本杂志的封面。”
“对。”时栖大大方方地调侃,“希望我的脸没有让你审美疲劳。”
Ryan哈哈大笑。
“宫先生,我先带他去化妆。”简单的寒暄过后,Ryan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待会儿我的助手会领你去看备选的服装。”
“他看服装干吗?”时栖等宫行川走了,才问。
Ryan低头看着设计图,振振有词:“金主爸爸想看什么都行。”
时栖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Ryan没看见。宫行川不在,他活泼不少:“时栖,你对方伊池这个角色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时栖自然是有的。
《偷香》的男一号,算是他抢来的。
换句话说,当初的王导完全是卖了宫凯一个人情,才把方伊池这个角色给时栖演。
时栖为了不掉链子,把剧本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
方伊池是个简单又不那么简单的角色。
说他简单,是因为他努力生活的目标很单一——为了给妹妹治病,哪怕穿上旗袍卖笑,也在所不惜。
说他不简单,是因为在乱世中,生存本身就是一件难事——就算挣到了小费,也得顶着世人的冷嘲热讽苟且偷生,哪怕和军阀贺作舟坠入爱河,跨越阶级成为贺六爷的男太太,依旧是旁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时栖感同身受。
他嫁给宫行川唯一的亲人宫凯之初,投身了娱乐圈,那时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他“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嘲讽。
但是时栖不是方伊池。
他没有为他遮风挡雨的贺作舟,他只有他自己。
时栖不在乎外人的评价,他八面玲珑,在圈里横行霸道,最后闯出了一片天地。
然后这片天因为宫凯的死,塌了。
时栖坐在梳妆台前打了个哈欠。
Ryan问:“没休息好?”
“挺好的。”时栖垂下眼帘,“楼珩……楼影帝不来拍定妆照吗?”
“他今天去医院拆固定板,明后天才能开始工作。”
时栖轻轻吸了口气,觉得宫行川是故意挑这个日子带他来拍定妆照的。
可他和楼影帝总要拍对手戏。
时小狐狸抿唇笑。
他想:叔叔,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既然是拍定妆照,Ryan要求化妆师为时栖化全妆。
工作时的Ryan严肃认真,且直言不讳:“男人很难体现出旗袍的柔美,今天的拍摄会有一定的难度。之前的定妆照我看过,没有层次感,如果你今天的表现力和照片上一样,我们会浪费很长的时间。”
时栖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隔离乳:“我尽力。”
他说话时,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语气虽淡,但话里的郑重不掺半点假。
Ryan满意地放下设计图,走到时栖身边:“眼尾的红晕抹重一点,我需要看到他的爆发力。”
化妆师乖乖照做。
不知是工作室里的光线问题,还是Ryan身边的化妆师技术高超,时栖睁开眼,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脸部艳丽的轮廓线条消失不见,眼尾的红晕自然得体,仿佛一抹晚霞,酝酿着绵绵细雨。
时栖真心实意地夸赞:“真自然。”
Ryan得意地揽住化妆师的肩:“这可是我的固定搭档。”
“谢谢老师。”时栖道了谢,余光捕捉到了熟悉的人影。
宫行川臂弯里搭着一条月白的旗袍,神情冷漠地看着他们。那条昂贵的旗袍憋屈地在风中摇晃。
“宫先生选的这条不错。”Ryan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根铅笔,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故事前期,方伊池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买昂贵的旗袍,这种样式简单、花纹单一的旗袍更适合他。”
“可……”时栖犹豫了。
就定妆照而言,他更倾向于大红色的婚装。
“就这条。”宫行川一锤定音。
时栖撇撇嘴,认了。
宫行川注意到他的不满,眉心微蹙:“你们先出去。”
“叔叔?”
“出去。”宫行川的嗓音微微发沉。
Ryan比了个“OK”的手势,拽着化妆师,说是去找拍摄用的道具,将整个房间留给了他们。
每当和宫行川独处时,时栖总有些腿软。他面上不显,笑嘻嘻地凑过去,试图把那条旗袍抢过来。
宫行川将手臂抬高,没让他得逞:“跟我来。”
“叔叔,你不会是要看着我换衣服吧?”时栖满嘴跑火车,“就算你是我的金主,也不能……”
他的话随着宫行川推开更衣室的门,微妙地顿住。
“你还真要看?”时栖停下了脚步。
“进来。”宫行川平静地望着他。
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你就是这么和金主相处的?”宫行川意味不明地嗤了声,将旗袍随意挂在衣架上,转身就走。
时栖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他和宫行川已经分开过一次了,那次是他先离开了宫行川,他不能再和宫行川分开一回了。
时栖攥住了宫行川的衣袖:“叔叔,你生气了?”
他在撒娇。
宫行川停下脚步,神情古怪,在时栖热切的目光里,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两片皱皱巴巴的胸贴。
作者有话说:时栖:我觉得自己贴胸贴比较好。
宫行川: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第十三章 我就在这么让你恶心?
时栖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
“哦——”他戏谑地眨眼。
宫行川微挑了眉,反手关上更衣室的门:“脱吧。”
时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下摆规规矩矩地塞在裤子里,臀翘,腰细,腿修长。
他身上带着欲色,接的电视剧和电影却从不含裸露的戏份,所以才会在微博上获得“最想看他被日”奖。
宫行川的眼神暗了暗,他想起了他意乱情迷的模样。
时栖听话地将手放在纽扣上,继而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微变,额角也冒出了冷汗。
“叔叔,能关灯吗?”
宫行川微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时栖鼓起勇气,继续问:“能关灯吗?”
——啪!
宫行川关上了更衣室里的灯。
时栖暗中松了一口气。
门缝外投进来的微光将宫行川的轮廓打上一层柔和的银边,他将纽扣解开,还未来得及将衬衫脱下,那道人影突然逼近。
“叔叔?”时栖像是炸毛的猫,瞬间警觉。
宫行川在黑暗中带来的压迫感太强烈了,时栖只想逃跑。
“躲什么?”宫行川按住了他的肩。
温热的掌心贴在滑腻冰凉的皮肤上,让他战栗,又让他安心。
宫行川撕开了乳贴,先用手指摸索,等指尖触碰到软软的小点时,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喘息。
时栖是难耐的,宫行川则是克制的。
冰冷的乳贴覆盖上来,宫行川的手指却滚烫起来。
时栖猛地握住宫行川的手腕,颤抖着将它带去另一边。他怕自己再被摸,会控制不住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