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流渣受
小婴儿哪里听得懂顾葭这话,但却当真不哭了,只是呼吸喘得有些困难,让顾葭不得不疑惑这小人哪里不舒服,伸手解开小家伙绑得死死的襁褓,结果让顾葭大吃一惊!小家伙的肚兜里面居然有一把枪!
顾葭立时猜到,是唐兄送来这把枪的,这实在太冒险了!可又不得不感激唐兄冒险的勇气。
顾三少爷从未使用过枪,但看人玩过不少次,他没有杀过人,可现在也不得不做了!
——他想活!
然而只是一把枪怎么够?
这枪小的可怜,里面仅仅装了四颗子弹,他打谁,都会涌入一批日本兵将他打成筛子!
他倒不如干脆用枪先结果了自己,免得等会儿给他做开膛手术的医生来了,他指不定还要清醒着感受别人打开他肚子!那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顾葭陷入困境,别无选择,将□□上膛之后,藏在腰后,打算也干一票大的,劫持这里最高的长官,然后只要他能挟持住那个将军,自己就能有机会离开!可是要挟持这里的日本太君简直是天方夜谭,他顶多挟持一下医生,医生若是对日本人来说不重要,那怎么办?那自己是打死对方还是不打死呢?
他思虑过重,根本在于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站起来挟持将军然后自己一个人拯救自己,逃出生天。
更何况现在他怀里还有个小家伙,自己抱着个小家伙更不可能完成劫持人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小家伙还有可能成为威胁他的筹码。
太难了……
如果是弟弟或者陆玉山在这种情况,他们一定是可以离开的,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呢?
顾葭想,弟弟会想办法利用这把枪一路杀到将军那里,至于陆老板,那人恐怕根本不会被抓,那就是个极端的人精,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他这样的困境。
他叹了口气,手掌扶额,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既是这样,那么不如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顾葭咬咬牙,忽地发现走一步算一步更适合此刻的他,那么就这样吧!看碟下菜,能劫持将军就劫持过来,能劫持医生就劫持医生,总要试一试,劫持后自己走不了,就找机会跟外界联系,只要能联系就行了!无论是让那两个他牵挂的人来救自己,还是让他们不要管自己,都到时候再说!
想到这里,外面一串脚步声打断了顾葭的思绪,他只能打起精神来深呼吸一口气,将小宝宝放在一旁,犹豫了一秒,又干脆将小婴儿藏在被子里,自己拿枪,一瘸一拐的站在门边儿去,准备对进来的第一个人进行捕获!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葭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让他浑身血液都在体内翻起波涛汹涌的海浪来。
脚步声集中停在门口,顾葭捏紧了□□,等待……
门把转动,门缝从顾葭这边渐渐打开,顾三少爷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失败了恐怕连和弟弟他们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他发挥得比他想象的更好!
只见顾葭这位柔弱的刚失血过多差点儿死去的娇气公子哥猛的从一旁冒出来,抓住一位头发颜色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白大褂,用手臂钩住这人的脖子,枪抵在这人的太阳穴上,然后后退了几步对所有人说:“不许动!”
威尔逊医生太兴奋了,以至于被劫持了还没有感受到恐惧,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顾三少爷,还打了个招呼说:“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顾葭心道,怎么是他?
但却没工夫和这人叙旧,看着外面三四个日本兵和王尤、一个疑似将军的人物,快速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不想他死,就全部让开!给我准备一辆车送我离开。”
他试探。
王尤看向一旁的日向将军,日向将军却只是叹了口气,用日语说了句‘可惜’……
“顾先生,我们不会伤害你,你这样是做什么呢?”日向将军饶有兴趣的走进来,根本不怕顾葭开枪似的。
顾葭确定这人就是最主要的人物了,怎么这个混蛋刚才不走在最前面啊!
可抱怨无用,他根本支撑不住威尔逊身体的重量,威尔逊只要稍微强行反抗一点,他就要摔倒,除非他开枪打在威尔逊的某些不重要的部位,不然控制不了反抗的威尔逊。
可开枪时他藏在威尔逊身后的身体绝对会因此暴露出来,那一瞬间,对方的枪手一定会瞄准他,他会死的。
“不要进来!”
顾葭暗暗叫苦,他不是个专业的杀手,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号令全场听从自己命令的气势,他腿上又有伤,这日本将军又根本不怕他,他现在大概只能和这几个人僵持在这里,可时间越拖越长对他就越不利啊!
顾葭心一狠,稍微移动了一下□□,快速打在威尔逊的大腿上!
“啊!!”威尔逊当即大叫一声,“日向将军不要来了!”
“是的,不要再前进一步,不然我就打在这位医生的手上。”顾葭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说道,“一个医生,最重要的,应当就是他的手了吧?”
他说完,一颗子弹就擦着顾葭的脸颊滑过!
子弹灼伤顾葭的皮肤,但好险没有出血,可这样紧张的时刻,顾葭却开始因为情绪激动而流鼻血——这是血友病的自发性流血症状。
顾葭心想自己真是有点不争气……
“将军!不要前进了!快快退回去!我的手绝对不可以出事!”
“是啊……不可以出事,所以不如来做个交换如何?”顾葭鼻血流得很快,说话的时候,便淌进了唇里,染得顾葭唇瓣艳红无双,竟多出几分妖异的美丽。
威尔逊医生珍惜自己的生命,在梦想与生命之间做选择,当然毫不意外的只会选择后者,他的手就是他的命。
“你说。”威尔逊医生点头,“我会让将军答应你,但他恐怕不会让你离开,你也根本离不开,所以最好不要提出让将军太为难的事情。”
顾葭面上一寒,说:“废话多,我很清楚你对日本人来说没有多么重要,当然也不希望你死,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在乎你的手,所以现在你和我才是一伙的,知道吗?”
威尔逊医生一怔,心想这位从前天真善良、温柔烂漫的三少爷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一身的匪气,但也恍然大悟地乖乖点头。
“我要一个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给他电话!”威尔逊医生附和。
“好,电话拉一个进来。”日向将军双手抱臂等着,既不退让,也不再前进,只是站在门口打量这个漂亮的男人,发现原来中国也不全是病夫,还有这种自不量力的小兔子啊。
将军府的电话线都牵得很长,刚好每一层都有一个,有士兵立即执行任务,从走廊的尽头拉来一个座机,座机后面连着长长的电线,通体呈现白色和暗金色,是比较高档的那一款电话。
“很好,你们现在出去,我不会逃,但不喜欢别人偷听我的讲话。”顾葭又说。
日向将军偏不,他靠在墙壁上,用中文说:“顾先生要求未免太多了,我给你电话已经很好了,再没有比我更加优待实验体的将军了。”
顾葭闻言不动,他这样可怎么打电话?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对威尔逊医生说:“现在你就是我的手,拿起电话拨个号码,快点。”
威尔逊医生不得不听从,他腿还伤着呢,现在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转盘号码播过之后,威尔逊还体贴的将话筒递给顾葭那只箍住自己脖子的手。
顾葭艰难的拿着话筒,举枪的手根本不敢从威尔逊的太阳穴挪动半分,就这样在极度紧张中等待香港那边陆家某位大哥接电话……真的快接电话吧,顾葭太紧张了,他在拿到电话后的瞬间,脑海里只剩下陆玉山这段时间天天让他记的号码,说是婆家的电话号,顾葭为此还蹬过陆玉山一脚。
婆家那边的电话大约两秒后便接通了,接电话的乃是顾葭熟悉的陆大哥陆云壁!
陆大哥正在打听从上海出发的船只消息,冷不丁来了个电话,那边未曾发生便让陆云壁直觉电话那头的人恐不简单,直截了当的问:“谁?”
“是我,大哥。”顾葭没时间分辨怎么叫陆玉山大哥,便也跟着叫大哥,“我是顾葭,我有话要同你说,你先别说话,我现在在上海日本将军府内,并没有如约上船,我现在手里有一把枪,只有三颗子弹,劫持了一个英国医生,但医生对日本人来说并不如何重要,我弟弟看样子已经不在他们手里了,因为他们没有用我弟弟来威胁我,陆玉山却不知道现在在何方,做什么。我受伤了,腿上中了子弹,虽然包扎过,但支撑不了多久,我还在流血……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但想着大哥你神通广大,总是能够在上海找到其他人去通知他们,告诉他们我现在在这里,大约只能再坚持二十分钟,这是极限……
如果二十分钟内他们没有办法来救我,就不要勉强来,我不希望看见他们做无谓的牺牲,这没有意义。你告诉陆玉山,好好照顾我弟,告诉他以后不必为了我做一个绅士,继续做他的粗人吧,怎么开心怎么活。你再告诉他,谢谢他能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虽然我很少说出口,但真的,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非常帅气,以后若是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也希望他不要对那个人太好,这辈子当我一个人的牛马就行了,不可以做其他人的牛马蛔虫。
还有我弟弟,他是个好孩子,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走了,让陆玉山做他的亲人,别让他因为我辜负来这世上一遭。
我……”
“等等,你别说了,你和我说这些我根本记不住!你等着。”陆大哥那边突然动静很大,好像是又给谁打了电话,然后争吵了一番,话题里隐约透露出要暴露什么好不容易藏入将军府的窃听器,“好了,顾葭,你和他们说,他们应该还在上海市内,你和他们说话,他们只要没死,就听得到。”
顾葭没懂什么意思,他方才说到动情之处,眼眶已经是湿润起来,睫毛黏在一起,翘得像是刚出水的黑色百合。
“喂?大哥你让我自己和他们说是什么意思?”顾葭说罢,震惊地听见屋外广播也出现了自己的声音,立时明白大哥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应当是电话里面就有窃听器!不知多少人费尽心力,千辛万苦才安在将军府里,结果却为了他暴露出来,“多谢大哥。”可此时顾葭已经开始因为鼻血流得太多感到眩晕。
他顿了顿,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之前将自己心里话都掏了个干净,自己难过的要命,于是不想说些让弟弟和陆玉山也难过的话,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撑不到二十分钟后了,是注定要死在这里的,死前他第一个要杀了那个日本将军,第二杀了王尤,第三杀了这个威尔逊,三颗子弹打完,日本兵应该也开枪了,他会和威尔逊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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