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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的移栽方法

作者:水在镜中 时间:2020-11-06 08:59:39 标签:种田文 甜宠 HE

  这些东西勾得岳方祇忍不住去想更多。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见过,白墨又长又直的腿,漂亮的腰,还有……
  岳方祇听见了自己不由自主吞咽的声音。
  就算我对他干了啥,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念头一起,岳方祇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猛地坐起来,走了出去。
  午夜的如意胡同儿很静,声音都在吉祥街上,离这里仿佛隔着一层。
  岳方祇靠在门口的桌子上抽烟。他其实早就戒烟了,店铺里的存的烟都是往来做人情的。但是这种时候,有支烟抽,总比在这儿干站着强。
  他难受。裤裆里难受,心里也难受。他再也编不出新的理由骗自己了。他就是想跟白墨那啥,想亲他抱他,也想疼他稀罕他。
  这算怎么回事儿呢。岳方祇颓然地想。那我成什么了。
  可是好像震惊的念头也没多厉害。因为他现在满脑子的念头都是:他想对白墨干那些男人会对女人干的事儿。
  白墨肯定不会往外说的。恶念一波又一波往外冒。我对他这么好,真睡了他又怎么样?他也不会掉块肉。
  岳方祇狠狠抽了口烟。不行,太不是东西了。他想。人不能那么下作。
  但是这么下去早晚得出事儿。岳方祇慢慢冷静了下来。自己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可白墨还那么年轻。
  最后他踩灭了烟,心想,不能让白墨留在这儿了。
  他知道有个合适的去处,白墨在那儿会好好的。
  天空黑漆漆的,岳方祇抬起头,心想,人这辈子,真是不容易。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生活好像从来就很难顺顺当当。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日子就变成一片泥沼了。等到回过神来,人往往已经被淹没,逃不掉了。
  这回他学乖了,他得赶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把这片泥沼解决掉。


第22章
  岳方祇去找了甜姐。
  理发和蒸干粮一样,也是门手艺,并且比蒸干粮轻巧体面多了。吉祥街上来来往往不乏各类剧团的演员,甜姐也有门路。除了日常应付街坊邻居,他们收入的大头来自于给演出的小艺人做造型。混好了去各种拍摄里露脸的时候也有。
  甜姐对岳方祇突然想把白墨送过来感到奇怪。老实说,白墨是个干净漂亮的男孩子,这样的男孩子往店里一站,肯定是很招客人喜欢的。甜姐自然也喜欢。问题在于,他看上去其实不太适合这份工作。理发师要和顾客沟通,可白墨老是不说话——毕竟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肯定还是要能说会道的好。
  岳方祇斟酌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讲没讲明白。他说白墨似乎从不替未来做打算,说他一天到晚只在店里,哪里儿也不去。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做个正常人呢?正常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更多的岳方祇没说,说不出口。
  甜姐的眼睛却似乎看透了他。世上有不少人,她慢悠悠道,是靠别人活着的。也不是说傍在谁身边儿蹭吃蹭喝,就是他得有个念想,你明白吧?譬如寡妇靠儿子活着,儿子一死,她就觉得活着也没意思了,日子也就稀里糊涂了。
  岳方祇听得有点儿懵。他说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这样,是因为没念想了?
  甜姐摇头,说我又不是他,我哪儿知道。不过要我说,你也别太按正常人的标准要求他了。之前精神失常上街流浪,现在能恢复成这样,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岳方祇就沉默了。
  甜姐瞥了他一眼,说你要是非想把他送来,也行。就照学徒给他开份儿工资,正好我店里缺个打杂的。让他跟着燕燕就行了。
  岳方祇出门的时候,听见甜姐在后头嘀咕: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他装作没听见,走了出去。
  二楼朝北的屋子里支了张弹簧床。开始说是谁午后累了就上去歇一会儿,现在那张床成了岳方祇过夜的地方。睡在那儿的头一晚,岳方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了次手铳。
  结果仍然没能阻止自己做梦。岳方祇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洗裤衩。
  从他想明白了的那个晚上起就经常会有这种事。岳方祇是个成年人了,知道梦不能当真。可那梦真的……有点儿太真了。
  白墨的脚腕和手腕都很细,轻轻一握就攥住了。梦里他不再老是那副忧伤的样子:有时候他笑得放浪,像个老电影里勾人的妖物;有时候又软弱无辜,仿佛可以任人凌虐。
  但是到了最后的最后,那些影子都会变成真正的白墨。他搂着岳方祇的脖子,把头埋在岳方祇的胸口。
  岳方祇在心跳和大汗里醒来。
  按说夜里发泄过了,白天应该能更心平气和些。可是没有。打从他想明白,那些无耻的念头就再也没消失过。
  有时候好端端的,哪怕他抱着笼屉从白墨身后侧身而过,都能忍不住把目光盯到人家腰上去。要是不小心再看见脸,那就更麻烦了。
  岳方祇心烦意乱,几次压不住火,差点儿和买馒头的顾客吵起来。
  白墨什么都没问,但脸上的低落是显而易见的。
  没过两天,岳方祇发现白墨在那张弹簧床上先躺下了。于是他就只能回到南屋的床上去睡。
  从前也没发现那床有多大。现在一个人躺着,却觉出空荡来。不过再怎么空荡,也总比真出了事要好。岳方祇多少觉得安心了一点儿。
  于是自此睡觉的屋子颠倒了过来。白墨睡在北屋,岳方祇睡在南屋。
  北屋阳光少,又因为正好在店铺上
  头,其实挺潮的。岳方祇琢磨着想把屋子换回来,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管怎么做都很刻意。
  事到如今,他是真的没辙。去理发店的事他和白墨提过一次,白墨只是很紧地把嘴抿了起来。最后他用轻又哑的声音给了岳方祇一句话:供果还没做完呢。
  是城东一个寺院为法会过来订的。很大一个单,他们已经忙活了三天,估计还得有四五天才能全部弄完。
  岳方祇揣摩着白墨的心思,觉得他这大概是应了的意思。白墨那么敏感,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岳方祇的犹豫也好,躲避也好,不可能瞒得过他。
  夜里北屋有轻轻的风声。岳方祇以为是窗子没关好,坐起来才意识到,那是白墨在哭。
  结果岳方祇一宿都没睡好。
  他爬起来上网,网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严肃的地方很严肃,群魔乱舞的地方一片群魔乱舞。可是好像这些都离岳方祇太远了。
  医生说同性恋不是病。岳方祇觉得医生讲的是一串废话。他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不疯不傻——谁要说他有病谁才是该去看看眼病。
  有用的一句都没有。他最后把小破笔记本关掉,闹钟也响了。
  又是新的一天。
  派出所的证件下来得很快。除了新户口,岳方祇还带回了白墨的身份证。证件照一般都很难看——岳方祇自己的身份证就照片就拍得跟劳改犯一样,白墨却很好看。
  岳方祇伸出拇指,摩挲了一下,又飞快地把身份证放回了档案袋里。
  他把白墨叫出来,带他到银行去办了张卡。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直到回到家里,岳方祇给了白墨一把钥匙——是北屋一个柜子的钥匙,他前阵子收拾出来的。
  “这个柜子是你的。往后你自己的东西就放在里头。”岳方祇把钥匙,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塞进了白墨手里:“我把工资给你打到卡上了。密码你自己记好。”他拍了拍白墨的肩,没敢看对方,一个人下楼干活儿去了。
  白墨很久都没下来。再出现在面案前时,眼睛是红肿的。
  到了日子,供果也就做完了。他们大清早把那一箱箱东西送到买家接货的车上。车子开走了,岳方祇状似不经意地对白墨道:“今天你就过去吧,都和甜姐打好招呼了。”
  白墨猛地转过头来,像是震惊,又像是伤心。
  他的眼睛那么清那么亮,所有的情绪都明晃晃地倒映其中。岳方祇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没有办法,只得硬下心肠,转身回店里去了。
  白墨这一次没有跟上来。
  一整天岳方祇都心不在焉的。他给甜姐打电话,甜姐说白墨早上过来时挺平静的,只是发呆,干什么都有点儿慢半拍。岳方祇说他在店里时也那样,干活儿慢,但是足够仔细。甜姐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慧对白墨突然离开的事感到不解,问了岳方祇一句。岳方祇没吱声。小郑倒是挺高兴的,说再雇得找个机灵点儿的。白墨有时候性子太慢了。
  岳方祇没搭腔。他有点儿心烦。
  店铺关得比平时早,岳方祇没吃晚饭。简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回屋去了。理发店的生意有时候要做到半夜,甜姐说如果太晚就让白墨在店里休息了。岳方祇也没多问。只要他能克制住,慢慢这股劲儿就过去了。
  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儿。他想。过去就好了。说到底不就是图那一点儿快活么。
  想起这个,他就想起了自己前阵子在网上乱逛时下到的片子。看到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他有挺多年都没看过那些东西了。
  岳方祇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
  他打开电脑,在那个硕大的文件夹里翻了翻,最后点开了其中一个。那不是个男女的片子。岳方祇知道,他就是想看看。
  片子拍得很蠢。金发碧眼的男人在屏幕上搔首弄姿,岳方祇皱着眉头拉了快进。最后高的那个握住了矮的那个的手腕。
  岳方祇终于有了一点儿感觉。
  还是差远了。他嫌弃地想。屏幕里的动静传了出来。岳方祇闭上了眼睛,想像着白墨的身体怎样温柔又有力代替了自己的手。
  最后他忍不住小声叫唤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咣啷一声。
  岳方祇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白墨正在房门边呆呆地看着自己。
  令人窒息的片刻之后,白墨的脸猛地红了。他一转身跑掉了。
  岳方祇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却被自己的裤子绊了一下。等他骂骂咧咧地穿好裤子追出去,楼下店门大敞,白墨早就不见了。


第23章
  岳方祇给甜姐打电话,甜姐很狐疑,说你把他怎么的了?本来都走了,结果又跟撞鬼了似的跑回来;问也不说话,就缩起来自个儿发呆,跟个小傻子似的。老这样哪能行呢,我也是做生意的,实在怕他耽误事儿。
  岳方祇赶紧赔礼道歉,说他就是慢半拍儿,不是真傻。刚换了地方,总得让他适应适应。
  放下电话,岳方祇稍微安心了点儿,紧接着就开始用大手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脸,一面搓一面唉声叹气。
  怎么就偏叫白墨撞上了呢。
  当晚白墨没回来,第二天也没回来。甜姐店里管饭,也有睡觉的地方,似乎是不用岳方祇担心的。退一步,就算他不放心,那家店离干粮铺子都没两百米,又是个玻璃门脸儿,在街口抻头瞅一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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