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叶柯说:“之前不知道沈二少的身份,得罪了沈二少,真的是很对不起,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他手中端了两杯酒,一杯被他递给沈枞,他诚恳的对沈枞道:“以后我不会再缠着谢澧不放,也请沈二少不再计较我之前犯的错误,早知道沈二少的身份的话,我会乖乖退出,不给您造成任何的烦恼。”
沈枞笑眯眯的,看着他递过来的酒不动,“你说的是真的?”
叶柯手指紧了紧,他讨好的笑了笑,“当然是真的,沈二少的身份摆在这里,谁敢和沈二少作对呢?”
他将酒杯,递得更往前了些。
沈枞说:“你这个酒不会下了药了吧,我总觉得你不会这么好心的样子。”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接过叶柯的酒杯,低头轻抿了一小口,“太辣了,”他蹩了蹩眉,“我不喜欢这种酒。”
便递了回去。
叶柯伸手接了。
突然之间,变故横生。
一名经过的男仆不小心撞到了叶柯,叶柯身子一个踉跄,手中的酒杯往沈枞的方向倾了过去,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沈枞身上的西装便湿了大片。
沈枞的脸瞬间就黑了。
周围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叶柯脸色白了白,连忙一步过来给他擦,结果越擦越脏。
“对不起,沈二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枞推开他,“行了别碰我。”
宴会的主人很快走了过来,吩咐那撞了叶柯的男仆道:“快带沈二少去楼上换身衣服。”
一般上流人士举办的宴会,都会为突发事件做一些准备,衣物便是其中之一。
男仆神色畏惧的走上前,“沈二少,请跟我来。”
沈枞看了叶柯一眼,低声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便跟着男仆上楼去了。
显然他认为叶柯是故意的。
待沈枞离开以后,叶柯脸上惊慌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叶父快步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小柯,你怎么回事?把沈二少给得罪了?”
叶柯扯了扯嘴角:“我想给沈二少敬酒的,但被一个男仆给撞到了,酒水撒在沈二少的身上,我不是故意的。”
叶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待会儿等沈二少下来了,给沈二少道个歉。”
叶柯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父亲。”
“我去一趟洗手间。”
叶父说:“行,去吧。”
叶柯转身就离开了宴会的主场。
他到了洗手间,摸出手机给程以朝发出短信,“好了,可以开始了,别让我失望。”
*
*
收到叶柯的消息后,程以朝漠然的收了手机。
他的旁边是一块镜子,只要一侧头,就能看到镜子里倒映着的那张和谢澧相似的面容,今天的装扮,都和谢澧一样,一丝不苟的整洁,带着禁欲冷淡的气息。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很恶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敢靠近谢澧,却也不想让别人靠近谢澧,除了这样做,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啊。
宴厅里浪漫悠扬的乐声在回荡,程以朝走到刚才沈枞进入的换衣间,推开了门。
换衣间里,低低的喘息声在空气中蔓延,沈枞的目光茫然而涣散,在看见程以朝进来以后,他眨了眨眼睛,“谢……会长?”
程以朝一步一步走到沈枞面前,他的声线,都刻意模仿了谢澧。
“是我。”他低声说。
沈枞晃了晃脑袋,“头有点晕,难受。”
他的声音放得软,尾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你抱抱我,抱我去床上躺一会,我难受,谢会长。”
他撒娇撒得熟稔,不容置疑的用字,就像是谢澧已经做习惯了这种事情一般。
程以朝去扶他,“你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沈枞不高兴的蹩眉,“叶柯给我的,一点都不好喝……”
他伸出手,揽住了程以朝,低低笑了起来。
“要不要来亲亲我,像前几天一样,那个时候,谢会长你可热情了,你亲我额头,亲我脸颊,亲我嘴唇,亲我脖子,你还剥我衣服……”
程以朝确定,沈枞已经将他当成了谢澧。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防备之心减弱了许多,以至于他丝毫没有掩饰,那双眼里,毒蛇一样的嫉妒和厌恶。
他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攥紧了沈枞的手腕。
沈枞娇气的喊疼。
程以朝的面容,却是一片冷漠。
沈枞的话,沈枞的姿态都像是一根刺狠狠扎了他的心里。
沈枞在谢澧面前是这个模样的吗?谢澧又是如何对待这样的沈枞?
他一直以为,沈枞在谢澧的心里,和叶柯并没有什么分别,但现在事实却告诉他。谢澧在乎沈枞,远比曾经在乎叶柯更甚。
凭什么?
他自卑不敢接近的人,却对叶柯和沈枞这样的货色,温柔而纵容。
“凭什么……”他低低喃着,“明明是我最先认识的谢澧,到头来我连看他一眼都不敢,而你却能和他那么亲近……”
“是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是我最开始认识他的,在z市二中,他救了我……”
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神情越发的郁结和狰狞。
“原来如此啊。”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沈枞带笑的戏谑声。
轻飘飘的,带着轻视和傲慢, “我还当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没想到是这么个破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有生之年,居然能收到读者的深水鱼雷。
捶地痛哭,喜极而泣。
第68章 chapter 68
从一开始, 沈枞就知道程以朝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
程以朝演得太差,明明讨厌自己讨厌得不得了, 还硬是装作我想和你交朋友, 想认识你和你友好相处的鬼样子。
恶心人得一比。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恶毒的魔鬼,一开始把人拆穿着实没什么趣味,所以就勉强敷衍的配合了下程以朝做戏,顺便探究下程以朝这么做的原因。
以前搞不懂,现在弄清楚了。
他松开程以朝, 理了理自己的西装, “叶柯可真是一个蠢货, 居然以为这种偶像剧的套路会起作用, 哦不对, 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怎么他的情敌尽是这种低段位的。
无趣,实在无趣极了。
程以朝白着脸, 目光阴鸷的看着他。
沈枞笑,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是嫉妒吗?”
“嫉妒什么?”
他的手指摸了摸嘴唇,“是嫉妒这里被谢会长亲过。”
“还是嫉妒这里……”他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被谢会长给摸过。”
“或许你应该嫉妒的还有更多。”他的嗓音甜腻,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与炫耀, “他给我买生日礼物, 他对我说新年快乐, 哪怕我再任性骄纵,他也会依着我,手指摩挲我的脸颊, 抵着我的额头,说喜欢我……”
“他还会和我亲吻,在亲吻的时候他会盖住我的眼睛关注我的表情,猜测我喜欢什么样方式,还会摸索我的敏感处……”
“他看起来很清冷孤傲对不对?但对待我,他温柔得让人难以想象哦。”
“这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而它属于我。”他弯了弯唇,眼神轻慢,“你就应该缩在黑暗的垃圾堆深处,继续做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
程以朝的手指攥得紧紧的,眼睛里的恨意越发的浓,他死死咬着唇,只觉得喉咙里全都是鲜血的腥。
闭嘴,闭嘴!闭嘴!!!
不要再说!
然后对方得寸进尺,似乎想将他压得永远都不能翻身,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淬了毒的箭,狠狠扎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脏。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手握成拳挥了过去,“闭嘴!”
嘭的一声,程以朝整个人的身体砸在地上,身体下意识的蜷缩起来,减轻身上的头疼。
沈枞收回腿,吹了一个口哨。
他蹲在程以朝面前,摸出一颗大白兔糖塞在嘴里,“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呢?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能让我和谢会长分开呢?”
他付出了那么多,若是被两个废物轻轻松松就给毁了,他还叫沈枞吗?不如去死了算了。
他笑意盈盈的说:“你猜猜我现在给谢会长打电话,说你和叶柯联合算计我,他会怎么样?”
程以朝看着沈枞的眼神,终于慢慢恐惧起来。
“要不现在就试试?”沈枞摸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不要。”程以朝想阻止他。
如果谢澧讨厌他的话……只是这样想想,程以朝都无法忍受。
他能够忍受谢澧将自己当成陌生人,能够忍受谢澧因为他破坏了他和叶柯之前的感情而厌烦他,但如果因为沈枞,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因为那代表了他在沈枞面前是失败者。
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沈枞一手按住他,一手打出了电话,吊儿郎当道:“别急嘛。”
“试试呗。”
电话在寂静的更衣室里响了几声,对方接了起来。
“喂?”冷淡清冽的声音,如同冰雪。
这是谢澧独有的标识。
“谢会长,猜猜我现在在做什么。”沈枞弯起眉眼,尾音是撒娇的甜。
谢澧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额头,“我又不在你身边,我怎么知道,你当我有一双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嗯?”
他现在在学校,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因为是周末,狂欢的人很多,楼道外面有点吵,尖叫着复仇者联盟四之类的东西。
“猜猜嘛~”隔着电话,小朋友那边的嗓音,有些微微的鼻音。
谢澧叹了叹气,“宴会?”
沈枞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谢澧:“……”
“不是你自己给我发消息说的吗?”
沈枞想起来了,他出门的时候,的确给谢澧发消息了,还说回去就做卷子。
他轻哼了一声,“我就是想你嘛,才想给你打个电话,那你想我没有?”
谢澧:“……”
他头疼,“你要是再浪费我的时间,我会将你拉黑,你信不信?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能不能装点别的?”
沈枞低低的笑,又问了一遍,“那你想我没有嘛?”