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案
唐信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感觉得出来,没事。”
唐信第一次知道谢纪白话这么多,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听起来很关心他的样子。
谢纪白说完了那些话,然后才坐了下来,脸色似乎变得不太好了,眯着眼睛盯着唐信。
唐信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谢纪白此时此刻想什么,唐信几乎能猜出来。
唐信为了不挨骂,只好做出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说:“我好像有点胃不舒服,想吐。”
谢纪白一怔,说:“我去叫医生。”
“不用不用。”唐信伸手抓住谢纪白的手,说:“应该只是麻药的药劲儿没过,或许明天一早就好了。”
谢纪白又坐了回去,几秒后开口,说道:“唐法医,你是不是见过太多的死人,所以一点也不怕死?”
唐信说:“怎么会……”
谢纪白说:“那你为什么上那辆出租车?我已经告诉你了,那辆车有问题,不能上的。”
唐信看谢纪白脸色很难看,说:“因为我……看到那辆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他的风衣领子上,还别着一个乌鸦领针。”
这么一说,谢纪白更紧张了,他们是在告诉休息站的一辆出租车上找到昏迷的唐信的,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然而当他们调取机场监控的时候,的确看到唐信上的那辆出租车,开车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
谢纪白说:“那个男人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唐信说:“不过当时顾不了那么多。我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了,你忘了吗,他曾经扮过我的老师,我想知道他和我早就去世的老师有什么关系。”
就像谢纪白有心结一样,唐信也难免是有的。
唐信缓慢的说:“小白,我曾经告诉过你吧,我父母去世后,亲戚谁也不愿意抚养我,最后是我在国外的小叔,跑回国来把我带走了。在我小叔回国之前,都是我的老师照顾我的。他是我父母的朋友,对我很好,但是我没想到,他突然就死了……”
当唐信看到那个灰色风衣男人的时候,他的确知道危险,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一次机会,所以他决定上车。
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灰色风衣的男人是个冒牌货。
唐信说:“那个男人,应该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谢纪白听到他这么说,似乎一定也不惊讶,说:“信号源所在的出租车,不是你上的那辆,而是你后面的那一辆。”
陈艳彩后来继续追查了那辆车,车子被遗弃在了高速一个收费口外的小路上,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果然不是那个人。”唐信说。
唐信想到,男人说的一句话,他没有恶意。
或许男人说的是实话。
“对了,小白!”唐信说:“找到了吴先生了吗?今天事情是我给搞砸了。”
“也不算砸的太彻底。”谢纪白说:“吴先生已经被带局里去了。”
“抓到了?”唐信说。
谢纪白点头,说:“在张先生订的酒店周边,吴先生露面了,艾队在那里蹲点,把人给抓住了,在他携带的包里,找到了三朵血玫瑰。”
刚才,他们为唐信上了可疑车的事情,着急的脑袋都要裂了。而艾队蹲点的那块忽然来了情况,他们看到了偷偷摸摸的吴先生。
吴先生带着一个包,准备往酒店去,他的包里装了不少东西,一个干净的玻璃容器,匕首就有好几把,还有手套和各种比较先进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他的背包里小心的裹着三朵玫瑰。
三朵血玫瑰……
唐信松了一口气。
谢纪白说:“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开车的灰色风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带走唐信的灰色风衣男人是假的,他为什么要冒充那个男人?
这让谢纪白很不解,他们当时看到唐信上车的时候,几乎急疯了。
唐信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或许他真的没有恶意……”
那个时候,他们安排好的出租车出了问题,有人恶意阻拦了那辆出租车。如果不是冒牌货的出租车横插一杆,或许唐信真的就上了后面那辆真正有问的出租车。
他们一直追查的那个人,果然是个狡猾又聪明的人。
信号源应该是那个人故意打开的,他知道警探局的人,或许会监控信号源。他打开信号源,那些人就知道他在附近了。
而这个时候,唐信再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开的车,或许会义无反顾的坐上去,不管是否危险。
那个男人,似乎想要利用唐信这样的心理,成功的将人带走。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突然出来一个不速之客,那个人也穿着灰色风衣,还别着一个乌鸦领针,排在了那辆出租车前面,截胡一样带走了唐信。
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也许真的是要救唐信一命,如果当时他并没有穿着那几那灰色的风衣,唐信是不可能想也不想就坐上那辆车的,他肯定会选择后面那辆有问题的出租车。
唐信顺了顺思维,越来越好奇那个假冒灰色风衣男人的人是谁了,他为什么要救自己的命?
唐信问:“小白,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人吗?”
谢纪白摇头,说:“没有,车里就你一个。”
唐信问:“对了,那有没有看到,停车场上有一辆黑色的车?”
谢纪白说:“我不记得了,具体是什么也的车?我让陈艳彩去查一查。”
“还有,小白。”
唐信忽然又说:“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关心我一些?”
第88章 四朵红玫瑰27
谢纪白听到他的话一愣,说:“还真没发现,我只知道,我比想象中的更想揍你一顿了。你小心被老大停职。”
“那我只能全职在家给你做饭了。”唐信笑着说。
谢纪白看他有点也不害臊的笑,忍不住觉得头疼,说:“你先休息,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唐信说。
谢纪白深呼吸了两口气,他回忆起赶到那个休息站,看到昏迷不醒的唐信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唐信两眼紧闭着,脸色还不太正常,看起来实在让人心慌。
谢纪白说:“你知道吗?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差点以为可以直接把你带到你工作室的验尸台上了。”
唐信说:“幸好我现在只是躺在医院里。”
谢纪白手机震了一下,说:“我要回局里了,吴先生还等着我审问,你先休息吧。”
唐信现在不太困,或许是麻药的缘故,他的确胃部不太舒服,有点恶心的感觉,不过他是个法医,知道这是麻药的正常反应。
唐信有点舍不得谢纪白离开,说:“这么着急?我以为你能多陪一会儿床的,毕竟我现在可是病人,待遇难道不应该再高一点吗?”
谢纪白没说话,抬起手来看手表,然后沉默了几秒钟,说:“多陪了你五秒钟,我走了,一会儿让陈艳彩过来陪床。”
“什么?”唐信有点哭笑不得,说:“别了小白,我真没事。”
陈艳彩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唐信可不想让一个女孩给自己陪床。
谢纪白冲他摇了摇手,然后就走了,难得脸上有些笑容。
唐信以为谢纪白开玩笑的,结果没过半小时,他还没睡着,有人推门进来,竟然真的是陈艳彩……
唐信一下子睡意全无,说:“你怎么来了?”
跟着陈艳彩来的还有艾队,两个人一起进来。
陈艳彩说:“我们来看你啊,你没事吧?小白回局里了,他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和艾队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你啊。”
唐信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陈艳彩大咧咧的摇了摇手,说:“反正回家也睡不了几分钟了,陪一陪你,等上班点我们再回局里,这里离局里也不远,正合适。”
唐信本来就不困,人来的多了,唐信跟更睡不着了。
艾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是有点困,困得直打哈欠,陈艳彩和唐信聊得热火朝天的。
陈艳彩说:“唐法医,你可不厚道,你知道你把我们吓成什么样子了吗?尤其是小白啊,我觉得小白当时都要哭了,啧啧。”
“有吗?”艾队在旁边奇怪的问。
“当然有了。”陈艳彩说,“唐法医,我跟你说吧,小白可关心你了,你要再接再厉,趁着这次的机会,懂不懂?”
艾队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艳彩嫌弃的说:“我和唐法医聊天,你能不能别打岔啊。”
“我有吗?”艾队说:“你们都不跟我说话,我就要睡着了。”
陈艳彩说:“都跟你说了让你回去睡觉。”
“我这不是陪你过来吗,不识好人心。”艾队说。
唐信听着这两个人一人一句,忽然感觉有点困了,好像能催眠一样。结果在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中,唐信就睡着了。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的时间,病房里没有陈艳彩和艾队了,而是谢纪白站在窗户前,正在望着窗外发呆。
“小白,你怎么又过来了。”唐信感觉自己好多了,麻药劲儿应该是过去了,身体恢复了不少。
谢纪白说:“审完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审完了?”唐信说。
谢纪白点头,说:“吴先生承认杀人了,基本上交代清楚了整个案子。”
唐信皱眉,说:“基本上?那剩下一点的呢?”
谢纪白说:“他没有说关于那个灰色风衣男人的事情。”
谢纪白赶回局里去审问吴先生,吴先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交代了整个事情,他说他需要向别人说一说,因为他憋了好久好久了。
这件事情,藏在他心里很久了,上次谢纪白唐信他们找过来的时候,吴先生只说了一部分,那一部分的确是真实的。
周澎归、孙雪玲、还有那两个女生,甚至多年前跳楼自杀的女生,这五个人全都是他杀的。
杀了这么多人,吴先生只是要给那个被烧死的女孩报仇。
当年的事情,谢纪白已经知道了,关于那个被烧死的女孩,吴先生并没有说谎。
张先生说的也是实情,他以前接受过那个女孩的血液,这才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之后,吴先生总是很在意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